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我走下面单行道,电瓶车多了些,但不容易堵车。”
“随你。”楚清研反正也不认路,但是,“你知道我要去哪?”
“咳,瞧我这傻逼样,我脑子里想的尽是开到自己单位去的路哈哈,哈哈哈……那么,你究竟是想去哪儿呢?”
楚清研深默了一会说:“龙寺公墓,看看我母亲。”
☆、不孝子
红灯,车子在十字路口缓缓停下。
华正树指着沿街的一家花店,悠然自得地说:“才过立秋,菊花就迫不及待地开了。”
菊花?楚清研顺着华正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花色明艳,新鲜娇嫩。
楚清研刚想礼节性地应他一声,却听华正树又“啧”了一声道:“真是饥渴。”
“……”楚清研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绿灯了,华正树正要起步,见楚清研一脸便秘的样子忙问:“你怎么了?”
“麻烦停一停,我想买束花。”楚清研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菊花,果然这个华正树能成为宗和归的男神是有道理的。
华正树神采飞扬地一把拉过方向盘:“好嘞!!买菊花去喽!”
楚清研:“……”
车子驶入墓园,楚清研略微缓解的心情又一下子沉重起来,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压在胸口。
“在哪啊,a区?b区?c区?b区?确定是b区?第几排?123456快说?”等了半天不见楚清研说话,华正树一看不得了,楚清研靠在副驾上紧闭着眼睛都缩成一团了,还瑟瑟发抖,“空调太冷了?”
车子停下时,楚清研终于睁开眼睛,无奈地扫了华正树一眼,好像在抱怨他不该停车的。
“28排。”楚清研小声说。
“你还行不行啊,不行咱就回家去了,都11点了。”华正树看了眼时间。
“当然去!”楚清研瞪完华正树,又整个人缩在一起,眼睛也合上了。
华正树耸耸肩,车子继续朝北驶去,暗自叹了口气说:“我数到八咱们就到了。一、二、三……”
楚清研母亲的墓就在二十八排最靠近过道的位置,楚清研一下车,就僵在原地抬不起脚了。
“愣着干什么,不孝子还不快捧上花跟你妈磕头去!”华正树说着,不轻不重地推了楚清研一把,这小子不推不行啊。
也不知道华正树哪个词刺激到楚清研了,就见他跑过去扑通就跪倒在了墓前,听得华正树直觉膝盖好疼。
“妈,清研不孝,从来没来这里看过您。”楚清研低声说着,将花竖规规矩矩地摆在墓碑中央。
华正树心里一计较,原来是“不孝子”。
“啧啧,都七年了,你真的一次都没来过?”华正树凑近墓碑看了两眼,话锋一转又道,“你妈年轻时长得挺清秀啊,是个小美人哎,你长得挺像她,难道小康康这么喜欢你。”
“你能不能不说话。”楚清研被华正树的话锋搅得心情更加乱糟糟的了。
“不说就不说。”华正树马上答应了,然后是一声惊呼。
楚清研被他吓得一激灵,眼前又黑了黑,险些栽倒,这阴气十足阴风阵阵的墓地,配上这妖孽的惊叫,还能不能让他好好扫墓了?
“天哪,我才发现你母亲去世的日子跟你的生日是同一天哎!”
