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将军看看什么叫大孝,相信在她一番精彩的演出之下,她的孝道之名,日后定会天下传扬:凌老将军和她斗心眼,这一次,他输了。
凌小小只是说骂,可没说打,凌老将军可是很拿的出的人,若是让他动手,只怕他真的会动手,凌小小才不想平白无故的挨巴掌呢。
凌老将军虽然喷着火,但也有些发愣了,因为凌小小说的话,还真的是他以前教过的,曾经一家四口也有过欢乐的时光,只是不知何时,那些记忆深处美好的回忆早就无处可寻了。
想起了那些回忆,也想起来那个烈性,却是真的很贤良的女人,心里微微有了点愧疚,因为这么点愧疚,因为这些话真的从他嘴里出来过,所以这一刻,凌老将军看着对面的凌小小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
不过虽然他无话可说,可是他心里那口怨恨之气,并没有就此消失的干干净净,因为凌小小这番话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暗示他,这些年做的不对,不管是对死去的凌夫人,还是他们兄妹二人,这让他怎么能不气。
因为心里有气,沉默一会儿之后,凌老将军又粗声粗气的喝道:“小小,你这话是说父亲这些年所为都是不对的吗?你是说父亲对你,对你兄长,对你母亲都有愧疚吗?”
凌老将军冷哼:“小小,夫为妻纲,父为子纲,三纲五常在这里,你可要记清楚了,这些年行事,莫说我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真的有,也不是你这个女儿该评判的,你怎么就不知道子不言父过这话了?”
凌老将军这番话说了之后,不要说凌小小傻了眼,就是众人也都傻了眼了:什么叫强人,这才叫强人,瞧瞧,听听,这凌老将军就差没明说——不管我做什么,你忍着就对了,不要说指出来,就是说一句,可都是不对的。
这叫什么事情啊?众人心里对凌老将军一句不是一般二般的鄙视了,这世上无耻的人见多了,这般无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敬父亲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那也要父亲所为对得起父亲二字啊,这凌老将军的所为不要说父亲了,就是长辈二字都愧对的很,这让人怎么去敬着他:亏他还好意思说什么子不言父过,笑掉人大牙了。
九贤王在错愕之后,走上前两步,仔仔细细的瞧了凌老将军一番,挑了挑眉毛:“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很好,很好,那请凌老将军告诉我下面那句话,是什么?”他真的火大了,今儿个事情,他原本想整整朱氏就好了,这凌老将军怎么说也是凌啸和凌小小的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准备教训一顿就算了,可是,现在他真的冒火了,无耻之人,不好好的整上一番,他这气顺不了。
凌老将军他只知道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却忘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君为臣纲,今儿个,他就好好的让凌老将军知道这君臣之别。
凌老将军听到九贤王问候,一窒,咬着唇,半响才吐出这么一句:“君为臣纲!”
九贤王一笑,那叫春花灿烂:“既然老将军知道君为臣纲,怎么刚刚你的夫人辱骂在下,辱骂皇室的时候,想不起来这句话,难不成,在凌老将军的心里,我们这些君,还赶不上你的一个妻室不成?”这话,可是一定天大的帽子,凌老将军立刻叩头:“臣绝无此意!”
九贤王懒得理会这种无情无义,无品无德的男人,反而对凌小小说道:“凌小姐,今儿个这事,有关朝廷的脸面,这二人,本王要拿去有司衙门问罪,不知凌小姐还有何话要说?”这是变相的询问凌小小对处置这二人有什么意见。
凌小小听了之后,微微沉默半响:“王爷,按说这事精,小小一介妇人不该阻挡,可是……”
凌老将军原本还怨恨凌小小撒手不管,现在听到凌小小的话锋忽然一变,喜得跟什么似的,到底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小小终是舍不得他的。
只是凌小小下面的那句话,让他的喜悦烟消云散不说,反而周身发凉:“只是朱氏行事,太过毒辣,还请王爷给小小点时间,这事先上报族里,还请族人给我死去的母亲讨个公道,不知道此事,王爷可否通融?”
