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

第139章 吓破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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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之后,林秋禾和宁卿的生活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对于林秋禾来说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宁卿虽然更兴奋了一些,不过毕竟这些日子京城事多,他自然不能只顾着谈恋爱就真的把正事给丢到一旁。
鸿胪寺里那些人关的时间也够久了,他除了辨认这些人所吐露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之外,不时得也往医学院那边送些新鲜的尸体,免得教学材料不够,顺便也为鸿胪寺这边省些粮食和预算。
鸿胪寺卿张祝最终还是跟章氏和离了,两个人并没有真正的对薄公堂。和离之后,张祝这边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一般,说话做事都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宁卿见他这样就给他放了几天的假,转头就听到林秋禾说请了章氏去医学院那边的面膜区帮忙管事。
章氏虽然没有正式跟章家决裂,双方却也是摆出了一副不相往来的架势。林秋禾心中佩服这位年到四十的女人的果决,知道她不愿意在家闲着的时候就给她安排了个事情做。
从两个人私定终身的时候,宁卿就知道纳妾是林秋禾的雷点之一,自然是不敢在她面前说张祝可怜的。更何况,张祝和离的原因还不止是小妾的缘故。对于他在家务事上都处理不好这点,宁卿也是颇为不齿的。
还好,张祝的办公能力不错,加上章氏没有闹大,这才算是保住了他的官位。
“章娘子也算是不容易,”林秋禾低声说,“如今坊间都说她太过于狠心,一日夫妻百日恩,还说什么竟然狠心丢了儿子不管。”她听了就直接呵呵了,说得好像女人就必须要为丈夫,为儿子,甚至为丈夫的小妾活着一样。“我倒是佩服她,能够快刀斩乱麻,不然的话她这辈子过得再凄苦也是自己选的。”
也许有人说多年媳妇熬成婆,拿着日后的安稳日子当成就。但是在林秋禾看来,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日后过得好了难道日前的苦楚就会变成假的吗?
更何况,人若是在怨恨和痛苦中生活久了,难免会出什么心理问题。到时候心理扭曲了,抑郁了又或者是狂躁了,痛苦的还是自己。
很多人就是看不懂这一点,早一日摆脱泥潭,实际上就是早一日过得轻松自在。
难得得空的宁卿在一旁听着林秋禾不轻不重的宣扬女权主义,却是一点不满都没有,只是不时的点头,发表一点一针见血的评价。
“谁家的姑娘出嫁的时候都是想着让女儿过的好的,男人若是没这个本事就不应当娶妻,连自己当年求娶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真真是丢进了天下男子的脸面。”
“独身女子在世不好过,阿佑这般帮她做到不错。”
“等你嫁入摄政王府,定然不会有婆媳问题。等你入主晋王府,也绝对不会有姬妾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宁卿小心翼翼地把林秋禾搂入怀中,低声道:“我只要你一个人。”
林秋禾回头看了一眼他,这才反应过来,只怕宁卿是代入了她刚刚的话中。生怕她说得一个兴起,认为婚姻就是泥坑,干脆不成亲了。
她笑了下,低声道:“我信你。”
宁卿偷偷松了一口气,笑着拉林秋禾一起坐下喝茶,这才把话题从危险的方向拉回来。他们还是说说宁敬吧,最起码一个病患比一个敢于和离的女人安全一点。
说起宁敬的病情,林秋禾也有些无奈。等到她这边订婚宴之后,宁敬的情况就好转了。反过来皇后那边有孕五个多月开始出现胎动状态,宁邵哲担心不已又已经出了京城避暑,这会儿只能让林秋禾和张章、白术三人轮流两边跑。
宁敬这边人手不足,病情虽然好转却还是拖拉了下来,真正应了那句病去如抽丝的老话。
林秋禾听宁卿这么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那,可有人露出端倪?”宁敬身边的医疗力量虽然没有被抽成真空,但是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得不说是宁邵哲和宁卿等人的刻意安排。
既然那人一直心系宁敬的安危,宁敬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自然是会有所举措的。
宁卿微微摇头,“目前还看不出什么端倪。”名单上的那几个人都小心行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说,他们有举动,但是一举一动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更是不能打草惊蛇。而对方似乎也已经从宁邵哲离宫避暑的举动上有所察觉了,这才行事更加小心起来。
林秋禾想了想道:“只怕,再拖下去花云白就要找阿羽了。”
宁羽,现在可以算得上是花云白手中能够联系上林秋禾的唯一一条线了。
又过了两日,林秋禾在医馆果然迎来了宁羽。如今天气越来越暖,宁羽姑娘骑马来一身骑马装飒爽英姿。她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了黑雾就进门径自找林秋禾去了。
“大嫂。”自从定亲之后,宁羽私下就再也没有改过称呼,这会儿见林秋禾就笑着凑了过去,“如大嫂所料,花云白那边果然早了我。”她说着端起茶水一口饮尽,“还说若是大嫂愿意,就可以带我去见敬亲王呢!”
