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千里

7-8

第七章
莎丽对苏族语言的运用范围在丈夫与好友的协助下迅速扩充;而在g女与亮光的指导下,她对日常工作也逐渐得心应手。在抵达夏季营区两个星期后,莎丽已恬静自在的生活于欧拉拉部族间,仿佛那次令她几乎丧生的意外从未发生过似的。明箭明朗睿智的母亲与灰鹰心爱可人的妻子已再度获得新生,部族中的人也在额手称庆之徐,分享着他们的喜悦与快乐。
这是一个紧张忙碌的季节,因此大家并未察觉莎丽在重新掌握过去知识与技艺间的轻易与快速。莎丽一向以聪慧闻名,因此大家都认为她的进步神速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莎丽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色表现,部分是基于潜藏的经验。但是她仍经常作着奇怪的梦或感受到奇怪的景象。她劝服自己那些无法解释的幻象只是因为自己一时间经历太多之故。她不愿将这情形告知灰鹰,以免激起灰鹰不切实际的希望;此外,她亦担心这些幻象是因为头脑受伤的缘故,因此她只是一人咀嚼着那些有关过去的影像,惶惑的不愿证实其正确x。
随着春季猎牛季节的到来,部落勇士们亦积极展开准备工作。经过一番研商调配,一部分勇士负责狩猎的工作,分别由灰鹰和白箭率领两队相互支援围捕;其他一部分勇士则负责留守家园,由年长的酋长奔狼指挥监督。此外,部分女眷亦获拾定随队出发,家小则由其他女眷负责照顾。
正当部落中大肆进行拜神与祈祷仪式,准备第二天凌晨正式出发时,莎丽的宁静世界却遭到了震撼。那天,她正哼着一首童年记忆的歌曲,一面享受大自然的美景,一面怡然自得的工作时,一个忿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情绪。
「是你在背后下的手,对不对?别人都认为你有多甜蜜多纯洁,其实你又小心眼又记恨!你就是容不得我在你身边,对不对?」
莎丽先是莫名其妙的瞪着莉亚深具敌意的脸庞,接着对她的恶意指控怒从中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莉亚。但是我劝你镇静下来,讲话小心一点。你忘了我不是白人俘虏,我是灰鹰的妻子。」她厉声责备。
[我什么都没有忘记!倒是你,你什么都不知道!」莉亚暧昧的暗示道。
[我再警告你一句,你最好小心点。」「哦?不然怎么样?莎丽公主?」莉亚轻蔑的应道。
「不然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你不是已经解决这个问题了吗?」莉亚讽刺道。「我一定真的让你担心了。怎么了?你真的怕我把你的心上人偷走吗?」
「我已经听够了,莉亚。你闭嘴去做你的事吧!」
「你听够了!」莉亚轻视的嘲讽道。「在奔狼今天把我卖掉以前,你还有得听的呢!」
「把你卖掉?」莎丽大吃一惊。
「你别假装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是你在背后搞的鬼!」莉亚整个人似乎散发着毒瘴。
「你错了,莉亚。我是希望你走,但是这件事完全是奔狼的决定。由你的言行看来,他这么决定也不足为奇。」
莉亚在忿恨与绝望之余,毫无理x的嘲讽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我走吗?」
「我想八成是因为你态度拙劣,甚至企图诱惑他儿子的缘故吧!」
「诱惑?你不是开玩笑就是脑袋有问题!他要我走是因为他怕我留下来会丢人现眼!他们一天到晚讲荣誉,哼!真是去***荣誉!」
「什么丢人现眼?」莎丽不解的问道。
莉亚发出一串冷冽的笑声。「因为我怀了灰鹰的儿子。他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吗?你虽然不能再生了,但是他却不要我的混血杂种!我告诉你他是个野蛮人,否则一个文明人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卖掉?我猜他也没有告诉别人你不能再生的事。你不会以为自己还能再生吧?明箭出生已经四年了,哪有人敦伦四年还没有好消息的?」她朝面色雪白的莎丽嘶叫。「告诉你,他总有一天还要更多孩子,还会再娶一个妻子的!」
莎丽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恢复说话的能力。「你说谎!莉亚,我也许很天真,但是我没有那么笨!你从来没有跟灰鹰睡过觉!你滚!我不要听这种下流的谎话!」
「你自己不能生,凭什么因我能生就强迫他把我卖掉?你是不是怕他到头来会要我和孩子?」莉亚虚张声势的挑衅,知道莎丽投有证据证明她在说谎。
「你g本没有怀孕!」莎丽自信的争辩道。
「等我肚子大起来的时候,你还要否定他的存在吗?」莉亚幸灾乐祸的反驳道。
「如果你真的怀孕,那孩子也不是灰鹰的!」莎丽嚷道。
「我是个奴隶,莎丽,我怎么可能偷偷mm跟任何人睡觉!我跟奔狼住在一起,但是他是个老人,此外我就只有跟灰鹰有相处的机会了。就我的情况判断,谁都知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做过什么事。」莉亚恶意挑衅,语气间带着讪笑与谴责。
莎丽的视线不由自主往莉亚的肚子望去。但莉亚穿着宽松的衣服!让人看不出她身材有何变化。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忠实的丈夫?问他当那个信差来通知你侥幸生还的时候,我们正在干什么?问他有回明箭住在谭石那里的那个晚上,我们在他帐篷内干什么?问他那天被你冷漠拒绝以后,我们在溪边做了些什么?还有问他当奔狼不在的时候,他为什么到奔狼的帐篷来?」莉亚大胆影s。
「你怎么知道那天我拒绝灰鹰的事?你是不是借机跟去,想用你的妖术迷惑他?」莎丽反驳道。
莉亚楞了一下,才振振有辞的回答:「他对我那样,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他是多么难以抗拒,多么有说服力的男人。女人一日一被他拥有,就像吃了什么上瘾的药,g本没办法忽视他。我不否认我想要他。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他我就一心想要他了。不过现在你回来了,他也不再需要我的身体了。不过我还是想要他,我没有办法!」她坦然承认,对自己的y荡似乎认为理所当然。
「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你再生气也没有用。我希望你至少等我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把孩子带去跟你和他父亲一起住。」她放柔声音,狡猾的乞求。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莎丽争辩着,心中充满恐惧,眼眸中亦闪掠过一抹怀疑。
「要证明没有其他印第安人碰过我是很简单的,莎丽。我是觉得你要恨我就尽管恨我,但是请你想想可怜无辜的孩子。他有权利享有自由,有权利跟他父亲一起生活啊!」莉亚为自己幻想中的儿子请命。
莎丽用两手揉着疼痛的太阳x,嘴巴内有如含着棉花,发寒的身子亦颤抖不已。灰鹰不可能骗她!不可能啊!但是如果不是灰鹰,又是谁让莉亚怀孕的呢?如果莉亚无法证明,她怎么敢胡乱指控呢?
「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问他。」莉亚见到莎丽逐渐动摇的信心,又进一步指控道。「哪一种男人会拒绝承认自己的骨r的?即使他敢否认,他神情中的惭愧也是掩饰不住的。不管如何,事实很快就可以揭晓了。」她m着自己的小腹,绽出作梦般的微笑。
这种谎言是很容易揭穿的,所以莉亚为什么胆敢提出这种危险的指控?莎丽暗忖。不!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俩间为何总有股暗流波动?灰鹰为什么要让莉亚那么亲密的碰触他?
「你一直在追求他,对不对?即使在我失踪以前就开始追了,对不对?我们两个从来不是朋友!你是骗我的!你一直唯恐天下不乱的在我们两人之间制造麻烦!你实在很无耻,莉亚!当他正为我伤心的时候,你却利用我们两人之间的相像和你的婊子技术勾引他、诱惑他,即使他因为一时哀伤脆弱而有所屈服,那过错也在你,而不在他!」
「现在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莎丽,而是牵涉到一个无辜孩子的问题。他不应该为大人间的欲望而受到苦难。你难道真的那么残忍、那么自私吗?请你不要把我送走,让我先把孩子生下,请你真心接纳我的孩子吧!」莉亚诱哄道。
「你要我接纳你的孩子?」莎丽不敢置信的尖叫。
[为什么不行?是你嫁给我孩子的父亲的啊!如果我留下他,他日后只会和我一样成为受人歧视的奴隶。他如果跟着灰鹰,那于管他母亲是谁,他都有他应该拥有的地位!再说你还不是半个白人,明箭还不同样是混血儿?」
「你不要侮辱我的儿子!告诉我,莉亚,你到底勾引过谁?是谁在你身体里面播的种?你也许勾引过我丈夫,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上过钩,这点我知道。」莎丽坚持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妳是害怕他一旦见到他新生的儿子,他就会要我而不要你了。你害怕他以后还会有更多儿子,而你却不能再生了!」
莎丽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即使你说的是真的——这点我g本不相信,一旦我再怀孕,灰鹰何必留下你儿子?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让自己的妻子和婊子同时生儿子的?」
「你就算有本事怀孕,我的儿子也会比你的儿子先生出来。」
「不管先生后生,他会让你的私生子压过他名正言顺的儿子吗?我告诉你,我并不是没有生育能力,我随时都可能怀孕。」
「我不相信妳!」莉亚尖叫,满腹怒气亦逐渐屯积。
「如果你敢,你去问他啊!」莎丽绽出胜利的笑容。
「我拒绝他们把我送走!我拒绝被当作动物一样看待!你知道奴隶是怎么被虐待的,你怎么可以让他们做出这种事?」
「妳是自作自受!你本来在这里过得好好的,却偏要作怪,又说谎又挑拨是非。要怪就怪妳自己吧!」
「如果你们逼我,我会先杀掉你!」莉亚狂乱的威胁道。「等你死了,他就会转向我了!」
「你滚!」莎丽尖叫一声,扬手甩了莉亚一巴掌。
莉亚一跃而起,像伺机展开攻击的豹子一样蹲踞着身子。「妳敢打人!」她低嘶着,作势往前冲,不料白箭及时由她身后赶来,牢牢扣住她手臂。
莎丽和莉亚都惊异的瞪着白箭!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白箭忿忿责备莉亚,然后关心的询问莎丽是否安好。莎丽朝他微笑颌首,并谢了他一声。白箭回她一笑,接着扣紧莉亚手臂,猛地将她扔到地面,用脚踢她,口中还不断责骂。莉亚恳求莎丽相助,莎丽只瞪了她一眼,然后断然转身而去,让她接受应有的惩罚。她必须返回帐篷,因为她脑袋内乱成一团,她必须一个人静一静……
她回到帐篷,坐在坐垫上,用两手捂着脸来回摇晃着。她脑海内闪掠着种种幻影,交错盘杂,拒绝淡化或退缩。这情形是在莉亚提及孩子时所触动,接着便像决堤而出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此刻她已笃定一件事:灰鹰绝对不会和莉亚有越轨的行为的。
「莎丽?」灰鹰静静来到帐篷,担心的呼唤着妻子。先前白箭将莉亚带到他和父亲奔狼那里,向他们报告莉亚冒犯莎丽一事。他们决定处罚莉亚,但莉亚究竟向莎丽散播了多少毒素?她究竟说了或做了什么?「莎丽?」他再度呼唤,对妻子的心理状态充满惶惧。
「不要讲话,灰鹰!」莎丽以欧拉拉语厉声命令。
「不要讲话,灰鹰!」莎丽以欧拉拉语厉声命令。「坐下来!」
灰鹰瞪着她低垂的头与紧捂的脸。[你听我说,莎丽。莉亚说的都是谎话。不要让话干扰你的心情。」他郑重恳求。
「不要讲话!」莎丽忿忿制止,唯恐灰鹰打断她的思绪,阻挠她揭开心底面纱的努力。她又用欧拉拉语喃喃念着地在作梦、在寻觅安宁;大神有先见之明,让她藉遗忘治疗;又说她已睁开眼睛,洞烟一切了。突然间,她开始哭泣。
「莎丽?」灰鹰开始感到惊慌。
莎丽抬起眼,紧紧拉着灰鹰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不要怕,灰鹰。」她轻言细语的安抚。「莉亚是个俘虏,是个婊子。她是个坏人!我们不要理她。我爱你。」
灰鹰怔仲的瞪着她。她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奇特?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他醒悟莎丽在说欧拉拉语,而且口音流畅自然。「你在说欧拉拉语。」他评论着,声音亦因种种感情交战而绷得紧紧的。
莎丽愉悦的笑了起来。「你在说白人的话。」
灰鹰甩甩头,想甩去脑袋内浑沌不清的感觉。「莉亚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沮丧?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莎丽审视着他忧虑的神情。「我的爱,我唯一真正的爱!」她轻抚着灰鹰的面颊,嫣然一笑。「不要怕,灰鹰。莎丽是欧拉拉人,自然讲欧拉拉话。灰鹰不是白人,灰鹰却讲白人的话。」她戏谑的以欧拉拉语逗弄着灰鹰。
