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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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智瑜来到了江菲所在的小区,看了一眼高高的楼层,深深地呼吸着,然后走进楼道,步入电梯。
他紧紧地盯着面板上那个“10”字,忽然觉得这个数字很熟悉,很温馨。
十楼,江菲在等着他吗?
清脆的“丁”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他走到江菲家门口,然后怔住。
门大开着,一对夫妻正忙进忙出,把一大堆的杂物清到楼道边,又把几个大箱子往里搬着。
他往内张望着,发现虽然是满地的凌乱,可桌椅家俱好像没有变化,连厨房里的灶具碗筷都还在。
她真的卖了房子?可她准备搬哪里去?这些生活必需品,怎么没有带走?
那对夫妻见他迟迟不走,问道:“先生,你找谁?”
原智瑜问:“这屋子原来住的那个女孩呢?”
“哦,是那位江小姐啊?昨天办了过户手续,今天她搬出去了呀!”
“搬哪去了?”
“这个……我们可不知道。”
“她的家俱怎么没带走?”
“哦,我们多出了一点钱,她把这些都留下了。我们省得另买,她也省得搬来搬去吧?不然蚂蚁搬家似的,哎,更累。”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哦……你请进吧,小心脚下,正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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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停下你的脚步,听我说我爱你(四)
其实乱的只是客厅,没来得及被另一家人侵入的卧房还保持着原样。.
顶灯亮着,桔黄色的光芒温暖宁谧,一如以往所见。
电脑不见了,电视机还在,遥控器放在一旁的两本杂志上,似乎随时等着主人回来阅读。
床上的被褥不见了,但浅绿色的床垫上还放着两只枕头,枕套是疏阔的芭蕉叶子花样。
他弯下腰,从其中一只枕头上捡起一根长长的发丝。
黑黑的,很亮,却不柔软,缠在指上,有入肉的细细的疼痛栗。
无处不在的,是江菲熟悉的体息。
他甚至听得到江菲温暖的呼吸和爽朗的笑声。
“死女人,跑哪去了?”
他低低地问着,咬牙切齿。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探进了头,大叫道:“我知道我知道!”
这屋子的新主人便跑过来敲他的头:“不知道的事别乱说!竣”
小男孩委屈地望着他母亲:“我就是知道嘛!我刚在楼下玩,看到那个大姐姐拎了很多个包放在一辆出租车上,和那个司机说,中央门长途汽车站。”
他母亲若有所思,“哦,那可能……是真的。不然怎么会什么都不要了呢?”
话没说完,她便被人推搡了一下。
忙回头,刚在房间里出现的男人已经疯了般往外冲去。
她嘀咕:“真不温柔,莽撞得像个野人。”
小男孩嘻嘻地笑:“那个姐姐也不温柔啊,哈,她是这哥哥的野蛮女友?”
他母亲便又去打他的头,骂道:“你不读正经书,一天到晚就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电视剧……”
小男孩抱着头大叫:“你不也看吗?你不也看吗?还说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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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煜建筑设计公司。
林茗把因早上外出而积累在手边的几张图纸审阅完毕,打电话给江菲。
“江菲,你在哪里?我把昨天你那些钱还你。”
“还我?为什么?那混蛋凑到钱了?”
林茗牙酸,有点可怜原智瑜。
有这样的女人吗?一边把卖房子的钱全贴给人家创业,一边还骂人家混蛋?
“我没事骗你做什么?他神通广大,有别的门路了。你快来把钱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商议着,把你那房子买回来。”
“哦,他真的不缺钱了!”
“不信你自己打电话问他。”林茗微笑,“难道你信不过我?”
“我当然信不过你。”
江菲嘿嘿地笑,忽然间明白过来,“是不是林大公子私下掏腰包了?”
“没有。”
林茗笑着说,“我一向不是好人,怎么肯平白无故借钱给别人?不过我看着他们那公司的确很有潜力,所以入股了。”
“你入股了?”
江菲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林茗不但有才气,有名望,更有个身为恒远集团董事长的继父闻致远。
虽然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这种关系保持了缄默,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但作为未来林夫人的铁杆好友,江菲确实知道,闻致远的亲生儿子英年早逝,闻致远心里是真把林茗当自己的孩子疼爱的,林茗很可能会成为闻致远亿万身家的继承人。
如果林茗入股,那位继父大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以他的关系网,吴捷、原智瑜他们的未来显然有保障多了。
林茗在那头叹气:“江菲,你不会听了我的话改变主意,想我抽出股份,好把你的钱投进去分红吧?”
“没……你别糟蹋我的血汗钱!”
江菲急急说,“你立刻把我的钱打我卡上来,晚一天我算你一分的利息!”
“哈哈,这么高利息!最毒妇人心啊!”
林茗忍不住笑骂。
江菲得意地哼了一声,说道:“我不管,就这么说定了!呆会儿我把卡号发你手机,收到后回复一声。等我到了家,这个手机号就用不上了,我会把新号码告诉凝凝,你们记得给我保密,别把我号码告诉乱七八糟的人,知道吗?”
“到……家?换手机号?”
