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花儿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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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庭湮,你怎么还不去上学,不怕上课迟到吗?”
庆丰书店的老板娘江玉琴一早进入店内,乍见站在书架边的女孩子直吃了一惊。
“没关系的,江姐,学校又不远,我待会儿跑快一点就行了。”夏庭湮回头对她甜甜一笑,又赶紧整理起书架上的新书。
庭湮是下大二年级中文系学生,父亲很早就病逝了,从小她便与母亲相依为命,偏偏母亲的身体虚弱,无法工作,于是家里的经济重担全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所幸她念的是国立大学,因此负担还不算太重,于是她就趁没课的时间到附近的书店帮忙,赚取一些生活费及学费。
书店老板娘江玉琴是个爽朗率直的新女x,十分欣赏庭湮自立更生又事母至孝的好心x,因此对她的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两人的感情就好像姐妹一般。
“你也真是的,路上车多,你用跑的那多危险?不行不行,你赶快给我去学校。”江玉琴干脆走过去直接抢下她手上的一叠书,接替了她的工作。
庭湮看了看手表,离她下班的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道:“江姐,要不你就扣我这五分钟的薪水好了。”
庭湮轻言柔语,秀丽的瓜子脸上一双翦水双瞳清灵流转,无论是嗓音或相貌都令人赞叹,偏偏她做起事来却一板一眼让人受不了。
江玉琴无奈地睨了她一眼,忍不住拿起一本书敲了下她的脑袋,“吱!你这丫头,净会跟我计较这些,你江姐年纪大了记x不好、脑袋更差,算不出来五分钟的薪水是多少,你就少给我出这种难题。”
庭湮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小梨窝,增添了一丝小女人的可爱,“好嘛!既然江姐不计较,那么庭湮就向你谢过了。”
“行了,再蘑菇我可要倒贴你五分钟薪水了。”江玉琴疼宠的笑道。“好,我这就去。”庭湮笑着拎起背包,走出书店。、
当她一离开书店,便开始跑向学校,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她突闻一声疾驶而来的机车呼啸声,因而顿了下脚步,谁知道因为如此,被那辆来不及煞车的哈雷机车撞得摔倒在地。
“喂,你没怎么样吧?”
肇事者仍坐在机车上,蓄意的加油将车子弄得隆隆作响。那副飘车族的痞子样让路上来往的学生与行人都避而远之,谁也不敢c手管事。“我……还好……”她抬起脸,蹙着眉看向他,就在这一瞬间男人被她姣美的容貌所慑,却只是不露痕迹地眯起双目。
“那可以站起来吧?”
男人脸上虽带着笑容,但表情却晦暗难测,庭湮一对上他的灿的黑眸,竟然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是她不对,她不该就停在路中央,被撞真是活该!
她硬咬着牙,努力地站起身,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我想我还可以……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吃力地一跛一跛朝校门口走去。
庭湮有点害怕这样的男人,瞧他那副打扮,一眼就瞧得出是个飙车族。妈妈常警告她,出门在外最好不要惹上这一类的人。但这男人又有张俊帅得让人无法漠视的脸孔和一双幽沉清亮的眸子,这些印象仿若烙印在她脑海深处,再也磨灭不去,让她想忽略都无法!
她不是没看过帅哥或俊男,长年在书店打工的地,见过比刚刚那个男人更俊帅又拥有书卷味的男人。但为何唯蚀见了他会有这么大的震撼,直到现在仍是心跳不止、全身战栗?
“等等!”那男人突然架起机车走向她,“看样子你伤得不轻,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我今天有考试,不能迟到。”她瑟缩了下肩膀,一双大眼仍不敢凝视他的眼。
男人双手擦腰,沉下脸道:“是考试重要还是你的脚伤重要?你现在不医,待会儿整个肿起来可有你好受的。”
“没关系,我忍得住。”庭湮垂下眼睫,逼不得已忍痛加快了脚步。她不明白这男人为何要如此的咄咄逼人,还又迫了上来,挡在她面前,双手压着她的肩头。
“你这人挺固执的那!”
“我真的没事,能否请你别挡路?”
她依然不敢看他,却能感受到他双手按在她肩膀上传进她肌肤的滚滚热力,渐进的痛了她的身心。
他扬起嘴角,诡魅一笑。这女孩从头到尾散发的不寻常的气质,就算再迟钝的人也嗅得出来——她分明是怕他!
“别把我当坏人,我并没恶意。不过,看样子我的好心似乎成了驴肝肺,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他便吹了一记好长的口哨声,身着黑色皮裤的笔直长腿跨着大步走回他的机车旁。
庭湮见他一离开随即跛着脚快速穿越马路走进学校,不但是因为他的缘故,而且上课铃声已响,这表示已经开始考试了。
隐约中,她听见身后的机车发动扬长而去,渐行渐远,心底居然生出了某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她立刻摇摇头,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快速往文学系大楼迈进。
★ ★ ★
庭湮赶到教室时,幸好还没超过入场时限,她立刻找了个位子坐下,顺利完成了她第一堂测验、
只不过还真被刚刚那个男人说中了,她的脚踝很疼,不时发出一股火辣的热感直钻到骨头里,疼得她得咬紧牙关,才能勉强将上午的考试考完。
待考完试时,她已严重到得用力扶着桌面,才能慢慢走出教室。
不过一到楼梯口,她却愣在那儿,不知该如何跨出第一步。
“庭湮,你怎么了?”她的同班同学于之萱快步走近她。
“哦,我早上不小心被一辆机车撞上,本来还好,没想到一个上午过去,受伤的地方变得更痛了。”她柳眉轻蹙,紧紧扶着楼梯把手,直瞪着阶梯,心想着该如何走下去。
“这样吧,我扶你好了,你动作得慢一点,知道吗?”
