穿越后和矫情男妻的日常

第9章 沈星洲其人

沈星洲其人,他与秦华荣两人都自负雅名,青山对酒,流云做赋,星野成联。平生当见的是缠绵绵的春花秋月,胸中怀的都是坦荡荡的清风明月。管家口中秦华荣为数不多的好友知己,沈星洲该排在第一位。
若说秦华荣从前的诗酒生涯,以四个时辰做比,沈星洲陪在他身侧足占了三个半。
秦解听完管家的这句话,不由得一愣,再看看管家咬牙切齿强忍着翻白眼的神情,这神情比管家同他道秦华荣落水前因是因为云子书时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秦华荣以前那样,”秦解指了指自己,“都是沈星洲带的?”
管家道:“沈公子母亲是前朝长公主,当今皇上的亲姐姐。长公主三次与驸马和离后,只有沈公子这一个独子。沈公子父亲去世的早。所以沈公子是长公主一手带大的,板上钉钉公主府上上下下以后也是传给他的,何况他叫当今皇上一声舅舅,彼时还会封个爵位。他奋发图强也好,声色犬马也罢。都无人去多言干预。”管家的声音里听不出来是悲是怒。“可是老爷,毕竟秦家独脉……也不知道他俩怎么相识上的,自此以后老爷……”
“被他带的整天的吟风弄月,不理家事,对吧。”
管家负手而立,不言语,只微微的点了点头。
“林叔,现在咋办啊?我不是秦华荣,我不认识他,我也说不出太多好听的文词。”秦解皱眉。
管家叹息道:“事到如今,只能顶着头皮硬上了,方才沈公子来时老夫接待他到会客厅,同他说老爷你落水时碰伤了头,记忆略微有些混沌糊涂,须得慢慢清明。沈公子如果说起从前的事,老爷最好顺着他说。不必言语太多,听不懂的地方朝他笑笑糊弄过去也好。”
“林叔可在我身边提点我?”
“不在,须得门外候着才合规矩。”
“卧槽……”秦解扶额,低声骂道。
秦解眉头紧锁,步履沉重的一步一步由管家在前面带路朝着秦府会客厅走去。
管家在前面时不时的还提点着他:
“老爷不要皱眉头。”
“老爷你要目光柔和。”
“老爷你能笑一下不。”
“老爷巴拉巴拉巴拉……”
“老爷巴拉巴拉巴拉……”
秦解在心里翻了白眼,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国骂憋下去,面无表情的回了声:“哦。”
得知沈星洲来了,秦解第一反应就是得找管家对对词,胡口对着云子书诌了个内急的理由,快步遁走,也正好遇到了来寻他的管家。
几棵黑黢黢的梅树无精打采地杵在墙角,日光足了些,透过缝隙斜洒在地上,秦解和管家被笼罩在梅枝的灰败的阴影里嘀嘀咕咕了这么一会。
由于秦解的突发情况,云子书很淡定地整理妥当,身为秦家主母,已经十分自觉的已经先行到会客厅。
秦解没有到,主位自然是空着。门被管家一点一点被推开,古雅的厅堂落入视野,一点一点宽敞起来。
主位左右坐着两位皆穿白衣男子。一眼看去,居右的是云子书,见他来了连忙起身:微笑道:“老爷。”
秦解对他点头,也微笑致意。快步迈进,目光侧向左边座位上的那人。
那人垂着眼捧着盏茶,漫不经心的一口一口啜饮着。
秦解进来后,他放下白瓷盏,立刻起身。
他投来的目光直直的撞入秦解的眸子里,一派坚定清明,像伸手拨开浓重雾气倾泻而降的星光。
沈星洲就这么瞧着秦解,抿嘴低声笑起来,“好久不见,华荣。”
秦解来时已经在心中给沈星洲定了个白面儒生形象,的确没错,而沈星洲相较于白面儒生更甚之。他面容清俊,气质如一缕淡烟安宁升起,气度也是颇为闲云野鹤,甫一照面,竟还有些仙风道骨,不知人间何处落得如此谪仙人的意思。
秦解尽量似静水深流,回以一个沉敛的笑,“好久不见。”目光却还不动声色悄悄的打量着沈星洲。
白衣胜雪。
就像:
千仞高山上的一捧洁白晶莹的雪,带着圣洁而又纯净的光。
等等,好像有点耳熟?
这衣服的颜色款式怎么有点眼熟?
月白色衣衫……
一个古怪的念头爬上来,秦解稍微侧目用余光看了眼云子书。
果然,一模一样,云子书跟沈星洲,很愉快的
撞衫了。
刚才进来时并未从云子书脸上见到半分尴尬赧意,沈星洲神色也云淡风轻的。
反倒是秦解略心感尴尬,也不看二人的脸了,转身抬步坐上了主位,道了一声:“都坐吧。”
一落座,沈星洲就拉着秦解追忆过去,企图让秦解回忆起他与秦华荣的点点滴滴。
秦解内心抓狂,面上还得沉静自若,可着实是体会到了被沈星洲所支配的恐惧。
“仲冬时节,寒意蚀骨。你拉着我走街串巷,街上鲜见行人,你说你得了一个好东西,偏要我与我瞧瞧。钻入个逼仄的小巷,走了数十步,出现了一片空地。足有陶公说的‘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之意,一棵大树生根于空地,干枯枯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着。”说到这里,沈星洲垂眸想到什么似的,浅浅的笑。
秦解听他说的一脸懵逼,不知道回个什么话,见他笑了也跟着淡笑。
“然后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解全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沈星洲身上,没有想到坐在一旁的云子书发声问道。
云子书眼神亮亮的,微歪头一副有着几分好奇的样子。
沈星洲不动声色地瞅了云子书一眼,又望向秦解,却是回答云子书的,“后来,他就开始挖树下的一方土,隐隐约约的我闻道一阵冷香,好似梅花的香气。可天寒地冻的时节,梅花再怎么傲气也是不开的。他拾起那一坛酒,才闻出哪里是什么梅香,竟是酒香。”
沈星洲陷入回忆,目光灼灼的烙在秦解身上:“华荣,你可还记得那酒的名字。”
秦解心里暗骂一声槽,该来的逃也逃不掉。闭着眼捏着眉头,故作深沉道:“星洲,你是知道我的。我碰伤了头,有些事我现在不大记得了。你多加提醒提醒我好吗?”
沈星洲为秦解灌输的回忆,就像难以计数的,纷纷扬扬的,铺天盖地的如同鹅毛大雪。企图让秦解在脑海里集簇成一段段的完整的记忆。
沈星洲失算了,他怀着满心的如漫天云絮般的希冀,去奔赴这场他自认信心满满,唾手可得的约。可秦解非但没有出现那些清晰在眼前,在耳边熟悉的场景、声音。鼻息前更没有萦绕那清冷如梅花的酒香。
对沈星洲,秦解只剩下了应接不暇。
对沈星洲,只剩下,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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