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裳起身将后宫诸多事务处置完毕,便又去了太后宫中。
太医仍旧候在殿中,见着云裳过来,只连忙同云裳告罪:“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学艺不精,昨日翻遍医书,也并未发现对症的毒药和病症。”
云裳点了点头,并未责备,只问着:“这一天一夜,太上皇与太后娘娘的病症可有加重?”
“加重倒是不曾,只是却也没有丝毫减退。”
这倒是在云裳的预料之中,云裳料定,那人为的不过是转移她与洛轻言的注意力,若是夏寰宇与华翎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与洛轻言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而,他给夏寰宇与华翎下的毒,看起来凶险,却必然不会危及性命。
云裳应了一声,走到床边给两人各自诊了个脉,倒是的确如太医所言。
云裳站起身来净了手,便又出了寝殿。
“陛下的告示已经张贴出去有一日了,还未有人来应吗?”
“还未收到消息,怕是大部分人都还在观望中。毕竟,这次是给太上皇和太后娘娘解毒,虽然成功解毒之后,会有重赏,可若是出了事,却也会有重罚。没有真才实学的人,恐也不敢轻易揭告示。”
云裳点了点头:“昨日没有人敢来,今天应该就会有人身先士卒了。”
“同陛下说一声,若是今日有人揭告示,先将人接到宫中,等着今日揭告示的所有人都一并送入之后,再一起送过来给太后娘娘及太上皇诊治。到时候,叫人来通禀我一声。”
“是。”
傍晚时候,太极殿果真就派了人请了云裳去太后宫中。
到院子里,云裳就瞧见院子里站着六七人,皆是一身布衣。
“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裳点了点头,走到洛轻言身边站定,却并未开口。
洛轻言伸手握了握云裳的手,又悄然松了开来:“太上皇与太后娘娘身中奇毒,朕不得已只能贴出告示光招医术卓绝之士来解毒。”
“只是太上皇与太后娘娘皆是千金之躯,朕亦不知道你们能否解毒,自然不可能让你们用太上皇与太后娘娘来试药。”
“朕准备了几个药人,与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中的是同一种毒药,你们的药,会先在他们身上试药,而后,还会在你们下毒,而后再你们身上试药。”
“待会儿药人送出来之后,你们可以先仔细查看他们的症状,若是自觉束手无策的,可以直接说,朕也不会责怪,会让人将你们平平安安地送出宫。”
很快,药人被送了上来。
宫人带着那几个大夫排着队挨个查看了那几个药人,便有三个大夫摇了摇头,被带了下去。
“陛下。”其中一个大夫开了口:“草民瞧着,这中毒之症,并不像是咱们夏国的毒药所致啊。”
洛轻言与云裳对视了一眼:“非夏国的毒药所致?”
那大夫点了点头:“草民的师父乃林淼,夏国这些年用的较多的毒药,有一半是她老人家所制,其他毒药虽然是旁人所制,可是师父手中有一本书册,上面记载了世间大多数毒药。草民方才仔细查看了这几个药人的病症,没有一种能够与这症状相对。”
“因而草民断定,这应该非咱们夏国的毒药。”
洛轻言若有所思,云裳的目光在其他几个大夫脸上扫过:“其他诸位意下如何?”
那几人面面相觑,皆是对林淼的名号给打退,原本稍稍有些把握,也忍不住萌生出几分退意。
只一人站了出来:“草民手中有一种药,能解百毒,倒是可以试试。”
云裳亦是个懂医术的,却从未听闻过能解所有毒药的解药,忍不住扬了扬眉:“能解百毒?这样神奇的药,倒是不知,你是从何得来的?”
“是祖上研制的药方。”
云裳笑了笑:“给他试试吧。”
顿了顿,才又道:“方才陛下说过了,若是承认无法解毒,便可被完好无损的送回去。只是若是拿来的解药有问题,毫无用处也就罢了,如果让药人出了事,那可是要……负责的。”
那大夫身子微微颤了颤,却也咬了咬牙:“是,草民愿意。”
云裳见他这样笃定,便也点了点头,叫人从他手中接过了药,喂了其中一个药人。
药丸被喂服了下去,众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药人。
过了一会儿,那药人手轻轻动了动……
“动了,动了!”那大夫面上闪过一抹喜色:“动了!是解药生效了。”
很快,那药人的胸膛开始有了明显的起伏,随后,手便抬了起来。
云裳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这是……解毒了?
这是巧合,还是说……此人便是那幕后之人?
云裳正想着,就瞧见那药人胸膛开始剧烈起伏,呼吸亦是十分急促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云裳快步走到那药人身边,伸手握住了那药人的手。
脉搏仍旧紊乱,且血脉受阻,似是……
云裳还未全然诊断出来,便见那药人脑袋高高抬起,猛地突出了一口血,胸膛剧烈起伏了几次,便没了动静。
脉搏……没了。
云裳将手放在那药人鼻尖,眯了眯眼,呼吸,也没了。
“死了。”
云裳直起身子,神情淡淡,面上带着几分漠然。
“怎么会……”
那拿出所谓的能解百毒的药的大夫见状,面色骤然变得惨白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扑向那药人,仔细查看片刻,身子便颓然软倒在地:“怎么会死了?不可能的啊……”
洛轻言看了那大夫一眼:“来人,将他带下去。”
侍卫将人带走,其他几个大夫更是不敢妄自动作,只又后退了几步。
洛轻言目光扫过他们,落在那号称林淼的徒弟的脸上:“这位先生似乎对毒药颇为了解,倒是不如,留在宫中,帮忙仔细看一看,这究竟是什么毒。”
“是。”
几人皆被带了下去,云裳的目光这才转向了洛轻言:“陛下是怀疑,那个所谓的林淼的大夫?”
洛轻言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笑了笑:“我不曾听闻过这人的名号,想叫人去查一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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