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兽

1、寄生兽小吱
第一章寄生兽小吱
从我的记忆中，窝囊废这个名字，是属于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身高不过一米七，佝偻着身子，年纪不大却花白了头发。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而那个天天叫嚣着窝囊废，小杂种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是我的母亲。女人从来不允许我称她为母亲，她也许觉得我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了。
我叫什么？男人叫我野种，女人叫我杂种，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谁的种。狭小的环境，破旧的散发着臭气的街道，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尖叫，那是我童年的全部记忆。我最开始的记忆都是灰白两色的，就像贫民窟上方的天空一样，灰蒙蒙的不见一丝光亮。我很瘦，看着自己比树枝强壮不了多少的手臂，我就知道我一定很瘦。个子也应该很小，因为不论是那个窝囊废的男人，还是不许叫母亲的女人，他们在我眼中都是那么的高大。
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倒在地上，鲜血从男人的头部流了出来，淌在了地板上。我很忧愁，因为血渍什么的很难擦洗，而水又太过于冰冷，不喜欢那种刺骨的感觉。
后来，女人回来了，踩着细细的高跟，裙子衬得屁股又圆又翘。她回来了，我冲着女人讨好的笑了笑，希望她不会因为地板脏而打我。很可惜，我错了。女人放生尖叫，手里的皮包全部都打在我身上，然后噔噔的跑掉了。走吧，我早已经习惯了不去关心女人的去留。
傻傻的看着那些红色的粘稠液体，忽然之间，我眼中的世界就不一样了。有了颜色，红色，我的幸运色。女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坐在男人身边，看着男人的血液干涸，身子发冷变硬。揉揉肚子，很饿了。不过还可以忍耐。也许，忍耐是生存的第一课。这是我五岁以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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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杂种，去买一盒烟。”老大吆喝着我的名字，手里挥舞着一张纸币。小杂种，我的名字。男人死后的第五天，邻居发现从我们家传来尸臭的味道，接着，警察来了。然后，乱糟糟的人，各种颜色的鞋子，再接着，我被送到了福利院。感谢政府，感谢他们还没有抛弃贫民区的孩子们。福利院的生活并不好，但是我活下来了。一直到十三岁，被赶出了福利院。
福利院的人不喜欢我这种傻子和变态。当然了，我听见他们喊：“傻子，变态，恶心的杂种。”我很习惯，如果你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我想习惯不会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很幸运，有的时候我也会思考，不是每一个贫民窟的小孩子都能活下来的。
我跟了老大，做了一个小混混。老大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大，但是老大喜欢我这么喊他。我跟着老大守着大老板的一个酒吧。那是一个天天都放着巨大噪音的地方，有很多的女人，男人，变异人穿梭往来。
“老大，你的烟。”恭敬的把烟递给了老大，然后老老实实的躲在阴暗里面。我们这样的小马仔，只负责看门，看场子。
“小杂种，要不要来一个？”老大扬了扬了手中的香烟。
“老大，不要了。”不喜欢那种呛鼻子的东西，虽然老大说吸烟的时候，会进入一个天堂般美妙的地方。我不需要天堂，我只想活着。
“小杂种，你知道么？今晚有大人物来。”
“大人物？”“
呵呵，大人物！好像是上面的老板。从中央区出来的哦！”老大特意的咬了中央区几个字。
“中央区？”我很惊讶。这个世界的等级制度很是分明，象征着绝对权力的中央区，象征的财富的贵族区，象征着知识的x区。还有普通人居住的安全区，最后就是处在整个社会底层的贫民区了。
“中央区的人来咱们这里干什么？”有的时候，我也会八卦。
“我哪知道，一会来人了，你就偷偷看着就好了。”老大很不耐烦的说道。“不过，也许是为了找点乐子？毕竟咱们这一区，可是物种最丰富的了。”老大补充道。
老大的消息果真没有错，晚上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缓缓的停在了后门。从里面走出了几个人，我离着远远的瞄了好几眼，有些失望。原来中央区的出来的人，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可是老大很兴奋，指着那辆车子，很是激动的对我说道：“小杂种，你知道么？那个车，就是把我们炸成汁，我们也买不起。那是限量版的车型啊！”
听了老大的话，我又站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我们化成灰也买不起的车，也不过就是一个金属壳子罢了。老大见我一脸不以为然，啪的一下子就打在我的脑袋上。
“你个小傻子，什么也不知道，浪费我感情。”我摸摸鼻子，继续回去蹲着。老大有些激动，我能看出来，他已经连续的蹲在哪里，拿着烟屁股往嘴里放了很多次了。最后，他一拍大腿，很是决绝的对我说：“小杂种，我一定要摸摸那辆车！”我看着激动的红了鼻尖的老大，耸了耸肩膀。
第二天，我没有看到老大。我找不到老大，只是找到了些血迹。这在贫民区很是常见，就像是所有的故事都要有幸福快乐的结局一样常见。
“老大呢？”我找到红毛，红毛是老大的另一个手下。红毛红着眼睛，看着我。我忽然就不想知道老大去哪里了。也许老大去泡妞了，也许老大还在睡觉，也许老大有了新的生活。可是，我的耳朵并没有遵从我的意志，我清楚的听见了红毛的声音，“老大，他死了。被活活的打死。打断了每一根指骨。”
听了红毛的话，我就想起很久之前，我不小心夹到了老大的手指头，老大眼泪直接飙出来的场景。老大，当时很痛吧？
“尸体呢？”
“喂了狗。”
“哦”我转身走了。红毛却拽着我，哭诉着昨晚老大的遭遇。老大的手痒痒，非要碰碰那个车子。结果被人抓住了。
我回到家，有点累了。我想起许多年前男人破了洞的脑袋。那是我打的，因为那天下午，那个男人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只是想要呼吸而已。
看着那个中央区的男人一脸淡定的表情，很想笑。我就知道，我失败了。我身上有着很多的伤口，簌簌留着鲜血。而那个中央区男人，转身上了车。留下一地的烟尘。
下雨了，这是我最后的一个感觉。我不是为了老大报仇，也知道必然失败的结果，我只是想了，然后去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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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