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地下房子,采用的是西方的风格,明晃晃的灯光有如白天一般。两层楼的房子,大门口站着几个持枪的打手,进入里边,大堂内摆放着的是各式的赌局,来来往往的人群,穿着华丽的衣裳,一看就知道是身份高贵之人,但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贪婪的笑容,其中不乏高官。
南三冷漠的看着这一幕,人内心的黑暗和眼前那笑声还有金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见过无数还苦苦挣扎在贫困和死亡的平民百姓,也见过为生机忙碌奔波的人们,但世间总有那么一部分人,视人命如蝼蚁。
大堂一角,关押着几个笼子,里边有狮子和老虎等猛禽,其中甚至关押着一个女人,从面相上看绝对是上等姿色,但却跟牲畜一样被肆意摆布。南三知道项一水做的不是什么好买卖,但没想到却是如此的肮脏不堪。两人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二楼,而后被悬吊在半空中,任由下边的人群耻笑。
黑子两腿上的鲜血一滴滴的下落,浸湿了地板,表情痛苦,南三忙安慰道:“再坚持一会,待会我救你出去。”
就在这时,忽然从外边推进来一个笼子,里边依旧关押着的是个女孩子,但南三一见,脸色愤怒不已,那人正是幻化成人形的狐妖,眼下却被棺材钉钉住了四肢。
“项一水,你所做无非是为了报仇,今日我可以不要性命,但是你要将他们送出去。”南三冷冷道。
“哈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不错,当初你阻碍了我的生意,我是想杀你,但自打那老道士出现后,我改变主意了,想玩玩你,你不是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吗,那今日我就让你瞧瞧。”项一水阴笑道。
南三奋力挣扎着,身上的布袋子和丁甲剑都被收走了,没有了对抗的本钱。项一水走到二楼栏杆处,对着下边喊道:“各位高贵的客人们,大家都静一静,我有一项游戏要玩一玩。”
下边的人群都静止了,一个个都狐疑的转过头来,项一水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说道:“各位也看到了,这两人挑战我的权威,今日被我擒住,除了右边那长发的男人暂时不动以外,左边这小伙子可以成为各位的靶子,以刀击中心脏者可将那笼子里的美人带走,怎么样?”
这一下子,人群都沸腾了,一个个都扭头看着笼子里的狐妖,他们都是肉眼凡胎,哪知道是妖,但觉得美的不可方物,顿时跃跃欲试。黑子离他们有二十来米的距离,一脸苦笑的看着南三。
“三哥,看来今日我逃不过这一劫了,你要是出去的话就给我立个墓碑吧!”
“别说丧气话,你命格硬的很,谁也杀不死。”南三眼睛一红,他低着头看着下边,那华丽的衣裳之下,隐藏着的是世间最邪恶,最贪婪,最无耻的心。
下边人群之中,但见一大肚便便的秃头男子走了出来,一脸的奸笑,露出两颗金牙,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对着黑子,在人群的怂恿下一扔,匕首直直的刺向了黑子的右手臂,一声痛哼传来,南三双眼血丝蔓延,怒道:“黑子,你们给我住手。”
这一声怒吼,吓得下边的人表情都是一愣,可没过一会,一个个又沸腾了。南三心中悲凉,还未反应过来,又一道匕首射来,正中大腿,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子被鲜血给浸染,而自己却无法出手。
项一水阴笑着看着这一幕,内心之中得到了满足,上一次古塔逃脱令他有些憋屈,眼下如此正和他意。人群骚动,数十把匕首相继射出,黑子胸膛和大腿,甚至脸上都插着匕首,鲜血直流。南三闭上眼镜,两行泪水流下,不忍见到这一幕。
曾几何时,黑子还是一个愣头青,卜算之术不入流,但自打跟在南三身旁,也算是经历了无数的磨难,身上伤疤无数。对于他来讲是幸运,有这么一个小子死心塌地的跟随着,但也是一种悲哀,五弊三缺的确是命犯天煞孤星,牵连之人无论命格多硬都会受到伤害。