她说着自嘲地笑了下,“看起来我把一个傻妞的形象演的很是形象呢,他是真把我当成傻子一样骗呢。如今宁敬都接受了皇上的册封了,就是承认自己是皇上的臣子了。若是再做什么岂不是谋逆吗?”
林秋禾笑着过去给她添了一杯茶,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自然是让我骗你过去给敬亲王看病了。还说他也格外担心敬亲王,若是我能跟着一起去最好也叫上他,不然他担心我跟敬亲王在一起的时候会被有心人利用。”宁羽撇了下唇角,有些事情若是想明白了,那就再不容易被人骗了。
现如今的她在跟花云白的接触、交手之中,飞快地成长着。一般二般的谎言根本就不能骗过她了。
林秋禾看着宁羽如今的样子也只觉得好笑,点头说这两日会抽空过去一趟,然后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宁羽,问道:“你真的想去?”
宁羽有些不安,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迟疑了一下,才道:“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忘恩负义的感觉,可是不管是不是花云白的花言巧语,宁敬总归是我弟弟,不是吗?”
“我若是不知道,自然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他不管不问。然而,如今我偏偏知道了,我不想他被花云白这样的人利用……”她说着飞快看了林秋禾一眼,“我想见见他。”
林秋禾点头表示明白宁羽心中复杂的感觉,笑着道:“那到时候我叫上你就是了。事后花云白问起来,你只管说我是突然过去的,你事先并不知道,这才没办法通知他的。”
宁羽闻言露出喜色,又有些担忧。
“你不觉得我这样……这样有什么不妥当吗?”
林秋禾闻言一愣,伸手拉着宁羽道:“你无需想太多,你与敬亲王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若是你为了自身安危对他不闻不问,那才真是叫人心寒呢。如今你记挂着他,也是人之常情。”
宁羽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道:“我一直不敢说。之前我担心害怕,以为他真的是如同花云白说的那样,对于那个位置虎视眈眈。觉得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实在是让人害怕。所以从未想起过那么多的事情,更是从来没有担心过他。可是在册封那日,我见到了他。他看起来很瘦弱,精神也不是很好。”
宁羽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说。
“……后来我又听你和大哥说起他的事情,就开始觉得他可怜,只是被花云白利用的一颗棋子。如同我一样,而我最起码知道花云白的那些龌龊心思,能够自保。他却是被关起来,连花云白借着他的名头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林秋禾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我明白了,你不用觉得内疚的。”她笑着道:“这都是人之常情的。”
宁羽被她问声细语安抚了一通,这才察觉憋在心中多日的话就这么不知不觉对着林秋禾倒了个干净。而意外的是林秋禾对她没有一点的指责,反而耐着性子陪着她说话。
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难得羞涩地笑了起来。
“谢谢你,大嫂。”这一声大嫂,她叫得再真心实意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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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公?”林秋禾有些意外地看着出现在敬亲王府的林森,还有他身后捧着东西的几个小太监,“林公公是来送东西的,这是皇上赏的?”