“谢谢你。”庭湮感激一笑。
“同学嘛,还跟我客气什么。”之萱走上前,拾起她一只手臂,好让庭湮分散重量在她身上,一个阶梯一个阶梯慢慢蹬下去。
“等一下你要怎么回去呀?”走到一半,之萱微喘地问。
“我……我还不知道……”庭湮为难的应道。
“你这样不行,待会儿我干脆请我的司机先送你回去好了。”之萱体贴的道。
之萱的父亲于宗议是东亚百货集团的负责人,她的家境富裕,出门都有司机随行,这也是让她感到最不方便的地方了。
她哥哥于之昊也就是受不了这样的保护,所以时常骑着他那辆宝贝哈雷机车偷偷溜出家门,一玩就是数天不回来,可把她父亲急坏了。
“不用了,我想我慢慢走还是可以走回家的,不好意思再麻烦你。”虽然她与之萱是同班同学,但由于两人家境差异太大,是两个不同生活圈子的人,所以平日交谈的机会并不多。
也因此庭湮从没想过会有富家干金愿意与她做朋友,而她也走不出自己那片贫瘠的天地,总将自己局限于小小的生活空间中,以至于在校两年仍然没有什么知心好友。
“拜托,你又来了,好像我们是陌生人!其实从好久以前我就注意到你了。”之萱对她宰直一笑。
“什么?”
之萱这句话着实让庭湮吓了一跳,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引起别人的兴趣。自从她进入学校就读,做事一直很低调也不爱出风头,怎么会引起之萱这种富家小姐的注意呢?
“你一定是吓到了对不对?”
之萱掩嘴一笑,又扶住她卖力往下走了几层阶梯,才又说:“就是因为你的安静让我注意到你,我发觉其他同学总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要不一下课就是成群结队的离开,只有你总是一个人单独的来来去去,让我觉得你好像是个很独立的女孩子。”
“是吗?我没想到你竟会观察到我身上。”庭湮尴尬地笑了笑,为了家庭的生计她往往是一下课便赶去打工,g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学其他同学结伴去玩,所以她一直担心自己会在同学跟中成为异类,还好班上同学都知道她的难处,不排斥她,这倒让她轻松了些。可是像之萱这么一位与她有着天壤之别的富家干金,能这么注意、关心她,还是头一遭。
好不容易她们走完最后一个阶梯,之萱终于松了口气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外面叫司机把车开进来。”
“不……不用,真的不用麻烦。”庭湮一惊,连忙叫住她。
“不麻烦,你一定要在这儿等我,如果跑掉了就是表示你看不起我。”之萱故意威胁她,而后俏皮地对她笑了笑,便往大门口直奔了过去。
庭湮无奈地摇摇头,轻喟了口气,面带微笑地看着之萱快乐奔离的身影,心里也颇开心地想着,原来富家千金也有像她这么和蔼善良的,看来她以往那些先人为主的观念还真是不正确。
不久,一辆高级房车开了过来,一停在庭湮面前,之萱立刻打开车门下车,将庭湮扶进车里。
这时她又问:“庭湮,你住哪呢?”
“不远,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旁边。”
“那很近,我们一下子就到了,你忍耐点。”之萱安慰着她,可随即一想,又皱眉说:“也不对,我就这么把你送回家,你的脚伤怎么办?我看应该先把你送到医院检查一下才对,你的脚都肿成这样了。”
庭湮却紧张地拒绝了,“不用不用……当真不用,我最怕进医院,你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其实她是担心去了医院还得花钱,她宁愿把这笔钱省下来给她母亲看病。
“没想到你看来挺勇敢的,居然会怕打针啁。”之萱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般,咧开嘴得意地笑了笑,“这样吧,干脆送你去我家好了。”于是她主动请司机掉转车头。
这下,庭湮更慌了,她连忙问道:“为什么去你家呢?”