很多时候,南三的确是狠下心来让这小子离自己远一点,但这二愣子就是不肯离开。辗转到现在,如今,却只能看着其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三……三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南三睁开双眼,忍住泪水点点头,但见其苦笑虚弱道:“今日我是肯定出不去了,想不到竟然是这种结局,我只愿你出去后帮我照顾谷芳怡,另外,帮我杀了项一水这个老混蛋。”
声音越来越虚弱,随着一声极度惨烈的叫声,一把匕首正中心脏,四周人群欢呼声一起。南三目眦欲裂,身躯颤抖,他大喊道:“黑子,你坚持住,我一定带你出去。”
然而,这是无用,明眼人都知道是走向了死亡,黑子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心脏处,绝别道:“三哥,流云老道士教过我卜算之术,其中有一种方法,不到最后时刻是不能用的,今日怕是派上用场了,您救那狐妖先走吧。”
说着,仰头怒吼,恍惚之间,阴风一起,无风的屋子内顿时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黑子身上原本插着的匕首全部弹了出去,或射中墙壁,或射中人群,顿时骚乱一起,一个个急忙往旁边躲闪。
南三猛然看见黑子身上的阳火在燃烧着,那是灵魂之火,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但却在渐渐缩小。他喊道:“不要,你会魂飞魄散的。”
然而,这一切全都为时已晚,南三最后只看到黑子回头的那一个笑容,而后就听到“嘭”的一声炸响,躯壳炸裂开来,与此同时,他身上捆绑的绳子也掉落开来,整个人砸向了地面。
黑子死了,以魂飞魄散的代价来为南三争取一线生机,这一刻,他怎么能不悲恸,泪水横流,咬咬牙之下站起身来,迅速跑到笼子边打开,拔出狐妖身上的棺材钉。
另外一边,项一水被这些人堵住了去路,焦急之下喊道:“快动手,抓住他。”
说着,枪声四起,南三急忙朝外边逃去,同时示意狐妖以尾巴卷住扔在一角的布袋子,连丁甲剑都来不及拿,破门而出,狐妖也被激怒了,露出了嗜血的本性,对挡住的人尾巴一甩,也不管生死,对着那墙壁就是一撞。
最后时刻,南三看了眼身后,那地上的鲜血,而那二愣子却永远都见不到了。他擦拭了把泪水,毅然扭头离开,顺着通道,来到了上边,外边,听到动静的两打手跑来,还没站稳身形,就被南三掐住脖颈用力一扭,断绝了生机。
外边的天色还暗着,漆黑的夜色正好掩住身形,狐妖卷住南三跳到了屋顶之上,几个闪跃之间消失在黑暗之中。这一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几公里开外,一棵大树下,南三倚靠在树边,望着前方灯火阑珊的小镇子,目光游离。他颤抖着摸下一把头上的血渍,那是黑子的血,魂飞魄散世间永无此人,纵然阎王再世也无用。
“南三,节哀顺变吧!”狐妖露出人形,叹气道。
“节哀,呵呵,我南三这么些年游逛四方,驱鬼除恶,得到的是什么,是生离死别,为什么其他人能聚得福缘,而我却不能,为什么?”泪水再次淌下,倾诉着这十几年来的无奈。
这一晚,南三都在哭泣,不单单是对黑子的死,更多的是对自己命运的控诉,冷风肆虐,伤感可叹。
谁也不曾想到,第二天,南三一夜变得灰白色头发,巨大的压力令他乌黑的长发愈加的苍老,整个人憔悴万分。他站起身来,眼神中冷漠如冰,静静的看了眼小镇的方向,出声道:“走,去游云山庄。”
一日后,游云山庄处,南三和狐妖现身,富察山等人一看大惊失色,不禁纷纷询问怎么回事,得到答案后一个个长吁短叹,对于黑子的死都带着同情。
南三并没有回去见三妹子等人,而是开门见山道:“老头子,我要一批人手,还有一些炸药,另外封锁住项一水的住处。”
富察山眉头紧皱,在书房内来回走动,表情沉思,项一水的势力其实比他还要大,做的哪些买卖甚至比南三还要清楚。但他看了眼南三,眼神几许闪躲之后,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希望这一次能彻底铲除毒瘤。”
“多谢!”南三深深的鞠躬,转身离开,同时派人联系了郝春洪,让其一道前来乌镇等他。
一切做毕,一场恶斗又要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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