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厕所请对準一点.」关雪戴口罩,一手清洁剂,一手马桶刷,衝到正在看电视的花晓闕面前.
「什麼味道还ss的.」他动动被滴到水珠的脚趾.
「尿.」她冷冷拋下一句,回到厕所奋战.
他整个人弹起来,也衝进厕所,疯狂用莲蓬头冲脚.
「你也知道噁心.」她故意放冷箭,每天洗浴室的生活令她烦腻.
「我很準」
「是吗那就提升到非常準.」她继续刷洗地板,留身后的男人一脸y暗.
花晓闕愤愤不平,回到客厅,想拿遥控器转檯,却摸到一个不常摸到的东西,外面跟遥控器一样裹着塑胶套.
「真是怪nv人.」他嘀咕,拨出一通电话.
「喂你在g嘛噢,好吧,那我打给宇文,没,没事.」
切断电话,换上另一组号m,他有些心虚,偷听厕所的动静.
「你在g嘛我跟你说,我遇到超诡异的nv人,你知道吗我吃饭被管制食量,运动被规定时间,现在连上厕所都嫌弃,我过得生活跟游晓瑜的军校有得比,笑p啊什麼这样啊,没事,我现在跟那边闹翻了,他们那群小人对,你可以帮我好啊,我才看不上那种nv人,又捞叨又麻烦,每天跟老妈一样,喔对,你没看过她,无法想像她家长什麼样,j乎每样东西都包上塑胶套,连冰箱裡面都塞保丽龙,我真不明白她的脑袋在想些什麼」
「不劳烦你明白.」冷漠的声音cha入谈话.
这nv人生气了,花晓闕即使眼瞎也感觉得出来.
nv人离开的声音步远,他果断丢下电话,追上nv人.
「cbe.」
花晓闕像做错事的小孩,站在关雪身后,他知道她在準备晚餐,所以只好站得远远的,不打扰她.
「吃饭.」她摆放好餐具,自顾自盛饭,自行进食.
「饭呢」他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摸索空无一物的桌面.
「我不知道你要吃多少.」关雪没j口就用完餐,收拾碗筷.
他j次张口闭口,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不想说的话不敢说出来.
当她离开饭桌,没有一丝等待,回到房间,隔绝两人的世界.
花晓闕缩在床上,他将近两天没进食,他已经无数次不小心把菜弄洒,打破碗盘,连白饭也没吃到,关雪仍旧不帮她,还表明自己不会重新煮一顿,想吃东西自己来,最惨的事情是他连泡麵都不知道放在哪裡,身上一mao钱也没有.
「按部就班.」这一晚,关雪给他一根叉子.
他小心翼翼盛饭,摸索每一个物品,缓缓坐下,用手确认每一道菜的位置,用叉子试着舀起不知道是什麼的食物,一手扶碗,一手将菜放进碗裡.
他咬一口,是甜得芬芳的红萝卜,他又试了一次,这一次是地瓜叶,非常家乡味.
「自己种的,外面买不到.」
「那妳怎麼有」
「秘密.」她无声的笑,不敢让他发现.
他牵着她,两人一起夜中散步,徐风吹拂.
世界真平静,他许久没有出现这个想法.
他记得当自己听到染上毒癮时的绝望,父亲被他气到晕倒,最后送医不治,分隔两地的父子永远天人永隔,然后被去除继承人资格,情花集团的领袖重新洗牌,但是他失去资格,被捨弃的弃子只能在边缘行走,异样的眼光让他受不了自己的作为,於是他开始过着更荒唐的生活,打架,菸酒,吸毒,结j地下世界的朋友,纵使是他单方面地认为.
虽然自己的荒唐让许多人失望,但是他还有很多朋友围绕,例如一群花钱买毕业资格的年轻男nv,他们天天骑重机到处游走,t验速度带来的极限快感.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就不遭受牢狱之灾,也不会失去治疗眼角膜受损的最佳时机,被推着轮椅的罪犯这是悲剧主角才有的排场,他不相信自己会撞死暴匪,自己明明才是受害者,却被推上加害者的围栏,公益律师坐在前方,面对自己,却一脸鄙夷,不信任罪犯的请求与无辜.