“是早些时候皇上吩咐的,每过几日就要送些东西来,也免得这府上的人怠慢了敬亲王。”林森笑着侧身,并未挡住路,等到林秋禾走到了前面他这才又道:“本来昨天就该送来的,只是昨日宫中事务繁忙,就耽搁了下来。”
他说着尴尬地笑了下,“还请郡主放过奴才这次偷懒。”
林秋禾了然地笑了下道:“怎么会是林公公偷懒呢,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林公公若是昨日跑上一趟误了回宫的时辰,只怕也是要受罚的。”
“郡主果然是明白人。”林森就松了一口气,这边亦步亦趋跟着林秋禾一起去了宁敬的房间,甚至候在一旁等着林秋禾给宁敬诊脉,开了药方这才把送来的东西一一给宁敬看。
宁敬点头让人收下了东西,又让人上茶,这才对林秋禾道:“其实我身子已经好了不少,是身边的人担心,这才惊动了你。”他说着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听闻前些日子,郡主跟晋王殿下定下了百年之约,只可惜我身子不好不能亲自前去道贺。”
林秋禾笑着客气了两句,才道:“敬亲王还是需要多在院子中走动,天气好的时候晒晒太阳。京城气候与漠北不同,殿下入京不过一年多些,只怕还是会有些不适应,多多晒晒太阳,活动□体会有好处的。”
林森在一旁喝茶听着,这会儿也笑着凑趣了两句。
“郡主可是赫赫有名的‘生死刀’,敬亲王只要听郡主的吩咐,身子定然会强健起来的。”
“那就有劳郡主关心,也多些林公公吉言了。”宁敬客气地说,明显对于林森这个曾经帮过他的人很是尊敬。林秋禾这边还在担心因为看到皇宫的车架没有进来的宁羽,也就没有多久,喝了半杯茶就起身告辞。
宁敬闻言明显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着起身送她。
林秋禾连忙让他止步,两人客气再三这才出了门。
出门上马车,宁羽就连忙凑了过来,紧张地看着宁羽,半响才忍不住问道:“他怎么样?”
“不过是小毛病,宫里的车架你也不用担心,只是例行来送东西的而已。”她笑着安抚宁羽,“我定了三日后过来复诊,到时候你再跟着来一次就是了。”
宁羽点头,她如今性子还是内敛了不少,不然怎么可能在马车里面坐得住。
两人回去,林秋禾这边去了一趟京外宁邵哲避暑的庄子,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路上走了一半就听到前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马蹄声临近就停了下来。
陪同她出城的青黛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一手抓着匕首就低声问前面赶车的张叔是怎么回事。同来的黑水和黑雾更是守着两边把林秋禾给互了起来。
张叔笑着道:“是咱们姑爷。怕是看着天黑,怕咱们姑娘路上不安全特意出京来接她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马蹄声渐进,黑雾推开了车门就见宁卿站在暮色之色,衣衫随风微微晃动,脸上则带着一丝笑容。“我来接你。”声音中都透着甜丝丝的感觉。
可见刚刚张叔那句“咱们姑爷”让他满意到了极点。
黑雾和黑水都是有眼色的,这会儿连忙下车让开位置,道:“我帮姑爷牵马。”
“我在前面帮张叔赶车。”
只留青黛一人在车里,想要离开却见宁卿已经弯腰上了马车,她要出去也是不方便。她只好给两位主子都倒了茶递过去,然后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不管是宁卿还是林秋禾,似乎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两个人慢慢喝着热茶,偶尔抬头看一眼对方但笑不语,一车里都甜得让青黛觉得唇角发苦。
黑雾和黑水这两个没义气的,下车也不知道拉她一把!
一直到马车进城门的时候,青黛才找了个机会拿着宁卿的令牌下车给守城的人看,然后她在外面交了令牌就再也没有上车。等到马车进城门的时候,林秋禾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黛刚刚在车上尴尬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好玩。
宁卿自然知道她在乐什么,无奈得摇了摇头,低声说:“如今我是‘咱们姑爷’了呢,这称呼听着就让人觉得亲近。”
林秋禾横了他一眼,然后才笑着道:“姑爷,我这边有话要跟你说,你听是不听?”
“娘子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呢。”宁卿笑了起来,车中没有了外人,他也觉得轻松了不少。说话间就带着一丝调笑,想要看林秋禾窘迫的样子。
林秋禾却是落落大方,转而道:“我今日去了敬亲王府。”
“这我知道。”宁卿点头,见她是要说正事也就收起了嬉笑的神色,皱眉道:“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也不算意外,但是我在敬亲王府遇到了来自宫里的林公公。他说是给敬亲王送些皇上指明要松的东西,只是因为昨日忙,这才推迟到了今日。”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作用,反正就是觉得别扭。
“我想了又想,你们当初列出的名单上是没有林森的名字的。”她指出这点,“可是他不管是年龄还是读书识字这点都很符合之前我们罗列出来的要求,我不懂为什么没有他?”
