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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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奇只能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一切等回到家再想办法吧，实际上他根本等不到回家，在路上就没心思骑车了，一边推着往前走，一边在心里飞快地想着主意，他把所有能叫得上名字的亲朋好友都捋了一遍,最后断定没有一个人能帮自己过这一关的,于是,他又换了个思路,即然朋友里没有,那对手里有没有呢?至少,自己那三个竞争对手各个都是财大气粗,钱是绝对不缺,那么能不能利用一下儿他们呢?想到此处,周奇忽然感到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点儿希望,他把车子停下来,就站在路边上拧眉苦思,足足有一个钟头没动地方,大冬天的,脚都冻木了,他也不觉得,脑子里想到,三个竞争对手都有买那幢小楼的,因此就有了利用他们的先决条件，而其中那个牛大力似乎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刚才见了一面，多少能找到一点借口，对，应该先从他身上开刀。
然而,去哪里找他呢?当初没有问他的电话号码，又一想,他开的“望海鲜”酒楼在本市有十几家分号,又是商业单位,说不定在查询台有登记呢?至少可以试一试,想着,他便掏出手机,用冻得发麻的手指按了号码,结果还真查到了,打过去一问,对方正是他们的“旗舰店”,并且说牛老板此刻正在店里，周奇急忙问清了地址,在城北区双贞里156号,于是骑上车便赶了过去。
到那里时已近中午,他也顾不了许多,把车子藏好后,便只身进入了那座装饰成一艘大帆船模样的“望海鲜”酒楼。
进门时他向迎宾小姐打听了一下,得知老板的办公室在三楼,便穿过大厅,顺着旋转的木楼梯走上去,然后又路过好几个小包间,在紧里头找到了办公室,于是敲了敲门,里面一个浑厚的男音问道“谁呀”?周奇自报姓名,并说明是为了新厂区的小楼儿而来,里面人说道“进来吧”。
这是一个套间,分里、外屋,虽然不大,但装修得挺舒适,此刻,牛大力正坐在外间的沙发里看电视,见到周奇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用手指了一下侧面的沙发说道“请坐”,周奇依言坐下,问道“我们刚刚在赵部长的办公室外面见了一面，牛老板还记得吧”?
牛大力盯着周奇回忆了一下座，还真想起来了，点头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周奇说“我就想跟您说一声,如果您还想要那个小楼儿的话,应该赶紧动手了”,
牛大力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周奇,很直率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周奇回答“‘新源公司’总经理江伯涵是我叔叔”,牛大力“噢”了一声,然后问道“那你找我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挣点儿钱哪”?周奇点头道“牛老板真是明白人,我要是帮您拿下它,您能出多少酬金”?
“你说个数,我听听”?
“我要两百万”,
牛大力扬头思考着,那个小楼儿价值五千万,凭它的面积和地理位置,四、五年就能赚回来,再加上房价本身的升值空间,摆明了那是块肥肉,如果真能买下来,多花两百万恳定值。想到此,他开口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有把握吗”?周奇道“没有金钢钻儿,不揽瓷器活儿,明天就可以去交订金”,牛大力这回来了兴趣“明天就能交”?周奇道“必须得明天交,因为木科长和‘袁家菜’的袁老板定的是后天交,咱要打算买,就得提前一步,我让赵部长亲自领着咱办手续”,牛大力笑道“那太好了,明儿咱就去呗”?周奇道“没问题,不过一开始得绕个弯儿,因为咱现在是在抢木科长的行,赵部长是看在我叔叔的份儿上,没办法拒绝我,但有一样儿,我只能跟他说是我自己买,如果换个人他不会答应的,所以交订金的时候得先以我的名义交,等把老袁彻底挤走之后,咱再滩牌就没关系了,您明白了吗”?