“你虽然不敢去医院,脚伤还是得医,我家有专门的家庭医师,他人很和蔼,不会随便给人家打针的。”
“不、不可以……我还有事呢。”这一去肯定会耽搁时间,那她就来不及赶到书局了。
“什么事啊?”之萱愣愣地看着她,发觉同样是学生,她似乎就挺忙的,而自己每天一回到家不是听音乐就是看影片,生活无聊透顶。“我……我……”庭湮支支吾吾。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嘛!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对不对?”之萱握住她的手,表情净是诚挚。
这样热情的朋友的确让庭湮无法抗拒,她温柔地回以一笑,“是这样的,下课后我还要打工,就怕时间这么一耽误我会来不及赶去。”
“什么?你伤成这样还要去打工!”之萱皱起眉,一副不能理解地说:“不行,待会儿来我家就打通电话过去说你受了伤,我是不可能让你带着伤还去工作。”
她那义愤填膺的模样,让庭湮忍不住噗啡笑出声,“你真的很可爱,有你这个朋友,让我感到非常幸福。”
之萱闻言,脸儿蓦然一阵羞红,“你快别这么说,其实我们这种身分也很讨厌,没几个真心的朋友,就算想拿真心对人家,他们也不见得是以真心回应。”
说着,她不禁垂头丧气了起来,庭湮于心不忍,正欲开口安慰她,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庭湮,这就是我家,你等一下,我过来扶你。”之萱说完便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庭湮坐的这一边将车门打开。
庭湮困难地下了车,才一抬眼,旋即被眼前又大又气派的建筑物吓傻了。
天!这里可比那些大官的宅邸看起来还豪华数倍啊!以往她就常常经过这儿,也不只一次被建筑物别出心裁的设计吸引住目光,却从没想过它居然是她同学的家,而自己竟有机会走进里面。“之萱,这里就是你家?”她有点怯意。
“是啊,就像一栋牢笼。”抬眼看了看自己住了近二十年的地方,无奈地耸了耸肩。
“怎么说?”庭湮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形容自己的家。己
“没什么,我们进去。老李,麻烦你抱庭湮进屋。”之萱对司机笑了下,客气的宣。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庭湮摇摇头。想想自己都那么大的人了,体重也不轻,而这位司机看来也五十多岁了,抱她……太辛苦了!
“你就别客气了,让老李帮你忙吧。”之萱怕她逞强。
“是啊!这位小姐,就让我抱你进去,看你的脚肿得可不小,如果不好好休息,再次受伤的话可就糟了!”老李蹲下身,仔细检视着庭湮的脚踝。
“这……好吧,那麻烦你了,李伯伯。”庭湮羞怯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别客气,那走吧。”老李头一次被人这么称呼,老脸蓦然一红。
正在他欲抱起庭湮时,前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好奇的问话声,老李停下了动作。
“咦,大伙怎么全挤在这里?挺热闹的嘛!”
庭湮闻声,突地身子一震,抬头看向发声处,这一瞧,她连忙垂下头去。
“哥,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爸有多生气?”之萱一见来者,立刻冲上前指责他。
“哟!老妹,什么时候你也会咄咄逼人了?”之萱的大哥于之昊不以为意地拧了拧她的小鼻尖。
随即他目光一瞟,瞧见老李扶了个女孩,她垂着小脑袋,仿佛有意避开他的视线,那模样不禁令他起疑。
“她是谁?你同学?”他眯着眸子问。
“是啁,早上被车撞了,脚踝肿得好大,我想请杨伯伯帮她看一下。”之萱看了下庭湮的脚说。
“哦!”他扬扬眉,倏然走向庭湮,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哥!你这是做什么?”之萱立即冲上前打掉他的手,“你不能这么吓我同学,小心我找你算帐!”
而庭湮只是张着一双惊骇的大眼,直望着于之昊那对充满了讪意的诡肆眸子。
“原来是你。”他哼笑了声。
“你们认识?”之萱诧毕地张大眸子。她老哥与庭湮是属于不同类型的人,两人怎会认识?
“是啊,我们‘认识’,她那只脚就是我的杰作。”于之昊撇嘴轻笑,转向之萱问道:“这么巧,她是你同学?”
“什么?她是你撞的!”之萱柳眉一扬,怒道:“那你得向人家赔罪,把人家撞成这样还真狠!”
庭湮听得都慌了,地赶紧跳过去抓住之萱,“别说了,当初的情况我也有不对,和你大哥无关。”
这怎么能完全怪他呢?是自己半路停住脚步,才导致对方来不及煞车撞上自己,人家没责骂她已经算不错了,她又怎好本末倒置要对方向她道歉?
“瞧见没?人家比你能分辨是非多了,难怪你到现在一个男朋友也没!”于之昊冲着之萱邪笑,却在她一拳击过来之前优雅地闪开了,“哈……”
“于之昊,你给我记住!”之萱没辙,只能气结的对他吐吐舌头。
“行了,再这么凶下去,小心真的没人要了。”于之昊嘻皮笑脸地回她一个鬼脸,然后转向老李,“老李,把车子开进去,这位美丽的小姐就交给我吧。”
“是的。”老李立即将车开离了庭院,转进后方车库。
这时,于之昊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了庭湮,穿过大门,直接往他家宽敞的容厅走去,而这个动作自然惹来庭湮的一声惊呼。
“啊!你这是干嘛?”她深怕被摔下,又担心太靠近他,双手不知该放哪好,只能在半空中乱挥舞。
“拜托,你耍宝吗!”于之昊轻笑,停住脚步,抬高一只大腿撑住她的臀,空出的手抓住她的小手绕过他的颈后,“抓紧我,这样不就好了?真是。”
庭湮小脸蓦地一阵臊红,眼睑半掩,不敢面对他,“对……对不起……”
“哥,你别吓庭湮。”之萱担心地紧跟在后。
老哥人是不坏,但太荒唐,尤其是处理女人的感情方面,她担心单纯的庭湮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庭湮……这名字不错,姓什么?”