甚至在伍轻轻给出她得罪的人名单之前她都没有见过林森的名字,若是说因为伍轻轻而没有这个人的名字的话,她还能理解。可是,之前也没有,就有些奇怪了。
宁卿看着林秋禾皱眉的样子,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头,低声道:“这很容易解释。他实际上是今上登基的第二年才入的宫。入宫时间这个最根本的要求就不符合,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他的名字。”
“也就是说,他虽然看着五十出头了,实际上入宫才不过十多年?”林秋禾有些惊讶,“三十岁才净身入宫的?”
宁卿点头,“不过,按照档案所记载,他入宫那年应该是二十六,今年也不过四十四岁。”
林秋禾闻言一愣,半响才低声道:“宫里的太监,不是自小就被净身送入宫的吗?”
宁卿摇头,“当时宫中清理过一遍,人手不足条件这才放的宽泛了些。不过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他除了入宫的时间之外,其余的倒也都算符合条件。读过书,识字。虽然入宫这么些年不显眼,但是人脉肯定是有的。不然当初也不可能跟着苏溪一起进医学院。不过,伍轻轻的名单上,没有他。”
林秋禾想了想,道:“只是伍轻轻不认为得罪过他吧?”她把册封之前学礼仪的事情说了,联系起第一位消失的嬷嬷,一个想法不由地浮上了心头。
“他当时,应当是在维护敬亲王才是。”
“所以,伍轻轻虽然没有正面得罪他,但是几次三番的羞辱敬亲王,她本身又是一个冒牌货……”宁卿总结了下林秋禾话中的内容,“林森若是一心为着承贞皇帝的后裔着想的话,自然是看她不顺眼,因此而暗中下毒杀人似乎也就可以说的通了。”
“没错!”林秋禾用力一拍手,道:“我当时还以为是因为我的缘故呢,他跟我总有几次面子情。如今看来,应该是为了敬亲王。这么再联想起来,他当时在医学院只怕是想要先观察我,确信我的医术可靠的。所以我每次见他才会有种很别扭的感觉,因为我不习惯被人暗中监视和观察。”
“之后他觉得情报收集的足够了,为了重新拿回宫里的控制权,就主动找你说了那对道士的事情,只怕当时那番话也是考虑了你的性格才故意说得让你难受。”宁卿点头,“他好趁机不让人注意的脱身。而我当时为了稳妥起见,甚至给他一个更好的位置。”
“要是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中的话,这个人也未免太可怕了。”林秋禾低声说,“只怕今天遇上我,也是他特意安排的。要是他知道,因为今天跟我见面而被我怀疑起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她说着嘲讽地笑了下,还想说什么马车就停了下来。前面赶车的张叔道:“姑娘,姑爷,医馆到了。”
两个人一起下车,外面早已经黑透,林秋禾就开口请了宁卿入内吃了晚膳再回摄政王府。
“也好,这些天里面父亲、母亲都在收拾行李,回去也是乱糟糟的。”宁卿点头,摄政王夫妇出行的日子已经定在了四天后,这几日宁羽大部分时间也都留在王府之中帮着王妃盘点行李。
两个人吃了晚饭,又喝了消食茶说了一会儿话,宁卿这才起身离开。
“你放心,今天说的那人,我会让人着重调查的。包括他未入宫的那几年也会调查个清楚的。”虽然之前跟林秋禾说话间,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背后的那个人是林森了,不过总归还是要调查一二。万一林森是对方特意放出来的烟雾弹的话,他们贸然行动就只会中计。
林秋禾明白这里面的轻重,点头道:“万事小心。我这边也会留意的。”
“不要轻易涉险!”宁卿低声交代。
她笑了下,“我惜命的很,自然不会涉险的。”
等到宁卿离开,她这才洗漱了一番,让人烧了热水送到耳房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她这才一身清爽地穿着中衣出来,叫青黛帮忙擦头发顺便跟着蓝丝学女红。
女红这个技能点她一直没有顾得上点。书房之前被摄政王嫌弃之后送来了帖子,她倒是坚持每天临了下来,如今字还能见人。但是女红这点,就实在是没空了。
绣花针跟银针虽然都是针,只可惜对于绣花针她真的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不过,明年秋日总归是要嫁人了,就算是入乡随俗她也是要亲手做些东西才行的。
蓝丝性子好,轻声细语地交林秋禾如何下针。光是直线、滚线、波浪线就教了小半个月,之后又教了她各种收口的针法。前世只会顺着开缝的线口的地方缝合的林秋禾如今算是长了见识,每日里虽然忙碌可是跟着蓝丝学些针法却也被她当成了娱乐。