“妈,对不起,对不起……”楚清研的心情已经完全被华正树打得跌入谷底了,脑中一片空白,只一个劲地对着墓碑上那张温柔的笑脸不断道歉。
“你是该说对不起。”华正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到车里去了。
等华正树提着大包小包重回楚清研身边时,楚清研重新拉回了些意识。
“这些本来都是买了给你晚上过生日吃的,现在先给你母亲享用了。”华正树说着,把各类水果、饼干糕点、熟食老酒齐齐整整地摆放在碑前。
看到这,楚清研心想华正树这人说话虽不着调,但心还是不错的,这么大热天还开车把自己送到墓地,毕竟他俩并不熟。
华正树起身后,望着堆满的食物,整理了下衣服说:“便宜你妈了。”
“……”楚清研好不容易培养起来对他的那一丁点好感又没了。
“妈,您多吃点。”楚清研说着,剥了根香蕉。
“是该多吃点,七年都该饿成什么样了。”华正树站在一旁补充道,“我越看你妈越觉得长得像当年的女神周慧敏。”
楚清研望着照片愣了愣神,像是自言自语般道:“长得漂亮又不能令她幸福,反而还短命。”
“你这话从何说起。”华正树盯着楚清研的后脑勺微微一笑,“女人都爱漂亮,男人都爱漂亮的女人。”
“是啊,如果我妈是个丑女人,就不会被那混蛋看上了。”楚清研渐渐攥紧拳头,“我妈也不会嫁给他了。”
“那不就没有你了?”
楚清研苦笑:“没有我就对了,说到底是我把妈害死了,还死得这么惨,我才是那个该死的混蛋。”
“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了,小归归明明告诉我你妈是被你爸砍死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华正树面上看似云淡风轻什么都没在意,其实心底也有些发虚,生怕一个字没说对就白搞一场,偷偷抹了把汗,“你要想自守你找警察叔叔去把话说个清楚,这么大个美人要真是你害死的,我今天也不放过你。”
楚清研没想到华正树会这么说,感觉颇为意外地回头朝他看了眼,华正树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过道上,还朝地上拍拍说:“别老蹲着了小心晕了,咱坐着聊。”
楚清研已经晕得不行了,想想便坐下了,面对着华正树坐下。
他刚要开口,就见华正树拿起一个苹果嘎嘎咬了一口,还速度飞快地拆了一包饼干吃了起来。
楚清研急了:“你怎么还抢我妈的祭品。”
“反正你妈也吃不完,我们正好一边吃一边聊,还能多陪陪你妈,这时间点也回不了家做饭吃了。”华正树吃得一本满足,还顺手仍了根香蕉过去,“你也吃点。”
“那年虽然我已经17岁了,但却什么都不懂,还任性得很……”
“我看这七年来,你也没啥进步。”
“你还听不听了?”
华正树做了个鬼脸,“请讲请讲。”
反倒是这样的气氛令楚清研平静了许多,不知不觉间就道出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那几年楚清研沉浸在设计hot游戏及各类编程当中不可自拔,完全没有发现家里的某些变故。直到有一天,他才发现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也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有好久没见到他了,他几乎已经到了抛妻弃子夜不归宿的地步了,楚清研一下子变得恐慌,见到母亲整天像个没事人一般每天开开心心地给他做好吃的,整天嘘寒问暖,只要他问起父亲去哪了,她就一脸平静地告诉他你爸最近忙公司接了个大单子在加班或者出差了出国了等等。
楚清研觉得父亲之所以不着家,全是因为这个做母亲的对父亲太不关心,或者父亲是因为母亲的冷漠无情才会因此找上别的女人,所以他对母亲的厌恶越来越深,对她的言行举止越来越不耐烦。
最终在他生日那天,母亲仍是笑着说父亲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她淡漠的语气就仿佛那个男人与她毫无关系似的,当地楚清研的愤怒一下子被激起了,他告诉母亲今天必须要见到他父亲,如果父亲不能回来陪他过生日,这一切的罪槐祸手都是她!
他目送母亲离开,结果等到的却是她母亲的噩耗,还有血泊中的那个身影。
那个男人完全没顾及旧情,一刀刀砍在这个原配的身上,就连最后报警也是那小三打的电话,这是何等的悲哀……
“收拾收拾咱们回去睡午觉了。”故事听完,华正树就立马一副坐不住的样子,“你妈再吃下去要是长胖就不漂亮了。”
还沉浸在相当痛苦回忆中的楚清研:“……”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舍不得你妈那就下次再来看她,多来几趟呗。”
楚清研愣了会神说:“你不骂我?”
