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战,现在想来,便是愧疚万分。
现在才知道,虚荣,也真的徒有虚荣而已,除了虚荣,还剩下什么?
水夫人更是拉着易之珩的手,笑着问:
“之珩啊,你是哪里人啊?做什么的?”
“小婿乃临安国人,在皇宫里做事的。”易之珩倒是答得毫不避讳。
“临安国?”水老爷子抚抚山羊胡子,“真是个遥远的地方,在宫里做什么啊?当兵?”
易之珩说:“当官的。”
“当官?”水氏夫妇听着便又有些尊敬,“当什么官?”
水悠若怕自己的担心,连忙说:“爹,娘,什么官的说了你们也不懂,也就是当官,领朝廷俸禄而已。”
水氏夫妇呵呵直笑,一会摆了宴,同席而坐,说说笑笑,气氛乐也融融,所有的悲伤散尽。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要从新开始,又或者是说,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回光返照,要用尽所有去开出最后的华丽一样。
……
不日,易蝶舞居然化了个小太监模样,从宫里偷溜了出来。
水悠若吓了一跳,皱着眉头说道:“你又顽皮了,要是被皇上发现,那就惨了!”
易蝶舞倒有些郁闷地说道:“这几天都没见过皇上的身影,不知他上哪了。”话里满满都是相思之意。
水悠若不语,易蝶舞笑着说:“若姐姐,我来风天国这么久了,都没四处玩过,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三个到外面玩玩好不?听说南边那个丽春湖很漂亮,那里的水碧绿碧绿的,四周满满都是杨柳,还有一丛丛的桃花,好看极了。”
水悠若只笑着,望向易之珩,本以为这几天一直忙碌的易之珩会拒绝,然而,易之珩居然一脸向往的神色,好像,那里有关于梦与幻的缠绵的回忆。水悠若说:
“好啊,难得有这么个机会,那我们去吧。”以前一直吊在家里,几乎没有出过外面,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水悠若也有些动容。
水悠若又想到没有多少时日了,要多与莺儿聚聚,便说:“这要人多才好,我多叫个姐妹来吧。”
“呵呵,都叫来!”易蝶舞笑眯了眼,她是最喜热闹的了,“什么好姐妹,好兄弟都叫上!热热闹闹的才好。”
“今天天气正好,春光无限,马上动身吧。”易之珩欢喜道。
一会水悠若命人到郡王府叫了莺儿,也不知莺儿是使了什么法儿了,居然连扩飞扬也拉了过来。
扩飞扬一身藏青色的华服,脸上硬邦邦的,本来不想与易之珩相处,不过想到水悠若没几天就要走了,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只能这般陪她一日半日 。
现在好像扩飞扬一个是风天国的人,应由他做东道主的。可是扩飞扬极少外出玩耍,居然也不知如何布置。倒是易之珩好像极为熟悉一样,来到那丽春湖,便租了一只船,众人坐到船舱里,喝酒作乐。
周围碧波无限,虽然是湖,却大得好像看不到边际,周边杨柳随风轻拂,远点的,还有一片片的桃红。
风声,水声,笑声在耳边萦绕着。渐渐的,不知是哪里,飘来一阵阵的琴音,和在风声中,淡淡的忧伤的,又似是心境一片片的死寂。
水悠若静静地听着,痴痴地听着,唇角笑意不减,然而,眼眶好热好热。
易之珩望着外面,那一片像是浩瀚大海的碧湖上,前面远远的有一只船。兴许是带着几分酒意。他钻出船舱,站在船头,清风随来,他那白色的衣裳在风中西西作响,舞动着,仿似下一刻便要羽化一样。他和着琴音和风声,低沉的嗓音唱着:“东武望馀杭,云海天涯两渺茫。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这个时候,远处琴音一停,便有个清悦的女声唱着:“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别有肠。今夜送归灯火冷,河塘,堕泪羊公却姓杨。”
那边唱罢,天地间便像是没了声响一样。只剩下船夫竹竿的划水声。水悠若怔怔地望着船头之人,怔怔地望着不远处那艘船,周围没人说话。
这时年老的船夫转过头来,看着易之珩,咧着一口白牙,说道:“裴公子,还是你啊!”
