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可不知道她心里嘀咕什么,发泄了一下午心情爽快了不少,挽着她的胳膊。“别擦了,我等会儿直接沐浴去。”他眼珠一转,突然踮起脚尖凑到她耳畔轻声撒着娇,“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洗啊?”
“咳!你——咳咳!”白芷阳惊得呛得好几下,话都说不出来还不忘连连摇头。
萧容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还想让你帮我搓背呢,不要算了。”
“……要。”要不要这么有诱惑力啊?!
在这种夫妻情趣上,白芷阳那是光说不练的人,小心思多得很,可真要她实施那绝对是比杀了她还难,特别还是大白天扣了个白日淫宣的大帽子。但萧容就不一样了,说得出口那绝对也做得出手。于是,白芷阳这么多年除了在诗书里体会到的无穷乐趣终于在另一件事也同样体会到了。
鸳鸯戏水什么的,果然好刺激啊。
小夫妻俩亲亲热热,一边温存,一边还商量着白芷阳旬休那天该去哪里玩。萧容的意思是让她多放几天假,两人去临近的小镇踏青。可白芷阳坚决不同意,她当初心伤离京就羞愧自己不负责任,现在人都讨到了,每天都过得乐滋滋的,怎么可以做这么不着调的事呢?
她固执着要摇头还不算,还老学究似地把萧容一起教育了一顿。萧容有心发点脾气,可对方打不坏手骂不还口,老僧入定似地看着他,惹得他一腔火气全部憋在了胸口。
小夫妻俩闹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还是萧容单方面生气,生气的对象还一副无辜的样子,实在是没那个劲儿。所以,傍晚的时候,姚氏请她们两人去用饭,两人还是黏黏糊糊的。
姚家的老夫人明个儿正是六十大寿,姚氏的意思是希望两人都过去走动走动。姚家在世家中能排个中上的位置已算是不错了,也幸得当年姚氏,姚家唯一的嫡子嫁的那是白家,才抬了抬脸面。
这要说起来,就不得不说姚氏年轻时也是个极有心机的,知道白家选婿那是向来不挑出身,只挑知书达理,便有意在当时的白家主君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
姚氏显然是没跟白傅涵事先提起过这事儿,白傅涵听罢眉头蹙了蹙。只是想着姚家终归是外祖母家,自家女儿确实不该生分了,才没发话的。
白芷阳带着萧容回到家却还是一脸不解,照理来说两家这么多年可没什么交际啊,平日里她就是提着要去都被她爹给骂回去的。
“怎么了?爹跟娘家关系不好吗?”
“……”她可以自由地在自家夫君面前说自家祖母嫌弃戏曲,那是因为她自己就有几分清高,未尝不这么觉得。只是她外祖母家中的事说起来却颇有几分道人是非的味道了。
不过,萧容心思不少,眼见她这副样子眼珠一转就猜到了几分。白芷阳起先还只是三言两句带过,可萧容说万一明天去他一抹黑什么都不懂,惹得姚氏不高兴可不就不好了?白芷阳一想倒是这个理,便与他说起了姚家的事。
却说姚氏本是姚家的嫡长子,照理来说身份地位都不差,生活过得该很是滋润。可当时的姚夫人却极宠爱一个侧侍,以至于正君膝下只有一个嫡子,反倒是庶女庶子不断往外冒,姚老太君说了她几次也无用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姚正君郁郁之下,不久就撒手人寰,姚夫人打算扶侧侍上位,谁想到反而被御史中丞给告了一笔,这下子不止自己丢了官,还害得姚老夫人也跟着降了级。
姚老夫人恼了这女儿,姚夫人便恼了这嫡子。姚氏在府里的日子便不太还过,直到嫁进了白家。
不过,还有一件是连白傅涵都不曾知道的,当年那御史中丞之所以会盯上姚家,那是因为姚氏与御史中丞的正君和嫡子有过一次“偶遇”。
第二天早上,白傅涵带着白芷阳一家出了门。姚家她们是许久不来了,逢年过节白傅涵都是只让人送礼从来不露面。姚氏与姚家人有过瓜葛的无非三次,第一次三朝回门,他带着白傅涵回家;第二次,白芷阳抓阄,他特地请了姚家;第三次便是如今。
两队夫妻各坐了了一辆马车,是以也不曾看到姚氏窝在白傅涵怀里脸色冷淡。一行人到了姚府门口,他再下马车表情已恢复如初。只是,等到一抬头,看到那正站在门口的一对年轻夫妻时,不止是他,就连萧容神情都不好看起来。
