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佩金兹点头，对麦格里的准备表示感谢，并看了他手上的金属手提箱子一眼。
    “地底深处的建设并未完全完成。毕竟时间太短，相比较圣皇厅的原址，这里显得简陋不少。”四人一同走向大门，朝向那一片沐浴在温暖灯光下的建筑群落迈开步子。
    “不是来参观的，尝试是否能发现更多的痕迹和情报而已，这就是目的。”格罗特接上麦格里的话，如同纠正，“此外，也是想来过来看看。比起以往，去看看同为圣父们，倒底有了哪些变化在，才会让圣皇厅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马诺王国结束，帝国的名字才传开不久时，圣皇厅和国王家族亚斯图斯都是站在最前面的领导者，领土的扩张、战争的胜利等等，都少不了这些成员们的影子。那才是值得被尊敬的。现在、”
    格罗特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了。
    四人从圣皇厅的大门进入，来到走廊上，在麦格里的带领下，很快进入到一幢十数层的建筑当中，去到了地下二层。正前方，就是一具颇为巨大的升降机，那是前往地底深处的不多方法之一。
    整个第二层地面、墙壁和天花板等等，都是使用了金属材料，抛光过后的它们映射着四人的影子。几乎不会有人主动来到这里，无论是新址、还是被一剑劈开的旧址，时常出入类似地方的人只有圣父们的护卫。
    这里保持着安静，空气温度也因空气循环系统的功效去到了零下十数度。湿度在分析机的控制下保持着非常合适的数值，没有白霜凝结，也没有霜雾产生。
    “叮！”
    升降机的防护门打开，地面下的空气似乎要更为寒冷多倍，升降机内的空气都冻成了凝固的一团般。四人完全不在意，进入升降机，防护门随即关闭，开始朝向地底深处进发了。
    “需要十数分钟。”麦格里给出一个具体时间。圣皇厅和国王家族亚斯图斯的地下深处，他已经进出过数次了。
    三人几乎同时点头，表示知道了。佩金兹这时从麦格里手上拿过金属手提箱子，打开后将那一块不到巴掌大小的骨骼拿在了手上，仔细观察起来。
    “科弗代尔·纳尔森的手臂骨骼、说成残骸会更为合适。”四人的目光都在手骨残骸上，麦格里不忘给卡西亚单独做简单的解释。郑重点头表示知晓，卡西亚没有追问什么，当前的氛围并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手骨残骸没有骨骼应有的模样，通体更像是一块银白色的金属块，灯光下反射着寒光。能看出当中蕴含的究极金属成分，卡西亚能直观感受到这块手骨残骸的重量。它不再光滑晶莹，上面已布满细密的腐蚀条纹，并在断面处，明显有打磨的痕迹，用于磨掉其尖锐的部分。
    佩金兹有规律地转动这块手骨残骸，直到将所有地方都观察完毕，这才用包裹了角质体的食指进行敲击，金属碰撞的声音打破空气里的安静和寒冷。
    “先说结果。”佩金兹这时开口，“你们确定是教国和自然协会一同联合，对科弗代尔·纳尔森展开行动？那么仅是从这项行动而言，他就不具备能活下来的可能性。”
    “另外，从这块手骨残骸的样子去判断，我想它在来到我们手上之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埋植在了人体当中。”
    “阿瓦隆机构所说的那一位圣父体内吗？”麦格里接上话。
    “不一定只是这位圣父，阿瓦隆机构或许也用它做过其他实验吧。”佩金兹摊摊手说，“但总而言之，尸体当初交给了圣父们和国王家族的人处理。肯定求助于教国和自然协会，将科弗代尔·纳尔森的尸体平分掉了，这一点绝对不用怀疑，毕竟是六阶段生命的身体，即便是精神死了，其身体的活性都能保持很久很久。重点不在于这里，而是尸体被平分掉后，他们接下来又做了什么。”
    “移植手术？他们把平分后的尸体看做了‘龙类组织’，一点点移植进了自己的身体当中？”
    佩金兹点点头，“当中也绝对有教国、自然协会的身影，否则凭借六阶段生命体的活性，全身植入满抑制管都控制不了。虽然不知道是进行了怎样的处理，但这种处理、以及过后进行的移植，都会造成科弗代尔·纳尔森残留的意识体完全消失掉，失去存活的所有可能性。”
    “六阶段生命体的生命力到底有多么强力，格罗特先生肯定深有体会。但你和卡西亚或许还没有深刻印象，而污染地域的行动成果，或许还会让你们产生错误的判断来。”提醒的味道非常浓郁，“复苏的历代六阶段生命，因为复苏的方式等，的确存在缺陷了。但当代的那几位六阶段、嗯，简单来说，他们不想死，其实还真地没有什么好方法能确保一定可以杀死他们。”
    “这种说法也适用在科弗代尔·纳尔森身上。所以一直认为他并未完全死亡，而是选择了某种方式的休眠，才是我们长久以来所思考的方向。但是、”
    佩金兹将手骨残骸装进金属手提箱子，“其他骨骼和血肉要么就是随着那个时代的圣父和国王家族的人一起遗失掉了，要么就是还在他们身上。并不重要，上面绝对不会有残留的意识体。”
    “当然，你们若是还抱有一点期望，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我个人也希望他没有死去，多一个强大的盟友会是一件高兴的事。”
    “跑进了世界树根系网络中？”卡西亚突然插话。
    “这件事，那就需要有时间的时候，你去亲自询问新生世界树小姐了。”佩金兹笑，“你就说，数百年前，有没有一个叫科弗代尔·纳尔森的人找过你，让你帮忙打开一块缺口，让自己进入根系网络里。如果没有、”佩金兹摊摊手，表示剩下的话不用说出来了。
    “新生世界树小姐若是帮助了科弗代尔·纳尔森呢？”麦格里随后询问。
    “比死亡更加凄惨吧，虽然保留了活下去的一点希望。”却是格罗特开口，“被不断的侵蚀，直到精神世界崩溃，迎来自己的死亡。需要一些时间，但数百年过去了、”
    “总之也只是一个期望，带来手骨，就是为了明确这个期望还值不值得去继续追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