易之珩目光定定的,没有说话。船夫继续道:“虽然过了十年,虽然只有一次。可是,你的歌我记了十年,我记得你的白衫就是这样被风吹着,记得你就是这样与对船的对歌。十多岁的少年啊……如今……”
这样的白衣男子,这样的对歌的情景, 不知为什么,就是记住了。就好像有很多事情说不清一样,然而,你就是会记住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易之珩苦涩地一笑,“少年不再是少年,我已不再是我。只是,对面的,还是当年的人啊!”
正说着,前面那条船缓缓的,缓缓的,越来越近,近到,从这个角度,可以看清船舱里的人。
那抹绛紫色的身影,就那样,静静地,静静地坐在里面。他前面,有着一架古琴,他修长的手指,还放在琴弦上。他的脸微微的苍白,眉宇间干干净净,居然少了往日的忧愁的味道,整个人看起来,出尘空灵,好像不再与世间为伍一样。他旁边,却是一名身穿月白色衣衫的女子。
远远望着,那两个人,美得倾城倾国。
琴声再次响起,仿似是遥远恒古的。
十年前,也就在这丽春湖上,同样是这艘船。裴家的三公子,那名白衣少年,也像现在一样,站在船头,和着远远飘来的琴音,吟唱着。
不远处的船,就像现在一样,越来越近,渐渐的,看见船舱里一名抚琴的绛紫衣服的少年,他的身边,也有着一名美少女。
然后,两只船停下来,绛紫衣服少年便邀着白衣少年进船,再然后,开始相识相知。
只是,十年过去了。那名白衣少年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裴家三公子,一如现在,前面的船不会再停下来一样。载着那个绛紫色的身影,与白衣男子的船缓缓的,越来越近,然后,交错,没有再像当年一样停下来。
琴声依旧,夹着遥远的风声,和着一阵阵的桃香,吹拂而来。
那白色的身影,那华贵的衣袍,迎着飞〆﹏、 舞着,寂寞的,忧伤的……
琴棋书画,少年风貌,你何时再来,宛若昨日般,与我对酒当歌,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不知什么时候,易蝶舞睡着了,莺儿醉了,扩飞扬闷在一边发呆。水悠若把那琼浆玉液满满倒了一杯,白玉的手指轻轻地揣起,然后一饮而尽。
俏脸微微地熏红,望着那一片的碧着,望着船头那抹在风中西西作响的白色身影,听着渐渐远去,却萦绕在心间的非怆的琴音,不由地笑了。
琴声,歌声,蓝天,碧水,杨柳,桃红,美景,美人,那样的热闹。然而,此时此刻,却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没有了声音,仿似万籁俱寂,天地间的所要又在这一刻沉睡了一样。
已经没法回头了,所以只能沉醉。我们不知道下一秒,生活会如何,命运会如何,只能如此相信着眼前的一切,不论是真实,是假象,这一刻,请允许我们放开所有,彻底的放纵……梦回当年。
少年英姿勃发,抚琴听曲,泛舟江河之上,引歌长啸。纵然我们已经不再年少轻狂,命运过早地在我们的心里划过沧桑。就在那一轮夕阳沉没,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前,请让我在痛苦之前再一次相信,再一次沦陷……
第八十五章 计谋开始
泛完舟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没入地平线,大地瞬间陷进一片黑暗中。
回到驿馆,易之珩因喝了酒,脸上不免有些红晕,然而他却清醒的很。而水悠若醉的有些迷糊居然连人也不认得了。
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他们兄妹,易之珩让易蝶舞好好熟悉了一番,便咛嘱她说:“你自己小心为妙。”
易蝶舞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珩哥哥你怪了,我有什么好小心的?”