那夫妻俩很快就注意到了,那男子愣了一瞬倒是最先反应过来,朝着萧容盈盈一拜:“友盈见过九殿下。”章友盈身旁的女子这才跟着行了一礼,自言姓穆,与姚家孙女同窗读书,才会过来参加以前的姚夫人,现在的姚老夫人的寿宴,内子推辞不过只好一同前往。这便是在萧容面前特意替章友盈开脱了。
萧容瞥了眼自家妻主这个前未婚夫,见他一身贤夫贤父的气质,脸色红润,看来这一年是过得不错。他们两个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更何况白芷阳目不斜视,嗯,还算乖觉。
四人便与两人打了声招呼,先进了姚府。只萧容挽着姚氏不约而同都觉得是姚家故意要给他们添堵,对视了一眼,都没打算就这么轻易过了。
“大嫂!大哥”
四人未过二道门,门口迎客的一男一女乃是姚老夫人的庶长女和她的正君。她满脸喜意地迎了上来,白傅涵倒是很客气地作了揖,却只换来了姚氏冷淡一眼。自从姚氏嫁了人从来就给过她们一家好脸色过。
四人被领着到了门口,萧容就跟姚氏去另一处待客的偏厅。里头已然坐了不少前来贺寿的客人,出阁的未出阁的,甚至有些还带了自家的侍人,而坐在首位那位五十来岁的男人,正是姚老夫人当年的那个宠侍,她爹在世时就不许她给这人抬身份,姚氏嫁了人后,那更是不可能了。所以,虽说这人在府里,甚至是家世相差无几的人之间都还称呼他一声老太君,可到底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姚老太君与姚氏也是十多年不见了,可到现在看到那张脸,就想起当年白芷阳抓阄宴那一次被人讥笑得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他扯着脸皮,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云儿回来了,你娘可是时常念着你呢,怎么十多年也不回家看看。”
姚老太君好整以暇地坐着,像个男主子似地责问着他的不孝。姚家的事情众人也都知道,便只是面面相觑,也没人帮腔,只旁观白家这位三正君怎么应对。
不曾想,姚氏还没开口,倒是身后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年轻男子奇怪地挑着眉,语气森然:“这倒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见了本殿竟然不跪的。究竟是何人给你们的胆子?!”
姚老太君心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脾性相投公婿俩(修)
“这倒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见了本殿竟然不跪的。究竟是何人给你们的胆子?!”
萧容话音刚落,闲闲地看着一众人顿时傻眼的表情,嘴上勾着笑。一秒,两秒,三秒,整个屋里整整安静了三秒,众人终于哗啦啦地站起身,黑压压地跪伏了一地,高声呼道:“见过九殿下!”
萧容有意冷一冷,便没吱声。见有人跪着开始发抖了,才沉声道:“各位正君免礼吧。”
他只说了正君平身,剩下还有一地公子侍人不知道怎么办呢,倒是有个年纪小的公子不懂事,跟着爬了起来,诸人见萧容不曾多言才敢纷纷起身。姚氏自从看到姚老太君一跪,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面上就恍恍惚惚的。萧容有点担心他,扶着他自顾自地往里走。
姚老太君五十好几的人,哪里经得住吓,爬起来的时候腿脚都软了,身旁伺候的小厮见了正想上前扶他,谁想到萧容突然转身,来了一句:“咦?本殿何时让你起了?你是姚府的老太君?”
姚老太君很想答是,却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姚氏知道他今天刻意为之是为自己撑腰,本来带萧容出来也确实是想炫耀炫耀的,可却被方才那男人一跪彻底熄了心思,再看这老态龙钟他恨了许多年的人时却只觉得他可恨却也……可怜。姚氏不想再为难他,萧容也不想勾起公公少时回忆,只让那所谓的姚老太君下去了。
很快,在外门迎客的姚正君就替换着进了偏屋。只被萧容一吓,这融洽的气氛到底是回不来了。而且,众人很快发现,这位九殿下心情好了没多久,没一会儿竟然就一黑到底了,盯着姚正君的眼神那像是要吃人。姚氏不知缘由,却也同仇敌忾地瞪着他。
姚正君委屈得那是快哭了,这位可真不是他们家请的啊!