只可惜,这个东西看似不怎么深奥,却跟学医一样是要讲究天赋的。林秋禾的天赋嘛,就实在是一般太一般。这些天下来也不过是能收个手帕边,至于在手帕上绣点东西这种高难度的事情……还是等她先学会做袜子了再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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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禾!”伍轻轻看到林秋禾进门,立刻就冲了过去。她先是看了看左右,让人都退得远远的再也听不到她们说话之后,这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林秋禾被她这番举动吓了一跳,皱眉看着靠在门上的伍轻轻道:“你发什么癔病?”
伍轻轻深深吸了一口气,漂亮的脸上全是不安和惊恐。她分开的双唇微微颤抖着,半响才发出一丝声音。
“你说什么?”林秋禾皱眉,根本就没听到那几乎停留在伍轻轻嗓子眼的声音说的是什么。伍轻轻看着她,努力吞咽了一口口水,才开口:“洛熙、洛熙死了!”
“你说什么!”林秋禾惊讶,下一刻就被伍轻轻给堵住了嘴。
“嘘!你小声点!”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别让人听了去,不然下一个就是我了!”
林秋禾见她这样紧张,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恢复如常的神色,然后才缓缓点头。伍轻轻这才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又紧张地趴在门边朝着四周看了下,确信没有人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身靠在门上看向林秋禾。
“我小声说话,你也放松。”林秋禾笑着说,“把门打开,这样才能注意到周围是不是有人靠过来了,不是吗?”
伍轻轻咬紧牙关,半响才低声说:“我怕……”这位昔日趾高气昂的女子,第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林秋禾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加温柔了一些。
“听我的,开门。这宫里不可能都是他的人,只要有人看着,他就不敢对你下手。”
伍轻轻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扶着门慢慢站直身子,道:“你说的没错,是我自己吓自己过头了……”她说着收拢了一下头发,“我刚刚没有太过于失态吧?”
林秋禾知道她指的是在那些宫女、太监面前,想了想道:“除了大喊了我的名字之外,没有太失态的地方。”
伍轻轻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门,瞬间脸上的害怕和恐惧就消失了,面带一丝恼人的怒色冲着其中一个宫女道:“上茶。”
她宫中伺候的宫女太监从一大早发现洛熙不见之后就饱受她的折腾,这会儿闻言立刻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茶水和点心就都送了上来。伍轻轻从头到尾保持高冷的状态,等到人都退得远远的了,她才开口:“洛熙死了。”
“怎么死的,你确定?”林秋禾实际上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是被谁杀死的?”
“我不知道,但是一大早就找不到洛熙人了。”伍轻轻之所以被吓破胆子就是为了这点。洛熙昨夜守的前半夜,要是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把她从这里杀死,甚至连尸体都带走的话。那么想要动手杀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你说,会不会是对方知道我怀疑她了,怕她口风不紧把藏在幕后的他给供出来,所以才提前杀人灭口的。”
林秋禾有些无语,半响才道:“只是找不到人了,你怎么就确定是死了?”
“要不是死了,怎么会找不到人?”伍轻轻反问,渐渐镇定下来的她这会儿也恢复了一丝理智,“这皇宫又不是真的大到一个入宫多年的宫女都会迷路。”
也是。林秋禾在心中承认了伍轻轻的说法,而且明白她所惧怕的。
所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她低头沉默不语,伍轻轻就又开始觉得害怕起来,“我不要住在这里了。林秋禾,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你收了我的钱的,我要出宫,我不要住在这里了!”
