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收复了山东半岛,燕王残军望风而降,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山东克复,但是罪魁祸燕王却逃到了高丽,汉军不习水战,只有望洋兴叹,此时正值冬季,海风甚大,即便征集民船渡海作战也不合时宜。
元封下令,一边秣马厉兵,趁着风雪休整军队,一边伐木造船,大造声势,做出开春就要渡海远征高丽的阵势。
高丽本是弹丸小国,虽然民风彪悍,士卒顽强,但毕竟国土狭小,难以抗拒天朝兵威,倘若汉军立刻动进攻的话,或许高丽王还能奋起抗争,保家卫国,但是汉军只是做出进攻的架势,并未真的渡海打过去,这就给高丽朝廷留出了做出选择的余地。
……
高丽皇宫。
灰墙黑瓦,门庭矮小,和中原大地主的宅院并无太大区别,燕王在宫门外来回踱着步子,烦躁恼怒,负责接待的高丽礼曹官员也是尴尬不已,高丽王竟然要他等候在宫门,要知道从前大周使节驾临高丽之时,高丽王都要亲自跪接的,现在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居然要做高丽人的冷板凳。
等了良久,终于出来一个副承旨敷衍燕王,推说高丽王偶感风寒,不便见客,燕王当即拂袖而去。
回到馆驿,冷冷清清,炕是冷的,饭菜是凉的,甚至连酒肉都没有,只是一坛坛辣白菜供给燕王一行人食用,这泡菜偶尔吃一顿还行,天天吃顿顿吃就恶心了,燕王卫队都是骄横惯了的,哪受过这种闲气,纷纷叫嚷着要杀进景福宫,要割高丽王的脑袋。
负责招待的高丽官员都是粗通汉语的,听见这话不动声色,私下里早派人飞报朝廷。
当晚,燕王顶盔贯甲,腰配宝剑,手持长矛,渡海以后,战马尽失,三百卫队只能徒步作战,但是战斗力依然不俗,**高丽王的地主大宅子不成问题。
不成功便成仁,张承坤素来敢于豪赌,他已经预料到高丽王可能会对他不利,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高丽王,搅乱高丽国,占据此处当做大周的复兴基地。
能不能回天,就在今晚,外面月黑风高,馆驿里三百壮士正在誓师,燕王捧起一碗粗劣的高丽白酒,一饮而尽:“兄弟们,干!”
噼里啪啦一阵响,将士们也纷纷干了白酒,将碗摔碎,正要动手,忽然外面火起,大队高丽兵已经将馆驿包围,亲兵们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着兵器向外猛冲,他们已经无家可归,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迎接这群勇士的是飞蝗般的羽箭,高丽王把全都城的精锐力量都调来了,上千弓箭手一起射,燕王卫队死伤惨重,但依然冲到了弓箭手面前,挥刀猛砍。
誓死如归的三百壮士至少拼掉了三倍的高丽兵,但是依然难逃败局,当燕王身边只剩下十几个卫士的时候,外面依然密密麻麻包围着高丽兵。
树林一般闪耀着寒光的三股叉,高丽特色的小帽子聚成一团,披头散的燕王手持宝剑,凄然一笑,对卫士道:“我不想死在高丽人手里,你帮我做个了断吧。”说罢引颈就戮。
同样满脸血污的卫士点点头,道:“王爷,末将送您!”
钢刀劈下,血喷起老高。燕王的身躯竟然屹立不倒。
卫士们也相继自杀,一群铁血汉子倒在了一起,良久之后,高丽兵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割下了燕王的头颅,这才高举双手大喊起来:“满赛!”一张张大饼脸胜利的欣喜。
……
三日后,莱州府,燕王的人头被装在锦盒之中放在了汉王的案头。时值冬日,张承坤的面孔依旧栩栩如生。
元封曾经和燕王曾有一面之缘,对这位无所不用其极的对手很有些印象,没想到再度碰面之时,竟然是对着一颗毫无血色的人头。
燕王兵败而死,也称得代枭雄了,元封将锦盒盖上,问道:“高丽使者何在?”
