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个,我建议过,要不让黎先生不做移植,进行其他保守性治疗。但是,今天病人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我和陈医生商量后,觉得还是建议做移植更好一点。”
“陈医生?”江临风不悦地看看陈允墨,毫不客气地说:“我以为,你才是肾病专家。”
“我,我当然是,不,那个陈医生是业内非常有名的年轻大夫,他之前又长期担任过病人的主治医师,那个,他的意见也很重要。”大夫担心得罪了他,开始支吾了起来。
“是吗?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们医院的治疗方案可以这样朝令夕改啊,”江临风眼神犀利,嘴角上勾,说:“既然如此,我还是给他送到国外吧,国内的医疗服务真是令人失望。”
“江先生,您能单独和我谈谈吗?”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允墨此时忽然插嘴。
“嗯?”江临风扬起眉毛,说:“不好意思,陈医生,黎箫在您手上治了一年多,也没见有什么康复的可能性,所以,我看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对此交谈。”
“如果说,我对黎箫的病情比任何医生都要了解呢?您愿意跟我谈谈,怎么给箫箫最好的治疗么?”陈允墨毫不气馁地回答。
江临风闻言低笑,说:“我倒忘了,陈医生是有心人啊。”
陈允墨到底是个书生,脸皮较薄,被说中了心思,登时脸色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一声,诚恳地说:“江先生,请您给我十分钟就好,拜托了。”
江临风此时倒有些好奇,这个年轻医生到底坚持要跟自己说什么。他看看另外那个大夫,对方立即聪明地说:“我还有病人,你们聊,你们聊。”说完,忙掉头快步离去。
江临风又低头看看表,说:“十分钟,从现在开始。”
“江先生,”陈允墨开口道:“我或许不是什么高明的大夫,但我一直在留意黎箫的病情,有很长一段时间,对他的状况也曾觉得很无望,因为就目前而言,根本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来治疗他。”他顿了顿,说:“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建议他采取保守一点的治疗,就是定期做血液透析和服用药物。但是,这样的治疗不可避免有其副作用,黎箫从发现肾脏问题到现在,这么久以来一直都采取这种保守疗法,不客气的说法是,他的内脏已经到了能够承受的边缘。如果再用这种方法,则以后其心脏、肝脏、肺部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换肾能解决的了。”
“你在暗示我,如果不让他做移植,实际上就是放任他慢性死亡吗?”江临风眯起眼,危险地看著他。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陈允墨苦笑了一下,说:“我给他治了一年多,也只是希望他的情况能撑得更久一点,撑到有合适肾源来到的时候。但很可惜,这段时间,黎箫本人的情绪波动很大。性,”陈允墨尴尬地顿了一下,说:“性生活方面也好像过于频繁,对他这种程度的肾病患者是很危险的一件事。黎箫的身体,已经象一部出故障的机器,到了不得不换配件的时候了。您当然可以将他带去国外治疗,只不过,大老远把他折腾了过去,得到的结论却和这里的一致,您或许会失望,黎箫他,恐怕也经不起。”
江临风盯住他,眼前这个医生身上带着书卷气和与生俱来的温文尔雅,虽然不掩哀伤,却仍从容面对的模样实在令他非常反感。但他对黎箫病情的分析又很有道理,令人不得不认真对待。江临风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只能说,我会慎重考虑你的意见。”
“您不能只是考虑,而是一定要这么做,小萧真的等不了了,江先生,请您看在与他是恋人的关系上,稍微替他想一下吧,江先生——”
江临风脸色阴沉,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他一步上前,一把揪住陈允墨的衣襟,把他顶到墙边去,充满威胁感地说:“陈医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黎箫是我的人,他的事,我自会判断,您下回大可不必这么费心了。还有,”江临风微微眯了眼,压低嗓门:“再让我听到你叫他小萧,我就让你在本市任何一家医院混不下去,我说到做到。”
他话一说完,轻蔑地松开了陈允墨,讥讽一笑,转身正要走开。此时,却听到陈允墨在自己身后颤颤巍巍地说:“等,等一下。”
江临风略停下脚步,微微回头看他。陈允墨扶好眼镜,说:“江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离开黎箫的生活,不是因为怕你,怕当不成所谓的医生,而是因为黎箫选择了你。所有的理由当中,只有这一个能让我甘心退让,因为他的幸福远远要比我个人的哀伤来得重要。”
“哼,是吗?”江临风此刻满腔的怒火已经到了要发泄出来的边缘,转头嘲弄地说:“我还不知道,原来黎箫身边,尽是这样擅长自我安慰的主。陈医生,你怎么不说,实际情况是,你跟黎箫相处一年,还不如我跟黎箫相处一天?”
