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主的男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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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行俨忽觉身体往后仰倒,一团柔软覆上他精实躯干。
香气越来越浓,染了他的血似,十八少年郎气血勃发,胯间之物完全不受控制变得沉重硬实,下身紧绷,活生生的筋脉热烈跳动。
身躯虽张扬变化,四肢却绑着重锚似,锚一下,定得他动也难动。
他陷在暗中,眼界里黑压压一片,什么也没有。
他就像遭受打熬的一头鹰,头套罩住鹰的双目,鹰在尽黑寂静中消磨意志,遍识三川五岳上的辽阔,最后却只能在一团浑沌中俯首。
女音又起,清晰的、迷乱的,辨不明白了——
“小哥哥,你真好,能再遇你,真好……真好……你跟丽扬结定吧?好不好?小哥哥,我想跟家人、族人在一块儿,不要分开……我们……我们在一起,天地为证,苍鹰大神和地灵母亲看着的,祂们会知道,我把自己结定给你……”
神识究竟还攥没攥在自个儿手中,丽扬并不知。
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全然随心所欲,似把一切交给香魂驱使,就算被吞灭,那就被吞灭吧,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想着她要与一个男子结定,她必须要。
必须。
香魂扩开她的念想,鼓动她的欲望,模糊了所有道义、矜持和顾忌。
她抚摸身下这具坚硬的躯体,掌心来来回回摩挲,留连他胸膛的热度,肌肤的贴近相亲让她眸中渐烫……
目力依旧残弱,什么都看不清,多可惜啊,多想看看他……
从那片厚实胸膛一直摸索而上,柔荑覆上他削瘦刚正的面庞,抚过他的剑眉长目、挺直鼻梁,她叹息吐香,倾身将嘴压在他格外柔软的唇瓣上。
小哥哥……
能再遇你,真好……
我把自己结定给你……小哥哥……
如歌似吟的音调盘旋低回,他受到蛊惑,唇瓣开启,缕缕香息随小舌钻进,他含住,本能地汲取,唇齿嗑合间是笨拙的、粗鲁的,但他不知,她亦未觉。
结定。必须。
她知道该怎么做。
结定过的姊姊们谈起这事时,没有避她。
姊姊们的玉颜笑得比花娇丽,眸波像在春水里荡漾。
她一直记得姊姊们当时的神态,美得令她瞧痴,于是心间落了种子,萌出嫩芽,悄悄也盼起自己的结定。
她想,那一定也是很美、很让人害羞心动的……
而小哥哥,很好。
她的欲与念皆重,仿佛临渊而立,站在绝壁之上,狂风伴霜雪、伴着灼焰,她不在乎被吹向何处,不在乎被烧毁殆尽,已经都……不在乎了……
痛!
突如其来的疼痛在他肿胀的胯间掀起。
从未体会过的痛牵动四肢筋理,令定住不动的年轻男躯忽然畏疼般一阵抽颤,脐下块垒分明的腹肌随之绷紧。
痛!
神识在疼痛的这一刻似乎回笼了,聂行俨蓦然睁目。
眼前不再尽黑,他能瞧见,真真切切看见,不是受制在虚幻之境。
然,映入瞳底的真实景象让他一下子也懵了——那具身子挣开夜行服包覆,卸去破碎的金红舞衣,全身上下仅赖一头长发轻掩,火光在裸肤上跳动,她两颊酡红,双眸半合,抿着朱唇细细哼声,气促不匀……
他瞬间屏息,眉飞目瞠,因她……也在忍痛!
