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媚惑你的心
作者:楼采凝
男主角:樱木蓝勋
女主角:诺安
内容简介:
安郡主少女怀春,迷恋樱木花盗,
为了掳获情郎的心,她千里迢迢来找他,
甚至不惜倒追他,对他大吐爱意,
可惜,面对她的表白,他却偏偏不领情,
只因她是个金枝玉叶的郡主,
而他却是官府通缉捉拿的花盗。
不料,那蛇蝎女对他求爱不成,
居然逮住她,意图挟“郡主”以令“花盗”,
千钧一发之际,她却挺身为他挡下毒针,
眼看她毒性发作,即将变成一个大丑女,
而唯一能解此奇毒的情花早已枯萎,
只有人世间的真情真爱
才能让情花重生,再度开花
正文
第一章
躲在项王府香榭园内的樱木翩翩,手摇着绢扇,满心不悦。
这是什么天气呀又闷又热,再杵在这样的环境里,她都快变成烤人干了还真是不得不佩服楚云及诺安的本事,居然能像没事人似的,在这里与炎热的阳光和平共处,甚至甘之如饴
为何就只有她热得慌呢
“大嫂,你又在这里乘凉了”
自从翩翩嫁给项诺安的大哥──项王爷楚云后,最开心的莫过于她了,翩翩个性爽直又开朗,经常带给整个王府意外的欢笑声,只不过,诺安瞧得出来这些天翩翩似乎安静了许多,不像从前那么爱找人抬杠聊天,有时还会听见她幽幽的叹息,究竟是啥事困扰着她呢
咦该不会是她有了吧倘若是真的,自己不就要当姑姑了吗
喜悦之余,诺安当然不忘找女主角求证一番啰
“嗯,我发觉这里算是整个王府最凉快的地方了。”翩翩有些无精打采的回答,摇扇的手却越摇越无力。
“你很怕热”
“不是怕,是讨厌。”在她樱木翩翩的字典里可没有“怕”这个字,而且印象中这是个非常逊的名词。
诺安以非常能理解的姿态点点头,一抹笑突然漾在她唇角,“这也难怪了,孕妇都是非常怕热的。”
“孕妇”翩翩蹙眉,似乎不太能消化诺安的话。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我想大嫂是怀孕了吧我记得厨房的喜娘怀孕时也是这个样子,成天扇子摇个不停,滑稽得要命”诺安掩嘴噗哧一笑。
“你的意思是指我的样子很滑稽啰”翩翩瞧了瞧自己,这副模样还真是有点儿怪异,可是她绝不是怀孕啦
只不过长年待在樱花邬的她,已习惯那里的冷沁凉爽,所以,“寒冷”对她来说不足为奇,但“炎热”可是会要人命了
偏偏这里是属较南的方向,日头一照射下来几乎可以晒掉一层皮,她怎受得了呢她可不想当个黑美人。
“我哪敢这么说你,孕妇是享有特权的。”诺安似乎已认定她已经怀孕一般,动不动就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翩翩心想,若再不阻止,不用一个时辰,整座王府的人都会以为她有了呢
“诺安,你别在那儿幻想了,我没怀孕。”她对空瞟了下白眼,有点儿受不了诺安的自以为是。
“嗄你不是”像是兜头淋了一盆冷水,诺安失望极了。
“对,我不是怀孕,只是怕热,真想回海拉山去避避暑。”翩翩一副神往的期待神情,让任何人见了都会不舍。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山上套蓊郁郁的阴凉感受,以及贝尔湖畔清风吹柳的画面,多惬意多畅快呀
“你打算回樱花邬”听了翩翩那句呻吟,开心的倒是诺安。
“是很想回去,但你哥他不会答应的。”
还记得刚新婚时,她硬是在樱花邬待了三个月,结果害他荒废了许多公事,还惹来一身耽溺于女色的恶名,她怎能再害他呢
“你这回不用他陪,咱们自个儿去玩嘛”诺安不落痕迹地为自己辟了条路。但话中的语病又怎能逃过翩翩向来犀利的耳朵
“咱们”
在翩翩可爱的脸上起初是不解,最后却是恍然大悟的扯开嘴大笑,“哎呀我怎么忘了你的事呢”
上回虽在樱花邬小住了三个月,由于是新婚,诺安不便作陪,也因此错过了一桩好事,倘若不是这小妮子提及,她还真的差点儿给忘了呢
天哪一定是她向来精明的脑袋被吉林的大太阳给热坏了。
“我我有什么事呀”诺安佯装不懂,然眸光中悄然流转的却是姑娘家对爱情的憧憬。
“真的没事吗那好吧算我多心了。”
翩翩不再热络。她倒要看看诺安能嘴硬到几时看来在这火辣辣的太阳底下,还是有新鲜事可以预期的。
“翩翩”诺安有点儿捺不住性子了。
“叫我大嫂。”
翩翩仰起小下巴,贪着过过当大嫂的干瘾,否则,哪天诺安嫁给了樱木蓝勋,她还得唤诺安一声大嫂哩
看来这种关系可绝啰
“大嫂,你你当真不管我了”诺安始终放不下女性的矜持,这种话她该怎么说呢丢死人了。
“我又没说不管你,是你自己说没事的嘛”翩翩侧着颈子,偷偷觑了眼诺安低垂的俏脸蛋。哇滚烫的可以煎蛋了。
“我我想跟你一块儿回樱花邬好不好这次别让大哥陪,我可以陪你。”
有项楚云这个老顽固跟在身边,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招呢
“你陪我”翩翩闷笑在心底。
“对呀”诺安很认真的点头。
“我看不是吧应该是陪樱木蓝勋才是。”樱木翩翩终于忍不住地大笑出声,灼灿的黑眸都笑出了泪来。
诺安这丫头想在她面前演戏,还嫌太嫩了些。
“大嫂”被戳破心事的诺安,脸红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别害躁了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死他了”翩翩露出暧昧的笑脸,捱着诺安细细观察着她的脸色。
诺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你和哥新婚那段时间,好几次我都想去找你们,可是都强忍了下来。有什么办法呢樱花邬又不是我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否则,她早就去追情郎了。
在诺安小小的心灵里,一直刻划着樱木蓝勋那张洒脱不羁清逸磊落的脸庞,还有他那不拘小节随性随意的潇洒作风。
她相信只要自己多努力些,他应该会记住她喜欢她的。
“好吧既然你那么坦白,那我帮定你了。”翩翩暗喜,她终于有理由回樱花邬看看她那些不成材的哥哥了。
“真的”诺安闪亮的眼神陡地又黯淡下来,“可是哥一定不会答应的,他那么爱你,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嘛”
唉她终究还是非死心不可。
