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初恋

是爱侗族阿哥还是汉族阿哥

是爱侗族阿哥还是汉族阿哥
没过两天,那个导游又带着一车游客来了。?
文丽一看是那天两人照的合影,就说,“我不要。”导游皱着眉头,说,“为什么?”文丽说,“因为上面有你的像。”导游说,“那又怎么啦?”文丽说,“让家人见到,问我这人是谁,我该怎么回答?”导游说,“就说是你阿哥。”文丽一本正经地说,“可他们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阿哥。”
导游显得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说,“你不是说你天天照相,可是连一张照片也没有吗?我今天把照片给送来了,你又不要了。真拿你没办法。”文丽说,“我要的是自己的照片,没有说要你的照片。”导游没办法,就把照片装进了腰包里,然后,拿出相机,对文丽说,“那好,我来给你单独照张相。”
文丽好象并不领情地放下手中的针线和绣布,从长凳上站了起来,站在了“侗乡古寨”的门楼前,让导游照。导游连照了几张,每照一张就把画面定格起来让文丽看。这时,其他的几位阿姐也都过来打哄哄,对着导游说,“导游你不能太偏心,只给文丽照,不给我们照。”导游说,“那好,你们要合影还是单照?”阿姐们说,“都要。”导游就开始给她们照完合影照单照。
不等照完,游客们已经开始上车了,导游便收起相机,对阿姐阿妹说,“不好意思,我得带他们去阳朔,中午吃完饭后还要去遇龙河。”说着,便催着游客们赶快上车。
车开走后,雨花过来,把那张文丽和导游的合影偷偷地塞给文丽,低声地说,“这是导游让我给你的。你看出了没有,他象是爱上你了。”文丽鼻子一呶,责怪着说,“阿姐,你胡说啥呀。”雨花说,“不是我说,你看看照片后面的话。”文丽朝照片背面一看,上面写着
鲜花开放蜜蜂来
鲜花蜜蜂分不开
蜜蜂生来就恋鲜花
鲜花为着蜜蜂开
阿哥阿妹的情意深
好象那芭蕉一条根
阿哥好比芭蕉叶
阿妹就是芭蕉心
文丽看完,鼻子都气歪了,把照片朝雨花手上一丢,说,“你把照片还给他去。”雨花显得有些左右为难,就劝着文丽说,“其实,我觉得这个导游阿哥挺好的,跟你挺般配,如果你们能结合在一起,真是蛮好的。”文丽一脸的怒气,发着脾气说,“好啥好,你没见他油得跟油糕似地。再说,你又不是不晓得,咱们侗族阿妹哪有跟汉人通婚相爱的?”说完,便背过身子往长凳上一坐,再也不理雨花了。
每个月大家都有一天的假。这天早上,文丽和一些阿姐轮休,到乡里开资领钱。文丽不但领取了五百元的工资钱,而且还得到了五百多元的提成奖励。为此,负责旅游事务的副乡长在总结会上把文丽大大地表扬了一番。这让文丽又高兴又心怀不安,因为有的阿姐没有完成任务,所以,连一分钱的提成和奖励都没拿到。所以,一走出乡政府大门,文丽就独自地低着头缓慢地走在大家的后面。
没走几步路,雨花就从后面赶了过来,一下子搂住文丽的肩膀,高兴地说,“你猜我拿到了多少提成?”文丽说,“不知道。”因为发的提成和奖励是不公开的。雨花伸了三个指头又做出八的手势,说,“三百八,加上五百元的工资就是八百八呀。这可是我一家三口一年的米钱呀!”说着,就兴奋得恨不能搂着文丽亲上几口。
文丽也由衷高兴地说,“可不,我全家五人,往年全家人辛辛苦苦干上一年,最多才能收入七八千元,可是,现在我一人就能轻轻松松地挣到一万多元。这可是过去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雨花说,“乡长不是说了,以后咱们乡的旅游还会大发展,到那时,咱们还会挣更多的钱。”
看着雨花无比兴奋的样子,文丽笑道,“阿花姐,你说,咱们挣的钱越来越多了,这多的钱咱们该咋花呀?”雨花拍了下文丽的肩膀,说,“傻妹子,花钱的地方多得很呢。你看人家龙泉乡的汉族人,虽说只跟咱们隔着一条河,可是人家哪家没有彩电、冰箱、摩托车、洗衣机,哪家没有盖新房?可是,咱们侗家人要啥没啥,出了门连辆自行车都没有,咱们要想过上人家的那种好日子,花钱的地方真是太多太多。”
文丽却不以为然地说,“咱们虽然没有彩电、冰箱,没有摩托车和洗衣机,也没有盖新房,可是咱们不一样过得很好?”雨花又拍了拍文丽的肩膀,说,“我的傻妹子呀,咱们这日子还能叫好?要是咱们有摩托车,能这样地在大太阳下面走这长的路?”
