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不会再捅出来吧?”
钱妈妈取了茶杯,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钱氏的手里,“太太,您想得太多了。”
“你不懂。”钱氏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有了三分的无奈,七分的惶恐,“近来,我总是会做噩梦,梦见太太。”
钱妈妈愣了愣,这是两人在事隔二十几年后,再次谈起徐氏。徐氏,一个出身行武之家,被她们斗得连命都搭上的女人。钱妈妈长长的叹了口气。有心劝几句,却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们赢了吗?不错,一切都在她们的手里,抛却荣华富贵不说,光是老爷这一生,不就只有太太一个人吗!
只是却真的赢了吗?
徐氏死了,却在她死后,为她们布下了一个缠绕终身的噩梦。
“阿瑶啊,其实我后悔了。”钱氏摇了摇头,“我真的后悔了,如果知道他要耗尽我一生的时间与心血,要我一辈子都生活在五金惶恐之中,我一早会放弃的,真的,我可以放弃的。”钱氏慢慢的趴在了桌子上,眼里落下两行冰凉的泪。
“后悔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的响起,钱氏连忙抬了头,空寂的包厢里却只有和钱妈妈两人。
“你在哪里,你出来见我。”
“后悔。”一阵轻笑声,钱氏朝钱妈妈使了个眼色,钱妈妈连忙朝那扇屏风走去。她们两人从进屋开始,便惶惶不安,没有留意到,这个包间是以一扇宽大的屏风为隔断的,此刻只要推倒那扇屏风,便能看到屏风后的人。
“站住,若是在往前一步,从今往后便休想我再出现。”
钱妈妈的步子一停,犹豫的看向钱氏,钱氏咬了咬牙,摇头,钱妈妈便往回退。
“你说那东西在王梓清手里,你根本就是在骗我。”钱氏愤愤的对着那扇屏风骂道:“那一万两黄金,够给你打个纯金的棺材了吧。”
“太太。”声音虽然被刻意的压低,但却仍然听得出是个女声。“我也不介意用那一万两黄金,为你谢府满门置上一抬好的棺木。”
“你……”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那声音扬了扬,适时的制止了钱氏的喝骂。“东西确实在王梓清手里,怎么拿回来,你们自己想办法。”
钱氏默默,半响无语。
那边见她许久不曾言语,不耐道:“我这次找你,只是想向你讨一个人。”
钱氏挑了眉头,与钱妈妈互看了一眼,“什么人?”
“王梓萱。”
钱氏一愣,半响道:“这个人我不能给你。”
“为什么?”声音被拔高了几成,可见隔壁的那人动了怒火。“她对你们毫无用处。”
钱氏轻声一笑,道:“你怎知,她对我无用处?奇怪了,你又要她做什么?她对你又有什么用处?”
钱氏原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却不料,那声音却道:“我朋友之子看上了这丫头。”
这倒是出乎人意料,钱氏给钱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她在这继续套这人的话,今天她一定要看看,这装神弄鬼的人是谁?这人,害她白白损失了一万两黄金,还搭上了谢府的名声,以及宫里贵妃娘娘的荣宠,也是岌岌可危了。她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她。
“若是如此,也不是不能商量。”见钱妈妈已经轻手轻脚的出了门,钱氏笑了,轻声道:“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她端了手里的茶盏,静静等着回答。这样的问题,肯定是要仔细思索,钱氏不急,她继续给自己斟茶,一口一口轻轻的抿着。眼见得一盅茶到底,还没有等到回答,钱氏意识到不对劲,起身便朝那屏风走去,重重一推。
“轰”一声,屏风倒在了地上,隔间除却满天的灰尘,空无一人。钱氏拨了脚便要朝外跑去,喊了钱妈妈问话,却不料,听到了声响,掌柜跑了上来,不依不饶的寻着她,要她赔钱。听到动静的钱妈妈也跟着上来了,从袖兜里扯了几张银票随意的往掌柜手里一塞,寒声道:“适才,这间里的客人在哪?”