「我怎么不害怕?你是欧拉拉人,是我的女人。我说白人话是为了了解你。」
莎丽掩嘴而笑。「你说欧拉拉话嘛,」
「现在不是练习说话的时间!」灰鹰谴责道。
「我不需要练习,亲爱的丈夫。我讲欧拉拉话已经讲了好多年了。」莎丽轻松的说着,然后又淘气的一笑。
灰鹰对莎丽的奇特行径大惑不解。他决定暂时哄着莎丽,以免进一步刺激到她,他询问莎丽方才莉亚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
莎丽耸耸肩,将方才和莉亚的对峙情形告诉灰鹰。当她叙及莉亚假藉怀孕从事恫吓一事时,灰鹰一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以对。
「她说谎!她g本不可能怀有我的孩子!我g本没有碰过她!」灰鹰在莎丽说完后急急辩道。
莎丽开心的笑了,而且第一次以英语回答道:「我知道,灰鹰。自从认识我以后,你从来没有爱过或要过任何其他女人。我相信你,也全心全意爱你。我知道莉亚诱惑过你很多次,但是你却从来没有背叛过我,甚至在你以为我死了那段期间,你也没有背叛过我们的爱。」
灰鹰不禁低下头,企图掩饰眼睛内闪现的自责与愧疚。
「看着我,灰鹰。」莎丽柔声命令。[你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我相信你。你和莉亚之间并没有怎样。」
灰鹰抹去上唇的汗水。「你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爱,又怎么可能相信我、信任我呢?」
「这正是我相信你、信任你的原因:我还记得。你难道还没有发现我可以讲一口流利的苏族话吗?你不觉得奇怪吗?」莎丽戏弄道。
灰鹰猛然抬起头,瞪着面露得色的妻子。
「不错,爱,我每件事都记起来了。」莎丽回答灰鹰眼眸间的疑问。「我发觉你好多事都没有告诉我。你忘了告诉我在我们族人鞭笞你以后,你故意咬我的手藉以报复;你忘了告诉我在我们结婚那一天,我是穿着一件白色礼服,那天晚上我还愚蠢的企图逃走;你忘了告诉我在你把我从皮尔军团救出来后,我们在一条小溪边缠绵了好几个钟头;你忘了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有那条鹰雕项链;还有我是怎么替你做了第一件鹿皮上衣;你忘了告诉我,在我生明箭的时候,你是如何一直陪着我;还有你怎么替我们的老二取好名字了。你忘记好多重要的事了,我亲爱的丈夫。」
「你每件事都记得?」灰鹰惊异的问道。
「对。每件好事、坏事、快乐的事、悲伤的事都记起来了。」莎丽玩笑道。
灰鹰惊喜的抓住莎丽,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真的吗?」
「真的。」莎丽在吃笑与亲吻间回答。
灰鹰捧着莎丽的脸庞,渴望的凝视着她晶莹的双眸。「我好担心你、永远记不得我们分享过的一切。」他坦承。
「你不是告诉过我,当大神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他自然会把过去的记忆还给我吗?今天就是时机成熟的那一天了。当莉亚威胁我们的爱情时,大神就揭露事实让我知道了。」
「莉亚威胁到我们的爱?」灰鹰困惑的重复道。「怎么会呢?」
「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她还说我不能生了。其实我还会生。等大神觉得时候到了,他自然会答应我们的祈祷的。」莎丽信心十足的告诉灰鹰。
「莉亚为什么要编造这些谎话呢?」灰鹰纳闷不解。
「因为她要摧毁我们的爱,她想假装怀了你的孩子,使我不得不相信你背叛了我。」莎丽柔声道。
灰鹰想到自己差点成为莉亚的俎上r,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果他屈服于莉亚的诱惑,便永远无法确实否认他不是莉亚腹里孩子的父亲了。他舒了口气,暗自感激大神没有对他的弱点施以如此残忍的处罚。
「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这点我可以发誓。」
「你不需要发誓,爱。我知道你只爱我,我也只爱你。」
灰鹰突然感到一阵暴怒。「我非处罚莉亚!把她卖掉不可!一他凶猛宣布,对莉亚所可能造成的损害心有余悸。
[不要急,爱。如果莉亚不能证明什么,她绝不敢做这种指控的。」
[她怎么证明?我又没有跟她睡过觉!」灰鹰嚷道。
「她虽然没有跟你睡过觉,但是一定跟别人睡过觉,否则她的谎言很快就会会被拆穿了。她一定怀孕了。不过为了避免伤及无辜的孩子,我们不能鞭笞她。」莎丽分析着!言词间再度流露出良善的本x。
灰鹰含笑轻抚她的面颊。「这种事要好几个月才能证实。如果我们不能处罚她,我们该拿她怎么办?」
「首先,我们先找出她孩子的父亲是谁,然后决定是在她生产之前或之后把她卖掉。如果我们现在把她卖掉,那么把她买去的勇士或妻子一定会严厉责罚她而伤害到她肚里的孩子。莉亚那人有时候会让人气得失去控制。」
「她怎么可能怀孕呢?她是我父亲的奴隶,而且我并没有见到她对谁有兴趣啊!」
「只除了灰鹰。」莎丽含笑接口道「不过一个女人不会自己怀孕的。」
「来,我们去逼她把事实讲出来。」灰鹰决定道,并站起身,将妻子拉起来。
「对,这样做最好。」莎丽同意道。
他们双双来到奔狼的帐篷,发现莉亚正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在白箭与酋长的交相指摘下惊慌的颤抖不已。
莉亚一见到他们,便跪倒在莎丽面前,抱着她的大腿求援。「求求你,莎丽,你一定要帮我的忙!」莉亚惊慌的哽咽着。「他们要鞭打我!他们要把我卖掉!求求你帮助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伤害你了。求求妳!」
莎丽俯视着惊惶失措的莉亚,在厌恶之余却不得不感到一丝同情。莉亚的确做错了事,甚至有其y毒残忍的一面,但是她该忍受鞭笞那种惨无人道的刑求吗?莎丽自己便曾遭受过鞭笞的毒刑,因此她最能体会那种刑求方式的残酷。
莎丽克制着对莉亚的气愤,严厉的问道:「我问你,温莉亚,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如果真的怀孕,那谁是孩子的父亲?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所以我肯定那人绝不是灰鹰,我知道那段时间你对谁有兴趣。」她技巧的暗示道。
她不敢告诉灰鹰她的怀疑,只祈祷她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如果那人真是莉亚肚里孩子的父亲,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那孩子沦落为低下的奴隶。
莉亚立即利用莎丽的疑心展开另一项大胆的欺骗狡计。「你知道我们的事吗?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儿子?他会宰了我的!像他那种又骄傲又有权力的人,他绝不会接受一个杂种儿子的!」她唱作俱佳,彻底愚弄了莎丽。
「那我的怀疑是真的!你的确跟他睡过觉?」莎丽以英文探问,她们的对话也只有灰鹰一人听得懂。
「你是怎么知道的?」莉亚仔细观察莎丽的表情,并乘机构思她的替代计画。这一招行得通吗?
「我在受伤之前就已经怀疑了。」莎丽含混的回答,因为她知道灰鹰正竖耳聆听。「因为丧失记忆的关系,我刚刚才记起来。他是你孩子的父亲吗?」她质问道。
莉亚垂下头。[是的………」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灰鹰呢?」莎丽忿忿责问。
「因为我爱他,想要他。我以为如果我能拆散你们,他就会转向我了。」莉亚利用坦诚的方式争取莎丽的信任与协助。
「如果我不是恢复记忆,你的诡计也许就骗过我了。不过你休想骗过灰鹰。你低估了他的智慧,也低估了他对我的感情。」
「我爱他爱得发狂。你也爱他,你应该了解我的感觉。我知道我这么做是错的,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无路可走。我知道如果他认为我怀的是他的儿子,他一定会留住我、保护我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孩子的父亲呢?」莎丽质问道。
「告诉他?」莉亚不可思议的嚷道。「他会杀了我的!你以为他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吗?他只是利用我一阵子,然后就把我抛弃了。我怎么敢告诉他我怀孕了?」
灰鹰终于忍无可忍的询问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谁?莎丽?」他在盛怒下一时忘记莎丽已经恢复记忆,因此仍然以英语交谈。「谁会做这种下贱的事?她是个白人女奴,没有一个欧拉拉勇士会让这种女人怀他的孩子的!」他一脸鄙夷。
「妳看!」莉亚惊恐的嚷道。「他们一辈子只看重他们的荣誉!他永远不会承认这种事的!」
「是谁?」灰鹰chu声重复道。
「我不能告诉你。」莉亚惶恐的回答。
灰鹰扣住莉亚手臂,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用力扭转她的臂膀。「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莉亚发出痛苦的尖叫,但仍顽固的摇摇头。
灰鹰又加重手劲,而且不让莎丽有干预的机会。莉亚无法忍受剧痛,顺势利导的叫道:「奔狼!」
灰鹰气不可遏的用力将莉亚一推。有片刻时间他几乎想一刀杀了那侮辱他父亲的贱女人。他气势汹汹的朝莉亚一步步走去,莉亚吓得藏身酋长身后寻求保护。莉亚从未见过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反映出这般仇恨与震怒之情。「我说的是真的!我发誓!」莉亚惊慌的大叫。
「我要割掉你那专会撒谎的舌头!」灰鹰咆哮着拔出小刀。
莎丽及时抓住灰鹰的手臂。「不要,灰鹰。她也许说的是实话。」灰鹰震惊的瞪着莎丽泛白的面孔。
「我想他们……」莎丽急急补充道。「我想他们……真的睡过觉。你可以问奔狼她有没有撒谎。」
「问我父亲?你要我们的酋长跟这种女人对质?」灰鹰不敢置信的吼道。「你是不是改不了白人的本x?居然和一个白人奴隶站在同一边侮辱我父亲!」
莎丽的脸色更加苍白。[不是的,灰鹰。我并没有卫护莉亚的意思,但是我的眼睛和耳朵告诉我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那妳的眼睛和耳朵一定有毛病!我父亲绝对不会去碰一个白人奴隶的。没有一个欧拉拉勇士会干这种事!」
「包括你吗?」莎丽忍不住反讥道。
灰鹰又是一惊。「妳是我妻子。」他冷冷斥道。
「你当初占有我的时候,我还不是你妻子。」莎丽反驳着,对灰鹰无意间刺伤她的言词觉得痛苦之至。
「那不同!」灰鹰辩道。
「有什么不同?你看中一个白种女人就收归己有,我那时候还不是你的白人女奴?」莎丽大胆挑衅。
「你既然记得你以前在这里的遭遇,那你为什么还要用这种不恭敬的态度对你丈夫说话!我们这里是不准许这种行为的。」
「我不恭敬是因为我丈夫讲的话太伤人了。」
「你这样做不是帮助一个白人婊子对付我父亲吗?」
「不是的。如果那孩子确实是你父亲的,他没有权利知道,没有权利防止他孩子将来沦为奴隶吗?」莎丽悲哀的理论道。
「她在说谎!奔狼年纪那么大了,他不会让一个白人奴隶怀孕的!他不可能!」灰鹰仍顽固的争辩道。
「比奔狼年纪大的人都可能有孩子。你去问问奔狼,不要跟我讲这些残酷的话吧!」莎丽乞求道。
「我问他就代表我不相倍他。那对他、对我都是一项侮辱。我不能问他!」
「那你告诉他莉亚怀孕了,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好了。」莎丽建议道。
「我不能跟我父亲玩这种虚伪的游戏。」灰鹰断然拒绝。
「求求你,灰鹰,你只要告诉他莉亚怀孕就好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说什么的。」莎丽妥协道。
「你真的不再说话!」灰鹰期盼道。
「我一个字都不再说。」莎丽发誓道。
灰鹰斟酌莎丽的建议,决定不妨一试以做个了断。他以随意的口气对满脸疑惑的父亲宣布莉亚怀孕一事,他正准备讨论是否尽快将莉亚卖掉,他父亲一脸震惊的神情却令他本能闭上了口。
奔狼打了一个寒颤,猛地转向莉亚。他两眼扫s莉亚的腹部,厉声质问她是否怀孕。莉亚佯装羞愧的垂下眼睛,点了点头。奔狼的目光投向白箭,两人交换了意味深长的一眼,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才好。
灰鹰走向父亲,凝视着他布满惭愧与痛苦的老脸。[爸?」他不敢相信他所目睹与猜疑着。[莉亚声称那孩子是你的。你要怎么处罚她的说谎?」他脱口问道。
奔狼颓然垂下肩膀。他无法对自己儿子说谎。他曾经在类似情况下否认了另一个儿子,结果许多人都因为他的自私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怎么能再重蹈覆辙?他怎能面对自己的羞愧与欺瞒?