于之昊没理会他妹妹的警告,低头看着害羞的美人。
“嗯……我姓夏。”久久,庭湮才道出。
“夏庭湮……还真有那么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呵,我喜欢。”他坦言不讳,但就这么句状似无心的话却惹得庭湮局促不安。盗书者立于分桃树下。
她双手勾在他颈后,以至于两人间的距离不过数寸,他浅缓谈笑的呼息有意无意地喷在她脸上,闻着那属于男人的温暖味道,她竟觉得迷惘了起来。
她不轻啊,可他抱着她竟像是捧着棉絮那么轻松,这不禁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变瘦了。
进了客厅,庭湮又愣住了。
这一望近百坪的地方就是他家的“容厅”?里头的装演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原木地板、原木家具、高级电器以及简单却不失气派的各种摆饰,这种场景她只在电影中才看过!
“你就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打电话给我们的家庭医生。”于之昊温柔的将庭湮放在沙发上后,便转身去打电话。
他一走,之萱立刻坐到庭湮身侧,“对不起,我哥就是这样大而化之,你可别介意。”
“不会,是我麻烦了你们。”庭湮笑着摇头。鼻间似乎尚留有他的体味与刚刚那说话喷气的余温,让她有点晕眩。
“祸既是他闯的,本就该让他收拾。”之萱对着他的背影皱皱鼻子。“你不知道他有多混,大学四年他念了五年还没毕业。现在又成天骑着哈雷追女友,这种人还真是败家子。”
“别这么说你哥。”庭湮连忙阻止。
“我这么说他还算客气了,他为了——”
“之萱,你这丫头又在嚼什么舌g?我警告你别拿我当话题。”不知何时于之昊已站在她们两人背后,眯着眸子提醒他妹妹。
此时的他与刚刚那调笑的模样判若两人,让庭湮—时间怔忡不已。
“呃,没有啦。”之萱赶紧噤了口。
“少给我多话,我要出去—趟,老爸问起就……你随便说吧。”于之昊摆摆手,拿着机车钥匙便朝大门走。
“哥,你又要去找她?”之萱不平地问。
“没你的事。”他眯起眸冷着声说:“你最好给我闭嘴,懂吗?”
“喂……哥……”
她追过玄关赶到门口,却已听见哈雷发动驶离的声音,这才不甘心地跺一跺脚,走回沙发坐下。
“怎么了?”庭湮无措地问,看来自己来的时机似乎不太对。
“没什么,我哥他……你别看他那副样子,他是个死心眼。”之萱咬咬唇,直为自己的大哥不值。
他之所以颓废至此,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害了他不说,还与他纠缠不清,真是讨厌极了!
“死心眼?”庭湮闻言一愕。那样的男人会是个死心眼,那么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罗?不知为何,竟然有股落寞的寂寥掠过x怀,让她感觉有点冷。
“他呀……算了,我若又多嘴,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剥了我的皮。他那种硬个x就连我爸妈都拿他没办法,你还是别知道的好,省得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之萱说着,突地弯起唇,霉出可爱的笑靥,“不过他刚刚那种君子之风还真让我看傻了眼,我可从没见过他对女人那么和颜悦色,除了她就只有你罗!”
庭湮脸蛋蓦然一红,娇喷道:“你别乱说。”
“我是说真的,如果他死心眼的对象是你,我一定举双手赞成。”之萱认真地说:“你对我哥是什么感觉?”
倘若庭湮对老哥真有好感,她一定会从中拉拢,而且她相信凭庭湮的温柔一定能感化老哥的。
“之萱你……”她尴尬的嚷道。 “老实说嘛,别对我客气。”
虽然她们今天才说上比较多的话,可她老早就把庭湮视为好友了,当然也同样希望能得到她的认同。
“我……”
天,这教她怎么说嘛!
“你就照实说,我只是听听而已,想知道那家伙到底能给像你这样的好女孩什么样的印象?”见庭湮仍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样,她噘起了唇,“好嘛,不说就不说,我知道只有我把你当好友。”
“不、不是这个原因,你别误会我。”庭湮这下更乱了,她的朋友不多,这绝不是她人缘不好,而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与好友交换心灵感受,自然而然她也学着避开其他同学对她的示好。
但之萱不同,她的热情让她难以推拒,在她略微孤寂的生活中注入了一股热力,庭湮真不希望因此事而让两人刚萌生的友谊被摧折了。
“那你就说说看嘛。”之萱开心地说。
“我……我觉得他很好,也很客气,你实在不该这么说他。”庭湮低垂容颜,长长的睫毛掩住羞赧的眼神。
“我这么说他,你为他难过了?”之萱对住她娇羞的脸蛋浅浅好笑。这种情形应该算是好现象吧?如果她再帮大哥加把劲儿,说不定真能留住庭湮的
“我不是——”
天,怎么愈说愈乱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就常来我家玩,这样才能制造机会嘛,你说对不对?”之萱兴奋地说着。
庭湮摇头淡笑,“以后有空我会常来的。”
“真的,那太好了!”