“你别担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嫁来项王府后我别的没学会,撒娇这门功夫可是学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从前我怎么不知道这功夫那么好用,尤其是对男人真是白白糟蹋了我撒娇的天份。”
瞧翩翩这副自得的模样,诺安忍俊不住又是一笑,“是啊大哥一定会软化在你的柔情蜜语中,那一切都靠你啰”
“没问题,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有了新鲜事可做之后,这种酷热的感受对翩翩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因为此刻她满脑子全充塞着当红娘的趣味。
“不,我不答应。”
果然如诺安所猜测的,当项楚云得知翩翩的计划后,二话不说便一口回绝,连让她“撒娇”的机会都没。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翩翩火冒三丈,早已忘了她的“怀柔政策”,只见她双手扠腰直挺挺地站在项王爷面前,丝毫不退缩让步。
“我不讲理如果我不讲理就不会陪你在樱花邬待上三个月之久,你回来也不过两个月而已,又按捺不住寂寞了你有没有为我想想,我”
项楚云突然煞住了口,这种话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得出口。
“你怎么样”翩翩好奇地向前迈一步。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颜,楚云再也忍不住地将她猛然拉进怀中,深深吻住了她,在她口中轻喃,“你可曾想过,我可是会想死你的”
“那你跟我一道去嘛”翩翩也软化在他柔情蜜语中。
“我不能再荒废公事了,这会遭人非议的。你就不能好好待在我身边陪伴我吗再说,回去见他们一对对恩恩爱爱的,难保你不会想我”
项楚云没辙,只好采取渐进劝说的手段。
“我当然会想你呀要不我早就回去了,何必留在这儿受这种暑热”她窝在他怀里,不安份的手玩弄着他的衣襟。
“那就为我再忍耐一阵子,等我这里忙得告一段落,一定带你去庐山消暑。”他恋恋难舍的说。
“真的”翩翩眼神泛出喜悦的光芒,听说庐山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是她向往已久之避暑胜地。
“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见事有转圜,楚云也明显地松了口气。
“可是”她又是一阵踌躇。
“又怎么了”他的心猛然一震。
“可是我答应诺安要带她去会心上人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反正说来说去,她还是要去。
“诺安她去会什么心上人”项楚云陡一蹙眉,语气也加重许多。他怎么不知道向来深居浅出的诺安,会有个劳什子的心上人远在东北
“你还真是健忘,忘了我三哥吗”翩翩一个跺脚,不知项楚云是真愣还是装傻
“你是指樱木蓝勋”
对呀他怎么给忘了,诺安已心仪蓝勋好久了,当初她并未隐暪他。唉八成是自己最近被一些琐事搞昏头了,才会忽略这档事。
“没错,就是他。”翩翩粲然一笑,顾盼间尽是风情与魅力。
项楚云险些又被她这股清妍的自然气息给迷惑了。
“你打算撮合他们,不管我了”曾几何时,堂堂项王爷竟然吃起酸醋来了
“你别这样嘛不如这么办吧,等我带诺安回东北后,如果她与三哥一切都发展顺利的话,我立刻回到你身边。”
瞧他面如槁灰,翩翩心底也闪过一丝犹豫,然而一思及诺安那副满是希冀的神情,她又怎好泼她冷水呢
“这么说,我是说不动你了”项楚云空叹了声。
“那么说,我是说动你了”翩翩却表现出相对的喜悦。
项楚云苦笑着点头,“答应我,别流连忘返。”
“我答应你,只要我哥和诺安的事有点儿眉目了,我一定马上回来。”她热情地拉着他的手,迟来的撤娇现在才展现出来。
“翩翩,你准备拿什么感谢我”
轻轻掬捧她鬓边的发丝,凑近鼻间亲吻着,项楚云唇角有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什么也没有,就只有人一个,你看着办吧”翩翩咬咬下唇,轻睨着他,透露出灵动的神采。
“有你的人就够了。”
他魅惑地一笑,勾起翩翩的身子便急往卧房迈进,心忖:她这女人一回东北不知何时才会收心,他可是一点把握也没。不如趁此时,让她温温床暖暖被,省得日后望冷床心叹。
樱花邬──
才刚用完早膳,樱木蓝勋便打算出邬,这是他这半年来固定不变的生活方式,也不是他在邬里待不下,实在是这里一股股浓情蜜意的气流令他不自在极了。他常想,他这个光棍是不是该搬出去住,省得在这儿碍人家的眼。
但每每才跟大哥提个前言,就被硬生生给拒绝了。说什么好好一个家不能弄得四分五裂,如果他看不下去,也可以找个女人成亲算了。
天哪这是堂堂一家之主说出来的话吗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成亲是件那么简单的事,他早就娶他一窝女人回来了。只可惜在女人与古董字画相较下,他还是比较偏爱那些不会唠叨吃醋的玩意儿,所以这事还是先搁着吧
以往至少还有翩翩为伴,两人互吐苦水,这下可好,连她那个不男不女的丫头都被人抢去当王妃他一个人还有什么独脚戏好唱的呢
“蓝勋,你又要去哪儿了”
樱木龙越出其不意的喊住他,那双眼带着某种戏谑。
“去长白山看看光豆。”光豆是蓝勋所饲养的一匹野狼,不但不残暴,而且具有灵性。
“光豆又不是姑娘家,你老去探望它干嘛该不会是你想娶它回樱花邬吧”龙越不放过调侃他的机会。
“它是匹母狼,有何不可”樱木蓝勋隐隐一笑,对于二哥的调侃不以为奇,依然是一派神色自若优雅风范。
“什么你打算带匹狼回邬”第一个发出震愕声浪的是大嫂兰薇,只见她已弹跳离坐位,以敬鬼神的眼光打量着樱木蓝勋,心忖:他是个什么怪胎呀
樱木凌澈霍大笑,起身搂着爱妻说:“别紧张,蓝勋再怎么没眼光也不会看中一匹母狼的,这种饥不择食的事大概只有龙越才会去做吧”
“喂,大哥,你怎么把矛头指到我身上了把我比喻成饥不择食,那大哥分明是老少通吃。”龙越可是一脸不服气。
在一旁的樱木蓝勋强憋住几近出匣的笑意,看着两位兄长已开始阋墙了,真是快意