灰鹰见父亲迟迟不作声,不禁忿忿质问:「她肚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我没有资格做欧拉拉部落的首长,儿子。」奔狼隐喻的回答。
灰鹰心中燃灼着幻灭的痛苦。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莉亚陪你睡过觉?」他追问道。
「我们在一起睡了五天。我的身体和心灵都抵不过她的诱惑。」奔狼声音破碎的承认道。
这些话深深激荡了灰鹰。他在最沮丧、最脆弱的时刻不也曾受到莉亚的媚惑吗?他虽抗拒了莉亚的奸计,但他父亲毕竟年纪比较大,意志力和体力都比较弱。他觉得一阵惭惶。莎丽说得对,一个人有权知道自己的孩子,一个人是不能随意弃自己子嗣于不顾…
他转身想向莎丽道歉,但是莎丽却已经悄然离开了。她为什么离开?灰鹰暗自纳闷。是为了让他们解决这件棘手的事吗?或不愿让奔狼因她的在场而更觉尴尬?他决定尽快回去和莎丽深谈,消弭两人间的摩擦。至于目前,他还有更紧急的事需要处理……
灰鹰很晚才返回自己帐篷。莎丽正坐在营火边心不在焉的准备着他的晚餐,明箭则早已熟睡。灰鹰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当他上前在莎丽身旁坐下时,莎丽并未抬眼看他,只默默伺候他进餐。灰虑对莎丽的沉默与退缩一时不知如何对应。他机械式的将食物送人口中,食欲早已破坏殆尽。今天原本应该是快乐的一天,结果却为莉亚的横生枝节摧毁零落。他一面进食,一面仍觉得气血翻腾的忿恨不已。
晚餐毕,他忧虑的注视着莎丽的收拾动作,不知该说些什么以打破这凝重的气氛。「莎丽……」他犹豫的开口。
莎丽心烦意乱的站起身。「我想出去透透气,马上回来。」她语气僵硬的宣布着,随即径自转身而去。
她地缓缓穿过营区,踱向不远处一处巨石岗。月光飞舞在丛丛野花、树丛与杂草上,轻风亦吹拂着她的长发,这是个宁静的夜,虫声唧唧,鸟声婉啭,远处山狼亦不断发出求偶的嗥叫声。虽然夜影幢幢,却掩不住大自然chu犷原始的美。她回首瞭望身后的景致,又引颈远眺前方的景色,对其所展现的不同风格仍不免有惊异之感。
她越往前走!脚下的砂石岩层便越形显著,植物也越形稀少,和后方的青翠肥沃形成奇妙的对比。然而尽管眼前一片荒芜chu糙,其间却仍蕴藏着无数小生命,也呈现出另一种慑人的美。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两种景致的对比,和她与灰鹰之间的歧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个是温驯的英国女孩,一个是威武的勇士,一个经常流露出宁静愉悦的本质,有着野花的多彩多姿与野草的强韧坚忍,也有着小动物的淘气活泼、灵敏好奇,一个则经常显露桀惊不驯的本x,有若仙人掌与荆棘多刺的一面,也有毒蛇与毒蝎致命的一面,其气势虽刚毅雄伟、卓尔不凡,然而其顽强攫夺之处亦自绝于另一种安详柔和之美。
「莎丽?」灰鹰的声音突然由她身侧传来,吓了她一跳。「这么美丽的一天,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独处呢?」
「我需要时间想一想。虽然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但是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就像前面的沙漠一样。」莎丽悲哀的评论道。
「我不懂妳的意思。」灰鹰密切注视着她。
「我们的生命就像那片沙漠一样,你虽然让我进人你凶猛统御的领域之内,却从来没有忘记我是一个外来的侵人者。只要我不对你构成威胁或改变,你就可以容忍我的存在。但是一旦风暴来袭,你就为其造成的损害归罪于我。你让我生存在你的羽翼之下,但是一旦我短暂踏出你羽翼的y影,你就视我为背叛者,视我为白人。当你把我重新抓回你的羽翼之下时,你的利爪总刺伤了我的心。我原本以为那种危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但是事实却不然。」莎丽神情萧瑟的陈述。她重重叹口气,又继续道:「比如今天,当你被迫在你欧拉拉族父亲的屈辱与你白人妻子的苦心规劝中作选择时,你就宁愿把我想成一个邪恶撒谎的人而恶意攻击我,不愿相信你父亲也有臣服于一个白人女人的可能。也许是因为你对我们残留有g深柢固的仇恨心理,才会这么做吧!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你永远不会忘记或原谅我的白人血统。我可以从你的眼睛中看出来,也可以从你的声音中听出来。我的心情很沉重,因为我担心你永远都看不破这一关。无论我们在一起多久,总会发生什么事让你记起我们两人间的差异。这种种的障碍将永远横亘于我们两人之间干扰我们、纠缠我们,因为即使以灰鹰的力量也永远无法摧毁它。不过你非努力去除这层障碍不可,为了我,也为了我们。」
「你的话让我很烦恼,绿眸。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
莎丽泫然欲泣。她咽下喉咙中梗塞的泪水,连吸好几口气以控制其不断交战的种种情感。「但是你伤害到我了,灰鹰。」她静静通知神情紧张的丈夫。「过去这几天对我们都是很大的考验。由于大神的爱心与仁慈,我才侥幸免于一死,重新回到你的生命。我在你的帐篷中生活了好几年,也爱了你好几年。我为你生了一个儿子。除了皮肤的颜色外,我在各方面也成为一个道地的印第安人了。我努力改变自己,适应你、你的族人、和你们的生活方式。我要求于你的并不多,只是你的爱和接纳而已。但是你仍然有一部分是把我排除在外的?每当我们生活中出现什么难题,你就仿佛变成一个陌生人,看我的眼光和对待我的态度也不同了。你阁上翅膀,拒绝我的安慰,对我俨然变成一个印第安人而并非我丈夫。每当这时我心里都觉得好害怕、好悲哀。我不懂,难道奔狼对你,比你自己妻子对你还重要吗?」她痛苦的质问。「他的名誉比我重要吗?他的话比较可以接受吗?如果我们的说词不同,那说慌的一定是我,他的话一定是真的吗?只有我才会做出这种背叛的事,他永远不会吗?你要我再忍受多少痛苦,忍受多少时间,才肯像我信任你、爱你一样的同样信任我、爱我呢?」
「我不能收回我说过的重话,但是我要求你体谅我说那些重话的理由。」灰鹰温柔的乞求着,将莎丽拉向自己。当莎丽仍低着头时,他伸手抬起莎丽的下巴,让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我爱你,莎丽,比爱我自己的生命或我的父亲都还要多。当我听到刚刚那些近乎诽谤的指控时,我攻击的不是你,而是那些指控。那些残忍的话刺伤了我的心,使我本能产生了排斥心理。他是我父亲!」灰鹰痛苦的强调道。「即使那残酷的事实是我心爱的人所揭发的,我又怎么能相信他会做出这么邪恶的事呢?我强烈反抗,以为我的怒气可以使那些指控变成荒诞不经;甚至现在奔狼已经承认了,我的心还是不肯接受。我的心和理智一直在交战:我能劝他杀死我自己的弟弟或把我弟弟卖给另一个勇士吗?我能克制我自己的痛苦而劝他把莉亚和孩子留下来吗?我能忽视我们部落内可能出现冲突的警告吗?我能给他爱和了解吗?我能责备他或摒弃他吗?自从我出生以来,我所受的教育都教导我先考虑部落的律法和人民,再考虑到我自己。我曾和白人敌人屡次交锋而有了g深柢固的敌我观念,但是自从你进入我的生命后,我的人就永远改变了。我否定我所信仰的一切而掳获你、看上你。只有白箭知道你是白人,我甚至不敢告诉我父亲这个事实。当我争辩他对一个白种女人的欲求时,我心里充满了愧疚与白责。你曾经告诉过我:尽管我们说出来的话是敌对的,但事实上我们的心却不是敌对的。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因为我爱的只是你一个人,但是我的部落民众和律法却向我挑战,要我证明你在我生命中的地位。幸亏大神是站在我这一边,使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但目前问题和邪恶也出在这里,莎丽。莉亚和你不一样。我拥有你是正确的,奔狼占有莉亚却是不正确的。神灵警告我必须抗拒莉亚,但是我这么爱你,我有权利否定奔狼拥有莉亚吗?」
「我了解这件事伤害你很深,灰鹰。莉亚不是属于我们之间的,但是现在才制止她所造成的伤害却已经太慢了。我本来希望能免除你遭受这种屈辱与痛苦,但是我不能这么做。谁有权强迫一个人否认他自己的孩子呢?尽管莉亚是引诱你父亲上钩的,但是这却无济于事实。难道他短暂的脆弱或屈辱比他自己孩子还重要吗?我也许不该说出来,但是我觉得事实应该揭露出来才对。如果我们之间不是有大神帮助的话,我和我们的儿子也可能面临同样的情况。如果我是你的白人奴隶,你会否认我们或把我卖掉吗?我想不会。所以你觉得哪种尊严比较重要?做一个父亲或防止荣誉受损?荣誉可以再重新挣得,但失去的孩子就永远失去了。你觉得哪种羞愧比较严重?一时色欲迷心或否定自己的儿子,让其自生自灭?这些都不是简单的问题,都要付出相当代价。令天应该由奔狼决定他要付出什么代价,并非你、我、或我们族人有权决定的。莉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里的孩子。那孩子将是你的弟弟,一个无辜的孩子。我能保守这种秘密吗?你不会起疑心吗?其实隐瞒事实和撒谎或欺骗都是同一件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产生这种隔阂。另外,你也应该就你对我白人血统残余的仇恨心理取得平衡才对。我们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你必须打开伤口、彻底清理,让它有愈合的机会,否则那创伤会继续恶化而摧毁到我们拥有的一切。你的族人已经相信我是半个印第安人了,我也自认是个印第安人,你为什么还要为我其实是个白人觉得愧疚呢?大神这么安排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就抛弃你的愧疚和怨恨,不要让它摧毁我们得来不易的爱情吧!」莎丽催促着,两眼迷蒙的充满乞求。
「你说得对,小东西,爱情是没有什么羞愧可言的。不管我将来还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永远不愿失去你。也许因为你最近失去记忆,重新回复为白人,使我下意识中又把你当成了白人吧!我绝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来,我早已把你视为印第安人了,以后我也会如此,我祈祷大神给我力量与智慧,以后永远不要再伤害到妳了。希望你眼眸中再恢复以往快乐、宽恕的光芒,我会努力不再让它消失。」灰鹰嘎声允诺。
灰鹰的话令莎丽领悟到一件她所未考虑的事,她这几个星期来确实表现得像个白人一样。还有一件事灰鹰也说对了:他确实是杏定他所信仰的一切而拥有她的。不过这回莉亚的狡计几乎得逞仍然令她心有余悸。感谢上帝,他们的爱终于战胜了莉亚的y谋,否则她将如何接纳莉亚和灰鹰所生的孩子?她真的做不到啊!