之萱抓住她的手,正在兴奋之际,女佣江婶带着一位年约六十开外的老先生走进客厅。
“小姐,杨医生来了。”
“快请……”
于是庭湮便在于家接受家庭医生的诊治,从此与于家结下不解之缘。
第二章
庭湮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不想吵醒躺在床上休养的母亲,今天回家晚了,不希望再让母亲看见自己受伤的模样。
“庭湮,你去哪儿了?玉琴找你半天,可急死了!”原来夏母并没睡着,正在客厅等着,一见庭湮回来,立即心急问道。
“呃……是啊,我都忘了向玉琴姐说一声了,待会儿我会打电话给她。”庭湮对母亲笑了笑,尽量让自己走路正常点,不让母亲看出异样。她本想打电话告诉玉琴姐,但又怕她会追问。只好作罢。没想到,连母亲也为她担忧了。
可是夏母还是看出她的异状,连忙起身拉住她的手,“怎么了?你走路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只是不小心扭伤子脚,刚剐就是去看脚伤。”庭湮无奈一叹,既已被看出,她也不能再隐瞒了。
“严重吗?让妈看一下。”夏母劝她坐下。
“没事了,妈,医生已为我包扎,也开了消炎药,我想很快就会好了。”庭湮对母亲安抚的笑笑,还刻意动了动脚踝好让她安心。
她虽早已独立,但在母亲眼中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夏母也知道自己的一扬病不但带给她许多困扰,也让她少了其他女孩儿应有的欢乐笑容。
夏母一直觉得她亏欠了女儿,如果时光能倒流,她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女儿年纪轻轻就担起家计。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总不肯让妈c半点心。”夏母眉头轻轻一拢。
“早说没事的,您就爱瞎c心。”她拍拍母亲的手,“对了,您吃晚饭了没?我这就去做。”
“妈吃了,别以为妈生了病后就什么也不能动了。”夏母带她到餐桌上,“看,妈还炒了你最爱吃的香肠炒饭,再不吃都要凉了。”
“医生说了,您要多休息,血压才不会不稳定。”庭湮皱起秀丽的眉,语气满是担忧。
看着充满妈妈味道的炒饭,她当然是开心又感动,但只要一想起三个月前母亲因血压陡高差点中风,她便紧张不已。
“我也要多运动,医生不是这么说了?”夏母一点也不以为意。
“好啦,那妈要不要吃一碗?”庭湮感动地拿起碗,想想自己足足有两年没吃母亲的炒饭了。
“不了,妈也不能吃太饱。对了,等一下打电话给玉琴时,顺便回掉她明天的事。”夏母陡地想起之前江玉琴在电话中跟她提的事。“什么事?”庭湮吞下口中的饭才开口问道。
“明天是礼拜天,玉琴想请你帮她送杂志去客户那儿。不过看你这样子,可能没办法去,等一下记得跟她说一声。”
“我知道了,妈,您去歇着,吃完碗筷我自己收。”庭湮点点头,立即催着母亲回房。
这阵子妈j神似乎好很多,让她也觉得宽心许多,如果妈能维持这样的体力那该有多好。
“好,妈还真有点累了,那就去睡了。”对她微微一笑,夏母便慢慢的走回房里。
见夏母回房,庭湮搁下饭碗,打电话给江玉琴。
“玉琴姐,我因为被同学抓去参加庆生会,所以没办法赶回去,真是对不起。”
“哦,你去参加同学庆生?”江玉琴有点怀疑,因为庭湮几乎不参加同学的聚会,不过如果真是这样也好,她是该好好过过大学生活了。
“是……是啊!”庭湮支支吾吾地说。
“那么明天的事夏伯母跟你提过了没?”江玉琴不但开书局,也兼做杂志租售业务,一有杂志出刊,就必须定期送给客户。
“提了。”
“那可以吗?你没约会……”
“没啦,玉琴姐,明天早上我会准时去书店拿书。”庭湮隐瞒了自己脚伤的事,只要能多赚点外快,她不会拒绝任何能赚钱的机会。
“好,明天见。”江玉琴挂了电话。
轻轻放下话筒,庭湮看着自己的脚,希望明天别出纰漏。
★ ★ ★
庭湮领了一批杂志,骑着一辆五十c.c的机车,照着江玉琴交给她的地址来到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商业大楼。
由于今天是礼拜天,大楼内并没什么人,只剩下几位轮职当班的职员。
庭湮一下子就找到停车位停好机车,提着杂志,微跛着脚,慢慢步进了李氏集团的大楼内,经过登记后便直接登上电梯,到达江玉琴所说的阅览室楼层。
出了电梯门,突然有人开口问:“咦,今天怎么换人了,江大姐呢?”庭湮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轮班人员。
“她今天比较忙,所以由我代替。”她笑了笑又道:“不知道贵公司的阅览室在哪儿?”
“你往这条走廊一直走,最后右转你就会看见一间会议室,它旁边那间就是了,不过……”那名职员突地暧昧一笑。
“嗯!”她不解的看着他。
“我怕让你看见‘春g片’,哈……”他笑得更诡异了。
“啊!”庭湮被他这句话吓着,走出的步子临时煞住,差点扭痛脚踝的伤处。
这人怎么那么奇怪,为什么说些让她心惊胆跳的话?还有他脸上挂着的笑容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了!