“你们慢慢聊吧我走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
“等等。”凌澈的一句话阻绝了他的得意。
“大哥还有事”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凌澈嘴角突然流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倒令蓝勋心间笼上一股重重的不安。“你说吧”他故作镇静。
“我打算将穆伯伯的千金穆蓉儿接来咱们这儿玩个几天,你有没有意见”北侠穆天行是樱木的叔执辈,与他们的父亲是莫逆;更是这数十年来唯一能自由进出樱花邬的外人。
“大哥──”樱木蓝勋攒起两道浓眉,心底有着强烈的不耐,“我一向尊敬你,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愿。如果她来,我立刻就走”
“你这是何苦蓉儿喜欢了你那么多年,长得又不俗,还满耐人寻味的,你为什么不要她”龙越倒是对他这个老弟越来越不了解了。
“耐人寻味那我让贤好了。”
蓝勋为龙越的说词感到啼笑皆非,他是没尝过被追被黏的滋味,所以才会以为这种想法有趣。
“我已经有小悯了,可别让我闹家庭纠纷。”龙越睨了眼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陶悯悯,却发现她眼底有股山雨欲来之色。
“那就对了。你们两位做哥哥的请记住,谁要是活的不耐烦把穆蓉儿请来,我可是会卯足劲对上他的。”
樱木蓝勋各给了他们一人一道謷惕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满诡谲与变量的屋子,或许他真该离开一阵子才是上上之策。
“大哥,你瞧他的火气越来越大了。”龙越高耸两道眉,对于蓝勋的反应颇有微词。
“是咱们玩笑开大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并不喜欢穆蓉儿,还故意拿她来气他。”凌澈摇摇头笑了。
“穆蓉儿她是谁”兰薇从刚才就满心好奇,只因气氛不对,所以一直隐忍到现在才问出口。
“这还用说,一定是个很耐人寻味的女孩儿啰”悯悯以非常暧昧的目光直盯着龙越瞧,害得他浑身不对劲儿。
龙越自知刚才那个玩笑闹大了,赶紧改弦易辙,“悯悯,你是怎么了,我不过是说几句逗蓝勋的词儿,你也当真了再说,蓉儿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早就拿她当妹妹了,你还吃什么味呀”
“我才懒得跟你这种人吃味呢”她筷子一丢,突然站起身,“今天罚你洗碗,不准进屋睡觉,更不行抱咱们的儿子,懂了吗”
“悯悯──”
来不及了,她已头也不回的走了
龙越叹囗气,揉了揉太阳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反正蓝勋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女人的醋劲儿还真大大哥,你好自为之吧”
一回头,他赶紧追上爱妻。洗碗,甭想吧
“凌澈,那你呢是我比较好看还是那个叫蓉儿的”兰薇不甘示弱的也询问起在一边凉快的凌澈。
他陡地瞠大眼,怎么事端会扯到他身上“薇儿,在你心里我像是个花心的男人吗”
“这倒不是。”兰薇想了会儿。
“那就对了,其实我们樱木家的男人都很专情,龙越和悯悯也不过是乘机打情骂俏一番,没什么的。”
“是吗那我们也来打情骂俏一番如何”兰薇露出鬼灵精的表情。
“当然可以了。”凌澈正想吻上她的檀口,却被她闪过。
她扯着阳光似的笑脸说:“那么这些碗就交给你啰谢了。”说时迟那时快,兰薇已溜出了膳房。
凌澈没好气的看着她俏丽的背影,不禁叹息:疼老婆也是一种错误吗
在翩翩坚决拒绝项楚云大批人马的保护下,她单枪匹马地护卫着诺安来到东北海拉山腰上,其马上英姿当真具备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让文弱的诺安羡慕与崇拜得五体投地。
“诺安,到了。”翩翩深深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唉还是山上的空气好。
诺安轻拨马车的轿帘,往外看了看,苍郁的山岭蓊绿的巅峦,还有那蝉鸣唧唧溪谷淙淙的流水声,都是一股清新的感觉,她怎么也压抑不下心中倏扬的激荡
哇,半年不见,她还真怀念这个地方。
“真是好美,上次我还没有尽情欣赏就被带回去,这次绝对要好好看个够。”
她脸上的那抹怡然,也激起了翩翩的兴奋之情。“没问题,这次由我作陪,一定让你玩得尽兴不过如果你希望是我三哥陪伴的话,我可以退出。”
翩翩暧昧的语调让诺安的俏脸蛋又是一阵潮红
“大嫂,你别逗人家了。”
“好,不逗你了,咱们快走吧”
翩翩用力策马,转身横越过海拉山,直奔贝商湖畔;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她俩已到达了樱花林外。
翩翩下马,将骏马先系在树头上,“诺安,你可以先出来了。我们得用走的进去,马车待会儿再请我二哥牵去马厩。”
诺安开心的下了马车,眼眸中流转着兴奋与雀跃,眼前一丛丛的樱花林,粉红黛绿的宛如少女胭脂般诱人去亲吻,满地的樱花瓣掩住脚面,每一步履像踩在云端,而自己就彷若那仙子。
“好熟悉和我印象中一样完全没变。”诺安心中满是浪漫的情调。
“瞧你乐的,待会儿樱花邬里的几个人看见我们,铁定会吓一大跳,这滑稽的场面才是我期待的。”
翩翩走近诺安,脸上挂着孩子气的捉弄神情。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对他们的反应很好奇耶”尤其是思及樱木蓝勋,诺安一颗芳心便张狂悸动
“那我们别迟疑了,赶快走吧”
拉住诺安的手,翩翩小心翼翼以极缓慢的速度踩着五行八卦既定的方位,带领着她一步步向樱花邬迈进。
而诺安的心情更是欣喜难平,每向前一步,她就发现离樱木蓝勋越来越近了,她发誓这次定要对他表明心意,不再让缘份溜走。
才刚入邬,翩翩她们便和正要出门的樱木蓝勋撞个正着
蓝勋睁大眼,有点意外的惊喊道:“翩翩”
“别大吼大叫的行吗又不是遇见了鬼。”翩翩睨眼一笑,劈头就口没遮拦的。
“他没来”蓝勋指的当然是她老公──项楚云了。