凌小小是知道凌老将军的手段的,这个男人虽然心性凉薄,可是在朝中颇为专营,朱氏辱骂九贤王和皇室之事,到时候他只要借口朱氏先前不知道九贤王的身份,来一个什么不知者不罪,就可以从轻发落,顶多充军什么的,而以凌老将军的手段,到时候换个花样将朱氏弄回来,只怕是半点也不困难,这是凌小小不能容忍的。
凌小小从来就不掩饰自己是个有仇必报的小女子,恩怨分明,对她有恩的,她上刀山,下油锅,都愿意回报,而与她有仇的,向来是斩草除根,一次性解决,这些年朱氏手段高杆,让她拿不住把柄,她没法子,但是这一次,把柄有了,人证有了,靠山也有了,借口也有了,她若是还傻傻的放过,那就是脑子里面有水了。
凌小小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放过一个三番五次想要谋害自己的人。
所以今儿个,朱氏必死,以她做下的恶事,不要说死了,就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果然,凌老将军在听到上报族里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凌小小,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她……可是我的妻子,你的……母亲……”上报族里,朱氏可真得是死路一条了:他虽然在朝廷中颇有影响力,可是族里的族长是个老顽固,为了凌小小和凌啸的事情,没少训斥他,对朱氏也没好印象,当年他娶朱氏之时,族长可是很反对的,若是现在朱氏落到族长的手里,还不死吗?
再说了,到时候,族长洋洋得意自己有先见之明,瞧出朱氏的蛇蝎心肠,那时,他的脸面何存?
凌老将军自然是不乐意朱氏之事上报族里的。
朱氏在凌老将军开口求凌小小后,就一直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珠子,不敢发出一句的声音,就怕凌小小将炮口对准她,可是她没有想到,她都已经退避到这种地步了,凌小小还是要拿她开刀,这让她隐忍的耐心耗尽了:凌小小的心肠太毒辣了,她将她的所为上报到族里,就是想让族长那个老不死的要了她的命啊。
朱氏对自己的所为半点都没有反省的意思,她想不到,若是她没有坐下这等恶事,就是凌小小想心狠手辣都没有机会,她能想到的就是凌小小一心想她死,一心要谋害了她的命,这让她怎么能忍受?
人家都想要她的命了,她哪里还需要再隐忍下去,所以朱氏决定不忍了,临死都要拖个垫背的:“凌小小,你个毒妇,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不就是记恨我这些年抢了你母亲的位置吗?不就是眼红,老爷这些年对我的宠爱吗?好,很好,你不是想要我死吗?”
她的双目赤红,恶狠狠的模样,吓得凌老将军的心神一跳:他的朱朱怎么变成了这般凶恶的模样?哪里是他往日里见到的温柔贤良的那个夫人?
朱氏是想明白了,今儿个,凌小小不整死她,是不会甘心的,她现在也只有一死了,不过朱氏可不想去族里被打死,若是今儿个到了族里,她蛇蝎夫人的罪名坐实,到时候只怕她这个凌夫人的位置就要丢了,那她的孩子可怎么办,没有了嫡子,嫡女的身份,日后可怎么活,朱氏想来想去,现在也唯有自我了结这条路走了。
想明白的朱氏,咬着牙,瞪大眼睛,凶狠的盯着凌小小,恨不得将凌小小抽筋剥皮,生饮了她的血肉:“凌小小,今儿个我死,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我成全你的心意,但是你记住了,今儿个是你逼死我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你等着,我这个人向来是记仇的。”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在临死之前还不忘威胁凌小小一番。
朱氏说完,就对着凌老将军道:“老爷,妾先走一步了。”眼泪流啊,流得如同倾盆大雨一般,朱氏觉得自己实在的可怜啊,这世上怎么有她这样可怜的女子:一个嫡母,竟然被前妻留下的孩子逼死,还不够可怜吗?
