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盘。
窗纱簌簌的飘荡着,空气里安静的只剩自己的呼吸,荣绒有些喘不过气,胸口有什么东西压抑着快要破土而出。她蓦地起身,手忙脚乱的找到宋海清留给她的光碟,直到宋海清的样子出现在笔记本屏幕上,她才遏制住心口那不安的情绪。
荣绒一遍遍回放着宋海清的那句“妈妈爱你”,看着她的唇瓣一开一合,荣绒无声的跟着她念那四个字。荣绒告诉自己,宋海清很爱她。她不需要再依附那个人给的情感,即使此刻再难受,即使此刻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她也是可以离开他的。有着宋海清的那四个字,足以支撑她离开他。
荣绒看着看着还是双眼模糊了,她无奈的仰躺在床上,手臂挡住刺眼的灯光。那些涩涩的液体还是夺眶而出,仿佛真的只为证明她的不堪一击。荣绒侧过身,背对着门口,无声的咬住自己的手指。
心里有个地方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
第二天,荣享一直冷着脸,早餐桌上沉闷的气氛让洪老太太也颇为不解。昨天还热热闹闹的两个孩子,怎么一下子就别扭上了?荣绒垂着眼,安静的喝粥,荣享时不时的瞥她一眼,却在发现那丫头连正眼都不往自己身上瞧时更加火大。
昨晚他气急了,等被苏梦烦得一个头两个大回来准备找这丫头算账时,发现人家却早早熄灯上床,一点等他的迹象都没有。
荣享压抑着胸口那团纾解不了的郁气,把手里的调羹捯饬的乒乓作响。洪老太太看着他一脸戾气,横眉竖眼的模样,不解的问,“火烧你尾巴了,坐在凳子上就没一分钟消停过,谁招你了?”
荣享拧着眉,气呼呼的抬起头,看了眼姥姥又看了眼身边依旧毫无反应的某个人,气闷的又低下头,“我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成不成?”
洪老太太疑惑的看着他,最后叫来管家,一本正经的道,“给少爷上点竹叶青,我看他最近火气不小,可别一不小心把咱宅子给点了。”
老管家无所适从的看了眼荣享,荣享抚额,轻轻的叹了口气,“姥姥,你一把年纪还玩这个幼稚不幼稚,看把刘伯吓的。”
洪老太太冷冷的笑,目光穿梭在荣享和荣绒身上,“我还想问你呢,一个大老爷们,比个娘们还别扭。小两口吵个架,至于这么扭扭捏捏么。床头吵床尾和,连这点小道理都要我老太婆教吗?”
作者有话要说:唉,码到现在才放上来
睡觉去 = =
☆、关于爱情(一)
荣享和荣绒两人面面相觑,之后便是胀红了脸。
老太太挑了挑眉,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调羹,一脸兴味的看着两个孩子,“我虽然一把年纪了,还不至于老糊涂,你们之间那点小把戏,我看得明明白白。小享呢,马上就18岁了……在国外这么些年,早恋不早恋的我倒不在意。只是你们要真是两情相悦,就给我好好说清楚。要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也清清楚楚道明白,不必这么藏着掖着试探对方。”
老太太说完还特怒其不争的瞥了二人一眼,“多大点事儿。”
“……”荣享看着荣绒,荣绒尴尬的垂下眼,藏在发丝里的耳垂红红的。
老太太见气氛差不多了,撑着椅子扶手起身,“今个儿天不错,我出去走走。”下人们也识相的回避,整个餐厅顿时只剩两人默不作声的对峙着。
荣享撑着脑门看她,眼里晦暗不明。
荣绒僵着身子,即使微垂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热烈又薄怒的目光。他忽然倾身向她靠拢,动作太剧烈,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握紧她的双臂,指端的力气大得惊人,黑眸中毫不掩饰的情感直直望进她眼里最深处。
荣绒惊愕的转过头,满眼困惑。两个人四目相对,轻轻的呼吸。看着她略微慌乱的眼神,荣享之前的一腔愤懑都烟消云散。她的唇轻轻阖动,开开合合之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看着她粉嫩的唇瓣,胸膛处有莫名的悸动,毫无技巧的俯身吻住她。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唇与唇相碰,但只是唇上那软软的碰触,瞬间仿佛有一道溪流洒进了两个人干涸的心。荣享看着她,那么近的距离,看不清她此刻的眼神,却能感受到她仓皇无措的轻微颤栗。
荣绒双眼惊恐的睁大,满眼不可置信,他怎么能这么有恃无恐的吻上来!即使有了老太太那变相的鼓励,她也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多迈向他一步。
可是他,显然鼓足了劲,一脸不容许她退缩的样子。
静谧的空间,耳边都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声。荣享觉得,那一刻,有一种满心欢喜的愉悦感。那种感觉美好又纯粹,细细密密的渗进他的身体里,直至四肢百骸。让他原本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他想,也许这就是爱情。只是这么安静的吻住她,深深的凝视她,汲取着属于她的呼吸,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切便可以让他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种她给予的感觉,不似前世欲望横流的杂念,也不似强势蛮横的占有。只想和她在一起,只想看着她的笑。荣享恍然间才明白,兜兜转转之后,他似乎在此时才知晓,爱情到底是多么简单又深沉的东西。
即使前世看着她坠楼,最后心如刀割、随她而去,他都无法理解那种百蚁蚀骨的痛苦究竟从何而来。不仅仅是失去的遗憾,也不仅仅是内疚带来的压抑,直至今时今日,他才恍恍惚惚懂得,他爱她爱得不能自拔,爱到非她不可。
除却她,竟然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此刻他才深深顿悟,他前世的爱,是多么错误又卑劣的行径。
荣享放开她,慢慢拉开彼此的距离,深深凝视着她闪动的瞳仁。