她朝灰鹰欣然一笑。「我相信你,爱,你质疑的是我的话而不是我本人。我是因为太震惊,受创太重才误会你的。现在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她挫折与惶恐的叹口气,紧紧拥着自己丈夫。
灰鹰用双臂揽着她,占有的将地搂在x前。「大神会帮我们解开这个谜团的。白箭认为莉亚在撒谎,他说反正在未来一个月中就可以拆穿莉亚的谎言了。」他口气中逐渐燃起希望。
莎丽抬头注视着他。「你再说清楚一点。」她追问着,一双碧眸亦浮现舒缓的征兆。
「他说莉亚目前的问题不在勾引我父亲,而是借机宣称怀了我父亲的儿子。所以等她月经该来的时候,事实就明朗化了。我们必须等等看。」
「你的意思是她也许没有怀孕?」莎丽一惊。
「白箭说她那人很狡诈,而且又被逼人绝境,所以很可能只是谎称怀孕。」
莎丽沉吟这项可能x。如果莉亚果真是在撒谎,那么所有问题都可以解决了。但是她为什么要撒这种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呢?如果她现在没有怀孕,她会不会……?
「你最好警告你父亲小心一点,不要再上她的当了。」她急急劝告道。灰鹰询问的挑起眉毛,莎丽又解释道:「如果她真的觉得无路可走,她很可能会再勾引你父亲跟她一起睡觉。你父亲也许认为她反正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再一起睡也无妨。年纪大的男人在这方面难免得意,而莉亚又确实有她迷人的一面。」她提醒道。
灰鹰眉宇攒蹙。[你又说对了。如果我父亲放松戒心,也许真会再中莉亚的诡计。我必须告诉他一声。即使莉亚怀了父亲的孩子,等她生下孩子,我们还是会把她送走,以免夜长梦多。我们可以帮我父亲抚养他的孩子——我的小弟。」
莎丽心情轻松的笑了起来。「如果是个女的呢?即使高贵的酋长也有女儿啊!」
灰鹰咯咯笑着,抚m着妻子的面颊。「其实生个女儿反而省事些。」他澄清道。
「为什么?」莎丽好奇的询问。
「一个酋长的儿子是要担负重任的,必须在各方面都比别人优越。如果大神召我去的话,奔狼的二儿子就会继任酋长。但是他是混血儿,所以不合我们族规。如果是个女儿就没有这种烦恼事。」
「我懂了,」莎丽佯装气恼的回答。「原来你们重男轻女,」她戏谑道:「你不是害怕你的混血弟弟将来出生人死,比你更出色吧?」
灰鹰哈哈大笑。「你说话太大胆了,我的妻子。我灰鹰什么都不怕,就怕一个工于心计的白种女人。」他玩笑的承认道。「不过我说的是真的,一个妹妹会比一个弟弟少掉许多冲突。混血儿经常会激起不必要的仇恨心理,造成一个部落的分裂,尤其我衷心觉得欧拉拉部落的人是绝对不会接受莉亚儿子的领导的。所以让我们祈祷她生的是女儿吧!」他郑重其事的说着。
莎丽不由自主记起另一个混血儿。一个曾经保护她、爱上她,最后却悲剧x的背叛她的混血儿斥候。她知道灰鹰说的是对的:身为一个被双方歧视的混血儿比身为一个低贱的白人奴隶还要辛苦得多。人的偏见和过分强调的尊严实在是一项需索太多、甚至具有摧毁x的利器。她每想起那些人被剥夺的美好命运便觉得感喟不已。她只庆幸自己毋需担心明箭的混血儿身分,因为他们都已被接纳,都被视为部落的一分子了。
「你说得对,爱。一个混血女儿的确比一个混血的酋长儿子单纯多了。」莎丽由衷道。
「我很感激大神没有让我们的儿子面临这种悲剧,我也会尽我所能不让你的族人对我产生排斥的。」
「我们的族人。」灰鹰温和的纠正道。
莎丽粲然一笑,点了点头。「我是莎丽公主,就是这么简单。」她快乐的结论道。
「你一点都不简单。」灰鹰再度纠正,语气磁柔的带着爱抚意味。
莎丽沉迷在他温柔安抚的话语与灼灿述魅的目光中,整个人仿佛漂浮在宁静的大洋上,那么安详自在,无忧无惧。
「来,我们回帐篷去吧!」灰鹰鼓舞着,一双黑眸飞跃着激情的火花。
莎丽依偎在他怀里,满足的叹口气。灰鹰抬起她下巴,挑逗的吻住她的嘴唇,两手亦摩挲着她的背脊,贪恋的享受着她的温暖与亲近。莎丽的呼吸逐渐急促,身子亦发烫的开始颤抖。
「哦,我好爱你,灰鹰。」她意乱情迷的呢喃。灰鹰凝睇着她充满情火的碧眸,一时兴奋好玩的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往他俩帐篷走去。
莎丽乐不可支的戏谑道:[我们帐篷很远哦!你力气把我抱到那里去吗?」
「你是羽毛,我是箭身。我可以把你带到任何地方去。」灰鹰俯首重重吻了莎丽一下。
「但是你不怕热情偷走你的气息吗?」莎丽挑逗道。
「妳就是我的空气,我何必害怕?」灰鹰咯咯笑道。
「我也会偷走你敏锐的眼睛。如果你倒在黑暗里怎么办?」莎丽戏谑着。
「那我们就在摔倒的地方做爱。」灰鹰嘟哝着,让莎丽站回地面,辗转拥吻良久。
「你最坏了!」莎丽软软指摘。
「你教我怎么煽起情火,然后只教我一种方法可以扑灭。」
「我们赛跑回去,看谁的情火燃烧得比较厉害?」
「那只能证明谁跑得比较快,谁的技巧比较好而已。而除了你还有谁?我们待会儿把所有问题都忘掉,来燃烧个痛快。」灰鹰突然一僵,停下脚步。「我必须去看看我父亲。你先回帐篷等我,我一会儿就回去。不警告他一声我不放心。你不会生气吧?」他诱哄着,无奈的一笑。
莎丽谅解的点点头。如果她不是亲眼目睹灰鹰拒绝莉亚的诱惑,她也很可能会误解灰鹰对她不忠的。莉亚那女人实在是个狐狸j!
「不要让我等太久,爱。」她甜蜜的暗示着,踮脚吻吻灰鹰。
「说不定你还没有躺上床我就已经赶回去了。」灰鹰嘎声允诺着,并喜爱的扯扯妻子一绺褐发。
他目送着莎丽往他们帐篷方向走去,才大步往首长营帐赶去。
第八章
灰鹰在获得奔狼应允后,几个箭步便进人帐篷。
他的目光由父亲愤怒的表情移至莉亚尴尬的神情,毋需询问便已猜知父亲在恼怒什么了。「我是来警告你她很可能再要什么花样的,父亲。」他不必要的警告道。「你要小心她的诡计。」
奔狼眯起眼睛瞪着跪在床垫上、一脸羞辱的白种女孩。灰鹰则气恼的摇摇头,像凶神恶煞般走到莉亚面前。莉亚仰头注视着他,神情间充满惊惧。
「如果你想活到明天,最好别勾引我父亲背叛他的荣誉!如果你敢骗我们有关孩子的事,那你就死定了。」灰鹰咬牙切齿的威胁着,语气冰寒的不带一丝慈悲与感情。「你太嚣张、太猖狂了,很快就会自食恶果的。即使你真的有了孩子,在你生下孩子以后,这里也永远容不下你!」
莉亚被逼到死角,整个人亦为愤怒与苦涩的情绪涨满了。她非整整灰鹰不可!她非让灰鹰坐立难安的注意到她不可!
「不错,我是有孩子,但是却不是奔狼的孩子!」她冷冷讽刺道。「我不敢在你亲爱的妻子面前提这件事,否则你一定会当场把我杀掉的,你难道真的这么盲目无知吗?你忘了在你以为莎丽死去的时候,我曾经和你睡过一个晚上吗?奔狼太老了,g本生不出儿子,我肚里的孩子是你的!」
「你这人太邪恶了,莉亚!我从来没有跟你睡过觉!」灰鹰凶猛的驳斥。
「你的荣誉感呢?灰鹰?你敢否认你去祭拜大神那个夜里我和你做过爱吗?你真的迷迷糊糊的连我们那么火辣辣的热情都忘记了吗?当你清醒过来把我推开的时候,我们已经做过一次爱了。你拒绝再跟我做爱,但是第一次你并没有拒绝!你那天晚上在我身上施了魔咒,所以从那时起,我就一心一意只爱你、只想要你。你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大胆的追求你?因为我知道和你相爱的滋味里那一次美丽的回忆一直纠缠我、折磨着我,你知道吗?其实你父亲是强暴我,不是我去勾引他的!是他闯到我的睡垫,不是我闯到他的睡垫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问他!」莉亚挑舋道。「我想要的只是你。我没有办法忘记你以及我们分享的那一夜。我不在乎你当时叫的是莎丽的名宇,我也不在乎你当时以为你爱的是你死去的妻子,因为你爱的事实上是我。所以我怀的是你的儿子,灰鹰,是莎丽不能再替你生的儿子!」
[你说谎!贱人!」 灰鹰咆哮。
「是吗?」莉亚攻击道。「你是真的忘记和我做过爱,或者只是自欺欺人。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跟我发誓你那夜并没有爱过我吗?我那一夜让你尽情的发泄个够,虽然你头晕不能爬到我身上,但是我却坐在你身上,让你的种子一起洒在我身体里面。后来我们休息一阵,我又让你兴奋起来的时候,你却清醒过来,不愿再和我相好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莎丽,但是当时陪你的是我;如果莎丽没有回来,今天陪伴你的还是我。」她自呜得意的说着。「除了那一夜,你还拒绝过我几次,但是你绝不是不想要我。你是不是太骄傲,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或者当时真的醉醺醺的不记得那么美好的一夜?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吗?」莉亚强迫自己维持严肃沉重的表情。
灰鹰的沉默与心中交织的犹豫和惊布均使其落入人下风,使得旁观者难免产生错觉,认为他一定是心虚。
莉亚不待他澄清那夜的情形,又乘胜追击道:「你真的忘记我当时怎么m你的?怎么在你忧伤的时候安慰你的.怎么满足你身体的急切需要的?!你后来虽然清醒过来,又骄傲的把我推开,但是我的心和我的身体都渴望再回到你的睡垫和你温存。我爱你,灰鹰,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爱上你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知羞耻的追求你、引诱你。你为什么要激荡起我的欲情,然后又拒绝我呢?你为什么要强迫你父亲来认你自己的儿子呢?如果莎丽没有回来,你早已把我带到你的帐篷和你的睡垫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问你父亲,在他那夜强暴我的时候,我是不是还是处女?我什么都没有说是因为我爱你,我怕我讲出来的话,你会恨我、报复我。但是你能拒绝你自己的儿子吗?你能把他当作你弟弟一样抚养吗?你能把你的愧疚感不公平的加在你父亲的头上吗?他老了,不能一直保护我们的儿子。万一他哪天过去了,我们的儿子怎么办?你是个j力旺盛的男人,一个女人对你来讲是不够的,我可以和莎丽一样爱你,我还可以给你她所不能给你的儿子和喜悦。我求你努力回想那一夜的情形吧!如果你记起来的话,你会记得我那夜给你的欢乐是她从未给过你的。」
「我从来没有和你发生过关系!」灰鹰有气无力的争辩,其颤抖的声音与怀疑的口气更助长了莉亚的气焰。
「你已经夺去我的心了,灰鹰,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或忘记那一夜的。如果我不是爱你这么深,我早就把我们的事告诉莎丽了。我从来没有提过那夜的事或其他几次你差点占有我的事。也许那夜帐篷里的光线太暗,所以你忘记我是个白人了,或许你那一夜太醉了,以为我真的是莎丽。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肚里的孩子是你的,我的爱也是属于你的。」
「如果你敢跟我父亲或莎丽说这些谎话,我会亲手杀掉你的。」灰鹰冰冷的威胁着,心中亦为那段失去的记忆烦恼不已。他现在才领悟他的爱妻在失去记忆那段期问所感受的惊恐与仿徨。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爱,但不是因为我害怕自己x命有危险,而是因为你会更恨我。再说,我的生命在我生下孩子、被你们送走的时候就结束了。没有你,我怎么能活下去?」
灰鹰暴怒而沮丧的全身紧绷。难道这是他必须背负的歉疚吗?那孩子真是他的责任吗?到底有没有孩子这回事?