江临风走回黎箫的病房,因为正生气,关门的声音略大了一点,吵醒了床上睡着的黎箫。黎箫揉揉眼睛,茫茫然地爬坐了起来,样子愣愣的,极为可爱。他黑到发蓝的眼睛巴眨了好几下,微嘟嘴唇,含糊不清地说:“我怎么真睡着了。”
看到他这幅刚刚睡醒,憨态可掬的模样,江临风禁不住笑了,心底的烦闷只觉一扫而空。他吁出一口气,走上前,俯身笑道:“宝贝,你原本只是在装睡吗?”
黎箫象小木偶一样点点头,视线找不到焦点,呆楞了几秒钟,骤然意识到对着的人就是江临风,不好的回忆一下子都涌了回来。他瞪大眼睛,眼神有些惶恐,却逐渐恢复澄净清明,淡淡说:“江先生。”
这一声客气而疏远的称呼让江临风很不舒服,两人似乎又回到初次见面,黎箫冷淡且有些尖锐的姿态。江临风脸上泛出一丝苦笑,怎么忘了,这个宝贝浑身竖刺的时候利害着呢。他踏上一步,张开手臂,试图将他拥入怀中,黎箫却往旁边一避,拒人千里地说:“别,您有话说话。”
江临风眼里闪过一丝恼怒的神色,用力扯过黎箫的胳膊,一把将他紧紧禁锢在自己怀中,狠狠地在他耳边说:“躲什么,你是我的人,躲哪去?”
黎箫开始还挣扎了几下,听到他的话,全身一僵,放弃抵抗,任他将自己按入怀中,说:“您说的是,我错了。”
“箫箫,”江临风低吼了一声,说:“你还在跟我怄气吗?我都主动来看你了,还想怎么着?”
黎箫一言不发,倔犟地别过了头。
“别生气了,乖。”江临风趁机将脸埋在黎箫洁白细嫩的脖子处,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特有的香气,享受将十天没见的绵软身躯环保在怀的温馨之感。一丝懊悔突然间涌了上来,干嘛没事找事离开他?林玉芬说得对,一切规矩,都没有把小东西这么搂在怀里来得实惠。真是,白白憋了这么些天,简直得不偿失。
黎箫就像一尊小木偶一样,面无表情地微仰着头,任他为所欲为。
“宝贝,几天不见,可真想死我了。”江临风的唇急急地在黎箫莹洁如玉的颈项上流连忘返,呼吸微微有些粗了,果然只有他才能给自己这种绝妙的触感。江临风重重吮了一下,满意地看到细嫩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印迹,说:“别气了,我有东西送你,但不能带来医院,你快点好起来,回家就能见着,高兴吗?”
黎箫浓密的睫毛如振翅蝴蝶一样极为优雅地划出几道弧线,定定地看着江临风说:“江先生,求你个事行吗?”
“说吧,只要我的宝贝能开心,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摘去。”江临风忙着亲吻他细腻如丝的肌肤,说:“这几天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后悔了。”他轻轻地吮了吮黎箫洁白如玉的耳后,说:“早知道会这么想你,我那天就不该负气走掉,害得我夜里都睡不好觉,闭上眼,”他压低了嗓门,贴着黎箫的耳廓暧昧地说:“全是你在我身下妖娆的样子。可把我给想坏了,小妖精,你呢?有没有想我?”