天不长眼,唯有一心了。
朱氏的心里是不甘心的,可是她能有什么法子,她一向以为可以依靠的凌老将军都自身难保了,谁还能酒的了她。
朱氏狠了狠心,蹒跚的爬起身子,闭上眼睛,就向一旁的墙壁撞去:她是真的动了寻死的念头,与其去族里,受尽屈辱而死,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了,来的轻松,至少还能得到一个荣耀的葬礼。
朱氏内心深处其实是不想死的,可是她也知道今儿个除了死路,她没有任何出处,凌小小和她是同类人,都是信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凌小小是不可能饶过她的。
朱氏是真的了解凌小小的,只是她还是不够了解的深刻,凌小小今天不但不会饶过她,而且也不会让她这般轻易的死去:这太便宜她了,死,朱氏是一定要死的,只是不能这般简单的死去,更不能占着凌家正室的位置死去。
凌小小不是圣人,也从来没想过去做圣母玛利亚,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与小人其名的女子,世上唯小人和女子难养,这句话凌小小是极其相信的,因为她不但是个女子还是个真小人。
所谓的真小人,就是有仇一定要报,即使一时半刻报不了,也给你深深的记在脑海里,等到合适的机会,便会一点不漏的还回去,不管对手如何乞怜,都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以德报怨,对不起,在她凌小小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四个字?
所以凌小小怎么会让朱氏寻死成功,怎么会让她的算计得逞,想死,可以,但是要等族里的惩罚你领受过了再说。
就在朱氏身子动起来的时候,凌小小跪着的身子也动了起来,她猛地站直身子,伸脚就将朱氏的身子踢的转变了方向,凌小小脚下的力道是有猛又有力,朱氏的身子被踢飞了出去,却也撞到另一边的墙上,就听的朱氏惨叫一声,那身子就重重的落在地上,嘴角挂着血丝。
“你……”朱氏伸出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凌小小,“好毒!”痛,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朱氏已经感觉到凌小小的一脚,已经踢断了她胸前的一根肋骨。
凌小小甩了甩自己的脚,缓冲一下刚刚被肋骨碰痛的脚尖,淡淡地道:“夫人,在我母亲的祠堂里寻死,置我母亲何地?难不成,我母亲被夫人逼到如此地步,夫人还不满足,还要扰了我母亲的清静不成?”
“夫人,我母亲已经被夫人用草木灰塞住嘴巴,有口难言,有冤无处申,夫人还想在我母亲死后,毁了她的名声不成?”
“夫人,不是一直觉得自己行事不成有错吗?刚好,今儿个去族里,好好的说道说道,小小倒要请族里的长辈们评评理,这些年,小小哪里对夫人不敬了,夫人口口声声说小小不甘心夫人受宠,不甘心夫人坐上凌夫人的位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儿个,我凌小小就大着胆子,为自己讨个公道。”
“夫人,若是觉得自己无错,自然不惧去族里评判,若是夫人心里有鬼,那夫人你自去寻死,小小绝不再拦着。”
想用一死来护住自己的名声,护住凌青他们的嫡子之位,护住自己的正室名声,做梦,她才不会傻到留下这等后患。
凌小小一字一句说的非常清楚,也是让众人十分的明白:朱氏若是再次寻死,只能说明她做错了事情,才想要在她母亲牌位之前,一死以求谢罪。
当然这话里没有半分的不敬,更没有对朱氏半点轻蔑之色,还将族里的长辈抬得高高的,听在从门外进来的族长耳朵里,就特别的舒服了:年纪大的人,其实就跟孩子没两样,两句好话一哄,往日里再勤快点,不时的窜窜门子,陪他说说话,带点小礼物,吃食什么的,既不会让人觉得有讨好之嫌,又不会让人鄙视成阿谀奉承之辈。
凌小小想来都是很会做人的,尤其是知道族里的长辈在很多时刻都是非常有用的,她就更会做人,不管是在凌家还是罗家,和族里长辈之家,向来都算是很亲近的。
族长原本就对凌小小的印象好的不得了,现在听她这番话,自然觉得通体舒畅,不像这个朱氏,小门小户的,不懂礼数不说,那教养也不敢让人恭维,瞧瞧朱氏教养出来的孩子,和凌小小,凌啸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族长自然是凌小小使人请来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朱氏,王雨燕滑胎之事,只不过让她更坚定除掉朱氏,狠狠教训凌老将军的心思:姑息是可以养奸的,她不要做农夫。
就是凌老将军,今儿个不死,她也要让他脱层皮,知道以后什么事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朱氏背对着门口,自然不知道族长等人已经到了,听到凌小小的话后,更是气愤,浑身都涨红了起来:“去族里评理?凌小小,你当我是三岁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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