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拳头。这样数量的恶魔,不是一个人类可以战胜的。若是单打独斗,他还能有一战之力,可眼下的情况,他似乎不得不向那个蹲在枝头看戏的恶魔求援。
但他的心中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进行谆谆劝诫一旦踏入歧途,彻底沦为恶魔的傀儡,待他找回记忆之后,一定会更加后悔。
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眼下的情景明显不是沉思的好时机。在第一头恶魔扑上来的瞬间,他一拳打上了豺狼的下颚,猛兽的骨骼撞得他指关节生疼。
霎时,数十头猛兽蜂拥而来,前两次进攻还能被他用拳脚化解,然而后面的围攻却将他彻底淹没。被獠牙咬碎皮肉的瞬间,钻心的疼痛袭来,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野。
恍惚间,他听见了一声叹息。
失血的阴冷让他筋挛起来,本是夜凉如水,愈发林寒洞肃。
好冷,好冷……尸体的温度,便是如此么?
火,如果能有火
温柔的热量轻轻地吻上了他被鲜血染湿的手指,朦朦胧胧间,他看见自己周遭的风景被一簇明亮的光芒铺上了暖色调。
透过生理性的泪水,绚丽的火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那些原本扑在他身上进食的恶魔四散而逃,然而如游龙般奔走的烈焰并没有给它们活命的机会。
一地焦尸倒在地上,逐渐化为飞回,在夜风中骤然散去。
“大君,你还真是倔强。”贝利尔从树枝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他的身旁。“难怪当年陛下也没能说服您。”
“贝……”一张开嘴,他便感到哽在喉中的血液猛地向外奔涌,霎时便堵住了他还未出口的话语。
“好烦啊,闭嘴,我给你治疗一下。”贝利尔蹲下身,试图为他施法。
那簇火焰警惕地守候在青年的身旁,似乎并不打算允许这个恶魔对它的主人动手动脚。
贝利尔威胁般地笑道:“大君,你再不把这玩意儿起来,可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梁月笙默默地在心中呼唤着那团像阳光般温暖的火焰,试图让它退去,却总是不得要领。
恶魔明白了,也许眼前的这个“人类”还未彻底驾驭那份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力量。然而这样硬拖着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人类不同于恶魔,那些渺小的生灵脆弱得就像鸡蛋壳一样。
即便是曾经声名斐赫的天使长,如今变为肉体凡胎,也会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伤而死亡。
“啧。”他微有不耐地擦了擦手掌,试图硬生生扛下来自天使长的圣火,为之疗伤。
就在他触碰到火焰的刹那,一只手从后身来,攥住了他的手腕。
贝利尔微微一愣,转过头来。
“您”
男人跪下身来,火焰霎时退去,再度化为一颗萤火虫般的小点,藏进主人的指间。
“贝利尔,你太粗暴了。”
美丽的恶魔笑笑,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对伤患而言最亲近的人。
“您不愿意当这个恶人,那就让我来。”
说罢,贝利尔化为一缕黑雾,消弭于茫茫夜色之中。
寂静的树林里,阒无人烟,唯有一魔一人相依相偎。青年伸出鲜血淋漓的手,轻轻抚上了对方的脸颊。
“你把我交给贝利尔,就是希望他能代替你,逼我加入你们的阵营?”
“不,我只是看重了他身为地狱第三强者的能力。”
“可我似乎……快要死了。”
“不会的,有我在。”蓝夜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霎时,暖流沿着手指传来,顺着血管筋脉涌入心房,温暖了他的四肢百骸。
沉重的肉身似乎渐渐恢复了能量,梁月笙舒展手指,发现自己的血似乎止住了,而被啃掉的肉也渐渐长了回来,结出了痂。他从蓝夜的怀里站起身来,惊讶地审视着自己身上几乎快要愈合的伤口。
“好厉害,这简直就是起死回生的仙术,怎么做到的”
“我以前有一个朋友,他象征着‘战斗’,掌管四元素中的‘火’,是天神麾下的首席战士。他经常去原始地狱中荡涤与天地同寿的妖魔鬼怪,再带着一身伤回来,每次都由我来帮他包扎,久而久之,我就学会了这些小法术。”
青年的心微微一动,他预感到对方即将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于是抢先一步问道:“那便是你喜欢的人吗?”
“那也是给予了我姓名的人。”
梁月笙恍然大悟,这就是一个日久生情却因为主角其一突然失忆导致的悲剧。
“别难过,那个人总会想起你的。”他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却被一把握住了手。
如寒星般深邃的眸子沉沉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是要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那么,你想起我的名字了么?”
梁月笙记到,似乎曾经有人说过,语言自身便带有力量,而姓名便是咒术的一种。
夜色下,十指相扣,暗潮涌动。
“你想起我的名字了吗?”男人又问了一遍,仿佛有一只小奶猫轻轻地在他的心上磨爪子。
有点痛,又有点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东方的夜空中突然升起一颗明亮的星,那是日出前的最美的风景。
拂晓,启明东升,照亮穹宇。
“晨……晨星?”青年讷讷地喊出了那颗星星的名字,旋即,他感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里。
“米迦勒。”
冥昭瞢,大梦方醒。
青年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名字是一个魔咒,拔开了记忆的瓶塞。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前世一次次的轮回往复,像电影片段一样滑过,那些阴晴圆缺悲欢离合,此时揭下朦胧的面纱,酿成了浓郁的美酒。
酒.色醉人,夜色太深。
男人趴在他的身上,像记忆中那般温柔而又贪婪。每一次的捅.入都直捣黄龙,似乎是要将漫长岁月中的孤独与寂寞一并撞进他的心里。
空调的温度大约是开得有些高了,合二为一的两人流下涔涔汗水。
更加灼热的液体喷薄而出,尽数涌入梦中的故土。
直到朝阳东升,两人才分开彼此,从床上走下来。
卫生间里依然摆着两套洗漱用品,而房东与租客竟已变为了恋人关系。
“其实我是恨你的,无论是你离开天界的那一次,还是你杀入天界的那一次。”
晨星握着牙刷的手微微一顿,牙膏也挤歪了半截。“杀入天界那次,是个误会。”
“你要把罪孽归咎于他人的怂恿?”梁月笙放下牙刷,微微一笑,眸子里染上了些许严厉。“我承认这么多年来,你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失忆的我感受到了拳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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