荣绒惊讶的瞠大眼,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几乎错觉他下一秒便会流下泪来。可是荣享是多么自律又强势的人,怎么可能为她伤了心动了情,荣绒告诫自己,不要再心慈手软,对他的依恋便是她的致命伤。
荣享痴迷的抚着她的脸颊,轻轻潜潜的啄吻她,那副样子真的仿佛她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荣绒抵住他的胸口,困难的别开脸,“干什么?我、我不喜欢——”
荣享叹了口气,手掌覆在她颊边慢慢对上她惊慌的视线,“绒绒,你喜欢我的,为什么要逃?”荣绒张了张嘴,马上就被他的食指缓缓抵住了唇瓣。他示意她噤声,然后沉默的看了她一会才又接着开口。
“我只想告诉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别再做那么幼稚又无聊的事,我不喜欢。”荣享的指腹温柔摩挲着她的唇角,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无尽的温情,“你需要时间,我会给你,无论是一年、十年……或者一辈子,我都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你要一直在我身边。”
这样的甜言蜜语,对荣绒来说不可能毫无震撼。前世那么冷漠的人,此刻却说着这么动人的情话。荣绒紧攥着手指,指节都开始泛白,“你这样算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这样?明知道——”她缓了缓劲,斟酌了一番之后才略微把持住自己的情绪,“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
荣享平静的看着她,眼里却有了些哀色,最后哑声道,“对不起,是我操之过急了……只要你不逃,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要了。好不好?”
荣绒紧抿着唇角,牙齿咬得死紧。他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受伤的模样,明明知道她最看不得他委屈,最是心地软弱。他就是拿准她的七寸,处处击到她的弱点。
荣绒生怕自己一时受不住蛊惑,不管不顾的说出个“好”来。她气闷的撇过头,沉着脸不说话。
荣享身子更挨近她一些,双臂环在她胸前,“宝宝,好不好?”
荣绒咬着牙,恨恨的看他,“不许叫我‘宝宝’!”
荣享眼里有了些笑意,食指刮过她翘挺的鼻梁,“宝宝生气了?来,哥哥香一个——”
荣绒满脸红晕,一把推开他,“癞皮狗。”
荣享一本正经的坐直身子,正色道,“什么眼神儿?我分明是一帅气的藏獒!”
“……”
*
两个人之间的闹剧就这么无厘头的收场了,荣绒忍不住问自己,在这场无声的较量里,她似乎还是输的那一方。她根本就狠不下心来对他,真的要把他推向别人,她办不到。
她终究是没有荣享那么冷硬的心肠,荣享当时将她推向周思成的时候,想必就不曾向她这般痛苦纠结过。荣绒心里苦笑,她比狠耍诈都比不过他,又怎么可能在这场心灵的角逐里稳操胜券。
只是这么短短几年,她除了身体,恐怕在不知不觉中也早就输了心的。
洪老太太看两个孩子不闹腾了,睁只眼闭只眼的任荣享折腾。看着宝贝外孙天天可劲往小姑娘冷鼻子冷眼上贴,还是有些琢磨不出味来。这小丫头虽然长得眉清目秀,可是性子太冷,常常坐一下午都憋不出十句话。
而荣享呢,任性又霸道,常常是不知道迁就妥协的。这到底是怎么就被这小丫头给转了性,天天嘘寒问暖的伺候着呢?老太太时不时的研究这两孩子,最后得出结论,自己那外孙果断就是个喜欢被虐的,越是不招人待见还越挫越勇了。
苏梦倒还是常常来,她一出现荣享就跟尾巴似的黏着荣绒,怎么甩都甩不掉。苏梦就是再粗线条也看出问题来了,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们,结结巴巴的道,“荣,你、你……想不到你竟然是个bt!”
荣享闻言太阳穴跳了跳,铁青着脸看她。
荣绒看他吃瘪的样儿捂起嘴直乐,想不到也有人能把荣享气得发作不得。荣享瞪了荣绒一眼,揽在她肩上的手恶劣的滑到她腰上,挑衅的看着苏梦,“怎么了?我们这叫青梅竹马,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苏梦皱起眉,盯着他不老实的爪子一脸纠结,“可是,你们不是兄妹吗?”
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荣享不动声色的搂紧她,笑着对苏梦说,“绒绒是我妈妈朋友的女儿!再说了,就算她真是我妹,那又怎么样?”
荣绒转过头,紧张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他此刻脸上神情的变化。荣享明明是对着苏梦说的话,却是看着她,那眼神,专注又虔诚,“即使有血缘关系,我也不在乎,爱了就是爱了,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
他眼里一派澄净,没有一丝慌乱或闪躲。荣绒甚至错觉,他什么都知道,他是了解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的。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又为什么要一直装不知道。荣绒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真的有心计划他们的未来。真的在努力给她一份阳光下的爱,也是真的……喜欢她?
荣绒得出结论后先是把自己吓了一跳。她不敢相信,甚至有些不愿相信,一直都时时警醒自己,他是罂粟,不能碰,碰不得。此刻,却似乎离某些真相越来越近,甚至,被罂粟给吸噬腐化了。
苏梦看着深情对视的两个人,杵着脑袋左右看了看,最后对着荣享一脸崇拜,“想不到你平时虽然跟个木头似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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