「我不相信你肚里有孩子,莉亚。反正你的身体很快就会泄漏出事实真相了。」
「我承认你的力量很伟大,灰鹰,但是你不能命令或希望我们的儿子不存在。如果你坚持把他认为你弟弟,我不能阻止你。你也可以否认我们那夜没有做过爱,但是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我觉得你比你父亲还骄傲,但是那一夜你被色欲吞噬的时候,你的傲气在哪里?你至少有一夜是需要我、想要我的,但是莎丽的归来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我受的惩罚和伤害还不够吗?我将会失去你和我们的儿子啊!我要如何忘记你亲吻我、疯狂爱我的滋味?你不但俘虏了我的身体,也俘虏了我的心、我的热情啊!你走吧!不要再折磨我了。你尽可以否认你自己的孩子,但他还是你的种子孕育成长的。」
灰鹰并未察觉莉亚的狡计已经获得成功了。莉亚早已意识到莎丽站在门帘处悄悄聆听,因此在篡编事实的同时,也可以瞥见莎丽神情间的惊愕与痛苦。
「你说我有多邪恶、多恶毒,其实你才邪恶、才残忍呢!我并没有对你施什么爱的魔咒,反而是你在我身上施咒的。我怎么能否认那种日夜啃噬我的感情?我怎么能忘记爱你、拥抱你、亲吻你、抚m你的滋味?我怎么能忘记你一次又一次埋入我体内,直到我狂喜的叫出来的滋味?即使是现在,我还是想要你。」莉亚大胆的承认。
「我要把你谎话连篇的舌头割掉!你这个妓女!我唯一所爱、所要的女人是莎丽。我那天晚上g本没有跟你怎么样!」
「也许在你心里并没有怎么样,但是在你身体上却确实占有我了。如果莎丽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她会怎么想?」莉亚温和的暗示道。
「你敢威胁我?」灰鹰暴喝。
奔狼匆匆询问他们之间的争执是怎么回事。
灰鹰见到父亲关切的目光,知道此时已非搪塞回避、遮掩事实的时刻了。也许他自己的几度动摇亦可稍微化解父亲内心的愧疚吧!
他叹口气,告诉父亲莉亚连番诱惑他的经过。「她现在宣称我去祭拜大神那夜曾占有过她,还说她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她在说谎,父亲,我那晚没有对她怎么样。」
「我占有她那个晚上,她并不是处女。」奔狼亦犹豫的将他先前没有想到的事实告诉儿子。「我那时一时鬼迷了心窍,但是她并没有反抗我。后来几天她也用r体控制了我,使我没有办法抗拒她。你如果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那你记不记得她其他几次是不是也一再挑逗你,让你几乎无法思考、无法控制呢?」
他们以欧拉拉语快速交谈,因此莉亚无法了解其内容,但心痛已极的莎丽却声声人耳。
「我们该怎么办?儿子?你这回失去记忆和莎丽的失去记忆一样严重。你能发誓那孩子不是你的吗?」奔狼忧心仲仲的问道。
[我真的不记得了。」灰鹰不得不坦白道。[她是闯到我的帐篷来勾引我,但是我不记得我碰过她,至少不是那种碰法。我把她梦想成莎丽了,所以我抱着她吻了她,但是我不记得和她发生进一步的关系。」
「那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莎丽。」奔狼决定道。「如果她真怀了孩子,我愿意一个人承担下来,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
「我要去求大神回复我的记忆,就像他回复了莎丽的记忆一样。我必须知道事实真相。如果她真怀了我的孩子,我绝不愿让我的虚伪毁损你的英名。」
莎丽的世界一吋吋崩裂,她再也无法听下去了。她的信任和爱心有如遭到雷雨的无情摧残,使她痛苦的失去了所有倚仗。她怎能去看灰鹰和另一个女人所生的孩子?她怎能再忍受灰鹰的接触?他俩问怎么再回复以往的美好与和谐?莉亚一直垂涎着灰鹰;就某一种程度而言,她也确实赢得了灰鹰。灰鹰如何能拒绝她显然不能再给他的儿子呢?他如何能坦然宣称他只需要一个妻子就够了呢?她不过失踪几天,灰鹰便已屈服在别的女人手中,而且不是其他女人,是有着蛇蝎心肠的温莉亚!
莎丽步履踉跄的往小溪走去,当白箭在营区边缘向她打招呼时,她g本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白箭急急追上莎丽,抓住她的手臂。「莎丽,你怎么了?」
莎丽悲伤而痛苦的迎视着地的多年好友。「我真希望我没有记起我们在一起的生活。」她哀伤道。「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儿子,我真宁愿我被河水吞没了。」
「我不懂。」白箭满腹狐疑。
莎丽笑了起来,一种凄寒恼人的笑声。「我也不懂,白箭…,有时候遗忘反而是一种福气。哦!我要是不懂英文就算了。上帝!我多么希望我是聋子啊!」她哀号。
「来!我送你回帐篷去。你大概有点不舒服。」白箭紧张道。
「不要,白箭。你记不记得我们是先成为朋友,过了好久灰鹰才终于接纳我的?我经常在想,如果我的族人当年俘虏的是你而不是灰鹰,或者灰鹰当初把我卖给你,那我的生命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她怎么会说这些话?她怎么会想起那么久以前的往事?白箭心慌如麻。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了!但是是什么事呢?「妳有什么心事?可不可以跟我说?」他劝诱道。
莎丽悲哀的一笑。「你老是对我这么好,老是在帮我的忙。如果没有你,我真怀疑我能不能熬这么久。以前灰鹰拒绝我或严厉处罚我的时候,你不知道跟灰鹰理论过多少次。如果当年玛迪没有…」
白箭惊恐的捂住莎丽的嘴巴。「不要讲!莎丽!」他急急警告道。「泄漏她的y谋会危及你的生命和幸福的。你为什么会提到这些诡谲的往事呢?你现在是印第安人了,这件事绝不能泄漏出去。」他厉声命令着。
他多么希望自己对莎丽的欲望与喜爱能有终止的一天啊,如果不是因为他挚友的关系,莎丽今日也许早已是他的女人,甚至他的妻子了。白箭甩甩头,排除那些危险背叛的念头。莎丽永远都不可能是他的。莎丽深爱他最好的朋友,就像他深爱莎丽一样。
「泄漏出去有什么关系?」莎丽气恼的争辩。
「他们一旦知道事实,就会停止对我的敬爱吗?都这么久了,他们还不能接纳我本人吗?」
「你应该替灰鹰和明箭想一想,莎丽,他们也会因为你chu心说出来的话而受到伤害的。」
「我儿子……」莎丽沉吟着。「对,我必须考虑到我儿子。儿子对男人是很重要的,白箭。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白己的骨r。」
白箭握住莎丽的肩膀,轻轻摇晃。「告诉我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莎丽。」他鼓舞道。
「莉亚肚里的孩子。」莎丽幽幽回答。
「这是奔狼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烦恼呢?莉亚也许在说谎,她也许g本没有怀孕。」白箭企盼的预测。「如果那孩子真是奔狼的就好了,」莎丽沮丧的嚷着,泪水亦终于夺眶而出。白箭将莎丽拥人怀里,嘟哝些安慰的话语。「你到底在烦什么?小东西?」他逐渐感到关切。「你还不懂吗?白箭,莉亚怀的孩子不是奔狼的,是灰鹰的!」莎丽哽咽的倾诉道。「是我丈夫的。」「什么?不可能!」白箭断然否定。
「你可以去问他!他在我失踪那时候和莉亚发生了关系,莉亚怀的是他的孩子。他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摧毁了我们的爱。我是刚刚听到灰鹰亲口招认的。我真没有想到我正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他竟然和莉亚打得火热。正当我的生命随时可能失去的时候,莉亚却获得了一个新生命——灰鹰的儿子。他骗了我,他说他从来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他说谎!」白箭努力消化这则青天霹雳。「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他只爱你一个人,莎丽。」「也许他的心并不想要莉亚,但是他的身体却占有了她。奔狼刚刚要灰鹰发誓那孩子不是他的,他并没有和莉亚发生关系,但是灰鹰竟没有办法发誓。我正躺在床上和死神挣扎的时候,他却躺在床上和莉亚干那种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他的!白箭,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他!」白箭深深为这番针对他好友的苦涩指控所干扰了。灰鹰和他有如亲兄弟,从小便一起骑马s箭长大。「来!我们必须跟灰鹰谈一谈,彻底澄清这件事。」「不!我不能再面对他了,如果他再碰我一下,我会死掉的!他既然想要莉亚,就去找莉亚好了!我现在不能留在这里,我必须离开。」莎丽突然宣布道。「妳不能走!」白箭惊嚷。「他没有去惹那个白人妓女啊!」「他的说法和你不同,白箭,你觉得我应该相信谁的话?你的还是他的?当他心中想着另一个女人,当莉亚怀着他的小孩的时候,我拒绝在这里!我做不到!」
[但是你爱他啊!」白箭争辩着,不知该如何安抚莎丽,化解她的痛苦。
「不,白箭。他已经残忍的摧毁了我对他的爱和信任了。即使像我们曾拥有的那么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这种无情的背叛啊!从今以后,莉亚将永远横亘在我们两人之闲,因为是他无心把莉亚带到我们中间的。我以前曾经爱过、原谅过、痛苦过太多次才终于赢得他的爱和接纳,如今我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办法再谅解他,也没有办法再承受这种折磨了。我一再付出、一再适应、一再牺牲,我已经被掏空了。你觉得在需索多于报酬的情况下,一个人的爱情能支撑多久?你是最了解我们的过去的,白箭。我是不是完全否定了我自己和我的族人,把整个人都交给了他?而他呢?他是不是也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赢取我的爱呢?你要了解,白箭,这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我才失踪了十二天,他就屈服于莉亚的诱惑了,而且不只一次!他怎能奢望我了解这种事!原谅这种事?如果易地而处,他不把我杀了才怪!我们两人已经完了,我必须离开这里。请你带我到黑云的部落好吗?」莉亚出乎意料的要求着,因为那是她唯一能投奔的安全处所。「灰鹰不会让你走的。」白箭笃定道。
「这一次他会的,白箭,他没有办法阻止我。谁会认同一个背叛的丈夫对付一个受委屈的妻子呢?」「他不可能背叛妳的。」白箭挫折的嚷道。
「他已经背叛我了,白箭,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白箭?我以为世界上没有一种力量可以拆散我们,但是我错了。他对莉亚的欲念就是拆散我们的力量。他在我们之间树立了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篱防。我永远不能再爱他或信任他了。」
「我们必须到你的帐篷去,马上解决这件事。莉亚并没有怀孕,莎丽,我打从心底可以感觉出来。她在撒谎。」
「即使她撒谎,灰鹰仍然背叛了我,白箭。他在我死后几天就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这种爱有什么价值可言呢?我不能原谅他,因为他的背叛将永远成为我们之间的y影。」莎丽讽刺的笑了起来。「实在很好玩,对不对?到头来摧毁我们爱情的不是我的白人血y,而是另一个白种女人。莉亚老早就警告我她会把灰鹰从我身边夺走,取代我的地位。我一直不相信,但是她赢了。她替灰鹰怀了一个儿子,这个魔力是我甘拜下风的。所以早在蓝衣人攻击我,让莉亚得以施展她的魔力那一刻起,我就注定失去灰鹰了。我自认敌不过莉亚。」