“看九皇弟的模样,好像不怎么欢迎皇兄呐。”
“你既然知道还特地过来?”
萧袂依旧笑得风情无比,对于他名面上的不待见很是不以为然。他姿色本就是他们众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个,如今又盛装出行,容颜更甚。两位皇子面对面地坐着,明明萧袂在容貌上更甚一筹,可不知为何只要是进了屋的,第一眼总归先瞧见萧容。他冷冷淡淡地坐在那里,身上自有常居上位的不怒自威。姚氏也是忍不住暗自打量这位女婿,他也是见过天颜的,总觉得他与萧袂对峙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总有一分很像圣上。
不愧是嫡皇子。
“皇弟,皇兄听说前几日府上请了戏班子?那落花殇唱得如何?”
“哼,本殿做什么你倒是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别有用心呢。”
萧袂掩袖一笑:“明明是我特地上门请你去梨园看新戏,谁想到皇弟你却是等不及了,人家还没开唱呢,一转眼就先被你请了过去唱了一场,我也还是去梨园问了,才知道自己看的不是第一场呢。”他知道萧容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转而笑语嫣然地问了姚氏,“伯父瞧着,这戏如何呀?”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萧容却明显不待见他,姚氏看了眼自家女婿,不明所以,只好打哈哈。“我本也不喜戏曲,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哦?那倒是可惜了,我却是觉得演得挺好,今日这才特地找皇弟来分享一番呢。”他站起身,适时打住了话头,还开玩笑地跟萧容行了一礼,“既如此,皇兄就不打扰你了。”
萧袂转身走了,萧容看着他来去匆匆,眉头一挑,若有所思。落花殇让她们大房和三房吃了一通大亏,甄氏和姚氏出门也不会多说道,更何况他们也不常出门。萧袂来这么一出,难道是想捧红这出戏?问题是为何?这梨园跟他可没甚关系啊。
萧容在找场子,白芷阳则在另一边应酬。说是应酬,她也就是见到熟人行个礼并不多话。姚家与她同岁的都是庶女的嫡嗣,论起身份要比她低上许多,更遑论家世了。当然她介意的并不是这些,她虽然心胸宽阔,可也没有宽到对于自家爹爹的儿时遭遇视而不见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白傅涵和她这么些年极少踏足姚家的原因。
她有些疏远,姚家人不敢往这边凑,便只她一人在席上不怎么说话。只是,没过一会儿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灼热的视线。白芷阳侧过头,正好与个比她虚长几岁的女子目光碰了个正着,那人瞬间送了她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可惜,她不认得。
“可是白四少?久仰四少大名,如今一见果真是名副其实啊。”
这年轻女人长得很是英挺,只这一出花里胡哨的寒暄总带着一股违和感。白芷茗连连摆手:“哪里哪里,谬赞了。”
那女人见她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左右看了两眼,突然压低声音道:“在下姓徐,徐从双。”是你连襟啊!
白芷阳拱了拱手,仍是一脸莫名。徐从双这才不得不补了一句:“……我娶了五皇子。”
她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简单介绍了一番就将她拉了出去,一副有大事要谈的慎重模样。谁知道隐蔽的地方没找到,却碰上了萧袂。徐从双一惊,赶忙拉着白芷阳躲到了廊柱后头,直到瞧不见了才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白芷阳完全莫名其妙,可东躲西藏的,怎么瞧都像是做贼心虚,看着她的目光就有点不赞同。徐从双叹了口气,自来熟地拍拍她的肩:“九弟妹,等你哪一天想吃吃不到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感受了。”
徐从双这人要说品性好吧,却也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主儿。可要说差吧,却偏偏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赌不嫖,最多家中有两三个漂亮的侍人。所以,起先萧袂嫁过去的时候,小夫妻俩也能称得上锦瑟和鸣。
只后来,她娶了她表弟,一不小心觉得温柔可人,多照顾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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