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体纯虽是定陶守将,可曹宁是曹魏宗室,而且军级也比他高的多,他抵达定陶并且要入城的话,城门校尉自然是不敢阻拦的,所以才会没通知刘体纯就放
曹宁入城。
曹宁才一入城就从城门的士兵处,得知了马守应入城游说刘体纯的消息,这下无论刘体纯有没有叛变,曹宁都不得不拿下了刘体纯了。
濮阳许昌的双双沦陷,一旦定陶也失守的话,陈留十万曹军就会因退路被断,从而陷入全军覆没的危急。
这等生死危急的紧要关头,曹宁自然是不敢冒险来赌刘体纯是否忠心的,所以无论刘体纯叛没叛变,他必须要先拿下了刘体纯才行。
一念至此,曹宁当即喝问道:“你们这里谁的级别最高?”
“启禀将军,是末将。”
城门校尉当即站出回应,而曹宁则道:“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部下都归本将管了。”
城门校尉一怔,随即有些犹豫道:“可是,这不合规啊。”
“嗯?”
曹宁闻言当即眼睛一瞪,眼中杀意隐隐流露,淡淡道:“本将受主公之命前来,本将的话就是命令,你想违令吗?”
赤裸裸的强大的杀意,让城门校尉感觉四周气温骤降,哪里还敢拒绝,当即点头如蒜道:“不敢,末将愿听从将军号令。”
“好,立即带着你的人,跟本将前往城主府。”
仗着自己的身份,以及武力威慑,曹宁强行接管了城门的兵权,而后带着部队直奔城主府,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刘体纯。
另一边,刘体纯虽知道曹宁入城了,但显然并不认为曹宁会杀他。
毕竟他又没有真的叛变,大不了就配合着交出兵权,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嘛,自己都没了反叛的能力,曹宁总不可能还不相信自己吧?
只是刘体纯担心曹宁会杀了好兄弟马守应。
马守应会投降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手中只有两百县兵,根本不可能挡住白起的数万秦军,他投不投降都不会对总体局势造成影响。
但话虽如此,但马守应毕竟投降了,而且他还主动充当说客,曹宁自然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刘体纯阴沉着脸想了很久后,一脸严峻的对马守应道:“一会曹宁来了之后,无论怎么逼问,你都要说是自己诈降,而后带着秦军的情报返回,而不是什么秦
军的说客。”
事已至此,马守应跑肯定是跑不掉了,刘体纯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马守应的投降是诈降,并带了秦军的重要情报将功赎罪,唯有如此才有可能保住马守
应的命。
马守应听了刘体纯的话后却苦笑道:“没用的,我入城时所报的名号是秦军使者。”
“……”
刘体纯此时恨不得把马守应的嘴给缝上,你说你进来不就行了,多什么嘴啊,现在最后的生路都被你自己给作没了。
刘体纯又思索了一番后,最终无奈道:“没办法了,我去帮你拖住曹宁,你拿着这块令牌现在立即从后门逃走,然后去北门,北门守军是我的老部下,看到令…
牌后会放你出城的。”
见好兄弟不顾自身安全,还在为自己考虑,马守应心中也是极为感动,问道:“我就这么走了的话,那你怎么办?曹宁要是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么多年的兄弟了,那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吧?放心吧,只要我配合交出兵权,曹宁应该不会对我下杀手。”
刘体纯走到大门前,却见马守应动都没动,当即皱眉道:“怎么还不走?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马守应却惨然一笑道:“我要是走了的话,你必死无疑,就算我顺利逃出城去,曹宁也能独骑追上来,逃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此言一出,刘体纯沉默了,马守应说得对啊,曹宁的坐骑乃是名驹,日行千里,否则也不会被曹操派来定陶了。
换而言之,马守应这次死定了。
“死到临头,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其实你现在的局面和我一样,无论放不放我走,你也都死定了,曹宁不可能冒险放过你的。”
刘体纯闻言心中顿时一惊,是啊,对于曹宁来说,放过自己等于是在冒险,若是平时的还好,可现在曹魏都快亡国了,曹宁可能会为自己冒险吗?
想通其中的关键后,刘体纯不由苦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兄弟两这次恐怕要一起死在一起了。”
刘体纯并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曹宁已经入城,城内守军不可能敢反抗曹宁,而且以他恐怖的实力,仅凭他一个人就足够杀光自己和所有的亲信。
“不,还有一个方法,或许能让你活下去。”
说到这时,马守应走了过来,在刘体纯不解的注视下,拔出了刘体纯腰间的佩刀,而后强塞进了刘体纯的手中。
“这个办法就是你亲手杀了我,唯有这样曹宁才能让相信你,你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听到马守应此言,刘体纯顿时沉默了,他也知道这或许是最后的办法,但马守应是他十几年的好兄弟,他根本下不了手。
“不用说了,曹宁要是真想杀咱们兄弟的话,大不了就和曹宁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让我杀你这绝无可能。”
刘体纯此言一出,马守应反而急了。
“咱们两个要是都死了的话,咱们身后的一大家子怎么办?你的两个儿子,还有我的两女儿和一个儿子,你让他们在这乱世如何生存下去?
