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荡妇

_分节阅读_15

凝,面对她的质问,他却冷静的保持惯有的笑容,“当然是很不满啊。”
说话间,他已经将她扯到自己的腿上坐下,疼爱的点了点她挺俏的鼻头。“别忘了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那些国家大事无需你来操心。还有啊,从今天开始,你最好遵照御医的吩咐要少量多餐,可不能每天只吃一点点,饿瘦了你我倒不心疼,若是饿到了我的儿子,我可不轻饶你哦!”
“噢,原来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心疼儿子而不是心疼我呀!蔺远彦,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我要休夫啦……”
两人开始说笑打闹,看在下人眼底,早就见怪不怪。
而此时的蔺远彦脸上虽带着迷人笑意,但眸底的阴沉,已渐渐掩饰不住……当赵星绒的肚子越来越明显,身材越来越臃肿时,已经是四个月后。
如今她肚中的胎儿已经整整七个月,经过御医几番把脉诊断,确定胎儿正常,母体健康。
蔺远彦每天将她护在府里不准外出,就算出门,也派十几个家仆陪伴左右。
冬去春来,每年四月初八是上香拜佛的时节。
赵星绒听府里的下人说,距皇城八十里外一个叫青山寺的地方,常年香火鼎盛,而且有求必应,所以便和丈夫提议想去青山寺给菩萨上几灶香,再多捐些香油钱,吃半个月斋,以求腹中胎儿健康漂亮。
蔺远彦听后,也大为赞同,急忙打点家丁,又派了武功高强的保镖整整二十人陪伴在侧。
如果不是朝中有事走不开,此番他必会与她同去。但体贴的赵星绒,要他先以国事为重,反正她不过是出门半个月,而且又有这么多家仆保镖跟着,要丈夫放心。
临行前,夫妻两人依依不舍道别,蔺远彦小心将她扶上软轿,又嘱咐下人一定要好生伺候,若有半点差池,唯他们是问。
赵星绒拉着他的手,好笑又好气的冲着他摇头。“你别动不动就吓别人,我能有什么差池,这么多人护着,难道还会被人劫去不成?”他也不反驳,只拉着她的手,表情认真的交代,“宁善,待我忙完了眼下这些事,定会亲自去青山寺接你回来,你……你一定要等我知道吗?”“知道啦,你还真像个老太婆,罗罗唆唆,又不是生离死别,干么搞得这样紧张?”
“不准胡说,什么生离死别!”
他惩罚性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惹来她一阵娇呼,又生怕被家仆看到两人打情骂俏,忍不住瞪他一眼,“别闹了啦,被卓管家他们看到,又要说我这个当家主母没威严了。”
远彦也真大胆,很多行为举止居然比她这个现代来的人还要开放。
蔺远彦又是一番叮嘱,直到轿夫喊了声起轿,他又追上轿身,掀开轿帘,与刚刚不同的是,此时的他竟是一脸复杂神色。
“宁善……今日一别,我们怕是要短暂分离一段时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赵星绒隔着轿帘看着他一脸深切,心头涌出几分甜蜜和感动。以为他不放心,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并用力点头。“放心,我会乖乖等你来接我……”
最后,两人就在依依不舍中相互道别。
一路相安无事,蔺远彦派来的保镖也十分尽责的保护她的安全。
两日后她到达青山寺,前来上香的香客果然不少。
寺里的主持方丈似乎早就知道他们要来,早派小沙弥将客房逐一收拾干净,又命人准备可口的斋饭好生招待一番。
赵星绒很大方的捐了一大笔钱给青山寺,又在菩萨面前为自己的孩子祈福。接下来,每天在寺里吃吃喝喝,偶尔与方丈卿些佛法心经,日子过得倒也奇快无比。
只不过,赵星绒隐隐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那事像蕴藏着什么阴谋,因为她发现身边的仆人跟得越来越紧,以前还会给她一些自由的空间,但不知从何时起,她连上个茅厕也要有人跟着。按仆人的说法,是相爷担心她,所以才全天候的随侍在侧。
转眼间半个月已经过去,不但没有等到蔺远彦的身影,她还被困在这青山寺内。
直到一个月过去,她才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她似乎被人软禁了。
可家仆给她的回答却是,如今她大腹便便,行动不便,相爷希望她能在寺里待产,并且还派人送了三个产婆到青山寺。
对于这突来的决定,赵星绒只觉得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但此刻已容不得她多想,因为临近预产期,腹中的胎儿蠢蠢欲动。
几天后的某个夜里,羊水破了,几个产婆和侍女忙成一团,经过整整一夜的煎熬,一个可爱的小生命终于降临人世。
赵星绒疲倦的看着产婆怀中抱着的小宝贝,小家伙眉眼还纠结在一起,但隐约中却可见蔺远彦的模样。
就在她还沉浸在顺利产子的兴奋里,竟听到看护她的守卫、保镖们相传的消息——皇上病重,太子突然失踪,在朝为官多年的宰相蔺远彦,夺下了南朝帅印。
听到消息,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想起南朝帅印,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她很有可能在无意之间,闯下了弥天大祸。
第9章:
此时的皇宫深处,皇上段昭庆一脸颓废的坐在龙椅内,今日早朝,朝堂上却无大臣。
唯一站在大殿中间的,竟是身着一袭玄色锦袍,头戴珠冠的蔺远彦。
往日的君臣此时四目相对,只不过彼此间不再是圣君贤臣。
段昭庆目光涣散,容颜憔悴。“蔺爱卿,不,如今叫你蔺爱卿,似乎已经不合适了。你能不能告诉朕,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朕逼到今天这种局面?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宠爱吗?”
