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吞吐吐的。”
她面上一喜,他肯说话,就是还有转机,于是在他面前扮可怜相:“四哥,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跟程熙恺一起吃饭,但是他帮了我一个忙,我欠他人情……你知道我不能欠他人情,一欠的话,以后就更撇不清关系了……所以……所以……”说到这,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由尴尬万分,就顿在了那里。
“所以你就让他占你便宜?”他讽刺地一笑,接过了话。
“不是……”她急忙否认,“他之前对我挺客气的,我不知道他会这样……”
“我警告过你的,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他眼中怒气未消,出口更是不留情。
她莫名地就觉得委屈,是她的错吗,又不是她去招惹程熙恺的,他要缠着她,她有什么办法,现在吃亏的是她,又说不过傅旭东,一句“四哥……”哽在喉咙里,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黯然地别过脸去,任他发脾气也好,任他出口伤人也好,事已至此,她都不在乎了。
傅旭东见她不说话了,不由叹了口气,只知道自己对她狠不下心,却不料连一点狠话都说不得。刚才从包厢里出来,竟看她被程熙恺搂在怀里,天知道他那一刻有多愤怒,明明告诉她开离他远一点,明明告诉她他不安全,她还硬要往火坑里跳,她到底懂不懂保护自己?
努力地克制自己才没有冲上去,程熙恺的话却多少让他愉快了些,平阳不跟他生分,敢情这小子还在吃他醋,想到这心里不由就有了些得逞的感觉,一时也懒得跟他计较,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眼下情势倒转,反倒变成她跟他生气了,他回过神来,语气缓了缓,尽量心平气和:“以后有什么麻烦找我,别再惹出事来。”
她情绪低落,连带话也说的僵硬:“不都是欠人情,欠你的跟欠他的有什么区别?”
他一听,顿时就恼了:“平阳你还真跟我较上劲了?”
她摇头:“没有,四哥,我说的是实话,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会还不了。”
他哧笑一声:“难道我对你怎样还要看别人脸色?”
她回过头来,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四哥,我说真的,你对我那么好,我会还不了。”
他敛了笑,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我什么时候说要你还了,真要你还,你一辈子都还不清。”
“那……只能等下辈子了。”她自知惭愧,喃喃自语,头低了下去。
他晚上不住这,进了小区,没驶入停车场,只把车开到楼下。她开了门要下车,却被他叫住。
一个墨绿色的手提袋塞了过来。
“什么?”她问。
“新茶,一位宜兴的朋友送的,我嫌它太淡,比六安瓜片还要淡一些,你一向喜欢清淡的,解解酒,正好别浪费了。”
说的理所当然,她接的也理所当然:“谢了。”
说完,拿了东西正要下车,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跟他说:“四哥,你那个女朋友看着不错,对人家好一点。”
他闻言,不禁一笑,解释说:“瞎说什么呢,程熙恺的话也能当真,她……”话没说完,车门已经合上了。
眼看着她匆匆走进去的背影,他只能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底比喝了浓茶还要苦涩,算了,何必解释呢,解不解释又有什么区别?
平阳回到家,特地烧了壶开水,又找出了套宜兴紫砂壶,因为长期不用,壶盖杯底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打了温水在脸盆里一个一个耐心地擦洗,洗完又用干布细细揩干,杯面上细致的纹理滑过指腹,有种沙沙麻麻的感觉,就像阿布的手轻轻抚过她的掌心。
她心头猛地一颤,拈在手里的茶叶全洒在了桌面上,顿时一阵意兴阑珊。想了想,仍是把紫砂壶收了起来,放回了橱柜,只拿了个普通的玻璃杯,沏了杯茶。茶叶只是一般,味道也确实如傅旭东所说的那么淡,只是看着杯子里浮在杯面上一颗颗象牙一般形状嫩绿的尖儿,不由就觉得满心欢喜,清波摇曳中,她看到自己倒影中支离破碎的眼,热气拂面,顿时整张脸都湿了……
隔了几天,看报纸上介绍一家刚开张的浙江菜馆,想起傅旭东一贯爱吃浙江菜,正好找了他一起吃饭。打电话过去,却是助理接的,说是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不由有些沮丧,坐她对面的实习生王琦见她闷闷地折了报纸,跟她开玩笑:“怎么,男朋友没空陪你吃饭?”