「不,莎丽,你并没有失去灰鹰。莉亚对你们的感情并没有构成任何威胁。灰鹰绝对不会用她来取代你的。你是大伤心太沮丧了,否则绝不会这么想的。」
「但是我敌得过她生的儿子吗?我一直没办法再替灰鹰添个儿子,如果莉亚生了一个儿子,那么我还是输定了。」「我看我杀了她算了。」白箭义愤填膺的建议道。
「不,你不能杀,否则你也会杀掉灰鹰的儿子。这样你懂了吧?如果我不记得我们以前的爱情和幸福,那他的背叛就没有任何意义,如今我怎么能待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我所轻视的女人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呢?」白箭尚未想出任何适合的答案,灰鹰便匆匆赶到他们身边。
「我一直找不到你,莎丽。你和白箭在这里干什么?我跟父亲谈过了,现在没问题了。」
「是吗?」莎丽冷冷反问。
灰鹰见地语气与神情都不对,因此瞄瞄白箭,又瞄了回来。「是啊,奔狼会派人看守她,直到事实明朗化为止。」
「什么事实?我忠实的丈夫?」莎丽讽刺的问道。
「有关孩子的事实啊!」灰鹰越加紧张。
「谁的孩子?我背叛的丈夫?」莎丽声色俱厉。
「你说话为什么这么奇怪?莎丽?」灰鹰内心开始恐慌。
「我有吗?」莎丽又反问一句。
白箭见状不得不c口道:「莎丽知道你和莉亚的事,灰鹰。」
灰鹰惊愕的瞪大眼睛。「她知道什么?」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言词与口气。
「莉亚什么时候替你生儿子?我欺骗的丈夫?」莎丽以讽刺的问话回复灰鹰的问题。
「替我生儿子?」灰鹰大惊失色。
「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你欺骗我、背叛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那孩子不是我的,莎丽。」灰鹰绝望的争辩。
「你怎么能确定?你难道没有在我失踪的时候把莉亚带到我们帐篷去吗?」莎丽忿忿指控。
灰鹰眼眸闪掠过一抹不肯定的神采。
「你不必再向我招供了,我在奔狼的帐篷外已经听到你招认的话了。我们两个完了,我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离开?妳不能走啊!」灰鹰嚷道。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你背叛了我,你残忍的屠杀了我们之间的情感。」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莎丽截断灰鹰的话。「我不要听我丈夫和一个白人妓女间不干不净的事!如果你那么想要她,尽管去找她,我不在乎!反正在她替你生儿子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的。」
「那不是我儿子!」灰鹰逐渐气恼的嚷道。
「你看着我,你能发誓你那天祭拜大神以后,并没有和莉亚在我们帐篷做出见不得人的事吗?你能发誓在我失踪才几天的时候,她并没有诱惑你吗?」莎丽将其逼入死角。
他们凝眸而视,互不相让。
「我g本不记得跟她做了些什么。」灰鹰试图以诚实的方式摆脱困境。
莎丽一时泪眼模糊。「你很会找时间失去记忆,我虚伪的情人。即使那孩子不是你的,你背叛我却是真的。我们已经完了,灰鹰,你已经残忍扼杀了我们的爱情。」
「我真的不记得我有没有跟她怎么样!我只知道我吃了仙人掌果实,所以把她误认为是你了。我不想要莉亚,我只想要你!原谅我伤害了你或屈辱了我自己。我是因为太忧伤才一时失去神智的,请你不要夺走你对我的感情。」灰鹰嘎声乞求。
「我并没有夺走,是你白己摧毁的。你不要再烦我了,我需要一个人想一想、计画一下。我明天就到黑足部落去。只要莉亚或她孩子在这里一天,我就一天不会回来……,即使我愿意回来的话。」
「我不会让你走的,莎丽。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爱。」
「你不能阻止我。我是莎丽公主,黑云酋长的女儿,谅你还不敢揭穿我的真实身分而危及你自己的颜面和明箭的未来。你和一个白人女奴鬼混,背叛了我们的爱,有谁会责怪我或阻止我回我父亲的部落?」
「我不会让你走的!」灰鹰再度坚定的重复道。
「我们走着瞧!」莎丽扔下一句话,随即径自离去。
「你会阻止她吗?」白箭问道。
灰鹰沉郁的点点头,并转身准备去追自己妻子,但白箭抓住他手臂,拦住了他。「你必须让她有时间冷静一下,兄弟,你现在找她谈只会增加你们之间的裂痕。她现在正深受伤害,不会听你的解释。她必须自己想通这件事,从心里原谅你才行。」白箭诚恳建议。
「我必须告诉她事实啊!白箭。」灰鹰争辩道。
「什么事实?如果莉亚真有孩子,那孩子是你的吗?」白箭严肃的问道。
「我不知道,白箭,只有大神才知道。」灰鹰坦自回答。
他将他那夜的情况告诉白箭,然后无助的嚷道:「我怎么可能和她发生关系而g本不记得呢?但是我不记得的事,我怎么能发誓没有发生呢?莎丽为什么不肯谅解我?我并没有爱上其他女人,也没有背叛她啊!如果她爱我,她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原谅我在伤心时一时脆弱的行为呢?」
他很燠悔,然而亦很忿恨。莎丽怎么可以为了一项他甚至不记得的过错而抛弃他们深厚的感情和幸福呢?莎丽是他的心,他的生命,她怎么可能为一个低贱可恨的女人而感受到威胁呢?也许莎丽的尊严比他还大,也许莎丽是存心惩罚他吧!莎丽难道不了解此举对他们的爱情与宁静生活会造成多大的戕害吗?莎丽在乎吗?他并没有罪!至少绝对是无心的,难道这些话莎丽一点都不觉得重要吗?
「这件事主要是孩子的因素,而不是莉亚的因素。她不能忍受见到另一个女人给你一个她所不能给你的儿子。尤其那孩子的存在将永远提醒她这个事实,你要她怎么忘记或原谅这件事呢?何况她怎么能要求你牺牲你的儿子呢?她把男女之间的事看得很神圣,但是你却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了这种事。你是属于她的,但是你却把自己重要的一部分给了另一个女人——你的儿子。你也知道她最近发生了一连串意外,她一定头晕目眩得无法适应。你最好给她时间让她镇静下来,也最好祈祷不要有孩子,否则你真的会失去她。」白箭慎重的说。
「但我是无辜的啊!是莉亚用她的妖术欺骗了我和我父亲的啊!当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g本不是我自己。一个人难道要为另一个人的邪恶行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灰鹰不耐的怒吼,全身亦激动的颤抖不已。
「在很久以前,你就教导过她同样的道理啊!她不是因为她是白人,以及她族人的罪过而在你手中吃尽苦头吗?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无辜,这一仗你就输定了。」
「我要怎么证明呢?」灰鹰沮丧的乞求。
「莉亚比我们所了解的还要狡猾大胆。我仍然觉得她在撒谎。」
「如果她没有撒谎,我怎么能证明那孩子不是我的?即使是我弟弟也可能和我儿子一样像我啊!」灰鹰突然气愤的质问:「莎丽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和那婊子在奔狼帐篷谈话的时候,她正好听见了。」白箭解释。
「她在背后刺探我?」灰鹰一时气极的吼道。
「她是听到你用英语大声叫嚣,所以才前去查看的。当她听到你的背叛行为时,她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她说你没有否认莉亚的指控,所以她认定你是做贼心虚。」
灰鹰回想帐篷内的情形,不禁后悔当时没有即刻声明自己的无辜而当场把莉亚宰了!「莉亚是面对帐篷门口的!」他突然记了起来。「她一定看见莎丽了!我非掐死她不可!她害我落入她的陷阱了!其实我当时没有否认并不是因为我心虚,而是因为我在努力回想。白箭,我怎么都不记得我碰过她!她在撒谎!我知道她一定在撒谎!但是我要怎么证明呢?」他乞求的寻求白箭的帮忙,然后突然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x膛,神情间恼怒不已。「我真是瞎子!没有脑筋!」他暴吼。
「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白箭焦急的问道。
「对!」灰鹰开始来回踱步,并快速思考。
「什么事?」白箭迫不及待的问道。
「咱们办那种事不是一定会留下一点痕迹吗?我不知道办过多少次那种事了,我怎么忘记了呢?我记得那天莉亚走后,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看看有没有失去控制。我绝对没有跟她发生关系!」
「那她怎么敢撒这种谎?」白箭狐疑的问道。
「也许她真的怀了奔狼的孩子,也许她希望我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乘机把这件事推到我头上!我只是不懂她是真的想要我,还是存心报复我们每个人。」
「她那人心太黑了,兄弟。这场战争她明明嬴不了了,竟还想多拖几个人跟她一起受罪!她这种行为非受处罚不可!她肚里的孩子绝不能感染到她的邪恶和仇恨!」
「如果她真有孩子的话!」灰鹰怀疑的补充一句。「我必须去找莎丽,把这些事告诉她!她现在总不该怀疑我了吧!」
当灰鹰步履矫健轻盈的离开时,白箭只是默默摇头,唯恐莎丽此刻仍受创太重,不可能聆听他好友的解释。
灰鹰回到帐篷,一把抱起莎丽,不顾她的挣扎与抗拒,将她重新带回他们原先龃龉之处。他将莎丽放在地面,牢牢握着她的手臂不让她逃走,神情间也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莎丽狠狠瞪着他,眼神中俱是忿恨与挑衅。「把你的脏手拿开,叛徒!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明天就离开!」她尖叫着,气愤灰鹰此刻仍散发着不可抗拒的磁力,亦气愤他仍能牵扯自己的心、自己的身体。
令她惊愕者,灰鹰竟然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骄傲,眼神中亦流露着令人抨然心动的温柔与喜悦。「我已经记起那一夜的情形了,小东西。」他以温柔的声音告诉一脸讶异与忧虑的妻子。「我向你发誓,我绝没有碰莉亚。如果她真怀孕了,那孩子绝不是我的,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和荣誉向你发誓。」
莎丽震惊的瞪着灰鹰。灰鹰是在哄骗她?还是在说实话?她目光明显表露出怀疑。
灰鹰绷紧下巴、眯起眼睛。「妳不相信我?」他气恼的质问。
「你发誓你从来没有﹃碰﹄过她,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莎丽讽刺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发誓你从来没有占有过她。但是你却不能发誓你没有碰过,你也不能发誓她没有热情的碰过你!」她微妙的暗示着。
「我是没有占有过她啊!如果她肚里真有孩子,那孩子绝不是我的。」灰鹰再度强调他的立场,而不去理会其他指控。
「看着我,灰鹰,你以大神之名向我发誓,你从来没有和莉亚发生过r体关系…也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r体关系。」莎丽的语气突然惶惑起来。
灰鹰倒吸了一口气。正当莎丽几乎做出相反的结论时,他才坦诚的大声道:「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和莉亚发生过r体关系,也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r体关系。她是勾引过我,但是我并没有屈服!即使我正为失去你而悲伤不已,每一晚也渴望着你的时候,我也没有背叛你。」他的语气逐渐转为乞求。「我爱你,请你相信我。」
