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而是与她定亲的那户人家发现,她和黄府的侍卫不清不楚的,否则你们想想,我们的爷误闯了黄小姐闺房这样隐秘的事情,怎么第二天那户人家就知道了,你们说这稀奇不稀奇,我就感觉这个事儿不一样,若是说这事儿没点猫腻,打死我也不相信的,你们信吗?难不成那户人家还有了千里眼,顺风耳不成,我看这是肯定是黄小姐和那侍卫的事情被那户人家知晓了,才会紧密注意黄小姐的一举一动。”
“你说的有道理,前两天我那在酒楼当差的小子回来还问我,我们的爷这般的人物,怎么搭上了黄家小姐那样的人,他可是曾经亲眼见到那黄家小姐和那侍卫在酒楼的雅间用茶,你说孤男寡女的,窝在雅间里能有什么事儿啊?”
说道这里,这些婆子发生一阵哄堂大笑,她们都是过来人,其中的滋味谁又能不清楚。
“这事情我也听说过,好像还被退婚那户人家的少爷亲眼见到了,回去后才死活要退婚,赶巧儿出了我们爷误闯闺房之事,所以才急急的抓住这样的借口退了婚,生怕娶了这样门风不紧的女子进门。”
“你们说,这新娘子的这些事情,我们爷就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吗?京城私下里都传开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的爷是什么人物,若是知道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娶她进门做平妻,还和夫人闹得如此不开心?谁会愿意去这么一个女子进门,难不成爷是怕我们罗府的家风太正了,我们罗府这么年来,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妇人?”
“可是我们这些下人都知道,怎么爷就不知道呢?”
“谁敢跟爷提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嫌日子过的舒服了。我问你,让你去和爷说,你敢吗?”
“我还真的不敢,爷这里话还好说,若是老夫人知道了,还不剥了我的皮,秦婆子在老夫人面前那样有脸面的人,上次不过是隐晦的提点了老夫人两句,都被骂的狗血喷头呢?还累了管家挨了板子,我还是省点心思吧,又不是皮痒了。”
“唉,老夫人怎么就不信秦婆子的话,难不成她半点都没有察觉出来不对劲吗?”
罗海天浑身僵硬住,血液似乎都开始不流动了,他耳边传来婆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他感觉到天旋地转的,眼前有些发花,他想张口呵斥这些婆子,可是他想了想,又忍了下来:珠儿的事情,他一定要问清楚,罗海天回忆起和珠儿之间的那些龌龊事情,珠儿实在不像是未经人事的女子,太过热情了。
罗海天越想就越怀疑,心里头就跟猫挠的一般,他好像看到他的头上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心里憋闷的难受:他和小小撕破脸皮要娶的女子,难道就是这样的一副德行吗?不会的,罗海天不相信那样柔弱不堪,温柔善良的珠儿会是她们嘴里的那个不守妇道的女子,所以他一定要问清楚。
罗海天强自压下心头的火气,镇定了下来,想了又想,忍了又忍,他慢慢的,轻手轻脚的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退出了门外,然后咳嗽一声,婆子们听到了声响,都住了嘴,回头一看,居然是罗海天,人人的面色都苍白了不少,有胆小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她们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说话,就是认为这厢房是不会有主子过来的啊!现在话题中的爷出现了,她们可怎么办?婆子们心中都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罗海天刚刚才出现,并没有听到她们的议论。
而罗海天也真的如她们所愿,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模样,只是对这几个婆子问道:“今儿个怎么想起来收拾这边的厢房了。”
“是夫人让收拾的,说是明日会用到。”一婆子大着胆子答话。
“明日会用到?”罗海天有些奇怪了,怎么明日里会用到这南院的厢房,这往来的亲朋好友不都是应该住在客房吗?
“夫人说谁会进来住吗?”