她也懒得解释,索性将错就错,说:“对呀,要不你陪我去,我请你吃饭。”
王琦却是一脸为难,想要去又去不了:“明天有随堂测验,我今晚要通宵了。”
她无奈,这年头怎么找个人吃饭还这么难?
幸好还有秦莫尧约了逛街,华灯初上的时候正逛到街心公园,饿得前胸贴后背,自然没有力气再兜个圈子去那家新开张的浙菜馆排队点菜,只找了家日式快餐,鳗鱼饭紫菜汤,解决温饱问题。
吃得正香,冷不防秦莫尧一句:“程熙恺找你麻烦?”
差点呛了一下,喝了口汤压压惊:“别提这人,倒我胃口。”
秦莫尧恶意地笑了两声:“公平一点,他没你说的那么差。”
她把筷子一收,神色古怪地看着她:“难不成你还给他做媒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已经结婚了。”
“你急什么,我有那么无聊吗?他老婆个性温吞,所以才由得他在外面胡来,大气不敢出一声,还不敢跟娘家讲,说起来也是可怜人。”
“你认识她?”
“沾了一点亲,不算熟悉。”
“嫁给那种人,真是三生不幸。”
“算了,别人的事我们管不着。不过他这次也太过分了些,竟然明目张胆地打你主意,难怪傅四会气成那样。”
她一惊:“四哥?四哥怎么了?”
秦莫尧神秘地笑了笑:“你说能怎样,他那样对你,傅四会看着不管吗?”
她神色一暗,想起那日自己的态度,似乎过分了些,不由有些不安,顿了顿,说:“这事因我而起,我可不能拖累了四哥。”
“这事你就别管了,程熙恺一向嚣张跋扈,欺人太甚,有人看不顺眼,自然要找他麻烦,我们等着瞧就行了。”
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秦莫尧转了个弯,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她暗暗叹了口气,不想自找麻烦,便没再说什么。
回去时在出租车上睡着了,还是司机到楼下把她叫醒的,她付了钱下车,衣服口袋里手机震个不停,一看,傅旭东来电,是否接听?
她丢过几个手机,听取同事的意见,为了防止个人信息的泄露和诈骗事件,通讯录里所有的联络人都用的大名,秦莫尧有次见了,笑她太一板一眼,不管怎样,妈妈来电总比江亚来电要亲切的多。
就像现在,如果写四哥来电总比傅旭东来电要亲切的多,她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现的字,突然想起秦莫尧的话,不由好笑,愣了愣,才按下通话键。
“你白天找过我?”傅旭东漫不经心地问起。
“对呀,找你吃饭。”凉凉的江风吹来,她靠在江岸边的栏杆上,心情很好。
傅旭东被她勾起了兴致:“哦?还真跟我客套起来了,那说说看,打算怎么还?”
她握着手机的手腕晃了晃,腕上的银铃叮当作响,漂亮的眼睛在临江夜色中轻眨:“城东新开的浙菜馆,我请。”
他大叫不划算:“一顿就算了?那太便宜你了。”
她才不管:“要不要,不要过期作废。”
他哈哈大笑:“要,当然要,难得你肯请我吃顿饭,就算是黄连水我都喝。”
“那说定了,回来你打电话给我。”她知道他又要开始贫了,赶紧挂了电话。
却是好几天没个信儿,也不知道是真忙假忙,害她一个人吃了几天的咸泡饭。那天出去跑外景,跟王琦两个人走街串巷地绕了大半天,累得实在够呛,收工后去家的甜品站买了新地犒劳自己,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银色的跑车踩着红灯飞驰过去,生生擦过衣角,差点把王琦整个带了出去,人一惊,一杯新地啪得一声摔到地上,溅了一脚。她气急败坏地抬头,正恨恨地要骂人,车子却闪得极快,一眨眼,连车牌都模糊了,她眼尖,还是瞄到了几个数,却一愣,原来他已经回来了?