“他这次不敢来了,上回陪了我三个月,皇上到处找不到人,都快罢黜了他的官职。”她掩口轻笑,对于楚云的爱意可是铭记于心。
“他舍得你更重要的是你也舍得他吗”蓝勋双手环胸,趣意盎然的问道。却忽略了躲在翩翩身后,一直以多情眼神凝视着他的项诺安。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反正我也不会待太久。”翩翩一手支于腰际,漂亮的唇弯起了优美的弧型。
“听你这么说,该不会有什么目的吧否则你不会千里迢迢由吉林赶来,只为了待上不是太久的时间。”蓝勋饶舌的说着。
“三哥,你并不笨嘛我这次来是打算送你一份大礼的。”
翩翩这一笑,可奸诈了。
“什么大礼”他并不因翩翩诡谲的笑意而心慌,依然冷静平淡地等着她即将变出的把戏。
“就是她啰项王府的安郡主,你应该没忘记她吧”翩翩一闪身,将身后的诺安拉到蓝勋面前。
诺安以开朗的笑容应对道:“蓝勋大哥,好久不见。”
只见蓝勋一蹙眉,不解的转首问翩翩:“你把她也带来了”
听说项楚云一向关爱唯一的妹妺,往往保护过度,这回破天荒的将老婆和妹妹都往外送,这倒让他吃惊。
“不欢迎吗”翩翩试着旁敲侧击。
“怎么会呢她既是项楚云之妹,论关系也算是我妹妹,我当然欢迎之至。安郡主,你好。”
蓝勋非常简单且生疏的一句问候,已瓦解了诺安为之悸动的心。她微低首,盯着自己的脚尖,却也让人瞧不清她的心情。在这种尴尬时刻,大概也只有翩翩能体会吧
她压根不想当他的妹妹呀
翩翩怒瞪了他一眼,“你是装不懂,还是假正经”
“怎么两个月不见,我突然听不懂你的话了别让客人在这里罚站,你快带人家进屋吧我有事得先离开一下。”蓝勋越来越搞不懂翩翩了。
“你要去哪里”翩翩猛地拉住他。
“长白山。”
“又要去找光豆了”翩翩用膝盖想也知道,长白山上唯一吸引他的就只有“光豆”那匹土狼了。
“光豆是那匹好可爱的狼吗”
诺安突然的一句话吸引了蓝勋的目光。可爱可从来没人这么形容过它。
“你见过它”翩翩不禁讶异,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记得上次逃离王府来到这里,第一个遇上的就是光豆,它好有灵性,听得懂人话耶”想起那匹令人望而生畏的土狼,诺安的心情又是害怕又是雀跃。
不知这次旧地重游是否能再见到它当然,想短时间与它亲近是不可能的,但她可以尝试着不再害怕。
“那我三哥可以说是遇到伯乐了。”翩翩在一旁窃笑。
蓝勋却因她的话立即拉回了游荡的神志,“我得走了。安郡主就在这里多住些时候吧有你们在,我那两位嫂嫂一定会乐坏了。”
说着,他不等诺安响应,已迈步离开;翩翩只好在他身后做着鬼脸,“你木头呀臭男人。”
“大嫂,没关系啦像这种酷酷的男人我更喜欢,而且更具有挑战性。”诺安抹去悲哀,一股希望重返她的脸上。
“你哟没救了。来吧我们赶紧进邬去见见那堆闲人。”
翩翩轻睨了她一眼,爽直地拉着她的手便往邬里跑;顿时脚底的樱花瓣漫天飞舞,激起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而蓝勋呢他心底也确实被诺安激荡起了一丝涟漪,只是一直对情感木讷的他浑然未觉罢了,况且目前心事重重的他,根本无心于其它事啊
第二章
几乎每个人的反应都跟樱木蓝勋一样,无不瞪大眼睛,以一种见了鬼的眼光紧盯着她直嚷:“翩翩,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又”字的确伤人,好歹她也是长途跋涉而来,又不是住在他们对面,闲来无事每天串门子。
“你们把大嘴都给我闭上,那模样逊毙了我又不是怪物,干嘛看我看得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我知道我很美,不用你们提醒。”翩翩忍住笑,走到木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
这时兰薇才突然瞄到一直站在门外的姑娘,那熟悉的脸孔
“你是安郡主怎么不进来呢”兰薇热络地冲到她面前,将她给硬带进了屋子里。
诺安笑了笑,跨步进去,“想不到我人缘还不错,各位还没忘记我。”
正从布帘后迈出的悯悯,见了她也为之欢欣道:“我们怎会忘了你我还常想,为什么翩翩和项王爷住在这里的那段日子里,你不来呢”
“我大哥怕我找他碴,坏了他新婚的情调,不准我当跟屁虫。”诺安说来倒是一副委屈状,惹笑了在场的每个人。
“那真不好意思,这次换我当跟屁虫了。”翩翩露齿一笑,看了眼诺安羞涩的面容。人家诺安是要来掳情郎的心,她却不知是为了哪门子的事,只能说是来避暑啰
“你这句话我们就听不懂了。”龙越道出大家的心声。
“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只希望大家到时候能帮忙撮合撮合。对了,三哥怎么了,我刚刚在外面遇见他,觉得他有点儿不一样,似乎变得不太爱说话了。”她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们也不清楚,问他他也不吭声,而且留在邬内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凌澈脸上蒙上一层迷惘,对于蓝勋的改变他当然察觉得出来,只是这家伙越来越闷了,始终不肯正视话题。
“我懂了,八成是你们表现得太恩爱,刺激了他。”
“你这丫头别胡说了,我们还问他要不要请蓉儿过来玩几天,被他一口回绝了呢”龙越四两拨千斤地把罪过全撇清。
“蓉儿”诺安产生了疑问。
“她是一位世伯的女儿,从很久以前就暗恋着蓝勋,我们都希望他们能结为连理。”龙越并不清楚诺安的心事,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这怎么可以,你们绝不能请她来,三哥的决定是对的。”翩翩闻言又是一惊。
“翩翩,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有些奇怪耶”
兰薇走向她,端详了翩翩好一会儿。
“我现在没空跟你们解释,等我回来再说吧诺安,我们去找他。”翩翩眉头轻轻一皱,内心起了不安的骚动,看样子她得鼓励诺安加快行动,否则,被她这几个哥哥嫂嫂一搅和,铁定不乐观。
“喂,你们上哪去”凌澈喊住她俩。
“去找三哥。”
丢下这么一句话,翩翩不再多言地勾住诺安的肩就往长白山而去。
