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标日期只剩下两个星期,他看过之前出的两个投标意见,他都不太满意,他尽管只在原立江手下干了一年,但对原立江的行事风格很了解,他们一味退让利润的结果最终将直接导致质量下降,这种投标文件一定会被原立江攻击得一无是处。
顾青裴带着一堆年轻骨干从工程报价到材料选用再到进度日期,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抠,力求做到盈利的同时,又最具竞争力。
另外两家的投资风格他不了解,但在对付原立江上,他至少是了解对手的。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星期,顾青裴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他的直接下属,慢慢在公司获得了一席之地。
而原炀自那次之后,没再联系过他。
自从他和原炀相识以来,这是唯一一次长达十天的时间里俩人既没有联系也没有见面。
顾青裴很少有空闲时间,他巴不得自己24小时都有事情干,这样他就不会有空去想原炀,可是偶尔坐下来休息的时候,他想到原炀,依然是挡不住的难受和寂寞。
晚上有一个饭局,王晋要带他出席,顾青裴下班之后洗了个澡,在办公室睡了半个小时,他的秘书把他叫醒,说司机在楼下等他。
顾青裴到饭店的时候,王晋早就到了,一间顾青裴,就把他拉过去,将他介绍给这个总那个长,他隐隐总觉得有些人看他眼神怪异,但他一直镇定自若,表现得无懈可击。
一桌人围坐吃饭谈笑风生的时候,一个xx局的局长上完厕所回来了,喝了点儿酒,扯着嗓子说:“哎,巧不巧,原哥就在咱们隔壁,老刘,王总,跟我敬杯酒去。”
顾青裴脸色微变,能让这个局长叫“哥”,还姓原的,北京城里估计是没几个。
桌上有知道王晋最近和原立江顶上的,都没动,纷纷看着王晋,王晋面不改色地笑道:“真巧啊,走走走,怎么也得去敬原董一杯,青裴,我可不是躲酒啊,不过接下来你可得替我喝了。”王晋哈哈笑着拍了拍顾青裴的肩膀,示意他别去。
王晋自然是为了他着想,可他如何能不去。
桌上大多都是北京的,基本都知道他曾经在原立江底下干过,原来的老板就在隔壁,他要是就这么坐着不动,岂不是坐实了他被原立江扫地出门,无颜相见的窘迫。
不管是出于什么,他都不能躲着不见,想法,他要大大方方地去给原立江敬上一杯酒!
他还未动,他旁边一个外省的官员就拉着他,“顾总啊,咱们也跟着见见世面去,刘哥,帮我们引荐一下原董。”
那刘总喝多了,口无遮拦地说:“哈哈哈,还找我引荐,顾总以前就在原董手下干过,你该找他引荐。”
王晋脸色微沉,不太高兴。
那局长连忙拽了拽刘总,刘总也意识过来了,气氛有些尴尬。
顾青裴笑道:“说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原董一直舍不得我走,最近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可王总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也无以为报,只得甘为他左膀右臂。你们看看,这一个是对我提拔有加的前老板,一个是对我恩重如山的现老板,可把我为难坏了。人活着啊,就是矛盾。”说完还自嘲地笑了笑。
知道内情的人只得在心里感叹这人脸皮真厚,表面上却奋力恭维了一番。
顾青裴到最后还是跟着王晋去了,门开的一瞬间,他和原立江四目相接。
原立江喝了点酒,脸色微红,面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干净,在看到顾青裴的一瞬间,僵住了。
但原立江也是个人物,立刻笑了起来,“哎哟,王老弟,赵局长,刘总,今儿什么日子啊,太巧了,哎?这不是顾总吗?我以为你回老家了呢。”
十多个人挤在包厢里,难显得有些拥挤,知道内情的人眼睛都在原立江和顾青裴之间巡视,兴奋地等着看热闹。
顾青裴笑道:“对,前几天回去陪了陪父母,没办法,过年我都没闲着,有时间总得回去尽尽孝道,可惜啊,还没呆够呢,这不,王总就把我给叫回来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啊,好多项目都等着开花结果,真是个好时候。”
顾青裴最后那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原立江微微眯起了眼睛。
王晋笑道:“原董,来,我带着我们顾总来给您敬酒了。”他特别强调了“我们顾总”四个人,让原立江的眼神又按了几分。
俩人客客气气地敬了原立江一杯酒,原立江还未来得及多看顾青裴几眼,就被轮番而上敬酒的其他人给缠住了。
王晋和顾青裴就拿着酒杯巡了一桌,认识不认识得都客套了一番。
完完全全的交际场合,没有空隙让原立江和顾青裴好好对峙,但对顾青裴来说,他以胜利之姿回归的目的,已经达到。
原立江在说话的空挡看了顾青裴一眼,顾青裴也在看着他,俩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充满了火药味。
82、...
一伙人敬完酒后,全都回屋了,坐下就开始谈论原家的事儿,都是些顾青裴听腻了的老料,他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眼神有些游离。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顾青裴抬头一看,见王晋正举杯与对面的人寒暄,此时下巴微偏,斜斜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沉稳从容的力量,让人心生一股安全感。
和这样的男人并肩,好像世间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和原炀,却像与虎狼并行。
不,谁是虎狼,还说不准呢。
顾青裴微微甩了甩头,找回了一些理智。王晋出身显赫,一生所见所历,根本不是他能相比,这是个比他要高杆得多的男人,如果他疏忽大意,玩儿不过王晋,就会被王晋玩于股掌之间。
他之所以无法对王晋产生感情,而是充满戒备和敬畏,仅仅是因为,他能相信原炀真的喜欢他,却无法相信王晋对他会有真心。一分钱一分货,他顾青裴不做赔本儿买卖,至少,不会做第二次。
顾青裴慢慢地抽回了手,举杯大笑着喝下一杯酒。
饭局结束后,俩人喝得都有点儿多,不过顾青裴酒量更好一些,他跟王晋的司机一起把王晋扶下了楼。司机打开后座,顾青裴把王晋弄进了车里,王晋勾着他的脖子,硬是不松手。
顾青裴半身在外,半身在内,他身高腿长,这么弓着腰的姿势实在难受,“王哥,早点回家休息吧。”
俩人的脸贴得极进,只要稍稍一动,就能亲吻对方,但是他们都没动,王晋醉醺醺地说:“顾青裴,咱们俩之间究竟差什么呢?”
顾青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王晋必然是对自己极有自信的,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顾青裴看得出来,王晋从未把原炀那样幼稚莽撞的小男孩儿放在眼里,绝大多数人如果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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