爱与不爱不成正比2
下了班果然接到他的电话,大概心情很好,连语气里都是神采飞扬,兴高采烈地问她:“某人没忘了要请我吃饭这回事吧,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她想起下午街头的那件事,心里有点堵,闷闷地说:“今天不去了,改天吧。”
他听出她话里的别扭,不由疑惑:“这又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她一听反倒来气了:“还不是你,大街上你飚什么车,差点撞到我同事……”
他顿时一愣:“我才刚下飞机,哪来闲工夫上街飙车,你看错了吧?”
她也是一愣:“8566,不是你的车牌是谁的?”
“那是我的车,”他想了想,说,“朋友借了开,兴许赶上什么急事了,行,我道个歉,你同事没事吧?”
原来竟是误会了他,她才觉得自己无名火发大了,声音软了软,说:“没事,就是惊吓过度。”
他轻轻笑了起来:“那看来这顿饭得我请了,给你们压压惊。”
她被他说的惭愧,低声说:“那倒不用,不过你得跟你朋友说说,真撞到人就不好了。”
他不知怎地沉默了一会,过了会,才出声,说:“当然,那这顿饭还吃吗?”
“吃啊,干嘛不吃,我都等了几天了。”她转眼就变卦,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
他不由笑了起来:“哟,这还眼巴巴等着我回来呢?”
她心直口快,出口了才觉得不对,又不好收回来,于是跟他狡辩:“对啊,眼巴巴等着你回来替我排队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由着她胡说八道。
还果真被她说对了,不仅是就餐,连停车位都要排队,地下停车场入口的车流蔚为壮观,他们在原地逗留了半个多小时,才出现了一点松动,却也是整整绕到10楼,才找到一个位子,开了车门出来时,她整个人都有点晕头转向了。
傅旭东还责备她带错路,害他们白白兜了个圈子,所以过来时正赶上就餐高峰期,她不服气,只怪他车上的那个gprs导航器太不管用,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地进了大楼,争个不休。
然而当傅旭东把从服务生手上拿回的第81的号码牌朝她晃了晃时,她顿时就泄了气,连吵得兴致都没有了,摔在餐厅外特地为女士准备的沙发里,懊恼地翻白眼。反倒是傅旭东沉得住气,竟是规规矩矩地排着队,不争也不吵,异常沉静。他个子高,站在队伍里,比别人高出一截,气质又卓尔不凡,顿时把周围的人都比了下去,身边也不乏偷偷转头打量他的人。她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样子,不由好笑又得意,想来四哥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在吃饭这事上排过队,以前读书的时候,还是家里每天差人送饭过去的,连食堂的饭都没吃过,又哪知道排队的痛苦滋味?
她暗自偷笑了一会,却见排了半个多小时这队伍没有一点动静,不由有些焦躁不安。过去扯了扯傅旭东的袖子:“四哥,我看这阵场排到九点也吃不上,要不我们走吧,去别家。”
没想到他却比她死心眼:“不是都等了几天了吗,来都来了,这半途而废算什么,放心,你坐着,我来排。”
她只能又坐了回去,看手表上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又饿又无聊,抬头看傅旭东,依旧一脸沉静,她从小就习惯了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倒是没怎么见过他正正经经不笑的模样,一时有些恍惚,直到身边传来女孩子的嬉笑声,才回过神来,又听他们仿佛在议论傅旭东,不由有些同情他,估计他现在也是又饿又无聊,还得忍受这么多关切的眼光,那滋味肯定不好受,所以说人长得太“祸水”也是个麻烦。
她叹了口气,起身解救他。把他手里的牌子随便往哪个小姑娘手里一塞,拉起他就走。
他又好气又好笑:“平阳你这是干嘛呢?”
她头也没回:“走啊,我饿了。”
他停下来,拉住她,试探地说:“真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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