「有罪的人不会承认自己有罪,你还是考虑清楚警方的优待,你不像你的朋友,他们的家族可是非常强y.」
他立刻明白,自己完全被家族放弃,不再有任何支援,天之骄子的他成了落魄乞儿,他不接受警方提供的认罪优待,坚持自己无罪,最后,在一阵鄙夷中被判决意外伤害,刑期叁年.
死气沉沉的房间,共处一室的卫浴,冷y的冰床,他抚摸眼睛上的纱布,这辈子,就这样结束好了.
小窗口迎来第一道曙光,p鞋敲在地面,喀噠喀噠的接近牢房,门一开,花晓闕惊醒.
「你自由了.」狱警握着钥匙.
怎麼会他在心裡自问,还有谁会救他
「警方误判,现在你的案底已经被洗清,恭喜你了.」公益律师迎接他,握住他的手道贺.
校方收到法院通知,容许他们继续就学,但是附带要求,一是在校期间不得再度犯规,二同样是在校期间不得骑乘汽机车.
「你有办法负担自己的学费吗」财务处处长开门见山问道.
「可以,但是我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上学,请保留我的学籍,等我习惯未来的生活,我一定能回来上课.」其实他没把握自己是否付得出学费,更没把握有回得来的那天.
「那你去办停学手续吧,快点回来,即使失明,你还是有很多选择.」校长定下结论.
当他回到住处,发觉自己的东西被清出,钥匙无法开啟门扉.
「不好意思,你退租了.」房东指着远处的像垃圾堆一样的东西.
他摸索,裡面没一样值钱的,电脑,电动玩具等电子產品全部不见,他想,也对,自己已经将近半个月没回来,笨蛋也知道趁这时候偷东西,尤其是知道他受伤住院的笨蛋.
他漾开笑容,一个比哭还来得悲伤的笑容,泪水噗噗留下,落在地上,落在他的心上,被践踏的心,他慢慢穿上外套,离开豪华公寓.
「你的东西不处理吗」房东大喊.
他的步伐缓慢,没有回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直走着,直到他撞到一棵树,痛感传来,提醒自己还活着,他背靠树g,一坐便是数天,直到遇见她.
重新进入正常生活令他极度不习惯,而且还是跟一个nv人.
「这衣f怎麼这麼多扣子」他恼怒,解了又扣,扣了又解,花费数分鐘才完成平常j秒结束的动作.
「衬衫.」关雪翻一个白眼,囉唆的男人真ai抱怨.
「这又是什麼塑胶袋」花晓闕摸到一盒y物,全部包裹着塑胶套.
「遥控器,看电视,看电影用的,如果你想,还可以唱歌.」
「妳包着它g嘛」
「高兴.」
「洁癖.」他冷哼,随便按j个键,成功打开电视,这是本日最轻鬆的行为.
「马桶盖要掀起来.」幽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吓得花晓闕用手摀住自己的小花晓闕,等到门关上,他才继续完成如厕大业.
「对準一点.」同样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是在身旁.
「出去」花晓闕失控,顾不得拉上拉链.
「不拉拉链吗变t。」
他气得失去理智,碰到衣物,便往外推,也不管眼前人是否情愿,男人的力气哪会输给nv人
「没洗手,骯脏.」他关上门前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吐血.
jane追上疾行的好友,圣诞节快到了,这是西方最重要的节庆之一,会有长达将近十天的连续假期,她知道好友不会参加学校举办的舞会,所以她想在她家举办圣诞派对
「不要.」关雪一口回绝.
「gan为什麼妳家这麼大,邀请二十个人都没问题.」
「麻烦.」
「这可是妳表现的机会唷」
「什麼机会」她停下脚步,不认为自己需要什麼机会.
「妳不是说想跳舞的时候跳舞,想唱歌的时候唱歌,想手作的时候手作吗」
「前面两个跟圣诞派对有关係,我能理解,最后一个呢」
「这时候妳就把那些娃娃,小东西拿出来装饰,顺便打广告啊」
「还不错.」
「妳之前出清的那批作品,我已经全部帮妳卖光光了,这是我帮妳做的页.」
「妳去修程式课程」
「我托朋友用的,他超强.」
关雪点点头,不再说话,继续疾行.
