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没有人回应，暴雨的声响正从另外一边传来，敲在四人一龙的精神体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见卡西亚一直都保持着联系，并没有主动切断，才相互间看向对方。最终，目光落在了格罗特的身上。
    格罗特看向其他人，用手指了指自己，在其他人整齐地点头下，他想了想，这才开口说到：“嗯、我们也在赶过去的路上了，差不多也是两天吧。究极之龙的情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撤离路途算不上顺利，修修整整勉强没有出现大问题。”
    “会在灰色地域停留一点时间，两天后就在那里汇合。一行人的目的地也大都差不多。”格罗特最后补充一句，卡西亚回应后也自然切断了通讯。
    这时才舒缓一口气，格罗特没有多想，只是静默看向前方。另外三人一龙也一下子没有了交谈的兴趣，此刻也都看向前方飞空艇舰队。刚才调节心情的兴趣与交谈，似乎也被忘记了。
    而苏卡琉斯认为自己的下一个去处就是阿瓦隆机构，不再提起。
    于一阵沉默里，四人一龙抵达接应飞空艇舰队所在的半空，停留在那里一段时间，做了大范围下的联系和沟通，接收当前最新的情报等等。
    丽苏曼随后不久便乘坐一艘小型飞空艇离开，赶向机械之龙撤离的路线上。敌人的追击力量的确跟在身后，虽然谬伦和索尔瓦斯里并不在，但碍于数量上的差距，撤离过程并不顺利，损失时有发生。
    不多的好消息，是被留下的机械之龙在人为破坏掉后，都启动了自毁程式，能留给敌人的情报信息并不会很多。敌人纵使有研究仿制的想法，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整个行动已经走向落幕的时刻，舞台下方的观众们也大半离开了。
    而相差不多的时间下，在另外一边，卡西亚没有展开感应力场，独自沐浴着暴雨，一人在荒野、森林与山脉间穿行，靠着极为强大的耐力，继续着自己跑向灰色地域的路程。
    不是不想乘坐飞空艇，高空上航行的飞空艇不受地形限制，速度会快上不少，能节约不少时间。只是等到卡西亚想要去寻找自己这方的飞空艇时，才突然发现整个污染地域周围，似乎就只剩下自身一人了。
    撤离速度可以称赞，只是在撤离时，卡西亚感觉他们都忘记了什么来，都没有人主动联系自己。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也没有叫回他们的想法，相比较飞空艇、究极之龙和机械之龙，自己作为目标来说的确难以搜寻。而借助沿途的污染、雨云层当中的冻气能量，隐藏与体力等等都不能构成问题，于是独自行动、跑回去成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天后，灰色地域边缘区域建筑群落的影子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连续几天的奔行就此结束，卡西亚忍不住小声吼了一声来，音量控制得很好，没有走出多远，就被打落在雨水里。
    在这里变得谨慎，卡西亚选择使用声波脉冲进行探测，四阶段的精神体强度足够在暴雨的干扰下筛选出一些有用信息。
    于是在一些商店里“借”了新的衣服和伞，将自己伪装成当地人员，腰间也弄上一把弹夹式手枪，卡西亚在雨中的街道上走向目的地，一面放松紧绷数天的身体，一面看雨下的灰色地域，舒缓心情。
    雨声杂乱而没有规律，进入城市建筑群内部，风气的减弱使得温度要比荒野高上不少。应该适应了这样的天气和环境，也或者是在灰色地域内，即便不是手术者，也大都是依靠枪械为生的人，对于大暴雨和污染的表现，已经不再显得抗拒了。
    街道上的行人绝对算不上少，虽然也称不上热闹就是了。
    以前去过帝国的灰色地域布力诺，卡西亚对于到处布满弹孔与爆炸废墟的城市并不惊讶。灰色地域当中，白天是正常的生活，夜晚则是愤怒的发泄。城市地下水道入口处偶尔会堆积的金黄色弹壳默默说明着这一切。
    当然，小范围精神感知内，此刻正跟随地下水道内汹涌雨水流向城市边大河的尸体残骸碎块，及时做了对应的补充。
    街道两边的建筑墙壁内，几乎都加装了钢板。部分地方还有防弹板进行加固。房间当中，仅是卡西亚对街道两旁所观察到的情况，速射机枪与重型机枪已是常见枪械，火铳之类的制式武器，一般都是十数把的配置量，但型号也各不相同。作为后相大陆上三大巨型国家相互交汇的这片地域，各类武器、器械的来源不可不畏丰富。
    卡西亚也发现大家族势力及军队的影子。毕竟能在房间当中架设三联管机炮、及航弹发射支架的队伍绝对不会普通。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黛尔亚和沃特斯他们的作品。”想起自己的军火生意，卡西亚感到怀念。火炮及炮弹从生产流水线上被搬运下来，进行装箱运输时，自己在那时的想法，就是先将生意网扩展至整个众小国，最后再来到灰色地域，反向输送给三大巨型国家内的零散、及小势力们。灰色地域就是那一张蓝图的最后终点。
    没有想过能在军火生意上比肩大势力们，毕竟仅是卡西亚所知道的韦伯利军火公司的一个存储仓库，当中堆积的枪械弹药数量，就足够黛尔亚和沃特斯他们不间断生产十数年时间了。
    蓝图尚未实现，但卡西亚相信黛尔亚和沃特斯他们在过后的时间里，一定能让工厂的作品来到这里。而前提，是这一片灰色地域不会在过后的战争当中变为废墟。
    途中，卡西亚去小巷子里让一些人“自然”晕倒，从他们身上“借”了一些钱，沿途买了不少吃的东西，一面补充有饥饿感的胃袋，一面散步般前行。
    大约是三个小时后，已经走过很长一段距离，卡西亚才感觉到格罗特散布开的作为信号的精神感知。
    以感知作为引导，卡西亚很快去到一处较为大型的武器贩卖商店前。哗哗落下雨水的挡帘下，小巨人般的格罗特和笛福尼一人坐在一张钢铁椅子上，正悠闲且轻松地看着路面上的落雨。
    “我们刚到不久。”格罗特与笛福尼看过来，打过招呼，“你可以先选择休息，也可以选择接收新的情报信息。”
    “我选择休息。”卡西亚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