经雨花这么一说,文丽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汗湿透了。可是,公路两旁的树都不大,遮不了多少荫。看着太阳越升越高了,文丽只好一边用手掌给自己扇扇风,一边继续迈着步子朝前走着。
一会,一个汉族小伙子骑着摩托车路过这里,看到她俩狼狈的样子,就说,“两位阿妹,上车吧。”文丽犹豫了一下,就问,“要钱吗?”汉族小伙笑了笑,说,“不要,我知道你们侗族人从来不坐要钱的车。”
雨花觉得这话不好听,就说,“那也不见得。我们不是没有钱。”
汉族小伙说,“你们有钱我也不要。”文丽有些疑惑,就问,“为啥?”汉族小伙说,“不为啥,就因为你俩长得漂亮。”雨花一听,就说,“那就劳驾这位阿哥了。”然后,拉着文丽一起坐在了后座位上。
汉族小伙一直把她们送到了村后公路边上的廊桥上。廊桥是完全木制结构的,约有五米宽,二十多米长,正好跨过一条十多米宽的小河。因为有门廓,小桥不但可以过河,还可以为村民们遮阳避雨,同时也是年轻人谈情说爱和老年人聊天闲谝的地方。
廊桥的两边有条用竹杆做的长凳。因为天色还早,不急着回家,两人就坐在长凳上开始闲聊起来。雨花今年十九岁,比文丽大两岁,两年前就跟本村的阿祥哥试婚同居,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孩子,所以,两人还一直不能正式结婚。
两人一谈起婚恋方面的事,文丽就说,“阿花姐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阿祥哥又是村里最壮实的男人。你们俩可是咱们村里最好的一对。”可是,让文丽怎么也没有想到,听着这话,雨花一下子把眉头皱得紧紧的,长叹了口气说,“好啥好,有时候,我真想跑到远远的,再也不想回来了。”
文丽吃了一惊,说,“阿花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是阿祥哥有什么地方不好?”雨花想了想说,“也说不出有什么好不好的,可我就是不怎么喜欢他。”文丽说,“不喜欢可以散伙吧,反正你们还没有孩子,也没有结婚。”
雨花却叹了口气说,“可是,还没到三年呢,咋好说散就散呢。再说,就是散了,去找谁呢?我早把咱村里的阿哥瞅了个遍了,没有一个让我动心耐看的。”文丽点了点头,说,“是的,只是因为阿花姐太优秀了,害得整个村里的阿哥没有一个能配得上的。”
雨花接着反过来问文丽,“难道你真地只想在村子里给自己找阿哥?”文丽眨了眨迷着的眼睛,说,“我也说不清,反正咱们乡里就只有这几个村的侗族人。不在本村找,就只能在临村找。可是,我觉得临村的人还不如咱们村的人机灵聪明。”
雨花用思索和向往的目光朝着远方望着,语气中肯地说,“阿姐我虽然上学不好,但这个社会我算是看清了,我们侗族太落后了,而且不思进取,所以,你看我们侗族的男人和女人都不如人家汉人聪明活道。他们走南闯北,到处游玩,见的世面大,懂的事情多。可是咱们侗族的阿哥阿姐成年累月呆在村子里面不出去,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去桂林和阳朔。”说着,便不无伤感地说,“如果我要是再小上那么两三岁,象你这样,我宁愿找个汉族人,也不找咱们侗族人。汉族男人聪明能干,爱女人,重活累活都不让女人干。哪象咱们侗族男人,一结过婚就呆在家里看孩子做饭,还要靠咱们女人下地干活养着。”
文丽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汉族男人是聪明能干。可是,我听阿妈和外婆她们说汉族男人喜新厌旧,把离婚当儿戏,说离就离,跟他们过在一起太不踏实了,说不定哪天就把你给甩了。”雨花笑了笑,说,“那有的事,他们是有离婚的,但也只是极少数人。不信,你到河对面的龙泉村看看,他们汉人有几个是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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