「我当作妳答应囉」jane在后头大喊,然后,她得到一个ok的手势.
「oh~ye啊我得赶快去做派对用的雪花.」她兴奋的往实验室跑.
「妳在g嘛」花晓闕一直听到塑胶袋跟地板摩擦的声音.
「丢东西.」她瞄一眼塑胶袋裡的杂物,全部都是她感到无聊时完成的作品.
「这麼早」
「先放着,会有人来收.」
「电影嘛我好像摸到新p子.」他摸着外壳上的纸,那是点字,盲人专用的字t.
门响,看电影的两人停下影p,关雪一看是jane,便让她进门.
「你们在看电影」
「嗯.」关雪从厨房拿出切好的水果和零食.
「我也」jane尖叫,跳上沙发,gan家的电影是用大投影幕播放,超有电影院气氛,她已经肖想很久,口水都快流出来.
「过去,这是她的位子.」男人y是挤出一个洞,把中间空出一格.
「嘖嘖,教导有方.」jane若有所指.
「谢谢.」关雪不客气收下.
男人冷哼,不答话,不然会被这两个nv人气死.
两个小时后,两个nv人抱在一起哭泣,花晓闕面无表情,听着一泣一泣的声音,他暗自记下p名,发誓如果眼睛痊癒的话,一定要把所有这些莫名其妙的电影重新看过.
「一隻狗死掉,也哭成这样.」
「你不懂」两个nv人同时大叫.
他无言闭嘴,决定放入下一p.
「真是糜烂的生活.」jane望着预告p.
花晓闕原想开口,预告p裡的生活哪有糜烂,但是听到关雪的回话,才明白是说他们.
「幸好我们大叁了.」
男人暗下眼帘,他的大叁生活停顿许久,復学可能要多花半年时间,但是復学离他好远.
「妳以后想做什麼」
「boss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妳找到工作了.」jane惊呼.
「一直都有.」
「不说一声,难怪看妳都不着急,还以为妳是用家裡的.」
「其实妳也可以做,只不过要跟boss签约.」
「妳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如何」
「我要」
关雪看到jane雀跃的上下蹦跳,不禁暗叹,梁茗,我帮妳找一个来自欧洲的小帮手,要记得帮我加薪.
「那我可以做吗」一旁的男音带着浓厚的委屈,事实上,他的表情也像受欺负的小媳f.
「不能,那个需要用到眼睛,但是你可以做我正在做的事情.」
「什麼」
「天阿你居然不知道真是太不关心gacbe.」jane咬舌,差点叫错名字,她已经收到gan的眼刀,呜,她不是故意的.
男人愣住,思索那句话.
「他不知道也是应该的,我又不会一边说话一边做娃娃.」关雪结束这个话题,欣赏被忽略已久的电影.
房裡的男人正在跟一p碎布战斗,沮丧和无力深深袭击他的心灵.
「你不是会弹琴弹琴好了.」
关雪的声音和门铃同时响起,於是客厅多了一架钢琴,她带着他,抚摸这台她为他挑的直立钢琴.
「琴音还可以.」他忍住狂喜,佯装镇定地给出评语.
「嗯.」你就装吧,关雪忍不住在心裡os.
「可是这样不能赚钱.」
「我付你,我的站需要音乐,之后,jane会帮我上传手作教学,也需要背景音乐,总之,我需一些温柔或轻鬆一点的背景音乐.」
「有这麼好的事」
「还是你想要缝娃娃」
「可是我这样写谱不方便.」
关雪帮花晓闕下载一个app,让他自己摸索.
j个小时后,客厅裡的钢琴声大作声响,关雪坐在沙发,补救被花晓闕折磨不成形样的熊娃娃,东补西补,熊娃娃只像是一隻被猎人狩猎的受伤动物,边边角角都是扭曲的线条,新手盲人能做到这样就很值得鼓励了.
她放到他的床头,希望它能陪伴他的寂寞一晚.
「这软t太神奇,太好用了,还可以语音控制」当琴音听下,花晓闕破开关雪的房门.
「是jane的朋友写的,圣诞节我们也邀请他们来吧」她刚还担心花晓闕无法接受陌生人,但是男人开心的神情告诉她,也许他要试着展开正常的社j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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