“哈……开你玩笑的,你去吧。”
他耸耸肩,mm鼻子回到座位上,但庭湮仍能明显着出他眼中所带的讪意。
可她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打道回府,将玉琴姐交代的事抛在脑后吧?
算了,她就不信那里头真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她拉紧装杂志的袋子朝那员工所说的路走去,到了走廊尽头她转了弯,正想从各个房间挂的牌子上找到“阅览室”三个字时,突闻身侧的房间传来了怒骂声。
“你怎么老是穷追不舍,真是让人讨厌……”一个女人拔尖了嗓音,以极度不耐烦的口气说。
“小妍,你听我说——”一个男人急着辩解。
“我不听!”
虽然那男人只说了几个字,但外头的庭湮呼吸却因而一窒。
好熟悉呀!她甚至能笃定这样的声音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就是他,那个突如其来撞进她心扉的男人!
怎会这么凑巧,她居然在这里遇上他,她是该兴奋还是喜悦呢?可是里面的气氛好像不太对……
“你非得听,今天我就是要你的一句话,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男人激动的叫道。
“好!你不走,我走!”
李小妍猛地拉开门把,没想到外头会站了个人,庭湮赶紧低首转身,李小妍看了眼她手上的杂志,没说什么便往另一头走去。
随即跟出的男人压g没注意到她,直追李小妍而去,庭湮望着他的背影,幽幽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真是他……于之昊。
只是他一心为追着那个叫小妍的女人而忽略了她,g本没注意到旁边有个女孩以一双仰慕的眼神看着他。
“你别拦我!”李小妍转身给了于之昊一巴掌,语带轻蔑地说:“你有种就不要追我,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你这样的男人!”
于之昊蹙起眉峰,猛地拽住她一只手腕,箝得死紧,“你说什么?你就这么把我的自尊心放在脚底踩,觉得很得意吗?”
他眯起审度的犀利双眸,目光冷寒地瞥视她,五官绷紧,表情看来凌厉又骇人。
李小妍咬着牙关拼命与他强悍的力道相杭衡,拉扯着自己的手,“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
“我到底哪里不好了?要说财势,我们东亚可不比你们李氏差,比商业地位我们的排行还在你们前面!说,你究竟是看不起我哪里?”想他于之昊在学校可也是个风云人物,多少学妹想排队舔他的鞋尖他都不睬一眼,唯独锤情她李小妍,她竟然还摆出架子,对他不屑一顾!
“没错,你是有钱有势,可我喜欢的却不是成天只知道飙车要帅的男人,况且比你们家有钱有势的男人不少,他们个个既有才华又有实力,我又干嘛挑上你?”
她发狠的说,冷冽无情的眸直瞅着他,那如冰针般的言词直s进于之昊的耳膜,让他耳朵生疼,满腔热情顿时冷却。
他突地放开她的手,发出如恶犬暴怒的恐怖吼叫,“哈……哈……没想到我在你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值!”
于之昊咬牙切齿地进出话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犹似暴雷将至的压迫感,李小妍虽害怕,但也不肯对他低头,仍是以一双利眸对峙。
当初是李小妍倒追他的,那时的于之昊还是个大三的学生,而且不像现在这样的颓废。
当时的他成绩优异、风度翩翩更是女同学眼中的白马王子,只要他所到之处,身后必定跟着无数想要一睹他风采的各系女同学,可以想像那样的他多意气风发。
可是后来他却变了,不但是因为父亲强势的压力,也因四年级上学期一次科学研究的败北,被一个下三滥的混蛋夺下他“科学王子”的封号,深深打击了他的信心。
因此他便开始借由飙车、打架和一些不良分子鬼混寻求抒发,而与他交往一年的女友李小妍;就这么与他渐行渐远。
可他却对她付出了爱,这两年来他x格大变,对她的心意却始终不变,他承受不住她的离弃,执意要跟她复合。
“对,就跟痞子、流氓无异,你走啊!”李小妍反讥。
她现在的男友家世不比于之昊差,在纽约、巴黎都有他们家的子公司,东亚她还不看在眼中。
“原来……这就是我给你的感觉?”于之昊冷冷一哼,陡地放开她。李小妍一得自由,便立即跑过回廊,搭着电梯离开了。
庭湮就这么傻傻地站着,久久回不了神,望着他一袭黑衣、冷峻的侧面,竟然带给她一股无法比拟的强烈震撼。
突然发现旁边有人注意着他,于之昊蓦然回首,使得庭湮毫无防备地看人一双迷人且溢满忧郁的眸子。
他的眼底涌现无限的沧桑与难掩的伤感,强肆散发出一种狂野的魅力,就这一瞥已撼动了她的心,为他的愁而拧疼。
“是你!”于之昊眯起眸,紧抿的唇微微一撇,锐眸泛出一道冷利的幽光。“没想到才刚认识,就在你面前出尽洋相。”
庭湮因他话里的冷漠瑟缩了下,也为他眸中的淡淡浅郁而怔茫,g本不知如何开口回应。
从刚刚听到现在,她多少能对他与那女孩之间的关系猜出个大概。她是该安慰他呢?还是装傻地走开呢?