林茗皱眉,忽然觉出不对来,“你搬去哪里了?为什么要换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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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开往苏北的某长途客车上,江菲盯着头顶的行李架,慢慢地咧开嘴,“我回家了。我自己……从小长大的家。你知道的,长途加漫游很贵的,我当然要办张我们那边的手机卡了。”
“好好的,回家做什么?以你的才干,在南京还愁找不到好工作?”
窗外,已是浩浩长江。
夕阳下,江面波光粼粼,连万吨邮轮驶在江面,都显得渺小了。
嘹亮的汽笛声中,她所乘的车辆由南而北行在南京长江大桥上,从繁华渐渐走向清寂。
“我想……我在南京闯荡那么多年也有点累了吧?想回家陪陪父母,休息一段时间,也好静静心。”
“这事你和凝凝说了没有?”
林茗总是把心上人的想法放在第一位,就是帮助原智瑜,也是因为水凝烟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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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停下你的脚步,听我说我爱你(五)
虽然,他曾是江菲的男友,可江菲从不认为他会因为自己而付出太多。.
就像她可能会为帮助原智瑜卖了心爱的房子,却不会因为许彦霖的挽留而留在急需人才的创媒广告。
其实许彦霖从不曾亏欠她。他对她的付出,远远多于她对她的付出。
江菲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向林茗说道:“还没告诉她。你转告下吧!我回家后会联系她。”
“那……”林茗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回南京吗?”
没房,没车,没工作,她还回去吗?
江菲惘然道:“南京,还有什么我可以留恋的吗?栗”
“有!”林茗难得地激动起来,“就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牵挂你的朋友。比如凝凝,再比如……比如原……”
江菲按下了挂机键,把自己的银行卡号发给林茗。
她沉思片刻,又发出另一条短信。
“彦霖,车子我停在了公司楼下的地下停车场,辞职信、车钥匙和钻戒都已快递给你,请注意查收。”
不想再看到任何的回复,她迅速地关了机。
她有些累了,她的确需要安静竣。
许彦霖对她的感情深沉却沉重,她受不起,也不想受。
至于另一个人,那另一个让她心底由刺痛转为灰心的人,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再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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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智瑜无视交警的警告和停车示意,闯了四次红灯,终于在十五分钟内赶到了长途汽车站。
原智瑜一行一行地扫过去,唯恐错过了一个人。
侯车厅里,人来人往。沉重的行李旁,则是或焦躁或耐心的乘客在等待。
江菲家乡小城的那个检票口有三三两两的乘客在检票。检票口的移动字幕显示,还有六七分钟,就是发车时间了。
原智瑜冲了过去,气喘吁吁地向检票员和门口执勤的工作人员说道:“对不起,师傅,我有个朋友可能在这趟车上,我有话想和她说下。”
几人疑惑地看他。
他堆起笑脸,拿出烟来分发着:“对不起,那个……那个走的女人,其实是我老婆,昨天我喝了酒,骗她说我藏了私房钱没拿出来,她今早和我要,我拿不出来,她一生气就回娘家了!大家说,大家说说,她肚子里还怀着我孩子呢,我怎么舍得她一个人回娘家?要回也得我陪着,是不?”
说得几个工作人员都笑了起来,指着禁止吸烟的标志,拒绝了他的烟,倒也将他领了进去,一路走一路笑话:“老婆都怀孩子了还藏私房钱啊?”
“哎,我怎么会藏私房呢?心差点没挖出来给她!可惜,可惜,我从没告诉她,我恨不得把心挖给她!”
“哈哈,女人都信哄的,你不告诉她,她怎么知道你对她有多好?”
“是啊……”原智瑜一失神,“我一直逗她,却从没告诉她,其实……我爱她!”
几个工作人员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忙推他上车寻找,“快点,车要开了。”
车要开了。
可车上没有江菲。
原智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来回找了两遍,都没看到江菲。
他忽然不想下车。
就是这样跟车走了,是不是就能很快到达江菲的家乡,很快和她见面?
可车子已经发动,工作人员把他拽了下来,推回侯车室,劝他:“不在这里快到别处找找。说不准没回娘家呢?她带手机没有?打她电话呀!”
原智瑜恍然大悟,忙掏出手机,飞快地拨了过去。
曾经觉得很难说出口的话,此刻都似滚到了舌尖,只要电话一接通,他便能立刻告诉她,他爱她,他想和她在一起。
如果她不在意陪他度过日后创业的艰辛,他愿意用一生的疼惜和呵护来回报。
他有男人的骄傲,可他愿意在她跟前谦卑。
只愿意在她一人跟前谦卑。
可电话的那头,并没有传来熟悉的彩铃声。
那个悦耳却刻板的语音一直在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拨了几遍,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拨通了林茗的电话。
林茗很快接听:“智瑜?”
“林茗,江菲去哪里了?”
“她回家了。”
“回家?”原智瑜的头发快要根根竖起,吼道,“早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嗓门之大,让林茗给震得半天回不过神,好一会儿才回答:“我刚打她的电话,才知道她早上见过我后一转身就坐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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