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焚天

第四章 韩忆

“嘎吱”一声,房门被人从内推开,瞬间吸引了韩俊等人的注意,丫鬟小雨脸露哭腔的走了出来。
小雨一出门便看到了院内打坐的韩俊等人,一看到韩俊,小雨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韩俊身前,“扑通”一声,跪在了韩俊的面前。
“老爷,夫人夫人她难产,生下小少爷后呜呜”小雨此时哭的像个泪人一样,抽抽泣泣的半天才把话说完。也难怪她会如此伤心,韩俊和聂婉儿夫妇两人个性随和,没有什么大架子,从未把她当成下人。
尤其是聂婉儿,平常待她就跟小妹妹一样,韩俊平常修炼的时候,聂婉儿经常和她一起聊天玩闹,两人就如同亲姐妹一般。昨日还一起欢笑畅谈的大姐姐,如今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如此巨大的反差之下,怎么能不让小雨伤心难过。
韩俊听完小雨的话后,就犹如晴天霹雳劈在头顶一样,脑一片空白。早在小雨推门出来的刹那,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
“嫂子,嫂子她呜呜”韩英听完小雨说完,满脸的不可思议,眼泪瞬间就模糊了视线,低头抽泣起来。“这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小婉她居然唉俊儿你”韩俊之父韩啸天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露复杂之色,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与其妻子之间的感情。八年相伴,不离不弃,同舟共济。更是在年前的险些为韩俊牺牲性命。此女子,的确值得其子疼爱,怜惜。但天意弄人如此温柔贤惠的媳妇儿,就这样香消玉损了
韩俊此时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一般。他紧咬着双唇,一滴鲜红的血液自其嘴角流了下来,一步一步向房间走去,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步履蹒跚,耳边传来的众人的话语根本就一点也听不进去,背影显得孤单落寞。
房间里,接生婆刚刚把啼哭不止的婴儿哄睡着,让他舒服的躺在了母亲身边。
看着面前这对母子,接生婆原本非常忐忑不安的心情仿佛都平静了下来,孩子非常像他的母亲,大大的眼睛,光滑的皮肤,高高的鼻梁,相信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美男子。
“婉儿”房间里一声轻叹,韩俊轻轻的推门而入,一步一步的走向床边,他的眼里此时只有床上的佳人,再无其他,轻声走到了床前,缓缓的蹲了下来。
接生婆看着韩俊一步步走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内心紧张到了极点,作为韩家的族人,她当然知道韩俊的身份,如今帮少族长的夫人接生,孩子是平安无事,可是夫人却先一步走了,这说到底,都是自己的过错,她只是族的一个妇人,丈夫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如果少族长怪罪下来,她真的不敢想象
“少族长,都是民妇的错,都是民妇的不是,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只能保住孩子,没保住夫人,少族长,我”接生婆扑通跪在了地上,连连叩头请罪,内心惶恐极了。
“起来吧,这不怪你,能保住小的就已经很不错了,你有功没有过,可能这就是命吧”韩俊轻叹一声,看着床上的母子二人,小的此时正在熟睡,粉嘟嘟的小脸仿佛吹弹可破一样,光滑细腻,小鼻子一挺一挺的均匀的呼吸着,睡得很香甜。婉儿面带微笑的躺在床上,永远的睡了过去,很安逸,很幸福。她,一定很开心吧,终于当母亲了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对了,把孩子抱出去让我父亲他们看看吧。”
接生婆小心翼翼的抱起了正在熟睡的孩子,拿了一条厚实的毯子把他裹在了里面,轻轻脚的走出了房门,此时房间内,就只剩下了韩俊和聂婉儿。
房间里,此时非常安静,静的都能听到韩俊此时均匀的呼吸声,他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床边,目光轻柔的看着床上的聂婉儿,双紧紧的抓着她那冰冷的柔荑,紧紧地,紧紧地,仿佛想要把自己的体温通过这种方式传达到她的上,让她不再寒冷,不再孤独。
“婉儿,还记得咱俩第一次是怎么认识的吗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少年,独自在外游离,在一个拍卖会上,你我都看上了同一枚丹药,都势在必得的样子,于是咱俩就彼此杠上了,我出百灵石,你就出百一,我出四百,你就出四百一,总是比我高那么一块,到了最后,一枚只值百低阶灵石的丹药,生生被你抬高到了八百。
我那时真的很生气,所以直接喊到了一千,等你再继续加价,你犹豫了,同时我也后悔了,可是没想到,你在犹豫了那么几秒钟后,还是果断地加到一千零一块灵石,你原以为我还会继续往上加价,可是没想到我及时停,害的你最终吃了大亏。
我还记得,拍卖会结束后,你直接找到了我,非常生气的样子,那时候你是女扮男装,我第一次还真没看出你的女儿身,你指着我的鼻子跟我说咱俩的事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过去的,让我等着瞧之类的话语,我当时也没在意,毕竟你的修为和我相差甚远,我当时也很好奇,你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能和一个比自己高出不少修为的修士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还记得那一次吗,你我在断崖山上一起相偎着看日出,那时的场景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安逸,我的心出奇的平静,没有了平时的尔虞我诈,相互算计,内心想的就是一直这么把你拥在怀里。可笑的却是你倚在我怀里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那时的我忽然涌现出一种幸福的感觉,想要一生一世呵护你的冲动。
我平时只知道修炼,很少有时间陪你,你对此从不抱怨什么,总是默默的支持我。坎坎坷坷,八年相伴,你不离我不弃。还记得年前吗我永远也忘不了你为我挡下那一掌的时刻,那时的你,很坚强,很勇敢,不畏生死,明知自己会送命,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舍身救我,你对我的爱意我一直都知道。
事后你重伤,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的紧紧的握着我,害怕我稍微离开你一会儿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温柔的看着我,眼神是那么的清澈,深怕我离你而去。有你在我身边,是我韩俊此时最大的幸福。我曾经发誓要给你幸福的,你为什么要那么早的就离我而去,离孩子而去”
韩俊此时深深地陷入了回忆,一滴眼泪悄然从他的脸庞滑落
房间外,此时只有韩啸天和韩英还有丫鬟小雨人,剩下的人全被韩啸天打发走了。
韩啸天怀抱着刚刚睡醒的婴儿,看着怀的小孙子,细看之下越看越是喜爱。此子眉清目秀,天庭饱满,皮肤白皙,如粉雕玉珠的瓷娃娃一般。
小家伙并不认生,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韩啸天,一点也不害怕。“这个小家伙,长的和小婉还真像,不过可惜了啊,小婉看不到了啊,唉,让爷爷来给你起个名字吧。”
韩啸天脸露沉思状,想了片刻。“不如就叫你韩忆吧,其意不言而喻,今日我韩家本是喜事,奈何小婉离去。可喜亦可悲啊。唉”韩啸天招来丫鬟把小韩忆交到她上并吩咐好生照顾,便提前离开了,一路只留下他苍老的背影。
丫鬟小雨也小心翼翼的怀抱小韩忆悄悄地离开了。此时屋外只剩韩英一人,脸上仍还有泪痕,望着屋内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叹息一声才渐渐离去。
“韩忆么婉儿,你听到了么咱们的儿子叫韩忆这是父亲他老人家给孩子起的。”韩俊伸轻轻帮聂婉儿理了理秀发,轻声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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