华正树拍着楚清研的肩膀说:“孩子,其实我觉得你才是受害者。”
“这话怎么说?”楚清研问。
“因为你成了孤儿了啊,你看你妈死了,你爸不是枪毙就是自杀,无期徒刑那是便宜他了,不管他死不死,反正你也是不会再有爹了……”
楚清研决定不再理会华正树了。
这时,一只手掌拍在楚清研肩头,“真不知道这七年你到底在介意些什么,那两货都夸你智商高,难道你不知道导火线与根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比如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导火线是萨拉热窝事件对不对,那根源呢?其实与萨拉热窝屁关系没有,直接上升到发展不平衡的资本主义政治经济。懂不懂我的意思?”
“导火线?”楚清研点点头。
“那你自己想想,那场悲剧的导火线是什么,根源是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你别自以为是,导火线可以有很多,就算那天你什么都不做,但往后的日子里仍然避不出这场悲剧,仍然会有许多人或者事成为导火线,但不一定会是你,虽然你的可能性极大。”华正树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说到最后还叹了口气,“因为你妈太爱你了,你是她在世上唯一还爱着的人。”
那一瞬间,楚清研却泪流满面。
☆、骂出气
华正树的那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多年来的心结终于解开,楚清研渐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轻快了。
“下次再来看你母亲的时候,记得带上蜡烛,多烧点纸钱。”
回去的路上,华正树叮嘱楚清研。
“嗯。”
楚清研觉得这次必须得正式地感谢一下华正树,刚一张嘴,就听华正树嘀咕道:“真可怜哪,都没个人给她烧钱,你妈这七年来也不知道怎么过的,估计前后左右的邻居那儿能借的都借过了,你千万多烧点,不然还利息都不够。”
“知道了。”楚清研闷闷地说。
红绿灯的时候,华正树偷偷瞄了楚清研一眼,“刚是我陪你,现在你陪我,我心里不爽快必须要找个人去骂一顿才爽气。”
楚清研:“……,好吧。”
希望能快一些,他还要去整理行李,虽然东西不多,但总归是一桩大心事,更何况他的收纳技术基本为零,重要的是他想着是不是应该在走之前,去向康绪第道个别。
不知不觉间,车子从山间驶向一个偏僻空旷的郊区,楚清研从没来过这里,但他好像听说过——这附近有一座监狱。
车子神速般一拐,瞬间来到一扇大铁门前。
可是,监狱的管理不是应该万分严格吗,怎么他们的车子连查都不用查就直接给开门放行了?
楚清研向华正树投入不可思议的一瞥,正好华正树侧过脸对他妩媚一笑,楚清研身上立时起了鸡皮疙瘩,这副样子太妖孽,果然还是他的康绪第阳光帅气迷人。
等等,为什么会是他的康绪第?
“你干嘛脸这么红?”华正树突然问,“难道你是被我英俊的长相迷住了吗?”
楚清研揉着自己的两条细胳膊,抚平自己身上的疙瘩说:“我替你臊得慌。”
不错嘛,还会开玩笑了,看来今晚拿下小归归胜利在望了。
两人行走在监狱大楼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楚清研再一次震惊了。
“你竟然有这里的出入证?”楚清研眼前一亮,终于被他捕捉到一丝可疑的地方,“你在这儿工作?”
华正树淡定地收好证件,脸上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连话都一下子少了。
华正树的步子越走越快,楚清研都要跟不上了,他现在既要赶着追上华正树,脑子里又满是疑问:“刚走过的那个人怎么叫你华老师?你是老师?他们这儿的老师?”
华正树终于停下了步子,站在原地看着华正树,似乎很不高兴:“你能不能不说话?!!”
被自己说过的话将一军的楚清研:“……”
“嘻嘻,一报还一报。”华正树得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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