今年不过五十有余的他,经历这场宫变,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几日前,东宫太子段宁康突然失踪,而一直被他深信不疑的蔺远彦居然举着帅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造反。
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那些跟随自己多年的老臣子居然倒戈相向,全体上奏要求他退位,立蔺远彦为当今天子。
段昭庆自认在位几十年,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苍天百姓的事,可为什么到了晚年,竟遭此劫数,难道……真是当年那件事的报应吗?
蔺远彦傲立于大殿正中央,一张俊脸不怒而威,比当今天子,更有帝王之姿。
面无表情的他,双眸冰冷,早已寻不到往日的谦虚恭敬,唇边噙着让人心寒的冷笑。
“皇上,不,我应该叫您一声表舅才是,只不过直到今天为止我都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做我的表舅。”
段昭庆被他喊得脸色一惊,“你……你究竟是何人?!”蔺远彦向他逼近,以往那张阴柔俊美的面孔,此时却像是地狱恶煞。“想知道我是谁吗?”
他冷冷的哼笑一声,“不知道陛下可否还记得当年赫赫有名的飞芸公主,也就是那位被先皇立为皇储,将要接任南朝帝王的段飞芸?”“飞芸公主?朕的堂妹?你……你是她的……”“没错,我便是段飞芸的儿子,也是北国的二皇子,傅浚越!”段昭庆彻底被这个事实打到,他此生此世唯一的心结,便是自己的堂妹段飞芸,而他这辈子唯一做过的错事,也就是昧着良心,偷偷篡改了先皇的遗嘱,将原本该即位的段飞芸,硬生生的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了下来。
为了以防后患,他还做了一连串惨绝人寰的错事。
此时的段昭庆脸色苍白,脑子里全都是关于过去的点点滴滴,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他认为已经死了的段飞芸,居然还留下子嗣。
傅浚越将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胸口处积压的全是说不出来的恨意和满腔杀气。
“段昭庆,你可想起来当年那位被你残害的堂妹?你以为装出仁君,满口仁义道德,就可以得到天下民心,安安稳稳的坐在皇位上享受帝王之乐吗?你可知,你的做法违背天理,天地不容?你以为,我母亲在天之灵,能容得下你这个伪君子存活于世吗?”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段昭庆一脸痛楚,踉跄的从龙椅上跑到他面前。“朕知道当年使计从先皇的手中夺下皇位是朕的不对,可朕也是逼不得已,虽然南朝历史上也有女皇继位,可是轮到你母亲那一辈,民间却流传着一则传言,说南朝女皇继位,二十年后将惨遭灭国……”傅浚越冷冷的看着他在那哭诉往事,脸上并没有因为这番解释而动容半分。
事实上有关于那个谣言他也略知一二,只不过,一想到自己母亲当年所遭受的痛苦,心底的恨意又怎可能在瞬间浇熄。
“就算民间有这个流传,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做出那么残忍的行径?你知不知道你当年派人在我母亲身上下的那个蛊,害得她有多惨吗?”段昭庆眼眶一红。他怎能忘记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想当年,先皇因只爱皇后不纳嫔妃的缘故,膝下只生得一女段飞芸,段飞芸虽为女儿身,却豪气万千、霸气如虹,小小年纪便已经显现出帝王之姿。
先皇对这个女儿又是疼爱又是呵宠,更立下遗嘱决定在自己百年之后,将女儿推上女皇之位。
可惜过没多久,民间便传出女皇继位南朝灭亡的传言,段昭庆害怕南朝基业会毁在堂妹手中,所以才派人趁着先皇弥留之际偷改了遗嘱,立自己为王。
只是段飞芸岂是软脚虾,他篡改遗嘱一事被她不小心知道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便找来苗疆巫师在她的身上下蛊。
结果,南朝皇位如他所愿的得手,而原本该继承大统的段飞芸因为中了蛊,不但每天生活在痛楚之中,还被他囚禁于冷宫深处。
直到某日她趁着蛊毒未发作时使计逃离皇宫,而他在得知消息后,马上派人缉拿,结果她为了躲开追兵,竟之身跳下山崖。
本以为她已香消玉殒,却没想到,她的子嗣今日竟找上门。
傅浚越逼近,一把扯住段昭庆的衣领。“我猜你一定很好奇当年那个跳下山崖的女人为什么没死?没错,她事后被人救下,而救她的那个人正是北国君主,也是我的父皇。可惜的是,父皇虽救了她的命,却无法治愈她身上的蛊毒,你知不知道我母亲每次蛊毒发作时,都像死过一次一样,段昭庆,就算你为了保住南朝江山,可有必要对一个女子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吗?”“没错!当年都是我一意孤行,毁了飞芸堂妹,这一生我唯一愧对的也是她,我……我知道我该死,我对不起她,我真是糊涂啊……”段昭庆又何尝不后悔,但事已至此,说再多都太迟了。
头顶再次传来傅浚越的冷笑声,“段昭庆,你知道我母亲临终时的遗言是什么吗?”
见对方抬头慌乱的看着自己,他冷笑道:“她说,有朝一日,定要我兄弟二人夺回南朝江山,为她报仇雪恨,而我和我的胞兄,也就是北国君主这些年来里应外合,今日,终于实现了母亲临终时的遗愿。
“你以前曾担心过,北国商贾在南朝营运,会不会对南朝造成影响,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些商贾全是我北国派来的奸细,就是等有朝一日,好一举夺得南朝天下,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连南朝太子也会与我同仇敌忾吧?”傅浚越投给他一记残忍的笑容,“那是因为,南朝太子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死在山贼手上。”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