那婆子摇头:“夫人没说,只是让我们收拾一番,说是明日会用到。”
罗海天想了想,也就放弃了这个问题,反正现在凌小小在他的心中就是一个古怪的,性情大变的人,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是应该的。
他对着几个婆子吩咐道:“你们出去吧,爷今天要在这里休息。”他指了指那个回话的婆子:“你去叫管家过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他。”
几个婆子听说可以离开,连忙领命忙着离开,谁都不想再呆在罗海天的眼面前,罗海天在屋子里坐了下来,愣愣的有些发呆,心情现在还没能从那些话里平静下来。
片刻之后,管家就来了:“爷,你叫奴才。”这管家是罗海天从小的玩伴,对他忠心不说,往日里,一些他自己不能办的事情,都是管家帮着处理的,很得罗海天的信任。
“嗯,爷有事情想问你。”他指了指门,沉着声音对管家说:“你先去把门关上。”
管家依言关门,然后恭敬的站在罗海天的面前,等着他的下文:管家这时是不太紧张的,往日里他们主仆二人若是议事,也是背着人的。
罗海天看着眼前这位一直忠心耿耿的管家问道:“府里关于新夫人的传言,你听说了没有?”
管家听了这话,心中一突,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爷,爷……你听小的说……”
罗海天瞧着这情景,不用说也知道他是知道的,心头冒起了火来,用力的一拍桌子:“你个狗东西,枉费爷这般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帮着爷我管家的?你给我老实的道来,这府里都有些什么传言,我看你个狗东西是越活越回去了,真该吃顿板子长长记性!”
管家也是个聪明的,看着眼前的情况知道是瞒不过去了,虽然他一时半刻还不清楚罗海天是如何知道的,不过看样子,罗海天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的挺详细的,只好把府里的各种传言,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罗海天是越听越心惊,黄明珠哪里是一点半点的流言,根本是流言如絮四处飞,光是传言被她害死的黄将军的小妾就不下一只手指头,罗海天一身冷汗冒了出来,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娶进门来,日后这罗府的日子可怎么过?一个善妒的凌小小就已经搅得罗府鸡飞狗跳,再加一个喜欢打杀小妾的平夫人,这罗府还能安生吗?十
再听到管家提到下人们风传黄明珠珠胎暗结的事情,他更是心如火烧,而且胸口的那把火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他想起他被捉奸在床那日黄夫人的话,想起那夜黄明珠的热情主动,想起匆忙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黄明珠有没有落红。
罗海天越想越觉得传言不是空穴来风,越想越觉得黄明珠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感觉自己被黄明珠哄骗了。
他这时候可是恨自己了,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答应娶她为平妻,在她做出这些事情之后,他还娶这样的一个女人为平妻,该死的!这一次,罗海天骂的是黄明珠。
该死的贱人!罗海天想到黄明珠说不定此刻正在背后嘲笑他的愚笨,这般轻易的就哄了他,做个现成的王八。
罗海天感觉到自己心肺快气炸了,他恼羞成怒,猛的站了起来,恨不得将黄明珠撕碎了才好,他一脚就将桌子给踢飞了出去,却因用力过猛桌子直直地撞在墙壁上,“嘭”一声裂成了一堆碎木块,掉在了地上:“你去给我好好的查一查,黄明珠被退婚到底是为了何事?”这时候,他可不乐意再称呼黄明珠为新夫人了。
到了这时候,罗海天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希望黄明珠被退婚是因为他误闯了闺房,这样他还能好过一点,至少为他保全了男人的自尊,他还能有脸面对世人,面对凌小小。
可是管家下面的话,却彻底粉碎了他的自欺欺人,管家跪在地上,舔了舔唇,硬着头皮说道:“奴才当时听到这个传言,奴才就暗暗地打听过了,黄小姐被退婚,的的确确是因为和侍卫出入酒楼,被那户人家的公子瞧了一个正着。”
罗海天一听到这里,眼前就一黑,他极力站直自己的身子,一手抓住椅背,就猛的甩了出去,因为他太气了,也太怒了,根本就忘了控制手中的力道,那椅子就直直的掷向了窗子,冲击力过大,砸碎了窗子,穿过去,“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显得异常吓人。
踢飞了桌子,掷飞了椅子,罗海天却还丝毫不解气,他还是感觉到心中的火气怎么都按耐不住,他大大的发泄了一通,将厢房里的摆设都毁的一干二净,到最后就是跪在地上的管家都未能幸免,挨了几脚:“你个狗奴才,爷平日里真的白疼你了,这么偌大的府邸爷都放心的交给了你,你就是这样为爷做事的。这样的大事儿,你怎么不早点来告诉爷,是不是背地里在笑爷的愚笨,被一个这样龌龊的女子给骗的团团转。”
罗海天越说越气,越气就越想发泄,于是那管家又挨了几脚:“狗奴才,我看我养了只白眼狼,就等着在看爷的笑话!”罗海天那可是武将,那一脚下去怎么可能会轻?