“我看她这次突然回来,一定不单纯。”凌澈说出了感觉。
“而且言行举止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兰薇也应和道。
“还有,安郡主好象也不太对劲,当龙越提起蓉儿时,她一副眉头深锁的模样。”心细的悯悯倒是有着和旁人不一样的看法。
“她们的怪异该不会是和蓝勋有关吧”向来粗枝大叶的龙越这回突然开窍了。
“唉别猜了。等晚膳时,大伙都在场,咱们在来个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就得了。”兰薇的话终于获得大家的认同,每个人均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翩翩骑着快马,没多久光景,就将诺安送到了长白山,“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你瞧,前面那个正在练功的就是我三哥,你去找他吧”
“那你呢”诺安虽是兴奋但也心慌。
“我总不能老留在你身边,那你们还能变出什么把戏吗我走啰等你的好消息。”不给诺安打退堂鼓的机会,翩翩轻跃上马鞍,一拉缰绳,便驰向来时路。
“大嫂”诺安举至一半的手,蓦然垂下,看样子感情的事只有靠自己了。
她有些窘迫有些羞涩的悄悄走近他,但也只敢远远地偷偷地躲在树丛后欣赏着自己心仪的男人。
突然一道劲风迅速往她疾驰而来,诺安惊吓住了,还来不及闪避,飞叶猛地插进她身旁的树干上
“是谁”蓝勋一个飞跃,倏地落在诺安面前,当他看清来者时,这才蹙紧眉梢,敛下充满敌意的眼光。“你怎么会到这谁带你来的”
“是大嫂。”诺安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种慧黠的眼眸,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令蓝勋心旌为之一荡。
“翩翩她人呢”他往诺安身后瞧了一眼。
“她走了。”
“走了这丫头──你有事吗”蓝勋无法理解翩翩把她一个人丢给他,意欲为何
“我能不能待在这里看你练功”诺安两颊生晕,希冀的问道。
“看我练功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没什么好玩的。”蓝勋性格的双眉拧了下,对于诺安的要求觉得荒唐。
“但我喜欢看嘛”诺安喜欢和他在一块儿的感觉,谁管它乏不乏味。
“安郡主──”
“别叫我安郡主,叫我诺安好不好”她的笑灿若骄阳,宛似脱蛹而出的蝴蝶,灵逸纯真。
蓝勋彷若被她那毫不矫情的模样所感动,“好吧诺安。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想留在山上,我知道你对功夫根本是门外汉,应该不是真的想看我练功吧”
“我喜欢跟你在一块儿的感觉嘛”既然蓝勋问了,她也直言不讳。
“跟我为什么我们根本不熟呀”
蓝勋噙着温和的笑容,他一向就是如此,即使被逼急跟烦了,也不会做出厌恶的表情,其忍耐的君子之风甚至比凌澈更甚之。
事实上他的性情也是“樱木花盗”中最好的,甚至有点儿孩子气,偶尔还会在捉弄人中找乐子,只是自从前一阵子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后便不再快乐了,总是愁眉深锁却又不知如何启口。
“怎会不熟你难道忘了你曾救过我”诺安对他陌生的话语深感不能接受。
“喔,那只是小事一件,忘了它吧”这对蓝勋来说,根本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改变了我的一生,我永远都忘不了的。”
诺安非常认真的表示,并蹙眉地看着他,对他的不在意感到痛心。就因为那一次的事件,他在她脑海中足足盘旋了有半年之久,他怎能用这种毫不在意的口气回复她呢
“你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蓝勋心想,他是不是太久没和年轻的女孩儿沟通,已无法了解她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见。
“没没有,你练你的功吧别理我了。”她说得漫不经心,心里却有点不痛快。
蓝勋咧嘴一笑,知道她正在耍小孩子脾气,逗小女孩开心是他的本事,他怎会错过,“想不想去见见光豆,我正想去看它。如果不敢,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你要去见光豆”诺安有丝跃跃欲试的冲动,却又克服不了对土狼向来根深蒂固的畏惧感。
“嗯,敢去吗”他重申了一遍,然而表情中并无等待的不耐。
连蓝勋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何他对她的纠缠并没有那么浓烈的厌烦,反倒觉得乐在其中,有股想照顾她的冲动
对,这大概是兄长对妹妹的爱护吧诺安长相出色亮眼,最重要的是她仍脱不了一股稚气,像极了邻家的漂亮妹妹。
“我当然敢去了。”诺安不想让他小看自己,抬高小下巴,表现出执拗与坚持。
他嘴角噙着讪笑,促狭地挤挤眼,“那就来吧”他继而伸出手,“如果不介意,可以把手交给我,山路崎岖难行,你可以依靠我。”
诺安痴迷地看着他,此时他真的就像一位和蔼亲切的大哥哥,坦荡正直的深棕色眼眸里,丝毫看不出他对她到底出自于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爱
不过,诺安还是将自己的手交给蓝勋,让他紧抓住自己的皓腕,往前直走。
诺安能感受到从他手中所传来的热力与温柔,她低着头一直将脸蛋藏在阴影底下,不敢让他瞧见她那张已烧得滚烫熟透的面容。
“等一下”樱木蓝勋倏然停步,并俐落地将她藏于身后。
“怎么了”诺安似乎也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
“有山猪,得小心”他本是不愿让她知道,免得她过度紧张,然而渐渐趋近的脚步声让他改了念头。
还是告诉她吧省得她见到了庞大又恶心的山猪会无所适从,更严重的话可能会吓晕了过去。
“山猪”她双脚已经不停使唤的发软了。
“别怕,我会保护你。”
蓝勋像一面铜墙铁壁般,矗立在她身前,这时她才发现在他背后佩挂着一副弓及数支箭矢