“风夜翎他……”易之珩顿了顿,才说,“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易之珩想到自己的妹妹在风夜翎那里,心里就闷得紧,很是担心。就怕风夜翎记恨于他和水悠若,会让易蝶舞吃苦。不过自己的妹妹已经嫁了给他,那是已经无法回天之事,他现在除了叮嘱好易蝶舞便什么都做不了。
“有哪个皇帝好相处的。我说,你该好好想想怎样对付若姐姐吧。”
“对付?你怎么这样说。”易之珩皱着眉头苦笑,看着易蝶舞的眼光也变得有点不可思议。
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易蝶舞说话也点也不顾及易之珩的感受。她说着说着,便有些儿伤感:“如果她喜欢你,她会用很深情的目光看着你。如果她喜欢你,她会因为你而变得忧伤和沉默。如果她喜欢你,她会为了你而不顾别人的目光。她会因为你一个笑容而脸红心跳……”
易之珩脸色很是苍白,然而,他却没有一点点惊讶的反应。易蝶舞喝了一口茶,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下,然后摆摆手说:“唉,珩哥哥,我回去了。”她刚说完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歪歪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你是我刚刚,我自然最帮你的。如果她没法爱上你,那你也不要对她真心,反正你周围的女人多着呢。她惹你厌了,惹你烦了,那你就将她打入冷宫。”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里带着好些怨恨, 好像恨不得易之珩马上就将水悠若打入冷宫一样。易之珩沉着脸,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
易蝶舞怔了怔,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转身就离开了大厅。整个大厅就剩下易之珩一个站在那里,一下子静下来,便有种孤零零的感觉,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其实,很早就知道了,她并不爱自己。可是,四年前是他说的,要让她依靠,要她依靠他,早就看开了,不是吗?而他现在又是在执着些什么呢?
自嘲地冷笑着,不由自主地走到水悠若的房里,水悠若正歪歪地躺在床上,好像听到声响,她睁开眼,然而,她却没有看着他,而是媚眼如丝,神情慵懒地望着床顶。
周围点着的灯,外罩着诱人的红色外罩,整个 房间笼罩在这一片暧昧的红色之下。一边的青铜兽头香炉青烟袅袅。她就那样望着芙蓉帐,额上有细细的薄汗,微弱的红色光线里映的她的小脸一片绯色。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力,还是因为易蝶舞的话,易之珩看着床上的人身体像火烧一样。他有些自嘲地冷笑,却忍不住低下头,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着娇嫩的唇瓣。
四年来,他一直渴望着这般深深地吻着她,可是总怕她接受不了。而现在,他终于吻到她了,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她是他的人了,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不必在顾忌什么,今夜就要了她又何妨!
这样一想着就更加无所忌惮了,伸手解开她的上衣,露出她那淡红色的肚兜来,那丰满的酥胸若隐若现。他脑子一轰,更是浑身滚烫的厉害,低头狂热地吻着她。
水悠若一下子便喘不过气来,胸口不住地起伏着,脑子昏昏沉沉。
这样熟悉的红色,这样的香味,这样的缕缕青烟,好像四年前。不记得是哪个夜里,应该那段时间,每一个夜里,都是这样的,周围晕着淡淡的红色,青烟袅袅。
从很久很久以前,不论是现在,还是四年前。她总是压抑着自己的心,不想要让自己沉沦。然而,这一天,她对自己说了。所有的一切都要结束,不论是真实,是假象,这一刻,请允许我们放开所有,彻底的放纵……梦回当年,与自己爱的人……
她情不自禁地抱着吻着自己颈脖的人,低低地娇喘着。她已经分不清过去与现实了,又或者,是她不想再去分清过去与现在。只想这样沉沦着沉沦着,停留在肉欲与痛苦着的情爱边缘,一辈子也不要醒过来。
他吻着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她十指缠着他的黑丝,轻喘着,就像是梦呓般娇声低喃:“嗯……王爷……”
声音很小小,很模糊,然而,他却听到了,就那样,锥心一样刺进心间。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窗外冷风阵阵地吹过来,她好像突然清醒一样,又或者并没有清醒。只是,泪水悄悄的,从眼角落下,浸湿了枕头。
现实中我不敢拥抱你,为什么连梦里边,你都不能给我最后一次,转眼间便要走了呢……我的爱人……
……
白天繁华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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