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穆司明愣了愣,立刻转身走远几步,拿出手机,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美国那边正是白天,属于‘pioneers’的工作时间,助手拿起工作话筒:
“sir?”助手问,“what’s up?”
“现在立刻策划一项活动。”穆司明用英语说,“活动目的是促进中美交流和扩展女性工作经验和权益。让公司所有女职员分批来中国工作交流,为期三个月,每批三人。无论技术员到前台小姐,任何人都必须来中国的‘先驱者’待一段时间,没有例外。你发布一下,交流期间工资翻倍,有交通补贴,把单身的优先排在前面。”
助手单手记笔记,还问了不少细节问题。当穆司明结束通话时,伊尹又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我猜猜,你刚刚是不是出卖了‘pioneers’的全体女职工?”
穆司明耸了耸肩:“只是交流而已,能不能泡上,还得看black先生自己的本事。”
“我感觉……”black缩了缩,于是身子更加佝偻了,“没戏诶……还,还是算了吧……”
“那倒未必。”穆司明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拿出black的名号,应该会有不少技术科的姑娘对你感兴趣。只要……”他上下打量这位纯·宅男,“你稍微休整一下着装,注意挺胸。国外现在正好流行你这种类型。”
“我这种?”black斜抬起头,明明身高差不多,却偏要以仰视的视角看穆司明。
穆司明呵呵笑了笑:“特别是你这种看起来很好欺负,显然只会疼老婆,不懂如何偷腥的男人。”
“哦哦,很棒呢!”伊尹在他身边加油打气,“black!要加油啊!泡一个金发妹子!”
black于是双手握拳,重重的嗯了一声。
接下来,穆司明很想把这位世界知名的黑客拉去咖啡馆好好聊聊工作事宜,拉拢这位难得的人才。奈何无论black还是伊尹,两人对动漫展的兴趣明显比对他这个死现充浓厚得多。穆司明本想找借口回去,可没签订白纸黑字的合同之前。他实在不想让black先生离开自己的视线。好在,这个会展虽然无聊,却让他收获颇丰。
black和伊尹在动漫展里兜兜转转,碰上不少国内网络界知名的顶尖人物。穆司明惊讶于他们清一色是死宅的同时,也得到不少惊喜。black和伊尹一旦说明‘先驱者’有不少国外帅哥美女员工,他们便立刻下定决心,死乞白赖也要赖进穆司明的公司,连劝说的口舌都不需要!
伊尹把他拖到这里来,倒确实给了穆司明一个大大的惊喜。所以他心甘情愿跟着这群人,在打扮全都不正常而显得自己不正常的人群中间,转到会展结束。
等会展结束,穆司明已经叫李叔开来自己的车。看他身边站着几位和伊尹一样气质诡异的死宅,李叔笑了笑:“不错,伊小姐果然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穆司明心情很好,转头问伊尹:“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伊尹笑眯眯的说,难得聚在一起,我们打算一起去通宵打游戏。
“游戏么……”穆司明哼哼笑了笑,坐进车子的驾驶座,“你别闹得太过分了,注意身体。”
“嗯。”伊尹笑眯眯的摆手,看着穆司明的高档轿车绝尘而去。她身边,同为死宅的姑娘惊异道:“哇哦!帅锅诶,echo,霸道总裁诶!你终于能嫁出去了!”
“怎么可能。”black插在口袋里,整个人依旧缩着,“那种神一般的现充,一般女人怎么可能拿得下。”
“你觉得echo是一般的女人吗?”姑娘问。
“你说错了。”black前后摇摆着身体,说,“我指的不是这种特殊,而是那种被三次元称作情场高手的女人。你觉得echo在那方面厉害吗?”
伊尹笑眯眯地说:“我连普通交际都困难。”
“echo,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代号告诉她?”姑娘问,“你现在正好是最有名的时候诶,如果告诉他你就是echo,那个总裁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拉进他的公司的呀。echo虽然在世界黑客排名上不占优,但你的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分析数一数二,对这种科技公司来说更有用吧?”