掌柜的抬头往里瞅了瞅,又往楼下看了看,一指门外,街道上一辆遮着青布的马车,道:“就是那个客人。”
钱妈妈连忙扶了钱氏往楼下跑,追了过去,马车响起一声尖利的鞭哨声,一路向前,很快便只剩了个车影子了。
第六十一章
崔云骁满意的打量着他的屋子,整体格调清雅之中透漏着淡淡的奢华,不会很张扬,也不会很庸俗。不错,他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窗前,哗一声,推开了那扇带起的窗,一眼便看到不远处,梓清窗前的那丛青青翠竹,蹙了眉头,心道,要不要让人将那丝竹子砍了。
“公子,四小姐说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请务必讲出来。”
蓝总管小心的查看着崔云骁的脸色,这公子煞气太重,饶是见惯世面的他,面对时,心里也难免有着淡淡的忐忑。想到之前自家公子知道他要入住,那隐忍的眼神时,蓝总管心里长叹了口气。
“挺好的,你下去吧。”
“是。”
蓝总管连连退了出去,走到门外,撩了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要是长久以往的打交道,怎么受得了啊?他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
风轻、云淡两个丫鬟上前问道:“公子,需不需要换上我们自己的东西?”
崔云骁摇了摇头。两名丫鬟便恭敬的退了下去,屋子里用具都是新置的,崔云骁随意的看着,这些东西虽比不上他在英亲王府时用的精致高档,可却也是价值不菲 。不由暗道,她到是挺有底子的。
“青锋、叠影,你们将这院子看看,该布置的布置下。”
两名身形修长,长相清秀的小厮齐齐应了声,退了去。
崔云骁又对立在身后的两名丫鬟,肃声道:“风轻、云淡,这屋子未经我允许,我要它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你们做得到吗?”
“奴婢遵命。”风轻、云淡齐齐领命。
“那好,你们去布置吧,我去谢谢四小姐。”
崔云骁住的这院子是养玉阁,风轻见自家公子走了后,看着院中央那高悬的三字,蹙了眉头,轻声道:“养玉阁,真难听。”
云淡捂了嘴笑道:“快别抱怨,现如今这位四小姐可是公子心尖上的人,她就是扔块石子出来,咱们公子也会说是美玉。”
风轻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就你是机灵的。”
云淡却是挑了眉梢,“那个四小姐……”
就在风轻等着她把话说完时,云淡却只是摇了摇头,再无言语。那声长长叹息后面的话,竟不知是感慨是抱怨。
远远的清宇斋的丫鬟,便看到崔云骁朝这边走来,一名机灵的小丫头,连连飞快的转身去通报,其她的丫鬟下人因着梓清有交待,又知道崔云骁的身份后,越发多了几分恭敬,是故,见到他都齐齐行礼,唤一声二公子。崔云骁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闲庭信步的往前走着。
红袖听了小丫头的回报,看了眼正斜倚在榻上看书的梓清,取了块碎银子,打发小丫头走了,便随后进了屋,轻声道:“四小姐,二公子朝这边来了。”
梓清蹙了眉,放了手里的书,起身道:“莫不是养玉阁尚有不妥当之处?”
“不会吧?”红袖摇头道:“是四小姐您亲自布置的……”
梓清吸气,这家伙真的很难侍候,她也仅仅是凭着几番交手,几次遇见,去捕捉他的喜好。若说把握是真的一成也没。想了想道:“二公子若是提出书面要更改,尽管都依了,只要不是拆房子就行。”
“扑哧”一声,红袖笑了道:“他要真拆房子才好,咱们就搬到英亲王府去。”
梓清失笑,刚想斥责她几句,却不料,门口光影一闪,崔云骁已是举步入内,红袖忙敛了笑,绯红着脸,屈身行礼,唤了声,“二公子。”
崔云骁摆了摆手,疑惑二人之前在说什么,怎的红袖脸上那么红。他却不知,全是因了他长得那副妖孽似的相貌,寻常女子见了,话都未说,便先红了脸。红袖毕竟也是个刚刚怀春的少女。这会儿连忙退下沏茶去了。
“可是有不满意的?”梓清迎了崔云骁落座,又从红袖手里接了茶,亲自递了过去。
崔云骁接了茶,放在桌上,看着梓清眉梢微动。梓清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不觉便紧张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崔云骁有着悚悚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她在心里对一个人产生敬畏感。
“挺好的。”崔云骁挑了挑眉头,深邃的眸在梓清脸上稍做停留,便移了开去。“想好怎么对付谢家了吗?”