可是她的脚步却移动不了,因为她一心想留下,想多陪陪这个失意的男人—会儿。
“怎么不说话?你若要笑就尽管笑,憋着可是不好受的啊。”他俊美的薄唇勾起一弯讽笑,独特慵懒的音色渗入一丝危险。
庭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直觉有一片重重的y霾缚住她沉重的心,令她几乎要窒息了。
“我……我g本没有笑你的意思,何况爱一个人并没错,不是吗?我佩服你的执着。”她颤着声音说,实在不忍心见他困在情关中无法翻身。
“哦,是吗?你佩服我?”
他眼底的幽光更深了,表情一如声音,是一种没有温度的生冷,教人忍不住心寒。
“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如果真是哪里得罪你,我很抱歉i”庭湮紧抱着杂志,迅速找到了阅览室,一走进去便手忙脚乱地开始换放架上的杂志。这时他突然冲了进来,还猛地将门关上。
“你!”她顿觉不对劲,手中的杂志散落地,身子直往后挪,“你……你要做什么
似乎有股来自地狱的寒冷宜从她的脚底窜上她的咽喉,令她抑制不住地打起冷颤,连吞咽口水都觉得困难。
“你别紧张,我只是要问你几句话。”他唇边缓缓凝出一抹幽忽的笑,随即拉出一张椅子,跨坐下来。
“你说。”庭湮仍是不敢太靠近他。
虽然她仰慕他,甚至在第一眼就为他着迷,更被他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所俘虏,但是她害怕他的冷悍,直觉自己绝对应付不了他沉藏在心底的愁苦。
“你会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之萱吗?”他敛住笑,面无表情地问。“不……你放心,我不会的。”情急之下,她竟对他举手发誓道。
想不到于之昊却狂然大笑,猛摇头道:“你这女孩真是有意思,倘若我不是早巳心有所属,说不定我会迷上你哟。”
庭湮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双腮燥热不已。
“我问你,你喜欢上我了吗?”
于之昊突如其来的一问,像一颗炸弹毫不留情的袭向庭湮,轰的一声,炸得她手足无措。
“你!”她咬了咬唇,陷入一种她始料未及的窘迫中。
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她怔仲而焦虑万分的脸庞,突然从喉头逸出一阵放肆的笑声。天 ̄涯啊海 ̄角,觅啊 ̄觅 ̄知 ̄音
“哈……你真有意思,和我那老妹的个x还真有点相似,难怪她从没带朋友回来,唯有你。”
于之昊毫不客气地凝望着她那份楚楚动人又带着迷惘的美,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气势令庭湮僵住了。
“别这样说,你……你不去追她吗?”为了逃开他一瞬也不瞬的灼热眼光,她狼狈地找着理由。
“她?”他扬扬眉,故作不解,削瘦且冷酷的脸庞瞬间收起笑意。
“就是刚才那个……”她迟疑着不知该怎么说。
“就是刚刚那个赏了我一巴掌的女人?”他双目一眯,冷冷地笑说。这句话让庭湮猛然一震,不知所措。
“别一副傻样,看就看了,再说被女人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没摆在心上,你又何苦苦着张脸呢?”他揉揉鼻子,低笑了一声,随即将目光转向她受伤的脚踝,“脚伤好了?没有多休息几天就出来工作,那么爱钱啊?”
“不、不是,不是爱钱,而是需要。”
庭湮缓缓低下头,一丝落寞出现在眼中,在他这种调笑的神情之下,她从来都不肯显露在脸上的疲累此刻居然会浮现。
这些年来她四处打工,说不累那是骗人的,但她从不玺息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苦,毕竟再怎么说这都是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担子,说了只是表现出自己的懦弱而已,g本无济于事。
可为何面对于之昊犀利尖锐的讥刺,居然让她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心里霎时涌满了千百种难以描绘的滋味。
“需要?”他蹙起眉峰,复诵她话里的意思。
庭湮甩甩头,“没什么,已经耽搁太久,我得赶紧回去。”
说着她便移步到书架旁,捡起刚才掉落一地的杂志,于之昊也走了过去,帮她捡了好几本,还为她将新旧杂志调换上。
看着他这样的表现,又让庭湮一阵心悸。
“谢谢。”她含笑道,收拾好旧杂志转身要走。
“你在租书店工作?”他的一句话唤住庭湮的脚步。
“不是,是书店,不过店里有附带这种服务。”简单解释了几句,她又转身要离开。
这时于之昊快速追上抓住她的双肩,扳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推抵在门板上,咄咄逼人地问:“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
庭湮张大一双震惊的眸,拼命摇着头,急促地道:“怎么会?我一点也没有那个意思……你……你是个好男人……”
“是吗?可是你给我的感觉怎么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于之昊眯起的利的双目,紧盯着她那张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容颜。
她那长密如扇的睫毛轻颤,两腮仿若掐得出水微带嫣红,那羞赧困窘的模样还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我是说真的,你别冤枉我。”
庭湮面对他那强势的姿态,心情七上八下,更惊骇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从头到尾她甚至没说一句话,他为何会认为她看不起他?如果她告诉他,她非但不会看不起他,而且对他……他又会怎么想她?应该是大声笑她吧!