下人道:“还在外听候差遣。”
元封道:“你去问问他,谁给他们高丽人的权力,可以杀死张承坤,大周即便垮了,也还是天朝上国,轮不到他们高丽人动手。”
下属苦着脸道:“高丽人献上张承坤级,乃是示好,主公如此训斥,只怕会引起他们的敌视。”
元封道:“这一场仗迟早是要打的,不把他们打改打怕,早晚有一天,这些小眼睛大饼脸的家伙会宣称孔夫子是他们的,端午节也是他们的。”
下属愕然,元封淡然一笑:“这是铁器时代里面的,你没读过,自然不会明白。”
登6一起,支持正版武林帝国。二皇子既灭,山东战事告一段落,现在唯一没有铲除的就是盘踞在山西的四皇子、傅有德部。
山西夹在太行山和吕梁山之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大同乃是重要关隘和重要互市场所,所以异常繁华,晋中平原也能产粮,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傅有德是大周朝的开国将领,和吕珍蓝玉等人一个级别,有世袭侯爵的封号,世代永镇大同,手下雄兵五万,皆是百战精兵。
山西有钱有粮又有兵,关隘齐整,长城完备,蒙古人屡次打草谷南下,在这里总是碰的鼻青脸肿,所以只能选择相对较弱的燕京一线下手,傅有德的本事可见一斑。
中原纷乱,山西却是一方净土,即便是在变乱之初,皇帝下旨傅有德出兵南下,讨伐叛逆的时候,他也是装聋作哑,说什么蒙古人大兵压境,不方便出兵,这样的态度和相当强的实力,才保全了山西百姓不受兵祸屠戮。
后来二皇子开关,引狼入室,四皇子夜奔大同,投奔傅有德,对于这个烫手的山芋,傅有德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思虑再三,还是暂时接了下来。
汉军展,和朝廷两次大战中原,又北驱蒙古鞑子,南下长江,平定江南,这一切傅有德都看在眼里,但是他的消息毕竟有些迟缓,所以对策也不免偏颇。
京师陷落之后,大学士杨峰带着皇帝的遗诏和传国玉玺,在锦衣卫统领文海的保护下,一行人转辗转来到山西,投奔四皇子驾下,自此四皇子也有了自己的一点点班底。
傅有德和手下诸将商议再三,最终还是因为杨峰的巧舌如簧做出了误判,认为汉军得天下纯属偶然,四皇子有先皇遗诏和传国玉玺,人又贤明仁义,振臂一挥,故国将士无不纷纷响应,此时拥立他为帝,将来就有从龙之功,一个世袭的异姓王是跑不掉的。
更重要的是,傅有德本人也怀着一点别的念头,曹操能做的事情,我又如何做不得。
大周天佑末年,四皇子在山西太原被众臣拥立为帝,年号顺天。
山西兵精粮足,自恃有和汉军对抗的资本,虽然短期内未必有逐鹿中原的实力,至少自保是没有问题的。多山之地不适合骑兵冲锋,只要守住几座隘口便能高枕无忧。
今年冬天特别冷,山路崎岖,大雪封门,太原府的皇宫之上,堆积了厚厚一层积雪,几个穿的臃肿不堪的太监,在大门口清扫着积雪,一个个脸蛋子冻的通红。
新皇即位,傅有德特地找了一些自愿卖身进宫的男子,阉割之后充当太监,又为张承平找了十几个美貌的大同少女,充实后宫。
宫殿是临时建起来的,规模不大,但是形制完全模仿京师紫禁城,只不过按比例缩小罢了,依然是红墙黄瓦,富丽堂皇,皇帝简朴,不喜奢华,所以建造这座宫殿的花费并不算大,甚至比一般晋商的大宅子还要寒酸些。
昔日的四皇子张承平,今日的大周顺天皇帝,年轻的面庞上竟然满是沧桑,上唇留了两撇胡子,显得比以前成熟多了,他坐在御书房中,透过窗棂子间镶嵌的一块块明瓦,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心潮起伏不定。
他是只身离开燕京,翻越重重大山来到山西的,傅本以为傅有德是位忠君爱民的老将军,听说蒙古军入关的消息就会提兵东进,救万民于水火,哪知道傅有德竟然按兵不动,还劝自己忍耐再忍耐。
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其实都是心怀鬼胎,包括后面赶来的文海和杨峰,未尝没有拿他这个皇帝做幌子,自己当权臣,当曹操的意思。
可现在不是东汉末年,自己也不是汉献帝!
杨峰集团和傅有德集团的矛盾正好可以利用,就像父皇那样,平衡手下人的势力,做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是和这些人精斗争,承平还是觉得力不从心,到底不如父皇他老人家的道行高啊。
眼下最重要的是抓兵,抓权,可是山西的兵马都是傅有德的麾下,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想筹钱招兵买马,建立自己的卫队,可是哪里去弄钱呢。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御书房的门被叩响,一张红通通的小脸伸了进来:“陛下,有您的信。”
这个小太监以前在京师皇宫中当过差,后来在皇太**变之中逃回了山西老家,现在顺天皇帝的宫殿招太监,他便头一个报名来了。
在山西这地方,找个在皇宫里当过差的太监还真不容易,所以这个叫做毓风的小太监得到了重用,成为皇帝的贴身内侍。
“毓风,哪里来的信?”承平问道。
“陛下,是您的老相识送来的信,一看便知。”毓风狡黠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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