死我一个,却能换你一命,那我老马就是死也值了,今后我家小子和丫头就拜托你照顾了。”
马守应所言句句在理,哪怕刘体纯再不忍心,也不得不为两家老小考虑,只能颤颤巍巍的举起佩刀,但依旧迟迟挥不下去。
马守应见此当即催促道:“快动手啊,再磨磨唧唧曹宁就要来了,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要死。
要不是自杀会被曹宁看出来,老子早就自杀,哪里还会让你这么为难。”…
听到这话后,刘体纯终于不再迟疑,红着眼说了句:“兄弟,走好。”就果断挥刀。
砍下了马守应的头颅后,刘体纯瘫跪在了马守应的尸体前。
此时,再怎么铁血的硬汉,也还是忍不住落泪。
没过一会,曹宁就气势汹汹的带人赶到,本来他是准备直接动手的,可当看到马守应的尸体,以及跪在地上的刘体纯后,反而愣住了没有动手。
以曹宁的实力自然看出了,马守应就是死于刘体纯之手,只是不敢相信这两人关系这么好,刘体纯竟会忍心对马守应下杀手。
“刘体纯,你为何要杀马守应?”曹宁厉声询问道。
刘体纯抹掉眼角泪珠,正色道:“启禀将军,马守应已经反叛,并且还想游说末将献城投降秦军。
刘体纯乃败军之将,主公却不计前嫌,依旧予以重任,此等厚恩,末将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
可马守应不但背叛主公,竟还妄想拉末将下水,既然忠义难两全,那末将只能选择舍义取忠。”
曹宁看得出刘马的感情是真的,而刘体纯杀人后所表现的痛苦也是真的,可就算如此刘体纯还是杀了马守应。
这等大仁大义的忠心之举,哪怕是曹宁也不禁为之动容,心中对于刘体纯的杀意自然也就淡了。
“难为你了。”
曹宁亲昵拍了拍刘体纯的肩膀,而后道:“主公命本将来定陶,协助刘将军你镇守定陶,可如今却出了这档子事,以将军现在的状态,恐怕也不适合再领军了
,还是好好调整一下吧,再为主公效力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刘体纯交出兵权。
曹宁虽已经相信了刘体纯并不准备杀他了,但也不会让刘体纯继续掌权,兵权肯定是要剥夺的。
刘体纯也没指望还能保留兵权,当即顺势道:“惭愧,末将现在心神不宁,确实不适合再领军了,守城重任就拜托将军了。”
“放心,有本将在,定陶都不了,最多一天援军就会抵达。”
曹宁又安慰了刘体纯一番后,就离开前去接管全城兵权,这让刘体纯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愈发感到胆寒。
还真让马守应说对了,曹宁才见自己时,眼中的杀意根本丝毫不加掩饰,可见无论自己反不反,曹宁都会杀自己,若不是好兄弟马守应的话,自己肯定已经
死了。
“兄弟,从今以后,你的儿女就是我的儿女。”刘体纯暗暗自语道。
与此同时,定陶城外二十里。
一支打着秦军旗号的三千人骑兵,正在全速向定陶方向疾驰,而领军之将正是邓九公邓秀父子。
攻破濮阳之后,李存孝、秦牛、余元都去追杀蓝玉的败军了,而郝昭、邬文化则被派去率军镇压东郡起义军,余化又在濮阳战役中受了重伤。
以至于偌大的北路军之中,虽兵多将广,但却反而没有多少强将。…
白起身为大将军,也不能亲自上阵杀敌吧,于是就将留守后方的邓九公父子调到前线听用。
邓九公因在渡河战役中受了伤,而被白起留在白马,配合延津的黄飞虎,防备燕县的殷受。
但随着濮阳陷落,燕县已成为孤城,继续留邓九公盯着殷受的意义也就不大了,毕竟有黄飞虎在就够了,所以白起就将邓九公父子给调来了前线。
邓九公邓秀父子父子,两人两天急行军三百里,这才追上了攻破离狐县的白起的大军,而后没有任何休息,就又受白起之命,率领三千骑兵为先锋,并带着
简易的器械赶赴定陶。
白起对定陶虽志在必得,却不会把希望只放在马守应的身上,他派马守应去劝降只是礼,而邓九公则是兵。
马守应礼遇在前,可若是刘体纯不识抬举的话,那就由邓九公兵戈在后,这叫先礼后兵。
白起其实也觉得,这次大概率用不到邓九公出场,单单马守应就能说服刘体纯,只是他从来都习惯做两手准备罢了,只是没想到这次邓九公还真派上大用了
当邓九公、邓秀父子率军抵达定陶时,城楼上依旧悬挂着曹魏的大旗,而且城墙上的士兵也在匆忙的搬运物资,这显然不是要开城投降的迹象。
“父亲,马守应恐怕是失败了,他没能说降刘体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邓秀问道。
邓九公收起千里镜,淡淡道:“既然无法劝降,那就只能强攻了,趁着定陶守军还没做好守城准备,正好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邓九公十分庆幸此行携带了可拆卸的云梯,不然凭他全员骑兵的阵容,甚至连攻城都没有办法做到。
在邓九公的命令下,秦军迅速瓶装云梯,而后部分骑兵下马,转职步兵,准备强攻定陶。
定陶守军发现秦军来了后,也立即吹响号角,紧接着全城守军都动用起来,准备进行守城战。
望着不远处的城池,邓九公并没有直接下来进攻,他还想再尝试一下劝降,实在不行再试试看能不能斗将,通过斩将先打击一番曹军的士气。
“城上的曹军听着,本将邓九公,有话要跟你们的将军刘体纯说。”邓九公大喊道。
城楼上,曹宁闻言后冷笑着回应道:“邓九公,你就别白费心思了,刘将军已经斩杀了马守应,证明了自己对大魏的忠心,他是不会见你的。”
邓九公看到曹宁后却是一惊,本该在陈留的曹宁,如今出现在定陶,现在他算是明白马守应为何会劝降失败了。39314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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