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痣与梨涡[重生]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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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驯服我有多容易。
只是我心甘情愿罢了。
*
靠近的时候,宋时洋听到“咔哧”一声轻响,尔后是轻轻的咀嚼声,好像明白了什么。
今天是万圣节,学校要求,每个班的班主任必须给班里每位同学发个苹果。
尔后,是宋时洋第一次听见林千岛和猫说话:“你想吃么?”
“可是,猫可以吃苹果吗,疤疤?”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我被送了好多苹果。”
“唉……”
和林浅樱一样的音色,发出的声音,却和林浅樱完全不同。
林浅樱在全校面前说话的机会不少,声音总是沉缓温柔,而林千岛的声音里总是透出股稚气,连带说话内容也是,像个小孩。
所以……
爸爸?巴巴?什么鬼名字。
宋时洋随手从身边揪下片树叶,其上还带着雨后的湿意,揉丨捏几下,颗颗水珠沿手指及手掌边缘滑落。
可能是早感觉到宋时洋来了,也可能是觉得林千岛质疑“猫可以吃苹果吗”的说法未免太小气,疤疤转身从林千岛身边跑开,灵巧一跃,翻过了铁栅栏,最后蹲到宋时洋脚下。
黑白色的花猫仰起脑袋,抓着宋时洋裤脚,冲着他“喵——喵——”地大声叫着,像个在学校里受到欺负的小孩,一回家就向家长告状,满腔的不满与幽怨。
林千岛这才注意到宋时洋的存在。
简直惊呆了。
宋时洋慢慢蹲下,任被林千岛起了个奇怪名字的猫儿蹿进自己怀里。
林千岛的目光里透出无比的惊讶,宋时洋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毕竟,学校传闻里的自己,是个心狠手辣,甚至虐猫的魔鬼。大概,自己刚把这只猫给救回来的那几天,难免被什么人给看到了。
就像,那些人从没见过宋润泽,似乎也意识到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失,就编出其是个杀人犯的说法。
就像,那些人倒是清楚辜玉是个什么样的人,风情万种,且出手阔绰,就断定其必然有个挺见不得人的职业。
没有反驳,便肆无忌惮。
这么想着,宋时洋自嘲地笑笑,怀里猫则不断软声软气地叫着。
林千岛愣了会儿,发现来者是宋时洋,起身,想走。
但想到什么,林千岛又停住脚步,有些胆怯,又有些担忧地转向宋时洋,磕磕巴巴地对他说:“宋,宋时洋,这是你的猫么?”
半晌。
得不到回应,周遭空气似乎愈加干冷,林千岛又向宋时洋微微鞠了一躬:“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一直给它喂东西吃,还,还摸过它。”
语气里的歉意和诚恳没有半分假,仿佛,自己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说完一切,林千岛面容复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宋时洋反应。
好像,想确认一下这位大魔头是否会为此而感到生气。如果没有的话,就试图迅速遁走。
然而,林千岛看了半天,也无法从宋时洋身上捕捉到半丝情绪流露。
宋时洋的回复,也不过淡淡一句:“你也不担心我会弄死它。”
“啊?”
“……”
捉摸不透这句话什么意思,也捉摸不透宋时洋这是什么态度,林千岛眨眨眼。
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
但那样的语气,仿佛自嘲,也好像,不是那么可怕。
又是一阵冰冷的沉默,林千岛想起什么,又兀自向宋时洋鞠了一躬,弱弱地说:“还有,之前很多事,我都应该向你道歉。不仅在楼梯口时撞到了你身上,后来,又把绘画本砸到你头上,都是我不小心的。”
声音局促而细微:“真、真的。之前一直没机会和你道歉。”
其实,与其说是没机会,倒不如说是不敢。
宋时洋这样一个人,躲都躲不及,还主动去道歉呢,脑袋进水了吧。
见宋时洋仍旧没说话,倒和疤疤相处得不错,林千岛心里诧异的同时,觉得宋时洋大概是不准备搭理自己了,于是默默后退几步,准备开溜。
心里又难免有些懊丧。
今天,自己的心情可谓差到极点,晚上又下起了瓢泼大雨。这样阴郁的天气,仿佛上天都在流泪一般,所有难过和悲伤的情绪会被放大到极致。
林千岛觉得,自己好像有个特质,就是情绪和情感总是难以遏制,却无处抒发,最后在心底里沉积成一片汪洋,惊涛骇浪。
可能就是,一个总是很难过的人,又很不幸地一直很孤独,最后难免闷出什么不知名的心病,无处可说。即使说出来,也仿佛无病呻吟。
总之,林千岛睡不着觉,第一次这么任性,在雨后的夜晚溜出宿舍,到后院来看猫。
却不想,遇上了宋时洋。
惊吓归惊吓,惊奇归惊奇,最后不得不离开,好像也挺郁闷的。
更不想,就在慢慢后退的时候,林千岛听宋时洋说道:“聊聊天。”
“……”
不是听错了吧。
这个晚上,为什么这么魔幻?
“聊,聊什么?”