「你今晚匆匆赶到你父亲那里,是因为你知道莉亚勾引男人的技巧,因为她也用同样的媚惑企图勾引你,对不对?」莎丽进一步挑衅的追问道。
「她是试过很多次,但是我并没有上钩。我的意志比我的r体需要还要坚强。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因为那天我看到你和她在河边的情形。」莎丽不得不承认道,「我就是因为那样才同意给你的。我怕如果我再继续反抗下去的话,我一定会把你让给她。从我记忆力恢复,我便相倍你绝对没有背叛我,绝对没有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但是我错了,因为你们还另外在一起过。你对我隐瞒事实、欺骗了我、迷惑了我。你想要她,但是你的傲气使你不敢轻举妄动。我怀疑如果我没有屈服于你或回到你生命的话,你究竟能拒绝她多久。」
「你胡说些什么!我的身体也许渴望女人的慰藉,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要过另一个女人,你对我的信任和爱难道就这么脆弱吗?」灰鹰防御的展开攻击。[如果你那天在河边看到莉亚的行为,那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屈服于她!那天夜里她闯到我的帐篷去勾引我,我也没有屈服于她啊!你的话和你对我的怀疑实在让我伤心。」
「你难道没让我伤心吗?你难道没有羞辱了我和你自己吗?你记得你在河边那次花了多久时间去抗拒她吗?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她,为什么不马上把地踢到一边去呢?你怎么可以让她那么亲密的爱抚你?」
「我当初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很g羞耻。我那时感情正处于交战状态,所以我的身体也失去了应有的定力。我害怕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结果又因为你心灵的黑暗而再度失去你。你不知道莉亚有多像你吗?我以为你死了,她就利用和你的相像、仿效你的仪态等等来接近我。我就是因为她和你的相像才受到动摇。其实我并不想要她,莎丽。我发誓我所爱和所要的只是你。你忘了你还告诉我要我去找她吗?」
「这也许可以解释你以为我死掉那段期间所发生的事,但是并不足以解释我在河边所目睹的事!」
「你忘了那天我是处在什么情况了吗?你挑逗起我的情火,然后又冷淡的拒绝了我!不错,我是很想藉莉亚发泄我的痛苦和需要,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不能那么做,因为她永远不能取代你的地位,永远不能!不过r体的需要一旦挑起来是很难马上平息的,你也有过类似经验,应该知道才对。我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男人,我已经尽力了,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一时的迷失和困惑而处罚我。」
当莎丽仍僵硬的保持沉默时,灰鹰不禁气恼而绝望的转过身,走到一块巨石前暗自生闷气。他真的没有办法和莎丽沟通,也真的没办法为自己的chu率行为提出有力辩驳……
莎丽背对着灰鹰,心绪激荡不已。他俩虽然相距咫尺,然而其气氛却是冷淡而无情。如果她愿意,她尽可以径自走开,任由其关系破裂至难以收拾的地步。她在爱与恨、反感与心仪之间犹豫徘徊,不知该如何做出这攸关他俩整个未来的决定……
其实灰鹰的行为真的那么难以了解、难以接受、难以原谅吗?她们心自问,她并不怀疑灰鹰从未和莉亚发生过关系的说词,因为就她观察所得,莉亚才是恬不知耻的妓女。她是否因为自己的尊严和痛苦才拒绝灰鹰的道歉呢?灰鹰是个很有活力的男人,她甚至还命令灰鹰找莉亚满足其r体需要呢!对大部分女人而言,其与男人的r体关系是附属于内心的感情的,但是男人则不然。男人是生理的动物,女人是感情的动物,她对灰鹰的感情与信心难道真的那么脆弱、那么自私,竟会为了这些天赋的差异而摧毁他们共同的爱与生命吗?一旦她任x而为,让灰鹰丧尽颜面,那么这损害将何以弥补?她能继续没有灰鹰的生命吗?灰鹰所犯的错误真是这么巨大的吗?在那种种非常的情况下,她能责备灰鹰受到诱惑吗?
她缓缓转过身,悄悄端详着灰鹰,对他一副倍受折磨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心痛。生命实在太复杂、太昂贵了。他们的爱情那么特殊,她怎可随意浪掷?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追寻到彼此,去除两人间所有障碍的啊,他怎可自私的再在他们间树立一层障碍,或拒绝除去一方在无心间树立的心障呢?
她悄悄往灰鹰走去,并鼓起勇气与力巨里消弭心中的惶惑与恐惧。她不能率x而为,反而帮助莉亚赢得这场争夺灰鹰的战争,灰鹰是她的,她必须全力以赴以维护她的领域,摧毁莉亚的好计。她无谓牺牲白己所爱的男人是愚蠢的。她怎可将自己身心之所系拱手让给莉亚那种狡猾y邪的女人呢?
「灰鹰,」她柔声呼唤,并注意到灰鹰身子一僵。「我一直在尝试了解你。我相信那孩子不是你的,我也相信你对莉亚的诱惑大抵是无辜的,但是你必须给我一段时间原谅你,让我再度爱上你。在我能遗忘你和莉亚在河边调情的一幕之前,我没有办法和你同床共眠。你愿意接受这个条件,我就留下来,否则我就回我父亲的部落去。如果你再接近莉亚,那我们之间就永远结束了。」
灰鹰直起身,旋身面向莎丽。「我没有听错吧,你是在威胁我或警告我?」
莎丽叹口气,摇摇头。「你是属于我的,我会和所有力量对抗,甚至和大神对抗以维护你。我的生命是属于这里,和你相爱相守的。但是你伤害了我、欺骗了我,我需要时间抚平这些伤口。希望你在这段时间证明你所要的只是我,不是莉亚,而且不要再接近那种有妖术的女人了。」
灰鹰有如卸除内心重负,欢欣不已的大叫一声。他抱住莎丽旋转一圈,同时发出豪放不羁的大笑声。他捧住莎丽脸庞,深深凝视着她。「你是我的生命,我的心,莎丽。没有你,生命是空虚、没有意义的。当我以为你死去的时候,我真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明箭能继承我的时候。我爱你,绿眸,我会照你的要求去做的。我不能再失去妳了。」
为了莎丽,他愿意摒弃所有自尊,甚至接受莎丽技巧的要胁。他吻住莎丽,企图藉拥吻传达内心满溢的情感与需求,但是莎丽一想到莉亚也同样享受过此种欢愉时,她的心情立刻破坏殆尽。
莎丽抽开身子,喃喃拒绝:「现在还太快了。令天晚上发生太多事了,我们必须先想办法消除莉亚的鬼魂才行。」
灰鹰为莎丽的冷淡拒绝猛的一楞。「你现在不想要我了?」
「我不能欺骗你我们之间什么问题都没有,因为事实上我的心受到创伤,我没有心情和你温存。」莎丽温和的解释道。
「但是我爱你,需要你的亲近啊!」灰鹰争辩。
「当我心中无法排除莉亚在你怀里的影像之前,我做不到。」莎丽嘎声拒绝。
「但是妳早已知道那件事了啊!你为什么现在才觉得烦恼呢?」灰鹰不解的问道。
「在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以后,我心里很害怕。我想要你,又害怕失去你,所以我沮丧的无心探究你所表露的缺点。但是今天晚上当我听到你怀疑的言词后,我才领悟我真的差一点失去了你。我令晚也第一次知道你和她还另外在一起过,你怎么确定莉亚的孩子不可能是你的?」莎丽突然问道,并密切的审视着灰鹰。
灰鹰将他和白箭研讨此事时突然记起的事实告诉莎丽,其声音中充满苦涩,眼眸中亦闪烁着敌意。[她想利用我的失去记忆捕获我。如果那天晚上我不是吃了仙人掌果实,绝对不会把她误认为你的。幸亏大神守护着我们的爱与我的荣誉。它在我犯下那件无法挽回与无可原谅的行为之前让我及时清醒过来。如果她真的怀孕,那她怀的一定是我父亲的孩子。」
莎丽审视着灰鹰言谈间有如野豹般自然流露的自信与无情,对其野x机伶狡黠的一面仍不免有怦然心动之感。但灰鹰并非单单具有野兽求生的本能而已,他也有其温柔保护的一面。虽然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仍觉得灰鹰某些难以捉m的黑暗与神秘面是她所无从了解的。灰鹰的傲然气质与x格使他有如神助般统御着他的王国,令人忘了他毕竟是有血有r、有缺陷有弱点的凡人,也许这便是她今日对灰鹰无法原谅的g本因素吧?因为她毫无理x的将灰鹰供奉于圣坛之上,对他有过分的期许与要求。她g本不相信灰鹰是会犯错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灰鹰打断了莎丽的凝思。
莎丽无法解释的绽出了笑容。灰鹰已由短暂的迷失清醒过来,他又回复为他自己了。上帝!她真爱极了这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她非得尽快克服自己的嫉妒与怨怼不可。
「我是个女人,我亲爱的丈夫。女人都是愚蠢的动物。也许你在这方面还不太明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有时候即使一项chu心或意外的错误也同样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我们之间很快便可以回复圆满了,不过莉亚的事必须先解决才行。」
「莉亚对我真的没有任何意义,绿眸,你为什么要怕她,为什么唯恐她介人我们两人之间呢?」灰鹰不无挫折的询问,对莎丽残留的怀疑有种被刺伤的感觉。
他执起莎丽的手,亲吻着她的指尖。莎丽感到一阵颤然。
「我并没有让她介人我们之间,爱。」她柔声指控。「我也没有,莎丽。」灰鹰温柔的表示自己的清白。
「不管你是不是有心的,莉亚介入人我们之间却是真实的。她不只一次几乎把你勾引到手,而是三次!在她第一次勾引你以后,你为什么看不出她y荡的本x而防止其他两次事件发生呢?这是我所不能了解与接受的。你知不知道你在河边那次迟疑了多久才终于拒绝地的吗?拒绝她究竟有多困难?这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
「但是我并没有屈服于她啊!」灰鹰逐渐感到气恼。
「你记不记得许多年前的某一天,当我还是你的俘虏的时候,有两个猎人在森林里企图强暴我?」莎丽问道。
灰鹰不解其故的点点头。「那天的事跟今天有什么关系?」
「那一天你不在营区,就像莉亚勾引你的时候我也不在一样。那一次是白箭救了我,安慰我,就像这回你在受苦的时候,莉亚也假意安慰你一样。但是那次白箭把我抱回帐篷时,你却嫉妒不已,g本不相信我们之间是无辜的。后来事情过了很久,你还经常窥伺我们,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只是单纯的友谊而已。如果你对你自己最好的朋友与兄弟都那么不信任,那我对莉亚的不信任为什么这么难以理解呢?何况当初白箭对我的碰触仅限于保护和喜爱,而你和莉亚的碰触又亲密多了。如果今日易地而处,我和白箭碰触,有什么感觉?如果你知道我们三番两次如此,你会怎么想?如果我也迟疑再三才拒绝白箭的碰触你对我难道不会起疑吗?你不会觉得伤心吗?」莎丽柔声质问。
灰鹰沉吟半晌才静静回答:「我的确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这件事。你说得对,莎丽,如果换成是你,我一定会嫉妒,而且会伤心的。我真希望你没有见到我屈辱脆弱的一面,我实在不配拥有你的信任和爱。」他出人意表的承认着,语气和目光亦透着怪异与警戒。「我的身体已受到污染,除非我能洗净自己的污秽,否则我不能碰触你。我必须去向大神祈梼,让他给我启示与引导。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值得你的爱与信任,净化莉亚加请我们的邪恶,那么你便可以自由离开我。我以往用暴力、又用爱情来束缚你,但是现在我这两种力量都没有了。」