牛大力似懂非懂,而且这不是小事儿,他认真地在做着分析，周奇等了一下,见他还没掰开镊子,便又做进一步的解释“明天您拿着一百万的支票跟我去‘新源公司’,到那里亲手交给他们的财务人员,而他们开的收据也由您收好,另外,我可以再给您写一份儿字据,证明订金的钱是您出的,我来签字按手印儿,这有什么问题呀?即便以后小楼儿没买下来,您拿着我的字椐和‘新源公司’的收据,恳定还能把定金要回来,对不对呀”?牛大力也是商场上的老手儿,想了一会儿也就明白了,于是点头答应“行,就按你说的办,等以后正式签了转让合同,我再把字据和二百万块钱一块儿给你”,周奇点头,这个协议就算搭成了,告辞时,牛大力变得很客气,一直把周奇送到了酒楼的大门外。
走在回去的路上,周奇格外兴奋,现在不但订金有了着落,而且还给自己安排了退身之步,万一“贷款买房”的计划实现不了,到时候就真的把小楼儿让给牛大力,自己拿着二百万走人,也算这一场没白忙,这个巨大的成果让周奇有些飘飘然了,他边走边跳起来够头顶上的树枝,跳着跳着,忽然想个事儿来,自己那辆车子呢?原来是出酒楼大门时有牛大力相送,没好意思过去取车,后来一高兴就给忘了,赶紧又跑回去,取回车子后撒了欢儿地往家骑。
回家以后,周奇没有急着对陈天民说起这件事情,他觉得还不把牢,万一牛大力又反悔了,说了不是等于放空炮吗?在陈天民的面前,周奇从小就扮演着指挥员的角色,每出一个主意都能用的上,所以不能因为莽撞而毁掉自己的光辉形象。
晚上回到家里,江伯涵果然对夫人于锦华说起救助女儿的事,于锦华的态度比丈夫还要积极,她现在已经被女儿折蘑得精神崩溃了,自从小凡回国后的近一年时间里,她连公司都去不了,血压持高不下,偏头疼折磨得她整宿睡不着觉,尤其是小凡跳楼之后,她已经下决心脱离母女关系,拿出一笔钱,把她寄养到别人家里去。然而,毕竟母女情深,他们只有这一个女儿,将来的财产谁来继承?这些都是动心的事儿,怎么能让她平静得下来呢?正在家里六神无主之际,今天听丈夫带回这样一个消息,当然是巴不得想试试,她一再叮嘱丈夫,要在各方面给予支持,钱就更甭说了,起始就要先给人家几万,江伯涵说周奇不缺钱,能买的起小楼儿,于锦华说他有是他自己的,咱不能不懂事,否则人家会失去积极性的,江伯涵只好一一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江伯涵到了公司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周奇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已经和夫人商妥,此事可以决定了,之后便向周奇索要一个储蓄卡的卡号,说第一笔先给打入五万元,周奇一再推辞,江总说这是公事公办,如再推辞,此事就算作罢,周奇也只得照办了。
即然如此，周奇琢磨着要先从卡里取出五千元现金,装到一只信封里给乔娜，以后她要单独留在医院里照顾小凡,说不准哪里就需要钱呢?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交订金的事，他打了一辆出租赶往“帆船酒楼”,因为呆会儿要和牛大力一同去“新源公司”交订金,实在不能骑那辆车子来。见面后,牛大力告诉他,一会儿派一名财务跟他去交订金,因为赵部长认识他,别再因此而坏了事,这正符合周奇的心意,昨天怕引起牛大力的疑心,没敢提出来。如此的话,周奇便将写好的字据拿给牛大力过目,通过之后,当场签名按手印儿,并将它就留给了牛大力。之后,才带上那名财务大姐一同出门，又打了一辆出租赶往“新源公司”。
赵部长与周奇草签了一份预购协议,然后便领着二人去了财务部,当场办理好了交款手续,因为有外人在场,周奇没有流露出来与赵部长的亲近关系,并且办完手续之后也没敢去他的办公室，敏感事情还是小心为妙。
出了“新源公司”大楼以后,周奇将那份预购协议也交给了财务大姐,这都是与牛大力说好的事情,然后二人就分了手，至此,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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