梓清畏愣,他怎的如此热衷于折腾谢家?
“那个……”梓清斟酌道:“二公子跟谢家有仇?”
崔云骁挑了挑眉头,神色是不置可否的淡漠,他如此这般,反倒叫梓清认为揣测失误,不由得越发深思。
“你没说错,我与谢家的确有仇。”
梓清抬眸,疑惑的看他,“什么仇?”
“不死不休的仇。”崔云骁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要将他夷九族才能平复我心中恨意的仇。”
明明是那样清澈的目光,梓清却感觉到一股森然的杀气,正在他的目中盘旋弥漫,铺天盖地的卷来,想要将她也陷于那片漆黑之中。刹那间,似乎连空气都已凝结。
“什么样的仇,要不死不休?什么样的恨,需得九族夷平?”
崔云骁绕过一侧,探手向窗外的那丛绿竹,风起叶动,响起沙沙之声,他忽的回眸浅浅一笑,道:“我那扇窗可对着你这,却总是碍于这丛物什恼人,你说砍了它如何?”
梓清微愣,一丛竹子,且是她窗前的竹子,怎的就由了他的喜好?
“好好的一丛竹子,就因碍了你的眼,便要将它砍了。”梓清也走到窗前,到不伸手去撩拨那竹子,而是扬了头,轻嗅空气中淡淡的竹叶清香。“这世间,多是可憎可恶之人,难道也全都打杀了不成?”
崔云骁挑眉看她,深暗的眸眨了眨,半响忽的笑道:“我若觉得可憎可恶定当杀之。”
梓清到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坦诚,一时反而无话可说了。反倒是崔云骁见她怔愣不语,以为她为适才话中的肃杀而慑,心下起了一层暗悔,于是又道:“四皇子说让你乞巧节那天进宫。”
“为什么?”梓清愕然,乞巧节太子选妃之日,她一个和离之妇,非皇亲非贵戚,去皇宫做什么?疑惑的看向崔云骁。“怎的选了那日?”
“有什么特别的吗?”崔云骁状试不解,“四皇子是让我带话,到没说为什么非得那一日。”
梓清冷冷的撇了撇唇角,真当她是蠢笨之人?四皇子,四皇子只怕早将她忘到哪个爪哇国去了。虽是如此作想,但她却又不好当面揭穿。想了想道:“那可不可以跟四皇子说,避了那日呢?”
“怎么,那一天有什么特别的事?”
“不是。”梓清摇了摇头,想着眼前之人明明知晓她的本意,却在这像是逗小狗似的,不觉便恼了,没好气的道:“那日东宫选妃,我一被弃之妇,去添那热闹做什么?没得让人耻笑?”
崔云骁扫了她一眼,道:“谁耻笑你,谁又敢耻笑你?”
“哼。”梓清轻哼一声,“谁都可以耻笑,你当我是你这般身份显赫,即便真是那乌头烂脚、面目可憎,那些人为了讨好,也会说斯人如玉、温温如谦谦君子!”
崔云骁不觉哑然失笑,他知她素来果敢,不然,以谢沐安如此相逼,断无活命可能。却不知她也是个牙尖嘴利的,泼辣起来丝毫不逞那市井妇人,想是自己果真把她惹恼了,才会这般拐着弯子来骂人。当下,倒也不恼,却是凝了眉,一本正经的说道:“真有那起子宵小之人,倒也不怕。”扬眉笑道:“你且将那些敬你仰你之人放一边,只管将那乌头烂脚、面目可憎之人记下,我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梓清只差明言,你是我什么人?又替我讨得什么公道?在看到他目中那隐隐笑意时,惊醒过来,兀自一笑道:“无妨,我又不是黄金白银,怎能让人人都喜欢我爱我。”
崔云骁原本料想,她定会说句,“你是我什么人?”如此正好入了他的局,却不料,梓清竟是话锋一转,将一切回归原点,顿时大感无趣。他本是个随性惯了的人,饶是对梓清用心良苦,却也不逞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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