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已经连续降了几天温,这场雷雨更让今夜的温度低到了极点。
顾言孤零零坐在客厅里面,半湿了的浴巾耷拉在他头上,起不到任何保暖的效果,压着声音打了个喷嚏,他脑子里面忍不住想,怎么就这么自找苦吃的跑到这儿来?沉木星这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他好像真的是疯了……
“啊qiu”
现在最主要的是,他真的好冷。
“啊qiu……”
这是第十叁个喷嚏。
顾言垂下头,吸了吸鼻子。
再过五分钟他就去敲门,正这么想着,沉木星的声音突然想起。
“这雨怕是停不了了。”沉木星走到他面前,犹豫了半天,语气略显无奈的问,“要不…你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顾言猛地抬起头,怔住了。
沉木星被他看的也怔了下,“怎…怎么了?”
“没什么。”他垂下眼,连连咳嗽了几声掩住嘴边的笑意,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了,出于好意还是问了下,“要是被你父母看到了会不会不好?”
“没关系,他们都不在家。”
顾言:……?
真是个……好消息。
“你去洗个澡吧。”沉木星把刚刚翻了好久才找出来的一套睡衣放在沙发上,“不要介意,这是新的我没穿过。”
夏天时商场里面断码清仓买到的,一套十九块九,才降温她还没来得及穿,这尺码对她来说大了许多,正好能拿给顾言将就一下。
顾言无奈,“粉色的……”
“呵呵。”沉木星干笑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得选了。”
“哦。”
脱下湿冷的衣服,身体碰到热水的那刻仿佛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沉木星的家小的很,还没他现在随便找的凑合住的地方一半大,浴室也小,还是有那么点洁癖的顾言只匆匆淋了个澡,然后被睡衣耽搁了更长的时间。
粉色的猫咪睡衣沉木星穿肯定可爱,在他身上就很滑稽了,而且还不合身。
顾言低着头,没了内裤的“禁锢”,腿间那团东西被衬的十分明显,他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争气点吧。”
客厅里面,沉木星在吹头,沙发被简单拾了下,上面垫了层毯子,还多了床被子。
顾言走过去坐着,拉了一些被子抱在怀里,朝她看过去。
沉木星还穿着夏天的睡裙,腿很长,腰很细,白皮肤,很漂亮……连被风吹起晃动着的头发都很好看,她仰着头,一截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
顾言闻到一种香味,分辨不出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他别过脸去,刚刚那么冷,现在又有点儿热了。
进入青春期后每天早晨都会发生的生理反应并不陌生,只是这一次,完全不受控制。
太不争气了。
他又不是不正常。
顾言冲她喊,“沉木星。”
“啊?”沉木星转过来看他。
“你去房间里吹。”
到底谁才是被留的那个啊,沉木星翻白眼,“你有病?”
顾言摇头,“就是没病。”
那他就是没事找事了,这人是要偶尔抽几次风的,沉木星继续吹自己的,不再理他。
顾言抱了更多的被子在怀里,把头低下去再也不看她。
吹风机的声音终于停了,看到顾言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沉木星把吹风机放到一边,“我要睡觉了,吹风机放在这里的,你一会儿睡觉前记得关客厅灯。”
“沉木星。”
“嗯?”
顾言沉默了许久,抬脸看向她,“可以一起睡觉吗?”
她像被这话惊到了,半天没反应,顾言又说,“你不要答应我。”
“鬼才会答应你。”
他打了个喷嚏,岔开话,“这里冷,快进去睡吧。”
沉木星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一脸严肃的在他面前蹲下。
顾言的眼神慢悠悠的跟着她,最后专注在她脸上。
她的瞳色很浅,白天是明显的琥珀色,在现在的光线下显得暗了些,但那双眼睛里面依旧璀璨,他好像知道眼睛里面有星星是怎样的形容了。
顾言无声的呢喃,“真漂亮。”
“你发烧了么?”微凉的手掌贴在他额头上,沉木星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对比了片刻,她笃定道,“你发烧了。”
怪不得声音都哑了,还说些胡话。
顾言抓住她的手,“没有。”
“你额头好烫。”
顾言引着她的手到自己脸上,“脸也很烫。”
见沉木星没什么反应,他又笑,“身上也是。”
那还说自己没病呢,懒得跟病号讲道理,沉木星哼了声,又折进房间去找药了。
好在她出来的时候,顾言还知道把头发吹好,然后乖巧的坐着,沉木星进厨房前看了眼他的背影,确定是乖巧二字。
小宝出生后小病不断,家里的药都是为他准备的,不知道儿童感冒冲剂的效果如何,她干脆一下冲了几包,黑糊糊的一杯。
顾言救了她一次,她此刻就是在任劳任怨的,还人情。
把冲好的药端到他面前,后者微微皱起眉,随即朝她缓缓一笑,“你离我远点,我就好了。”
沉木星冷漠脸,“现在,喝掉。”
他投降,“是是。”
接过空了的碗,沉木星二话没说走进厨房里,把碗一扔,直奔自己房间,关门前她顺手关了客厅的灯,冲他说了最后叁个字。
“早点睡。”
眼前瞬间变成了漆黑,顾言叹了口气,躺倒在沙发上,眼神忍不住朝她房间的方向望去。
他闭上眼,又叹了口气,她这么能……那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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