“说的倒是没错啦。”伊尹低头看脚尖,“我不是echo之前,那几个男友已经吹了。现在这个,如果直接告诉他我是echo,你们以为会有什么后果?”
black呵呵笑了两下,不说话了。
姑娘叹了一口气:“唉,谁叫你没有考上重点大学呢。要是在那种很厉害的大学里,你肯定已经找到老公。那样,你也不会变得这么厉害了。”
伊尹轻轻吐出一口气,幽幽道:“谁知道呢,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
伊尹与众死宅去游戏主机店打了整整一晚上的游戏,第二天回到家时,便立刻扑倒在床上。
“你晚上没有睡觉。”电脑屏幕自动点亮,伊丽莎白的电子音似乎带点不高兴的情绪,“不利于身体健康。”
“唔……”伊尹有气无力的回应,“难得聚在一起,玩得高兴嘛,又没抽烟没喝酒。”
伊丽莎白说:“可以趁机加固交际网络,发展一个亲密的朋友关系,以缓解你目前糟糕的心理状态。昨天的斯坦福大学心理测验题,你又得了负分。”
“嘿……”伊尹把脑袋压在手臂上,抬头看电脑,“又是负分啊,真衰。”
“你可以在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中寻找一位可以深入交流的朋友,或找一位可以进行身心交流的男性。”
伊尹有气无力的笑了笑:“伊丽莎白,哈哈,你这种官腔说话好有意思哟。”
“请不要转移话题。”伊丽莎白的虚拟人格似乎生气了,电子发音快了不少,“女王大人!即使物质条件充足,糟糕的精神条件也足以让你失去生命!人脑内部的情绪未能数据化,我无法预测你什么时候会出现自杀欲望!”
“安拉安拉。”伊尹摆了摆手,“从创造你开始到现在,我的心理状态什么时候好过。”
“可你至少需要一位可以交流的人类朋友。和你通宵玩游戏的人类很好,你可以和他们多多交流。”
“嗯……不行呢。”伊尹翻了个身,把外衣脱掉,钻进被子里,“我跟他们只在动漫方面有些交集,甚至在电脑编程上,专注的领域也相差太大。你不是说吗,我这样的人,在世界上都是难得的罕见。太罕见了,所以跟任何人都聊不来,这样很正常的呀。”
“但是……”
“你好,伊丽莎白凯瑟琳娜。”伊尹悠悠叫了一声。
程序设定让电子人格自动回应:“你好,女王大人。”
“朋友的话,有你就够了。”伊尹幽幽说了一句,就迷迷糊糊睡了下去,恰巧没听见伊丽莎白的话:
“根据我的计算,你和穆司明先生的配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三点五,你可以考虑与他发展更深入的配偶关系。女王大人。女王大人!女王大人?”得不到伊尹的回应,伊丽莎白计算出她已经睡着的可能性到高达百分之八十,于是便不再说话,熄灭电灯和自己的显示屏屏幕。
……
‘先驱者’正缺熟悉国内市场并且拥有丰富编程经验的程序设计师。所以black等人的到来,对穆司明来说确实十分难得。同时,也让‘先驱者’精英出身的大部分员工真正见识到草根世界的人才。
特别是他们毫不注意形象的形象,与同为软件设计师却西装革履的外国人造成鲜明对比,让这些老外啧啧称奇。刚开始还有点小鄙视,可当这帮死宅把手法亮出来,他们便不得不五体投地了。宅的人技术往往更好,而且越宅越好,穆司明招来的这帮宅民给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先驱者’员工彻底刷新了世界观。
而black,作为宅民界都首屈一指的高手,更成为那些外国人们好奇的对象。对这么多关注,black又高兴又恐惧,特别是美女找他聊天的时候,磕磕绊绊说不出几句英语,black便缩得跟只小老鼠一般。
而穆司明,莫名其妙享受了几天清净,有些不习惯了。两次没吃到肉的穆司明早就馋了,那次二次元展会之后,偏偏连续几天联系不上人。black从一对黑白外国美妞身边逃走,坐到穆总身边,正好看见他电话打不通,不爽的抱怨:“那丫头到底去哪了?”
“你说伊尹?”black问。
穆司明皱着眉头说:“不需要她的时候天天往这儿跑,反倒我现在感兴趣了,她人又不见了!”
“正常。”black吃下一口饭菜,嚼着说,“伊尹就是这样,她要是着迷一件事,天塌下来都不管。”
穆司明很不爽的关闭手机,问:“你们很熟?她一般着迷些什么东西?”
black翻了翻白眼:“天上地下无所不迷,你根本不知道她好奇心的边界在哪!不过,她一直对古代文化很感兴趣,听说是因为看过不少穿越小说。又听说,因为科幻小说里没什么优秀的言情,所以她对科幻貌似一点都不感兴趣。嗯……但是现代科技她倒是蛮感兴趣的,就比如你的‘先驱者’,天天说人类的世界又要出现一次巨大的变革,每次跟我们说到,都眉飞色舞的。”
穆司明有点惊讶了:“伊尹真的是‘先驱者’的粉丝?可我们根本没有面向个人的产品!”
black点了点头:“正常啦,她总是研究得很深,喜欢的东西从来就没正常过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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