他坏心地含住了黎箫圆润的耳垂,立即引来怀中人儿身体一颤。江临风呵呵低笑,果然还是敏感的身子啊。他将黎箫抱得更紧,问:“箫箫,你要什么?”
“很简单,江临风,我是个男的,”黎箫拿手抵住了他的胸膛,说:“求您别用哄女人的话来对付我,我听着难受。”
“黎箫,你——”江临风脸上一沉,抱住他的双臂不觉用力,随即想到这时发火于事无补,随即放松了手臂,柔声说:“箫箫,你生气,难过,不想理我,是因为那天被我吓到了吗?”
黎箫飞快抬眼瞥了他,又低下头,抿着嘴生硬地说:“我算什么人,怎么敢——”
江临风心里只觉又怜又爱,细细亲吻他的耳廓,低声笑道:“箫箫,你还不知道吗?你是我最宝贝的人呀。对不起,那天是我过火了,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只是气坏了,气头上没有拿捏好力度,伤到你没?”
黎箫眼圈一红,一股热流几乎要涌了上来,他拼命克制着,咬着唇,一言不发。
江临风嘴角含笑,知道黎箫还是小孩子心性,受了委屈憋着不发不行,他一边温柔地抚摸他,一面说:“其实打一出门,我就开始心疼了。”
黎箫不自觉地撇撇嘴,小声嘀咕着:“那还这么多天不来,骗人。”
“呵呵,小东西,这是规矩,你那样顶撞我,我要还当没事一样,那就不是江临风了。”江临风笑了笑,语气温柔地说:“我喜欢你,照顾你宠着你,但不是毫无原则,任你胡来。做我的人必须得有基本的自觉,象那天那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了,知道吗?”
黎箫脸上浮现一丝一瞬而过的苦笑,果不其然,这就是江临风的底线,他可以把你含在嘴里,捧在手里,但这必须要有一个前提,就是你得乖乖让他含着捧着,不想让他宠都不行。他沉默着,任江临风把玩自己纤细的手指头,再一根一根捧到唇边细细吻着,忽然间有种冲动翻涌,黎箫还没来得及思索,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我不懂,动个手术怎么会违背你的所谓原则?”
江临风沉吟了一会,缓缓答道:“箫箫,如果我说我其实怕失去你,你信吗?”
黎箫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今天早上,林姑姑打电话给我时,哭得不清不楚,说你又进了医院,还不知道怎么样。那一刻,我发觉自己的手竟然止不住在发抖。”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箫箫,明白了吗?一个电话,就已经够让人担忧的了,如果再眼睁睁看着你推进手术室,生死未卜,坦白说,我一想到,还真是有点怕。”
黎箫不知不觉抬了头,眼神软化了不少,嗫嚅着说:“但,但是,我还是想做手术——”
“我知道,我现在了解了。”江临风一面吻着他,一面将手探进他的衣襟,在那片朝思暮想的温软肌肤上游曳摩挲,“我答应你,会重新考虑这件事。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为你作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你好。你只需要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听话就好,其他的,我都会替你安排,什么闲心都不用操,一切交给我就好。”
“只听你的,就好吗?”黎箫喃喃地低语。
“当然,只听我的就好。”江临风手下不停,慢慢地滑向他腰间的敏感处。
黎箫在他的手抚摸下,身子渐渐有些发软,他挣扎着说:“江临风,住手,我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江临风邪魅一笑,推高他的衬衣,露出一大片晶莹剔透的肌肤。江临风低叹了一声,凑上嘴唇,一路向下,在他身上印下无数炙热的印迹。黎箫瑟瑟发抖着,咬着唇,断断续续地骂道:
“江临风,我——不想,你——,不要——”
他拼命挣扎起来,江临风料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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