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陪宝宝玩了两个游戏,我牵着他跑到草坪上坐了下来。
宝宝盘着腿坐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盒冰淇淋慢慢地吃着,脸是有着满足的微笑。
旁边有一个小男孩正在安慰他摔了交的弟弟,他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去泪水,一声一声温柔地叫着“弟弟”。一对夫妻站在他们的旁边,那个女人的头靠在男人的肩上,宠溺地看着那两个小孩,那个男人握着女人的手,笑得幸福。
突然的一阵心酸,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
大概,这一生,我都得不到那种幸福。
祁风粲,如果没有你,我应该有机会得到的。
我自嘲的笑了,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没有他,我现在还活在怨恨中,孤单的一个人。又何来四年的种种,快乐也好,痛苦也罢,都是他带着我体会的,现在他的名字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中。
那年,我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闯进了我的生命中,让我无波的命运燃起了烈焰。于是,四年,一生!
缓缓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它反射着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
粲儿,纵使再不情愿,几个小时之后你的手指上还是会多出一枚戒指的吧!但是,我们的那枚却是躺在距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我注定无法离开他。羁绊是如此的深,哪怕他现在快要牵上别人的手,我的心却总跟他在一起。我就是这么个懦弱自私的人,宁愿痛苦也不要放弃他,不要放弃那点微薄的幸福!
不能怪他让别的人插进我们两人当中,他不是圣人,他做不到为了我们这不容于世的爱而放弃一切。他能做的也只是小心翼翼地站在我跟他的父母的天平的中间,尽量让我这本就少了很多砝码的一边不至于倾斜。
我茫然地望着远处,纠结在自己的矛盾中。眼前仿佛有一条康庄大道,祁风粲站在那儿,等着我,而他的身边,总有个身影如影随形。我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勇气像四年前那样不顾一切地离开,尤其是在享受了这么久的他给的幸福之后。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期盼他让那个女孩在解救了“百源”的危机之后立刻就离开他,这毕竟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那么,我们应该怎样面对我们的未来?
老天回答了我,只是这个答案让我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爸爸?”絮扬扬着他的大脑袋眨巴着大眼困惑地望着我,“你很难过么?”
收回了神志,我看着我的儿子,真正幸福地笑了,“爸爸没事。”有他,我可以忘记一切痛苦!
“那你为什么总是皱着眉头呢?一点都不好看!”他嘟着小嘴抱怨我。
不该这么久不理他的,现在这小子又猜到了什么?
“爸爸想粲叔叔了么?”他自己掏出纸巾擦干净了满是奶油的小嘴,声音也因这动作而不清晰。
“呃……爸爸给你擦吧。”身体轻颤,为这孩子总是洞察到我心思的敏感。我故意装作没听清试图掩饰我的尴尬。
“爸爸别担心,粲叔叔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爸爸的!”宝宝认真地告诉我,然后又加了一句,“宝宝也不会丢下爸爸的!”
我正准备过去搂他,他的瘦小的身子一歪,轻轻地倒在了地上。
“宝宝?”我慌忙将他抱起,却发现他脸色发黄,紧紧地皱着眉头。
“絮扬!”我惊慌失措地大喊,却唤不醒我的儿子!
天!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我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就忘了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儿子——他在我面前一向不会这么安静的!
“宝宝,宝宝,宝宝……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不会有事的!”我抱起他疯狂地语无伦次着。
我颓然地瘫坐在床上,思维就像面前病床上的床单一样,一片惨白。
絮扬躺在那儿,呼吸急促。我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他小小的脸蛋,那原本洁白如玉的皮肤现在已经变得蜡黄。
“小儿溶血症……血液中的红细胞膜破裂,血液在体内会逐渐减少,要及时输血,否则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本来这种病不难医治,只要换血就好……可是,患者的血型过于特殊,a型rh阴性血,而这种血型比例仅为千分之一!……目前的状况很难找到血源,而他发病时间太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非专业人士写文,请勿深究医学方面滴知识— —|||)
宝宝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乖巧得就像在睡午觉!
我看到抚在他面颊上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而我却对它没了知觉。
“宝宝今天才说宝宝不会离开爸爸不会丢下爸爸的……小孩子不可以说慌哦……爸爸会生气的……爸爸会不要宝宝的……”我掀开了被子将我的儿子抱进怀里,就像每个夜晚睡觉前一样,只是他现在没有闹着要听故事了,我的儿子长大了呢,都不需要爸爸讲故事了。
“絮扬……你不要不理爸爸……爸爸现在好孤单……”
“宝宝,你的粲爸爸今天要结婚了呢……你忍心看爸爸被他欺负么?”
“絮扬,你为什么不听话呢?你起来跟爸爸说说话啊……爸爸生气了哦……宝宝以前在爸爸肚子里也淘气过,可是爸爸叫你留下你就留下了啊,为什么现在又不听话要走呢?……对不起,宝宝,对不起,爸爸那时候不是故意不想要你的……爸爸错了……宝宝不要生爸爸的气了好么?”
“宝宝……爸爸好痛……”
不!不!不!宝宝,你不会有事!
我拉住医院里的每一个人,我求他们,“你们可不可以救救絮扬,他很乖的,他从来不会哭闹,他只会开心地笑,露出他尖尖的小虎牙……”
“你是a型rh阴性血么?你救救我的儿子,他很乖的,你救救他啊……”
我给他们跪下了,只求他们能救救我的絮扬,可是,他们都说“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们救我儿子!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宝宝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只是个孩子!
呵!祁风粲,原来,我们真的有罪!现在,老天来惩罚我了,他要将我们的儿子,我的温暖从我的身边抢走!