管家挨了几脚,忍着痛,扑倒在地上,眼泪鼻涕都落了下来:“爷,你可真的是冤枉了奴才,奴才对爷的忠心,别人不知道,爷您还不知道吗?”管家吸了一口气道:“奴才虽说只是个奴才,可是也知道这种事情对爷来说是多大的屈辱,奴才有心对爷说,可是爷毕竟是个男人,这样的事情奴才怎么跟爷开口,就是奴才跟爷开口了,爷又是什么感觉?奴才心疼爷呀,这话怎么对爷说得出口?”
罗海天听了,又是一脚:“所以你就瞒着不说,是不是?你以为你这样就是为爷好,是不是?”他的怒气并没有因为管家的话,而消退一点,反而更旺盛不少,所以这一脚下去,更是不轻,管家直接被踢飞出去,撞在了墙上,狠狠的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好在也是个练过的,还不至于晕过去,若是平常人,只怕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
管家痛呼了一声,伸手擦了擦唇边的血:“爷,奴才是瞒下了爷,可那是因为奴才心疼爷,爷您先别气。”管家看着罗海天又要提脚,连忙出言先安抚住罗海天:“奴才虽然瞒着爷,可是奴才没瞒着老夫人,奴才请老夫人身边的秦婆子帮着禀告老夫人,谁知道老夫人训斥了秦婆子一顿不说,而奴才更是被狠狠的责罚了一顿,挨了板子,老夫人还吩咐奴才不可以对爷乱说,否则就乱棍打死。”
罗海天这时候只感觉到浑身凉飕飕的,如同坠入冰窖:“你个狗奴才,胡说什么?老夫人怎么会不让你对爷说?”他不相信他的母亲会这样对他,让他成为世人的笑料。
管家也不反驳,只是应道:“爷,就是借给奴才十个的胆子,奴才也绝不敢骗您,爷可以去问一问秦婆子,老夫人吩咐奴才的时候,秦婆子也在场,也可以问府里的下人,奴才是不是去了趟老夫人的院子就挨了一顿板子?”
到此时,罗海天若是还不相信,那他的脑子就真的进水了,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他的亲生母亲居然在知道黄明珠是这样的人之后,还要让人瞒着他,让他像个傻子一般,傻兮兮的将这样的女子迎回来做平妻。
罗海天觉得自己身子都不能站稳了,他不自主的退后两步,双腿无力,一下子就倒在了墙上,脑海中唯一的感觉就是嗡嗡的,乱糟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他在想什么,又应该去做什么。
屋子里死静死静的,罗海天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管家更是大声喘气都不敢了,就是闻声赶过来的府里的小厮丫头从那破碎窗口看了一眼,也知道大事不妙了:屋子里狼藉一片,主子面色如灰,而管家又跪在地上,就是窗子都被砸碎了,
他们一个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罗海天虽说不是脾气很好,但是这般的暴怒也是第一次出现。
罗海天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极度愤怒之后,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疯狂,前俯后仰,双手捶击墙壁,笑得满脸通红,却因为笑得太过用力,而喘不过起来,几乎差点将自己憋死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笑料,娱乐了很多人。
他这是做什么呀!他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子,背弃了誓言,和发妻反目,他值得吗?
有谁知道他的为难,小小是他心中的那颗痣,割舍这颗痣,他是怎样是撕心裂肺,前些日子,小小对他总是淡淡的,他想要和小小说两句掏心窝的话,都不行,小小先是淡淡的,平静的让他心惊,而这两天,小小一反平静,同样让他心惊不已,他对着这样的小小,真的很痛苦,过往的那些甜蜜,对比现在冷漠无情,让他融入如骨髓。
而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小的怒,小小的笑,小小的甜美,小小的冷漠,不管她做的是对,还是错,都让他的心随之隐隐的发痛,他以为过些日子就会好了,可是现在,即使在反目之后,他的心依旧痛着,而且痛的更深,更苦,尤其是凌小小一副巴不得离开罗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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