霎时,他右手过肩勾起了弓及一支箭,拉紧弓弦,单眼闭上,矍烁的右眼紧盯着眼前树丛里窸窣的声响与异动。
诺安不敢吵他,只是闭上眼抓着他贴着背的布衫,以为保护。
天哪他的背脊还真结实,每一寸纠结的肌肉都坚硬得像石头,彷若躲在他身后,就能获得所有的保护。也不知为何,诺安已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勋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蓝勋撇唇一笑,“随你了,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得专心,你暂时别再和我说话。”
“喔”诺安煞住了嘴,也跟着提高警觉。
不久,树丛内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声,的确令人胆战心惊诺安极力稳住自己慌乱的心跳,紧跟在蓝勋身后。
啊──出现了
蓝勋慢慢后退,硬是将诺安直逼向身后的石洞里,他稍稍侧着脸轻声说:“躲在石洞别出来,让我安心对付它。”
诺安真的只想跟着他,但又怕妨碍到他,于是假装坚强的点点头,倏地转身跑进山洞里。但她仍站在洞囗,不放心地瞧着蓝勋对付山猪的情况。
蓦然,一个颇大的黑影掠过她眼前,一只强壮结实的山猪蹒跚地走向蓝勋只见他全神贯注的拉起弓弦,倏然将箭射出,精准无误地射中那只野猪的前脑,它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平静地倒下。
“勋哥──”诺安奔向他,望着眼前那恶心的山猪,感到一阵反胃。
“别怕,没事了。”
对于自动投怀送抱的温柔娇躯,蓝勋实在无法拒绝,只能轻拍她的肩,耳语道:“它已经死了,不会伤害你的。”
“那它的尸首呢”她怯生生的瞄了眼倒地的山猪。
“正好让光豆当晚餐。”他收起弓箭,淡淡的笑意中充份表达出他磊落清朗的气质。
“天哪”诺安实在无法想象这只山猪被生吞活剥的景像。
“怎么害怕了”蓝勋刚棱有力的脸庞多了份洒脱和狂恣。
“才不,我如果害怕就不会陪你走到这里了。”她强迫自己不准怕,还不是为了能多一些和他在一块的时间。
“那好,勇敢的女孩儿。”
主动拉着她的手,他带着诺安进入光豆所居住的洞穴之中。诺安的心是狂热的,那份知足的感觉已掩没了心中渐起的骇意,她相信只要跟着他,她今生今世将永远无惧。
接近傍晚时分,他俩才返回樱花邬,在邬中与诺安暂别后,蓝勋无视他人讶异的眼光,便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拿起藏在案底柜中的一封泛黄的信柬,抽出重新展读,他的心绪随之变得慷慨激昂,再也无法压抑心底泛滥的苦痛。
小瑕:
近来可好我真的非常思念你。
勋儿近日已学会走路,变得更加捣蛋了,我想,你即便不想我,也该想念我们唯一的宝贝儿子吧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思语将勋儿视如己出,照顾得极好,见他越来越健壮调皮,我也欣慰不已。唯独你,让我总觉得生活里少了些什么。
我自认愧对思语,但我更对你抱歉,你不顾他人鄙夷轻视的眼光,为我生下了儿子,却又无故离开我俩欢聚一场的小屋,将自己藏匿起来,让我怎么也寻不着
你究竟在哪里这封信难道就该这么被我永远尘封在箱底吗
我承认,一切都是我胡涂所致,求你原谅我的自私。你知道吗思语早已接纳了你,常提醒我接你来同住,但她却不明了,不是我不愿,而是我根本找不到你。
来找我吧千万别让我等到眉发花白齿牙摇晃时,依然不见你。
夫 樱木伶轩
阖上信纸,樱木蓝勋双手支在额前,思绪在脑海里翻搅着,久久不能自己。
原来他和大哥二哥翩翩不是同母所生,然这个秘密却只有他知道,这教他如何以对
还记得两个月前,就在翩翩返回项王府之后没几天,他将父亲留下的一幅已残破不堪的“美女掬泉图”重新裱褙时,一个不慎将之摔在地上,卷轴一分为二,中间出现了一封信柬。
没想到这封信柬却将他的人生全颠覆了
事后他曾怀疑,画中这位纤柔的女子,该不会就是他的生母吧因而想见她一面的念头越趋牢固,而他却在如何进行间踌躇良久。
还有,他该如何向大哥他们坦承呢
叩,叩──
“谁”他猛然抬首,顺手将手中的信藏好。
“是我,可以吃饭了。”兰薇在门外说着,然心中却起了些许纳闷,她只不过敲个门罢了,却从蓝勋的声音中听见了惶恐。
“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嫂。”他显然是松了口气。
“蓝勋,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说给我们大家听听嘛”向来快人快语的兰薇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明明大伙都对蓝勋异常的举止起了怀疑,还偏偏装成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什么这是他的秘密,蓝勋若愿意说,自然会说了。
如果他不愿意说呢那他们这些做兄嫂的岂不是要在一旁干著急一辈子
蓝勋表情一阵错愕,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表现得如此明显,看来他还真不会演戏。“怎么会有事呢你们太多心了。”他走向门边将门打开,看着兰薇隐约一笑,“肚子好饿,吃饭吧”而后不再多言的掠过她眼前,走向膳房。
兰薇杵在他身后,不禁自问:是她多虑了吗
“诺安,你和他在山上待了那么久,都干些什么事呀”翩翩好奇且露骨地趋前问道,眸中还不时泛着晶亮的光芒。
“哪有干嘛射山猪喂光豆而已。”诺安羞涩的表示。虽然只有这么一丁点儿进展,但她已经满足了,况且他还牵了她的小手呢
“什么射山猪那么恶心的事他还在你面前表演呀”翩翩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真是破坏情调嘛
以她从前泡女孩的经验,她是绝不可能在她们面前干这种会让她们吓破胆的事,免得吓跑了她们。
“没办法呀,要去看光豆的路上正好遇上山猪,勋哥他也是为了救我呀”提起“勋哥”两字,她脸都红了
“咦,好象有进展哟”翩翩试探地问。