她很快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这才觉得舒服了些。“你想办法带我一起出宫,不管用什么理由,我今天晚上就不要在这里了。”
“你是公主,想要出宫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林秋禾皱眉,“更何况,皇室的事情还轮不到我做主。”
“那你就找能做主的人!晋王不是你未婚夫吗?派人找他来帮忙,如果他不行就找摄政王,找世子殿下!对,找世子殿下!”提起郑王世子,伍轻轻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我要跟他完婚,立刻回清河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说实话,伍轻轻既然当初能当小白花自然是一副柔弱、美丽的模样,这时候虽然被吓破了胆子,却依然是漂亮到让人心疼。林秋禾虽然懒得跟她攀扯上关系,但是人命关天。如今伍轻轻又关乎到了和清河国的联姻,自然是不能让她出意外的。
她低头想了想,抬头看向伍轻轻道:“收起你这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人给你梳妆打扮一番,我带你去找陈太妃。”
事关后宫,让宁卿入宫肯定是不理智的。皇后有孕,林秋禾自然是见得到她,然而那伍轻轻的事情去惊扰皇后明显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样思来想去,只有找陈太妃才是最稳妥的。
伍轻轻又喝了一杯茶,林秋禾甚至拿出随身的一个小瓷瓶给她闻了闻用以稳定心神,这才让人进来给伍轻轻洗漱更衣。当然,对外则是宣称,眼睛都红了的伍轻轻是听林秋禾说起了宁敬的病情,急得哭了起来。
宫女们自然是不敢多问,等给伍轻轻收拾好了,两人这就一起去给陈太妃请安。
陈太妃如今对林秋禾是再满意不过,这会儿听林秋禾替伍轻轻说清,说伍轻轻担忧敬亲王想要出宫去敬亲王府探望弟弟,就没有再细问下去直接把她手中出入皇宫的令牌给了林秋禾。
林秋禾顺利带人离开,一直到出了宫伍轻轻这才浑身无力地靠在了马车的内壁上,两行清泪说掉就掉落了下来。
“真是没有想到。”林秋禾看着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如今这样的伍轻轻跟当年那个趾高气昂,甚至买通了人装死到她医馆闹事的那位轻舞姑娘联系到一起。
这么脆弱的心理素质,她是怎么在教坊司熬到如今的?
林秋禾却是不懂,那时候伍轻轻可以说是除了第一舞姬的名声之外一无所有,自然是好不害怕。而如今,她是静娴公主,是清河国郑王世子的未婚妻,未来的郑王妃,甚至可能成为皇后。自然是惜命得紧,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觉得草木皆兵。
这就是所谓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年的轻舞光着一双脚什么都不怕,如今她不止穿了鞋子,还一身美丽而脆弱的精美瓷器,自然是怕磕怕碰,更是怕死了。
伍轻轻靠在马车内壁上无声的落泪,发、泄着心中不安恐惧的情绪。林秋禾懒得跟她搭话,就默默地背诵着药谱,等待着马车停下来。既然说了伍轻轻是要去看望宁敬,那无论如何都是要去宁敬那边一趟的。正好,林秋禾也去那边看看。
十分之凑巧,这次两人又遇上了林森。
林秋禾如今对他有了些看法,一举一动中不由自主地就带上了小心,而一旁的伍轻轻更是如同惊弓之鸟,坐在一旁说着僵硬而有些不着边际的话。
宁敬对她也不过是面子情,等她说完就道:“有劳公主担心了,既然公主已经见过我,就请回吧。”
伍轻轻神色一僵,脸上的笑容就再也维持不住了。她转头就看向了林秋禾,林秋禾治好道:“公主殿下是跟着我出来的,而且既然出宫只怕过会儿还是要去城外给皇上请安的,而我这边给王爷诊脉之后也是要去城外给皇上报一下。”
宁敬不愿意让林秋禾为难,看了一眼身边的太监,吩咐道:“那就请公主去旁边房间休息休息吧,我看她脸色也不是很好,不要累着才好。”
“不!”伍轻轻猛然叫了一声,然后才又连忙稳了稳心神,“不用了,我在这里等林……郡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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