“那是我多心罗?”他淡淡一笑。
“好,那你是不是该对我证明一下……”
他渐渐靠近她,愈来愈贴近的险庞让她险些岔了气。
突地,一个温热的东西直压覆在她的唇上,庭湮g本来不及回应,他已抽了身,一张带笑的俊脸漾出几许戏谚。
“真是个嫩丫头!”说完,他不再逗她,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庭湮愣在当场,情不自禁伸手触了下刚刚被他舔吮的唇瓣,那湿湿热热的感觉像是流进了她体内,凝在她心灵深处,再也移除不了。
于之昊……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为何看似漫不经心的他,眸底竟载满了那么多的愁思呢?
★ ★ ★
带着落寞的神情回到了书店,庭湮的思绪仍游走在方才与于之昊的对话间,无法回神,连江玉琴来到她身边她都不知道。
“庭湮……庭湮……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江玉琴伸手在她无神的双眼前挥动两下。
“玉琴姐……”她闪了下神才猛然清醒。
“刚刚我才从你妈口中知道你脚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江玉琴皱着双眉,气她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这点小伤没什么关系的。”她笑了笑,微跛着脚将过期杂志放回柜中。这点伤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玉琴姐总是将这种小事挂在嘴上,教她不知怎么说才能让她放宽心。
“你哦,就是这样!”江玉琴无奈一叹,走回柜台,“你知道你妈会怎么想我的,她会以为我亏待你,不把你当人使唤。”
“不会的,你太多心。”庭湮笑着说。
“不是我多心,你妈很关心你,知道你瞒着她又欺骗我赶去送书,她有多担心吗?下午你就休半天假,回去歇着吧。”她知道她若不坚持,这丫头说什么也不可能让自己多坐一分钟。
“玉琴姐……”她眉——蹙,不同意她的决定。
“别让你母亲担心了,听话。”江玉琴板起了脸,“若你不听话,那玉琴姐以后也不敢用你了。”
“我……好嘛!我回去就是了。”本想借由工作来忘却早上发生的事,这下可好,—回家她准会胡思乱想的。
“这才听话,你放心,下午的薪水玉琴姐照样算给你。”她拍拍她纤柔的双肩,给了她保证的笑。
“不、不是的,我没付出劳力不要薪水。”玉琴姐还真当她是视钱如命的守财奴吗?其实不然,她是要钱,因为她必须筹足替母亲开刀的数目。
医生说母亲的心脉、血压均不稳,主要是心脏血管的问题,最好是动一次心脉扩张术才能治本,否则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发病,而且将是难以挽救。
这笔手术费除去健保的部分,仍需要一大笔的自费额,为了母亲的健康着想,她必须挣钱,每一分都得省下。
“别与我计较那么多。”江玉琴摆摆手,不想再与她争辩。
“玉琴姐……”庭湮轻喟了声。
“回去回去,别和我说话了,我忙得很。”扛玉琴开始拿起**毛掸子扫着架上的灰尘。
庭湮见她当真不想听她说话,只好垂着脑袋,慢慢踱至门口。
突然,她停下脚步,转首对江玉琴问道:“玉琴姐,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李氏集团是个什么样的公司吗?”
当这话问出口,连她自己也吓着了,但她实在是很好奇,只要是有关“他”的事,她都想知道。
“李氏?”江玉琴乍听之下还搞不清状况,久久才笑道:“哦,你是问刚刚去送书的那家公司是吗?”
庭湮点点头。
江玉琴搔搔脑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很少会去问客户这些问题,不过那是家大公司。”
“大公司……”庭湮沉吟,“没错,它是很大。”
“而且还是股票上市公司,它是纺织业界的龙头,不过……近来好像有转移营业方针的计划。”
玉琴姐刚刚才说不太清楚,这下又如数家珍地谈论着李氏的一些内幕,这还真是让她百思不解。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她疑惑地问。
玉琴姐该不会闲来无事当起所谓的“商业间谍”吧?
“哎呀,那是因为你不玩股票,当然不清楚了,像我们把钱都扔在那个篮子里当然得j打细算,而且我也是股东之一耶,打探一点消息也不为过啊。”她笑意盎然地说。
“哦。”庭湮歪着脑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了,那你对东亚百货又知道多少?”
“咦,你问的怎么都是热门股,该不会你真想钱想疯了,没事想学大人玩股票?”江玉琴笑着走近她,轻点了下她的额头。
“我……没有……只是东亚百货是我一位同学的家族事业。”她哪有那种闲钱,只是想打听他的事。
“你有那样的同学呀,还真不错,有机会的话帮我打听一下他家的状况,看看是该买还是卖?”
完了,玉琴姐一杠上股票经就停不了,看样子她还真给自己找到了个“好借口”。
“呃……玉琴姐,我脚好像有点疼,我先回家休息了。”庭湮赶紧趁还跑得掉之际一溜烟从大门口逃出去。
她不禁摇头叹息。玉琴姐还真是走火人魔了,不过她也终于弄明白,原来东亚与李氏可说是非常相衬的两家,那为何那个叫小妍的会那么排斥于之昊呢?
她真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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