“唉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他对我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都很自然,那感觉很不对劲,就好象是兄对妹的一种爱护,那眼神我常从我哥的眼中看到,所以我一点儿自信也没。”
一思及此,诺安便又开始哀声叹气了。实际上,与蓝勋相处了半天下来,她直觉他性情诡谲,难以捉摸,无论她如何倾心掏肺,在他眼中好象都是孩子气的表现。
难道她那张脸当真幼稚得看不出真情吗
“不错了啦你记得晌午时咱们提的那个蓉儿吗蓝勋连把他当妹妹的心情都没,见了她就退避三舍。”一回忆起那画面,翩翩就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她很丑吗”
“也不是,她长得不赖,但就是没我三哥的缘吧而且我觉得她很造作,看不出哪不对劲就是了。”
翩翩一向对女人观察入微,关于这点她深具信心。
“那我是不是该更要有自信才是。”诺安自我安慰着。
“对,反正听我的没错,孤注一掷就是了。”她对诺安挤眉弄眼一番,逗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她这抹灿烂的笑容正好被踏进膳房的蓝勋看见了他只感到胸中疾撞,猛然一阵紧缩。
翩翩眼睛余光瞄见了他,语带挖苦,“三哥,你跑哪儿去了,要用晚膳了,还得劳驾大嫂去请你。”
此时凌澈与龙越也连袂走了进来,凌澈玩笑道:“没办法,他现在是咱们家唯一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当然得摆摆架子了。”
“大哥爱说笑了,这我可不敢。有句话不是说,男人的魅力是要在婚后才会愈发彰显吗看来我那两位嫂嫂得多注意了。以后谁早出晚归告诉我,我帮你们盯梢。”蓝勋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们的调侃掷回给他们。
“那我不就惨了看来我还是得早点儿回项王府的好。”
翩翩这一想可不妙了,他居然把充满魅力的楚云一个人留在那么远的地方,那岂不顺遂了许多仰慕他的女人吗天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嘿,算你有自知之明,表示凭你的长相,你的项楚云还是有可能被抢走的。”蓝勋不忘继续兴风作浪,使得翩翩脸上的神情更加惨白。
诺安却安慰着翩翩,“嫂嫂,你放心。我大哥不是那种人的,就算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也不屑一顾的。”
“什么真的有女人觊觎你大哥”
不得了了女人在吃醋的时候,是不能说错一句话的,谨言慎行是非常重要的。
“不是的,大嫂”
诺安话还没解释清楚,翩翩已怒气腾腾地冲了出门,临行前转首对他们说:“我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们。”
“翩翩,别急嘛吃了晚膳再走吧如果真有女人,你今晚也赶不到呀”蓝勋使坏的大笑,气得翩翩腾空一跃,倏地就不见了踪迹。
“蓝勋,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凌澈不忘警告他。
“好久没耍耍嘴皮子,真是过瘾呀”也对,这两个月来他几乎都将自己封闭在生母与父亲的关系上,连开玩笑的兴致都没。
“你是不是有企图”龙越噙着邪笑探问。
“我有什么企图”
“把翩翩赶走,没人在诺安背后进谗言,你想把人家会顺利些。”龙越的笑意更浓了,连带在场所有人都恣意大笑。
项诺安没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变成靶心,脸蛋一红,只敢低着头瞪着眼前丰盛的菜肴,不敢说话了。
但她眼尾却不小心扫到蓝勋为之不耐的面容,心情便倏地变得沉重。
“我一直拿诺安当妹妹,你别乱点鸳鸯谱了。”蓝勋斥其荒谬地来到餐桌前坐下,“饭可以多吃点儿,话可别乱说啊”
诺安却按捺不下的说了句,“难道我在你心里根本激不起一丝涟漪,你永远只能当我是妹妹”
大伙都诧然的看向她,龙越更是惊讶,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中意蓝勋
全部的人这也才意会到翩翩所隐藏的秘密是什么,原来她是想撮合他们俩事实上,他俩怎么看都非常登对,只是蓝勋的表现未免太奇怪了吧
蓝勋不动如山地扒了口饭,嘴里嚼着,口齿不清的说:“诺安,别把崇拜当成心仪,我是救了你没错,但我想在那种情况下,无论任何人都会出手相救的。”
“不,你不懂,我对你不只是崇拜,更不只是心仪,你不能误解我的意思,我是真心喜欢你呀”诺安已不管有多少旁观的眼,硬是不顾一切的表明心迹。
当这激烈的话语脱而口出后,她才蓦地惊醒,更错愕于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么露骨示爱的话。
只见凌澈他们杵在当场,待下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反倒是成了他们。这这是什么情况呀
蓝勋看了眼他们那张口结舌的脸孔,眉紧蹙着,声调平静的有点冷,“诺安,你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你。只是那种不是不是不是你所认为的男女之情呀”
“你”
面带羞怯的她,在经过他明白的拒绝后,一张脸陡地显得苍白了,她节节后退到门口,“我不会放弃的,不会──”吼完后,她便当着所有人的面飞也似的跑掉了。
“蓝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兰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个女孩子已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这木头还是无动于衷。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郡主,连个面子也不给人家,过份
看来,她这辈子别指望男人会长进了
“你总不能让我误导她吧”蓝勋的神色显然有丝疲惫,连吃饭的兴致都没了。