她跨坐在他腰间,将稚嫩的花插在他身上,无丝毫迟疑,亦不在乎他是否愿意,她要他,就是要他,她痛,也令他的肉身头一回尝到这种疼痛滋味。
“你——唔唔……”惊愕迷茫间,他的唇再次遭封吻。
气息又一次被侵染,漫漫身香兜头罩脸袭上。
两人亲密紧连的地方又岂止是唇与舌而已,他身下那块硬铁烧出炽热,又遭粗鲁压迫,他没能清醒,刚抓回的一丝心志转眼间又受摧折,如断线纸鸢,大风卷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强要了。
像一块被大鹰抢回巢穴的香肉,最后的结局只能任由啃食。
他无法挣扎,也许已忘记如何挣扎。
他一样临渊而立,万丈之下什么也看不清,想要醒来,最终是要一跃而下。
结定的过程宛若战场,宛若他最奇诡的长梦。
聂行俨从睡中醒来,徐徐睁眼,有片刻还摸不着头绪,不知身所何在。
清冷天光从上方洞口打入,大把光束照得他皱眉眯目,他抬臂欲挡,发现衣带尽解,没一件是妥整穿在身上,连裤带亦是。
瞬间,神识遭电击雷轰般,整个清醒!
火堆已成一坨灰烬,此时洞中仅他一个。
他一跃起身,两、三下将裤带、腰带随便一勒,连靴子也没套就冲出地底洞。他找到昨晚百般为难他、令他千般惊怒又万般难堪的人儿。
她背对着他静伫,身上罩着他的夜行服,那件短打款式的黑衫直直掩到她腿窝上端,衫摆底下是光裸的两条小腿和一双雪嫩裸足,她赤足踩过雪地,留下轻浅秀气的一排足印。
宽大的衣衫让她看起来更加瘦小,身子单薄似纸片,仿佛随意一掐就能折柳摧花,轻易能伤之害之。
地底洞外风起云涌,雪峰被大片山岚与云雾环拥。
昨晚隔着长长距离,尚能望见陀离追兵手中的火把光点,到得这时天光开亮,反倒什么也看不见。
聂行俨微微有些心惊,眼前所见仿佛与他梦中场景重叠。
梦中,他依稀临万丈深渊而立,大风来回吹扫,呼啸入心……然,此刻站在绝壁边缘的人不是自己,却是她,而他则落在一个旁观的位置。
不,不对——怎会是旁观者?!
他是彻彻底底受害的那方啊!
“你——”已尽量压住嗓声中的怒火,不过成效似乎不彰。
想到昨晚一团混乱的事,记不得怎么开头了,但留在身体上的感觉犹在,残余的火星苗子仍在血液里浅浅窜跳。
他头上顶着一片火海,齿关咬得格格响,硬忍下欲将她拽来掐昏的冲动。
“鹰族的熬鹰之技与摄魂术相通,三公主的娘亲又是用香使药的能手,你为了行刺乌克鄯,冒险将这两项绝技一并用上,肉身与心志却无法负荷,以至于折了一双目力,最终还……还丧心病狂、恩将仇报,对我干下……干下人神共愤之事丨.”他脑子恢复正常,好使了,也就全都想通。
后面的话说得他脸上大潮,气促喉涩。
既怒她无情无义,更恨自己意志不够强悍,竟禁不住她那般伎俩。
他却不知,从未有谁敢将鹰族的摄魂术与香魂丹一块儿催动,毕竟过程太过凶险,后果难以掌控,自身会落得何种下场,谁也不知。
而在这场奇诡巨涛中,受害的他一开始还能稳住那么长一段时候,以他如此年轻气盛的年纪,这世间怕也没几人有本事办到。
罩着夜行黑衫的纤身缓缓动了。
她转过身,风将她的青丝吹作一幕海波,在她身后起伏飞荡。
她双眸眨啊眨,神情迷离,有什么就要淡在风里。
“……小哥哥,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啊……我想,苍鹰大神没选中谁的,所谓鹰主,说穿了只是咱们的一族之长罢了,而每个部族都该有个族长,理应如此啊,所以鹰族也是一样,什么天赋异禀,什么神选护佑,都没有的……呵呵,还说鹰主身体里有着苍鹰之魂,流着神灵的血液呢我想,都是族里人说来令自个儿高兴的,历代鹰主背上的展翼红印其实就是个普通胎记,哪来什么神神鬼鬼,是不是?”
聂行俨怒瞪她。“你过来。”
知道她是个小话唠,脑袋瓜里尽装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清醒后的她多少回到他记忆中的模样,但那双失焦的阵子透出凄迷,不像她该有的颜色,他瞧着气更不顺,却绝不承认是在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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