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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胜男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可她终究没有将雨师洛扔在荒山野岭之中,而是带回娥眉山。她将雨师洛放在娥眉解剑碑前,这是每一个弟子都入门时都必须面对的一关。
雨师洛看到了峨眉山前门前的解剑碑,但是她并无惊讶,甚至不愿多看一眼,苗胜男问,你不想问这石碑上为什么挂着这么多把剑吗?
雨师洛摇了摇头。
苗胜男问她为什么。
雨师洛说,我不喜欢剑。
苗胜男又问她为什么。
雨师洛说,我弟弟是被人用剑杀死的。
苗胜男说,你要喜欢剑,我峨眉有一套冠绝天下的剑法,你要是学成了,就可以报仇,无论敌人有多厉害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雨师洛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解剑碑,然后跟着苗胜男进了山门。
寒冬酷暑,峨眉的道场上永远都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她从十岁开始练剑,最早一个到达道场,最晚一个回到弟子房,从不间断。
从师姐师妹们的嘲笑,到所有人都沉默,再到她一剑挑落门派大师姐的剑时所有人眼中的恐惧。
雨师洛的剑法越发精湛,她在门中的大师姐地位无人可以撼动,破格进入一线天,练习一剑诀。
她是所有人眼中的大师姐,是个机器,是个不苟言笑的女强人,是个会保护人的大姐姐,是峨眉派的骄傲。
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提弱肉强食这四个字。
昆仑之行,她看见了一个眼睛特别清澈的男子,多年以来,每当她夜深人静,梦见这种眼神就会惊醒。
这个男子的眉眼像极了她记忆里已经渐渐模糊的眉眼,让她记忆犹新,她在昆仑秘境之前发现了一个无尽沙漠的幻境,她故意引他前去,制造和他相处的机会。
直到那男子昏迷,她抱着男子痛哭起来,想要救一次像极了他弟弟眉眼的男子。
却是没想到,她被这个男子深深吸引,直到爱到骨髓。
就像你不知道哪一天,春风会吹暖绿芽,桃花会何时绽放。
华山一战,雨师洛一战成名,以弟子身份首战五大掌门,一剑击杀千古第一奇才的杨天龙,被打下悬崖的前一刻,她昭告世人,给她三年时间,杀尔等如屠狗。”
天下道门得知雨师洛坠崖未死的消息,天下第一奇女子的称号不胫而走,所有见到她,老一辈的人要称之为神女,年轻一辈的人要叫她一声雨师姐。
无论是各派佼楚还是各派掌门,见到她都不敢提起战意。
没人看见她眼中的失落和彷徨,仇也报了,想要的一切她都可以凭实力取得,她不知道继续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我就不能为自己而活着?”雨师洛眼睛通红,倔强的脸上流下眼泪。
她曾经也是个女孩子,为什么生来就要保护别人,而不是被人保护?
为什么她就要坚强,撑不住也要死撑下去,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她第一次看见那男子的时候,面对他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尤其是一句有意无意的安慰,没有刻意奉承,也没有嘲讽。
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吭声,但听到安慰的话却泣不成声。
“哟哟哟~”宋千秋跟在雨师洛的身后,说道:“没想到一向巾帼不让须眉的神女雨师洛也有泣不成声的时候啊。”
“雨师洛,我怎么觉得你像条狗诶?”宋千秋说着,手持折扇走到雨师洛身后。
雨师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喘息声,她累得跪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宋千秋。
宋千秋说道:“放心吧雨师姐,你死之后,我定然会以无穷鬼力将鬼王经最高传承都渡化给你,到时候你将会成为阴间第一女战神,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我会让你亲手宰了杨浩和他身边那几个贱人。”
雨师洛呸了一声,说道:“宋千秋,我雨师洛想杀的人,谁都跑不了,下次见面,定然让你有死无生。”
宋千秋脸上得意,他摆了摆手说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跑啊,继续跑啊?”
雨师洛笑了笑,手掌按在她面前的地上,一块石头被落叶遮挡,上面有某种神秘的符文,连同另一个空间。
七天前的夜晚郭道真就找到雨师洛,说她有死劫,让雨师洛最好不要跟着众人一起去对付阴兵,雨师洛虽自信无能能将她击杀却也多长了一个心眼,在江南大院不远处的水塘边铭刻了一处通往峨眉一线天的空间符文。
符文亮起,雨师洛的身上散发白光,雨师洛望向宋千秋瞬间垮下来的脸,宋千秋向白袍老秀才大吼,让他定住虚空,同时手持折扇戳向雨师洛的后心。
折扇透过雨师洛的身体,宋千秋一个狗吃屎栽在地上。
错愕,呆滞,颤抖和愤怒同一时间浮现在宋千秋的脸上。
“贱人,雨师洛,你这个贱人!”宋千秋怒吼,仰天长啸,一巴掌甩在白袍老秀才的脸上,他指着身后的傀儡说道:“废物,你们统统都是废物!”
数千里外,雨师洛出现在峨眉一线天中,他从虚空中坠落,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雨师洛实在是提不起半分力气,咬着牙爬到她小时候练剑时所睡的寒玉床上,寒玉床上微弱的灵气深入她的伤口,雨师洛眼神颓靡,昏迷过去。她的眼泪滴在寒玉床上,化成一抹热气,转瞬即逝,她的口中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此时的周曼曼、豆丁和我已经行至半路,犹豫我伤势刚刚恢复不能过强动用道气,所以并没有施展时光漫步之术,我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某处,眉头紧皱。
“怎么了?”周曼曼问道。
我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突然空荡荡的。”
周曼曼说道:“既然豆丁收到了来自未来的警告,而今我们已经远离江南大院,该不会有危险了才是。”
我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的行为是逃避天命,命运被改写,其他人的命运是否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
豆丁仰着头看向我说道:“哥哥是担心雨姐姐吧?”
我不无疑虑地点头,雨师洛虽然练成了一剑诀,如今又是大乘境修为,可就算她可以挑战至尊,老秀才手持大周天罗盘,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宋千秋更是有大荒经和两名至尊护驾。
周曼曼说道:“雨师姐非寻常人,没人可以奈何得了她,放心吧。”
我心中担心,最终还是点头,和周曼曼继续赶路,向清凉山进发。
数日之后,众人回归江南大院,看着大院的废墟,众人面色大变。
“有人发现了我们的住处?”虎子大怒,看到地上焚烧成灰烬的尸体还有干涸的血迹。
“杨浩!”云曦冲进屋内,见屋里空无一人,到处都是被剑气焚毁的痕迹。
“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有雨师姐和周观音保护这里,外面还有结界保护,阴兵根本没法发现这里,怎么会被人袭击,人都不见了?!”太和真人说道。
所有人为了配合军方阻止阴兵大军的侵袭,浴血奋战,身上不同程度受伤。
这一战中,军方损失惨重,被阴兵杀死的士兵和道门众人全部都会化成尸鬼,就算一些普通百姓也会成为尸鬼,不得不让众人第二次将其杀死。
这一战中,太和真人和虎子立了大功,所到之处,浮尸百万。
正气歌极其克制阴兵和尸鬼,血河图吸收了九大金乌之魂后也极大克制阴兵尸鬼,旗幡连天,绞杀无数古老阴魂。
郭道真从怀中取出小周天罗盘,拨动上面的刻度,光影重现,众人看到了雨师洛那惨烈的一战。
所有人都攥着拳头,目光悲愤。
“宋千秋这个杂种!”虎子咆哮道,一拳轰出,血光冲天,穿透几处院墙,虚空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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