可是,絮扬是无辜的,老天,看在你折磨了我18年的份上,让我代替他受苦吧,只求你能让他健康地活下去!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嗓子哑了,也站不起来的。我茫然得望着远处洁白的墙壁,它们白得那么可怕,仿佛要将我吞噬!
旁边有人围了上来,他们看着坐在地上的这个死了般的男人,有人指指点点,“真可怜……怕是疯了吧……听说他儿子要换血,可是那血太稀有了,都被人叫做‘熊猫血’了,想得到有多么难了吧……哎……”
听不到那一长串的叹息,我疯了似的拔腿就跑。
“熊猫血”!
我不知道a型rh阴性血!但是,四年前,那个骄傲的少年曾顽皮地说:“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厉害!连血型都是特别的跟熊猫一样宝贵的‘熊猫血’……”
我早该想到的!他也是他的爸爸!
或许一切都已注定,老天让他在那一年给我带来伤害的同时把絮扬给了我。现在让他离开了,却又不准他离开!老天之所以要让我受那么多的苦就是为了让我记住那一年的点点滴滴!
老天!你太会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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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冷汗献上这章~~~颤巍巍地说句:亦不不不~不准备让他们分开— 。—
啊~~~~~~~饶命~~~~`顶着锅盖爬走~~~~~~
第四十六章 最 后
几经周折赶到教堂,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呼吸,我只知道,宝宝等着我回去救他!
那儿华丽且神圣,白色的玫瑰百合绸饰装点着,里边的人全都喜气洋洋。
我却丝毫不知道这个场合是用来干什么的!我疯了似的往里边跑。
有人出来将我这个狼狈的疯子拉了出去。我拼命地挣扎,“祁风粲你出来!祁风粲!”喉咙冒着火,撕裂般地痛!
“祁风粲!你快出来啊!你救救絮扬!”
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他没有出来!他的爸爸妈妈出来了!
“简宁,请你不要闹了!这种场合,你这样对你没好处!”父亲低沉的声音冷酷地劝解我。
“爸爸!爸爸!”我抓住他的胳膊,“您让祁风粲见见我。”我卑微地叫着这个伤害了我20多年的男人为爸爸,我求他,“我的儿子生病了!他……他,他快死了!只有祁风粲能救他!求您了!让他出来啊!”
大概是被从我口中出来的“爸爸”这个词给吓到了,他愣住了,定定得看着我,一会他用依旧冷静的声音说,“你是个男人!不要找这种拙劣的借口!他必须得结这个婚!这是我允许你们在一起的最低条件!”
“不!不是的!那不是借口!”我慌忙摇头,“我的儿子真的病的很严重……”
也许是不想在被我纠缠,旁边的女人说,“他不在这儿,我们也正在找他!”
怎么会!结婚现场不见了新郎!呵!你们的借口才跛脚!
“您们让我见见他吧!求您们了!”絮扬,爸爸不会丢下你的!
“够了!你走吧!”他们将我推开,然后一群人又围上来拉住我。
“如果,要死的是你们的孙子,哦,不,应该说,是祁风粲的儿子呢?”我听见自己破釜沉舟的声音。
“什么?”那两个人同时叫了出来。
而背后却响起了另外一道急切的喜悦的声音,“宁儿,我终于找到你了!”祁风粲跑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拉进他的怀抱,“你去哪儿了?我今天总是心神不宁的,就怕你会出事,给你打电话你居然关机,回家去找你你也不在!急死我了!多亏李主管说你到公司问过教堂的地址!你没事,太好了!”他喘着粗气却比我还快地开口了,显得他是多么的着急。
“你救救……”我忙向他求助,却又被人拉开。
“粲儿,你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里边都等急了!你要懂得分寸!”他们提醒他。
祁风粲刚刚满是喜悦的神情变得无奈,他那原本笔挺的身板因为愧疚而略显疲惫,“宁儿,对不起,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就回来!”
不顾旁边仇恨的目光,我挣扎地抓住他的胳膊,我已经彻底急疯了,我焦急拼凑着语言,只求能够让他跟我走,“你救救絮扬,他快要不行了,你去给他换血,你是他爸爸,你救救他……”
祁风粲的身体僵住,眼中莫名的火花闪动了几秒,随即换上了了然的沉痛,“宁儿,你清醒点!我今天结婚,也仅仅是结婚而已!我不会爱别人,也不会跟她住在一起,你是知道的!我晚一点就回去,你不要闹了!”
哈!他也以为我是被醋薰了脑袋的疯子么?!
“絮扬是我们的儿子,他真的快死了!”我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祁风粲,我现在放弃你了!不管你有多爱我我有多爱你!我不会让絮扬离开我,孤单的滋味,我受够了!他那么小,黄泉路上又怎么照顾自己呢?
絮扬,你说过你不会离开爸爸的,对吧?爸爸也不会离开你!
我向着他微笑,幸福但决绝。祁风粲,这辈子能跟你相爱一场,是悲是喜,余愿足矣!
“再见,粲儿。”就像你说的,下辈子就让我们拥有一段对的感情。
我慢慢地走开,脚步虚浮,就像要去赴死!呵!我还能活么?!
在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我落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那里有着我熟悉的温暖,“宁儿!别再离开我!”他的声音满是恐惧!
我的泪在这个时候终于落了下来,“xx医院……”睡去之前,我说。
一时有点适应不了满目的白,我转动眼睛看到了扒在床边的人。他正在熟睡,窗外的树枝被阳光照射着,在他的缺少血色的脸上投下了影,斑斑驳驳,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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