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郑钧来云宅的时候,萧衍和慕容瑾正在用早膳。
萧衍听了郑钧的汇报,觉得可能是气候原因导致的,只是让郑钧派人去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但当他走回主院的时候,忽然想起昨日回云城时在路上遇到的那几个暴毙的人,心里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等郑钧第二次上门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便问了慕容瑾。
慕容瑾当时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便让小凌她们找了些先人关于历朝历代关于瘟疫的记载。
萧衍听到“瘟疫”二字时,除了惊诧,还有疑惑。
如今不是夏季,按理说发生瘟疫的可能性很小。
像云城和北雁镇这种边边境之地,会引发疾病和疫情,大部分是因为战争,尸体没及时处理。
这次大历与大萧两国交战,战场在阳关山脚下,若是有疫情,也应该是离得近的云城发病,怎么会是偏僻的北雁镇呢?
然而,萧衍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郑钧便火急火燎地第三次禀告,北雁镇的乡亲病情加重了。
小凌和小七并没有从医书上找到关于北雁镇病人相符的瘟疫记载,萧衍还心存侥幸地认为,那可能不是瘟疫,只是普通的群发病症。
然而慕容瑾听完郑钧的汇报后,严肃的态度却让萧衍心猛地往下一沉。
慕容瑾说,北雁镇百姓患的,可能是鼠疫。
说完便立刻去调配药水。
萧衍在一旁看着,一边听着慕容瑾断断续续地解说何为鼠疫,一边看着她从未如此焦急的动作,眉头紧锁。
这次,慕容瑾也没有足够的把握。
萧衍当时便想,要不要把慕容瑾送回江南。
她并没有责任,一定要掺和到这件事上,不是吗?
此时,听完慕容瑾与郑钧的对话,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慕容瑾似乎听到了萧衍心中所想,往他跟前走近了一步,轻声问:
“王爷上战场的时候,我也没让你不去不是吗?”
萧衍神情一滞,移开了与慕容瑾相对的视线,语气坚定,“那不一样!”
慕容瑾笑了笑,追问:
“有什么不一样?因为我是女子么?”
萧衍闻言重新对上了她那带着笑意的眸子,压低声音:
“你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慕容瑾敛了笑容,伸出没有被萧衍握着的手,轻轻地依偎进萧衍那温暖而宽阔的胸膛,轻声到:“我都知道!”
她能听到萧衍加速的心跳,急促的气息,微微颤抖的身子,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鼻尖是萧衍身上特有的雄性气息,强大而且很有安全感,她任由萧衍把自己拥得更紧,压着他的胸口说:
“可如果换位思考,王爷作为一个医者,会忍心看到云城以及周围乡镇几万甚至十几万无辜百姓,都死于非命而不救吗?”
这一句,让萧衍身子一震,许久才听到萧衍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隐忍,“如果我能救,我必定会救!”
慕容瑾轻轻地笑了出来,随后往那温暖的怀里钻了钻,平淡而坚定:
“是,虽然没有现成的法子和药物,但总要试一试,要不然怎会甘心呢?”
我知道你会救,所以我才不能袖手旁观。
我怎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呢?
不知过了多久,寒风吹得相拥取暖的两人手脚都冰冷了,一旁的下人虽然着急主子的身子,却不敢轻易打扰,只能你瞪我我瞪你。
萧衍似乎平静了些,“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慕容瑾问:“什么?”
“再也不会骗我,瞒我!”萧衍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慕容瑾怔了一下,弯了弯嘴角,“记得!”
闻言,萧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再次开口很是艰难:
“好,那你告诉我,你有几成把握?”
慕容瑾淡淡回道:“五成。”以下。
萧衍胸口起伏得厉害,磁性的声线里带着微不可闻的颤音:
“阿瑾,我有好多事情想和你一起做,好多地方想带你去看,还有……”想和你生个孩子。
最后他不可抑制地哑了嗓子,附在慕容瑾耳边说:“我只想你好好的。”
这回换慕容瑾身形一震,她紧紧地回抱萧衍,心里早就软成了一滩水。
“相信我吗?”慕容瑾柔声问萧衍。
然而并没有得到萧衍的回应。
相信你便要把你送入险境,那我宁愿不信!
慕容瑾拍了拍萧衍的后背,“让我试试。”
萧衍无奈地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
算是答应了。
慕容瑾松了口气,“我打算让琉璃阁帮忙找一下师父,师父见多识广,我想听听他的见解。”
萧衍应了一声,但依旧抱着慕容瑾不肯放手。
慕容瑾踮起脚尖,笑着在萧衍耳边小声地说:
“好了,大家都看着呢,大帅!”
萧衍环着慕容瑾细腰的手一紧,呼吸快了一拍。
夜已深。
慕容瑾从偏院回来便直接去洗漱,回来看到屋里还有亮光,“嗯?”
随后走到书案后面,看了一眼萧衍手中的书信,挑眉问:“大帅还在处理军务?”
慕容瑾走过来的时候,女子的馨香和特殊的药香味钻入萧衍的鼻尖,他心中一动,放下了手中的书信,把慕容瑾拉进自己的怀里。
慕容瑾猝不及防地坐在他的腿上,而后便听到萧衍低沉而富有此行的声音说:
“郑钧派人封锁北雁镇的事儿容祈听说了,派人来问。”
萧衍的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慕容瑾的红唇,酥酥麻麻的使慕容瑾忍不住颤栗了一下,有些惊慌地开口:
“大帅打算如何回答?”
萧衍似乎对慕容瑾的反应很是感兴趣,不依不饶地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慕容瑾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一动作使萧衍停止了动作,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捞起慕容瑾。
意料之外地被疼扣扣那个抱起,慕容瑾不由地惊呼了一声,“大帅!”她想提醒萧衍,此时应当先处理军务。
然而“大帅”二字从慕容瑾口中而出,对萧衍来说似乎是春/药,连气息都温热起来。
床帏落下,摇曳不停。
一声“大帅……”被冲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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