“算了,你知道吗你这阵子已经变得面目可憎了我去看看她。”兰薇将饭菜盛在餐盘中,气呼呼地端了出去。
“蓝勋,你这阵子很不对劲,不只是兰薇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认为。”很久以来凌澈便想问问蓝勋,但他还是希望蓝勋能主动说明,不过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了。
“我也是这么想,蓝勋,你就别再暪我们了。”龙越也禁不住地开口。
“你们你们要我怎么说嘛”
蓝勋索性将筷子一扔,闷闷地走到窗边。
“你就坦白说,准没错。”龙越瞧他默然不语的,那种让人捉摸不定的感觉真是他妈的难受。
“我──我想我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他揉揉眉心,蓦地转身凝视着他们;凌澈与龙越亦明显地在他的瞳仁中看见了挣扎。
“快说吧瞧你,像天快塌下来似的。”龙越干笑两声,试图将气氛弄得自然些,而凌澈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蓝勋,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探出点儿端倪。
“其实其实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说出来了,还真是种解脱。
“你说什么”龙越差点儿咬到舌头。
“把真相说清楚,还有,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凌澈再也伪装不了冷静。
蓝勋叹了口气,将他如何发现父亲生前那封信,以及信中载述的内容钜细靡遗的说明
“这怎么可能老爹居然也有花心的时候”龙越拍额大叹。
“你少耍宝了,蓝勋担忧的是他母亲的下落。”凌澈数落了龙越两句。
“是的,我想知道她是生是死,但信中内容除了告诉找她是在乡下外,什么线索也没,这教我从何找起”蓝勋挫败不已地捶着桌面。
“既知二娘名为小瑕,我们不妨将父亲以往曾走过的地方做一次查访。爹不是留给我们四本游记吗”凌澈福至心灵地一想。
“里面的内容我早翻阅过了,其中除了他历年足迹遍布之地的风俗民情介绍外,并没有写出与我娘的那段。”蓝勋立即解释。
“你向来够聪明的,这回怎么突然变傻了只要有这些就行了,你今年正好二十五,咱们可以看看二十五年前爹曾到过哪些地方呀”龙越睨了蓝勋一眼。
“对呀我怎么忘了”蓝勋猛一击掌,气自己的大意。
“事不宜迟,用完餐后,我们就进行这项工作,现在快吃饭吧”凌澈拍了拍蓝勋的肩,那笑容有稳固人心的作用。
“谢谢你们”除了“谢”外,蓝勋不知该说些什么。
“几十年的兄弟还谢什么你多吃点吧”龙越打了下他的脑袋,顿时属于兄弟间那根深柢固的情谊,豁然回荡在三人之间。
第三章
经过樱木三兄弟窝在书房内彻夜的研究后,终于在天明之际,在父亲所留下的厚厚四本游记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青海──喀尔穆”,就是这个地方
依照父亲的习惯,通常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上超过三个月的时间,然而他却在蓝勋出生的前一年,在柴达木盆地的喀尔穆足足待上一年之久,这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樱木蓝勋的生母“小瑕”就是住在那个地方
当然,不管是与不是,蓝勋绝不会放弃这条线索。
“看来,二娘当年大概就是在喀尔穆与父亲相遇,继而燃起爱情的火花。”龙越替大伙下了结论。
“不过柴达木那地方太远又太荒凉了些。”凌澈若有所思。
“无论多艰难,我一定要去那地方找寻答案。”蓝勋非常坚决,他知道如果不走这一遭,他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喂,你可别轻举妄动,有什么主意得先和我们两位做哥哥的商量,知道吗”龙越摆出做二哥的威严,因为他从蓝勋眼中看见了一抹从未有过的精湛光芒,他想,若不注意,这小子定会不告而别。
蓝勋只是看了他俩一眼,并没允诺什么。
“蓝勋,别把我们当外人,虽非同母所生,但我们一样姓樱木,这种血缘关系自始至终都改变不了,你何苦钻牛角尖”
凌澈气定神闲地看着蓝勋脸上轻掠一丝难掩的落寞。
“我知道你们永远是我兄弟,只是母亲生死未卜,我心中老有着忧郁不安,好象她正在向我呼救。”
是母子连心吗他一点儿把握也没,只是隐约中他总觉得有种声音在向他召唤。而今已知道她极可能的安身处,却要他装成无动于衷,这怎么可能
等待可谓之世上最痛苦的一件事。
“我陪你一块去吧那么远的路程多少得有个人照应。”凌澈率先开口。
“要不,我陪他行。”龙越也极为热心。
“你们别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儿,凭我的功夫,难不成还怕我被绑架不成。”终于,蓝勋扬起炭似的浓眉,被他俩激出了笑意。
“我们担心你会乱中有错。”凌澈澄清。
“省省吧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不会鲁莽行事。”
从这到喀尔穆虽说有万山阻隔,但对轻功一流迅如捷豹的蓝勋而言,实在不是难事。
“那就好,我们不希望哪天一睁开眼却见不着你了。”龙越认真的看着他,想从他眼神中看出其企图,只可惜他的瞳底平静无纹,表情又无动于衷,实难猜出蓝勋的脑子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出去散散心。”
他不愿再多说什么,或向他们保证自己不会不告而别,只想暂时找一个隐密的空间静一静。
这突然袭来的浪潮又凶又猛,虽经过两个月的沉淀消化,他的心依然像是余波荡漾的海面,无法回到静止的原点。
“大哥,他”龙越心思也跟着紊乱了,直想追上他。
“让他去吧静一静对他有好处。”
凌澈唤住了龙越,透过窗望着蓝勋孤席般的步伐,他认为当一头鹰在独自舔舐伤口时,是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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