林千岛驻足,有些不安,目光再次隔着铁栅栏,落到路灯光影中的那个少年身上。
宋时洋整个人逆着光,深黑的颜色,轮廓却是发散着光芒的金。一缕缕额发垂下,侧颜线条流畅而硬朗,睫毛分明,鼻梁高挺。
宋时洋放下怀里的猫,踢了踢脚边的枯枝,水珠飞扬。猫儿立即兴致勃勃地勾起前爪,跳去扑一根随之飞出的树枝。
他从外套的兜里摸出烟盒与打火机,一只修长的手拢着将烟点燃,一簇火光腥红。
尔后,下巴微微扬起,双唇轻启,一缕白烟被吐出,混入本就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
林千岛眨眨眼,忽然觉得,宋时洋竟然这么好看。
不,倒不如说,是从来没有人敢去注意他。
自己也是。
“那,说话归说话,说几句也可以,但你不能从栏杆上翻过来。”林千岛紧紧绞着双手,紧张兮兮的,看了眼两人之间的铁栅栏。

宋时洋微微向林千岛方向偏过头,看了眼铁栅栏,暗自低笑一声。
什么脑回路。
“不翻。”
脑子疼才去翻。
以为,自己是想要吃了她是怎么?
“那,那聊什么啊?”林千岛微微放下些心,慢慢挪到之前树下的那块大石头边,坐下。
看着手里的苹果,却不怎么想吃了。
“聊什么?”宋时洋仰头,看了看天,浓雾一片,晦暗不清,有些好笑,“说说猫吧。”
“……”
“哦。”
林千岛瞥了眼宋时洋脚边的疤疤,从没想过,这只伤痕累累的猫,竟也有这么活泼绵软的时候。甚至,它对宋时洋的依赖显而易见,甚于对每天给它送食添水的自己。
“就,就是,我有一次来宿舍后院溜达,无意中,发现这里有好多猫,但我不知道它们是你的。”林千岛开口。
“不是我的。”宋时洋一边从容地吐出片片白气,一边阖着眼,微扬着下巴听着。
心里轻哂,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开了个幼儿园被发现了一样。
“哦。”
林千岛整理了一下思路,暂时把苹果放在腿上,掰着手指细数:“我,我把这些猫分成了两个派,一个是蛋黄派,一个是巧克力派……”
“……”
“蛋黄派里,有只猫前不久生了窝猫宝宝,但我还没想好给它们起什么名字。蛋黄派里的其他猫猫,脾气都很好……”
“你,你这只猫是巧克力派里的……”
……
“……”
第一次有机会把这些猫介绍个另一个人,不管烦不烦,对方都默不作声地尽数听了,而不是像孙琳琳那样,才听一句,就开始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蛋黄派和巧克力派,哈哈哈哈!”
林千岛:“……”
林千岛就再也不想和别人说了。
虽然,听着是有些滑稽,但就不能尊重一下自己嘛!不就是,把猫分成两派,而后随便起了个名字,至于笑得那么要死要活。
最后,林千岛只敢在漫画里画画关于这两派猫的事,反正网上没人认识自己。
但现在,林千岛很爽快地把这些分享给了宋时洋,没任何防备和忌惮。
因为,宋时洋不会笑,更不会告诉别人,甚至,还会安静地听。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听着听着,就转过去了,头也微微低下。
几分钟后,林千岛才停住。
“介绍完了?”宋时洋问。
忍着十分难得冒出的笑意。
“嗯。”林千岛点点头,拿起腿上的苹果,继续吃。
室外温度很低,被放了一会儿的苹果冰冰凉凉。虽然有点软了,但仍旧清甜多汁。
默了会儿,宋时洋问:“昨天,你生日?”
这话倒是很严谨。因为,无意看了下表,现在已经凌晨了。
“……”
许久后,林千岛闷闷地憋出一声“嗯”。
的确,昨天,从早到晚,学校里的热闹无非关于两件事:万圣节,以及林浅樱的生日。
其实,宋时洋这么问,林千岛一点也不觉得难过,甚至还挺高兴的。
因为,除了家人和孙琳琳,当其他人都沉浸在林浅樱生日的热闹里、为其送去祝福的时候,竟然还有人会想到,这天也是自己的生日。
哪怕,这件事是如此简单,却也是如此的,容易被人忽略。
“那生日快乐。”
“迟到的。”
宋时洋慢慢转朝林千岛方向,逆着身后路灯的光,辨不清面上表情。
“……”
仿佛压垮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生日快乐”四字,宋时洋明明说得那么轻,甚至,更像是不过云淡风轻的随口一说,林千岛却还是,极其极其丢人地,感觉有眼泪从眼眶溢出。
于是,下意识抹了下眼角。
动作很快,但仍一清二楚地落在宋时洋眼里。
操?宋时洋惊呆了。
这样,就哭了?
真这么惨的?
“你……?”但宋时洋仍有些不敢相信。
抹泪被发现了,林千岛瞬间觉得无比窘迫。且回想,当初在ktv里的时候,自己就被这个人给嘲笑过。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所有狼狈不堪的样子都会被宋时洋看见,林千岛有些愤愤地说:“是啊,就是这么惨。我姐就是很优秀、认识很多人嘛!至少,比我厉害多了。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这种感觉?”
“我怎么不知道?”宋时洋有些好笑,“你又不知道我生日在哪天。”
“不过,我不在乎。”
也不会像某人这样,敏感得要死,动不动就掉金豆子。
听着这样的话,林千岛有些迷惑。
宋时洋点着第二根烟,依旧是那样一只手拢着的姿势,莫名很诱惑。
的确,从来没人提过宋时洋生日,仿佛,他是个不用过生日的人一样。
林千岛弱弱地问:“你不会,也是昨天过生日吧?”
那可真惨。
许久后。
“是你失恋那天。”宋时洋幽幽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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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前天差点嗨通宵了,作息一直调不过来,又降温...总之这几天状态不太好,但会尽力快点的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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