莎丽对他心情的遽变感到惶恐之至。直到方才为止,灰鹰均将自己的脆弱归罪于莉亚,但现在他突然领悟他的行为已为自己和自己妻子带来了屈辱。他一向自视甚高,并未真正品尝过挫败与弱点的滋味,因此一旦顿悟自己毕竟只是凡人而非神只,和一般人一样具有凡人的缺陷上顶对他的尊严与自信均是一项沉重的打击。
在沉默间,莎丽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愧疚与自责,她为什么要践踏灰鹰的男x尊严以平息自己的怨怼呢?她为什么要撕裂灰鹰的自尊与自信,几乎明白告诉他他不配拥有自己和自己的爱呢?为什么?那并不是事实啊!她注视着灰鹰冰冷自制的态度与神情,心中感到阵阵恐慌。她已残忍的拒绝了灰鹰,否定了原谅他的可能,这打击不但严重,而且显然具有摧毁x。
灰鹰放开莎丽的手,全身僵硬的挺立于月光下,眉头亦沉吟的紧蹙着。
莎丽忍不住将自己冰冷的小手放在他坚硬突出的上臂,轻语道:「灰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以这种方式伤害你的。」
「我是应该得到这种处罚的,莎丽。你有权利对我报复。」灰鹰语气僵冷,心思则已飘向老远的地方了。
「报复?」莎丽不敢置信的重复道。「我不是在寻求报复。我只是想解释我的感情,使你了解而已。」
「你已经解释清楚,我也已经了解了,莎丽。我该走了。」灰鹰突然宣布道,然后转身而去,让莎丽一人晕眩的站在原地。
莎丽惊恐万状,胃部亦纠结成一团。「等一下!你要到哪里去?」她伸手抓住灰鹰,阻止他离去。
灰鹰本能抽回自己手臂,chu声吼道:「我必须找个地方净化我的心灵和身体!除非我能去除玷污我的邪恶和失败,否则我是不会回来的。」
「你不能走啊!你走的话,我们怎么能解决这件事呢?」
「如果我不能排除这项屈辱,我们任何事都不能解决。」灰鹰声音紧绷的回避道。
[你不懂!我并不想离开你或失去你!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求求你,你要去哪里?你要做什么?要去多久?」莎丽焦虑的追问。
「自从你被蓝衣人攻击以来,我了解了很多事。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爱情是纯洁的、安全的,但事实却不然。我也需要时间。我准备到山区去,好好想一想。除非我能找到我自己,否则我不能来找你。你说你现在不想要我,那你要我留下来只是因为害怕失去一个丈夫和你在这里的地位吗?」灰鹰的目光透析的含有指摘意味。
莎丽噙着泪水瞪着他。他是怎么了?他们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说这么残忍的话?我爱你啊!」她语气痛苦的由旦誓道。
灰鹰似乎不为她的宣称与悲伤所动。「爱不只是用嘴巴说说而已,还要靠行动配合的。爱是了解、是原谅,不是报复和拒绝。你以前指摘我只有在平静无事的时候才爱你、接纳你,一旦有了麻烦,我对你的爱和接纳就开始动摇了。那你今天的表现不也一样吗?当我最需要你的爱与帮助的时候,你却拒绝了我。所以你的爱又有多伟大呢?」
莎丽震惊的瞪着灰鹰,似乎过了许久才终于心碎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把我编派为这次事件的坏人呢?这件事不是我引起的,但是我却一直在努力了解这件事啊!是不是因为我指出你脆弱的一面,所以你才归罪于我?你说我心存报复,事实上我g本毫无报复的念头。我说我需要一段时间疗伤,结果你指控我拒绝你。男人为什么总认为x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在发生那么多事以后,难道你一招手,我就该臣服于你的男x魅力吗?你有没有顾虑到我的感觉和需求?床第之事对我而言不单单是生理之事,也是一种全然的付出,当我的心中正在泣血的时候,做那种事只是一种欺骗而已!你要我用欺骗的方式证明我的爱吗?我看今天是你在寻求处罚和报复,因为我愚蠢的把我体认的事实告诉了你!你太怨恨我了,所以不愿看我,也不愿接近我!你像燸夫一样只想逃避我!」莎丽忿忿叫嚷,虽然泰半都只是出于一时的气话。
莎丽一脱口说出「懦夫」两个字,他俩的争执便更形情绪化;尤其她说到一半便不自觉的换用英文更是于事无补。
灰鹰扣住莎丽两臂,用力摇晃。一你敢说我是懦夫,但我从来不逃避任何危险或问题。我只是去净化我的身体和心灵。」
天啊!她到底就了些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彼此叫嚣相互伤害的话?他们并没有在说话,而只是在相互侮慢啊!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她匆匆说明,企图阻止这毫无助益的对话。「我所谓的懦夫和你想的并不一样。我的意思是当我们需要在一起深谈的时候,你却跑掉了。」她的话仍不足以抚平方才那番话所造成的伤害。
「我最好快点离开,否则我们若再说出更难听的话,就很难加以补救了。」灰鹰僵硬道。
莎丽投入灰鹰怀中。「你不要走!灰鹰,求求你,不要现在走!我好害怕你想不开的话,我会永远失去你。」
灰鹰心乱如麻,g本无从提供莎丽所需要的安慰与鼓励。他体会他们都需要独处的时间。「我会尽快会来的,莎丽。但是为了彼此的缘故,我非离开一段时间不可。如果我们再这样相互伤害下去,会真正摧毁我们所拥有的爱和宁静的。」
莎丽突然间好想和灰鹰尽情缱绻。她觉得真荒谬,她方才还告欣灰鹰x爱不是万灵丹,此刻她的心境却完全反转过来了。难道他俩在相爱之际多少可以加强心灵的投契,抚平内心所受的创伤吗?
她抬眼凝睇着灰鹰。「我发誓再也不对你说一句残忍的话了。我不应该借着攻击你治疗我所受的伤害。我爱你,灰鹰,我可以由心底向你发誓。」
「这次事件揭露了g多我们以前所不知道的事,莎丽。我们的爱太自私、太盲目了。我们必须考虑那些威胁我们、使我们唯恐失去所爱的一些因素。光是害怕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克服它,克服我们彼此的不信任才行。分开一阵子会使我们睁开眼睛和心灵,认清事实真相的。」
「你爱我吗?」莎丽无助的问道。
灰鹰两眼望天,沉默片刻才将目光重新移回莎丽苍白的面孔与含泪的双眸。「爱,莎丽。但是我们之间存有太多问题了。」
「如果我们真心相爱,那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你刚刚说你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觉得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刻。因为我很烦恼我们的爱竟然无法克服这回闯人我们生命的邪恶力量,我觉得那是不对的。」
莎丽纳闷灰鹰此刻所说的话是否出于他的自尊或愧疚。灰鹰为什么不将她拥入怀里,化解他俩间一切的不愉快?难道他俩间的歧见已严重到难以控制了吗?灰鹰说得不错,他们之间的确存在太多问题了。
「我对你的爱足以原谅和遗忘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你的意思是你的爱做不到吗?」
「我被你搞混了,莎丽。我们刚开始谈的时候,你不愿接近我,要求我给你时问;现在我同意了,你却表现得好像我背叛了你似的。你原本也不肯原谅我,现在怎么又突然原谅我了?你刚刚说莉亚介入我们之间,我们的爱不够坚强;现在你又说你的爱够坚强、够安全了。这两种态度是不能并存的,也不可能改变得这么快。」
「我内心受到伤害,觉得难过。我嫉妒又生气。当我跟你深谈的时候,我知道有许多事我都错了。但是我仍然忍不住出言伤害你,就像你伤害了我一样。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
「刚刚我指摘你蓄意报复的时候,你生气的否认了。但是你现在又承认你在伤害我、惩罚我。我们两个不应该这样存有恶意的。」
莎丽审视着灰鹰不肯退让的神情。「你就是不愿意了解我的立场,对不对?你要净化你自己,那我呢?你知道你惩罚自己就像惩罚我一样吗?我求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就让这件事自然净化吧!」她热切乞求。
「那我们之间的问题和感情呢?」
「如果你一定要问这个问题,那我们之间的距离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了。我愿意无怨无悔的给你我的爱、我的原谅和了解,如果这还不足以消除你对我的怀疑,那么你就去追寻你的答案和需要吧!」莎丽声音破碎,咀唇与下巴亦不住颤抖。[因为我也没有你需要的答案。」她转过身,无法再望向灰鹰的脸。
灰鹰极力忍着将莎丽拥入怀里的冲动。当他觉得自己一身污秽时,他何以将自己赋予莎丽?何况有些g本问题是必须尽快解决,而不是逃避或掩藏的,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等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回来,莎丽。」他静静陈述。「我会要求白箭照顾你和明箭,直到我回来。你也应该藉这个机会搜寻和净化你的心灵。」
「如果你在这时候离开的话,我们之间的歧见也许永远都没有消除的可能了。我们必须在一起,共同解决这个问题。」莎丽最后一次细声乞求着,泪水亦顺着面颊淌落在衣服上。
「我们的歧见已经太深了,莎丽。只有时间和距离可以帮助我们看清事实,化解伤痛,我必须离开。」灰鹰坚定的宣布道。
他为什么拒绝打开拦阻在他俩间的门扉?莎丽在心中吶喊。她对灰鹰净化心灵的方式仍然觉得怪异难解:那种流汗与祈梼的仪式怎么解决此类感情问题呢?难道愧疚与耻辱可以和汗水一样轻易排出一个人体外吗?灰鹰为何相信这种纯属r体的仪式可以净化一个人的心灵呢?灰鹰毕竟是道地的印第安人,这种仪式亦是他深深信仰的传统习俗。灰鹰将会寻找一个隐密黑暗的地点,将自己藏身温泉之间,然后藉仙人掌果实的力量静坐祈祷,在汗水中思考冥想。而在此同时,她只能单独留在这里,深受折磨,让自己的心一吋吋死去。她突然觉得好脆弱无助,因为无论她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灰鹰其人。
「我今天晚上就走了,莎丽。」灰鹰的声音打断了莎丽的沉默,他并未碰触莎丽或和她说再见,因为他唯恐他们的身体一旦接触,他便无法做他必须做的事了。他不明白莎丽为什么不跟他说再见,为什么一副被他抛弃的样子?莎丽真的不能了解他和他所信仰的一切吗?在许多方面,他们实在有若昼夜般不同啊!「在我离开前,你要不要说什么?」他有礼的询问。
莎丽没有转身,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唯恐自己开口说话或去看灰鹰,将陷自己于崩溃。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所有可行之道都只会遭来峻拒而已。不,就让灰鹰快点离开,停止这摧人心脾的痛苦折磨吧,她颤抖的呼口气,并抽抽鼻子,企图寻回逐渐失去的控制。但她的泪水却有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坠落。
灰鹰转身走向营区,其低沉的脚步声宛如雷鸣般回响在莎丽耳际,一步步远去。莎丽很想奔向灰鹰,乞求他留下来,或带她一起去,她必须役使所有力量与意志才得以维持自制。他是灰鹰,是传说中勇猛的苏族勇士。他自诩为印第安人,其次才是男人;先是堂堂灰鹰,其次才是她的丈夫。他是她的整个世界,然而此刻她美丽的世界正离她而去,她既无法制止,亦无法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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