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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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贴后背的肚子,黑发年轻人撇撇嘴,伸手进自己的裤口袋里掏了掏,脸上的表情停顿了三秒之后,他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三枚银币和一卷上等绷带。
“……”
三枚银币。
够买两个隔夜面包。
够买一杯酒吧里的冰镇啤酒。
也够摸一下特殊行业姐姐们的小手,当然,只是摸小手,不能再多。
黑发年轻人再上斟酌之后,决定还是将好人做到底,用这最后三枚银币贡献给酒吧老板为他在巴比伦海南岸的分店梦想贡献一份爱的力量——至于吃饭么,请你抬头往码头那边看去——看见那些停靠在码头边上,看上去十分气派的各种高的矮的圆的扁的的船只了吗?看见那桅杆上飘荡着的巴塞罗罗家族图腾的旗帜了吗?闭着眼睛往上爬,随便一艘船,那都是兰多少爷的免费食堂。
嗯,二世主,就是这么自信!
人来人往之间,兰多少爷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正准备拐弯随便到哪个酒馆里喝一杯,却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什么人似乎正从远处扯着嗓子嘶吼他英俊的名字……黑发年轻人微微蹙眉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蹦跶着努力拨开人群,冲自己这边挥手致意。
“老大老大——大事不好了老大!”
来人是一名和兰多年纪不相上下的水手,体型么……形象地比喻一下,当他冲着兰多这边冲过来的时候,刚刚降临的夜色当中,黑发年轻人总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一颗穿着红裤衩的球在向着自己这边轰隆隆地滚动。
“老大老大——大事不好了老大!”
“叫少爷,叫什么老大,粗俗!”黑发年轻人眼睛一翻,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在这个时候,他借着旁边酒吧挂在门口的煤油灯,看清到了胖子水手脸上横流的鼻涕和眼泪……他微微一愣,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这是怎么了你,死老爸啦?”
胖子水手疯狂点头。
“喔,”黑发年轻人脸上出现片刻停顿,“那……那你节哀顺变?”
胖子水手疯狂摇头。
胖子水手的鼻涕流进了嘴巴里。
耳边,是刚刚迎来夜色的酒吧里奏响了第一波歌舞音乐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海水咸腥的海风从黑发年轻人耳边吹过,他缓缓地抬起手摘下自己戴在脑袋上的那顶用破布缠绕而成的帽子,将手插入口袋之中,轻轻摩挲了下放在口袋中的那卷刚刚买来、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的消毒绷带。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哭得鼻涕眼泪横流的球形水手,问:“哭完了没?”
胖子水手疯狂点头。
黑发年轻人叹了口气,那双黑色的瞳眸在黑夜之中也显得异常明亮。将手从口袋中拿出来,胡乱给这球形水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他用平静得可怕的声音说:“我老爸怎么了?”
“呜呜呜,少爷,巴塞罗罗船长他……他……他没啦!”
“……”
“少爷?”
“我听见了。”
“少爷,呜呜呜,老船长有遗言啊!”
“遗言是什么?”
“船长说,呜呜呜,说让您找回当年他遗失在巴比伦海的利维坦号,交给西尔顿皇家海军,为开拓新大陆贡献一份力量!”
“……”
说好的“儿子我爱你”呢!临死了还要喊口号这老头是有什么毛病啊!!
“船长还说——”
“还说?!”
“船长还说,让您紧抱雷蒙德大副的大腿不要松开,兰多家族百年基业不能倒下!”
“……”
“少爷,您现在怎么样?想哭吗?想打架吗?还是想面朝大海呐喊发泄?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一定陪你——”
“我想死。”
“……”
第二章 “激烈的甲板战争”第一回合!
利维坦号。
利维坦,《以赛亚书》描述利维坦为“曲行的蛇”,乌加里特史诗则记载利维坦为利坦(litan),并形容其为“缠绕之蛇”,是自海中的巨大怪兽。
以这样的海怪命名的“利维坦号”与兰多的父亲巴罗巴塞罗罗船长现在所拥有的著名船只“席兹号”至今常常被人们拿出来相提并论——如果说“席兹号”是如今巴比伦海上所有航海之人心中向往的船只,那么“利维坦号”则更具盛名。
“利维坦号”是曾经在巴比伦海上名噪一时、甚至被人称作是“神赐之船”的船只——相传那艘船的构造之精细、材料之坚固,完全超越了当时造船技术,是巴比伦海上最快、最稳,战斗力就连最强大的海盗们都闻风丧胆的多功能巨型船只。
兰多总是听说他老爸吹牛,说他在“席兹号”之前曾经拥有过这艘“神赐之船”——而伴随着这条船被常常被提起的故事,便是他的船长老爸最喜欢跟他说的就是当年他在异常暴风雨中迷失了方向,最后将船停靠在了一个如同梦幻一般富饶欢快的岛屿上的故事。
那岛屿是巴塞罗罗船长一生的梦想。
那岛屿也是巴塞罗罗船长一生的梦靥。
兰多还记得,他小时候他老爸总是哄骗他,告诉他“利维坦号”就被他藏在了那个岛屿的最深处——一个最安全、绝对不会被坏人们找到的地方。
小时候的兰多总把他老爸说的这些话当做床头故事来听,还觉得他老爸深情并茂表演得十分逼真,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被他当做童话故事听的故事,却在他老爸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又被重新提起。
跟在哭哭啼啼的球形水手身后,黑发年轻人面无表情地拎着自己那一袋重金买来的海鱼回到了码头——此时此刻,停靠在码头边上的船队很显然已经卸货完毕,空下来的甲板上黑压压站满了一大片的人,似乎大家都暂时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此时,每名水手的手上都举着一把点燃了的火把。码头上很静,只听得见海风海浪的声音。当站在甲板上的水手们看见了迎着海风沉默地走上甲板的兰多时,人群之中不知道是哪一位一不小心没绷住呜咽了一声,这一下仿佛是拧开了水管的阀门似的,光火晃动之间,此起彼伏的哭号声响彻巴利阿里群岛专供船只停泊的码头。
兰多的额角青筋跳了跳。
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说话,眼瞧着一名跟随他老爸多年的老军需官扑了上来,拽住了他的肩膀死劲摇了几摇:“兰多少爷啊——老船长走了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巴塞罗罗船长’了啊!”
“……”
“船长!!!!”
黑发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船长”这个单词钻入他耳朵里的时候,竟然与今天下午孩童那一声声的“巴塞罗罗船长”重叠在了一起,那声音异常刺耳地在他的耳边响彻不去,几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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