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香如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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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的光芒可以透射出去。
青岁有些心急,走到斧边,伸手欲拿,孤峰立时轰轰铮鸣,石柱下沉,浅洞变小,像是龙闭紧嘴巴,青岁一吓,后退一步,石柱下沉也便停止。
金盏皱眉,“我来吧。”万一龙口闭合,他这条命交代在此也罢。
青岁还想阻止,金盏已经飞快地飞近石柱,囚龙谷地脉妖异,金盏离开开天斧竟无法驾云,身子骤然下堕,慌乱中他攀住石柱,奇异得是石柱非但没有下降,反而缓缓上升,恢复之前的形状。
第39章 安心而去
元厚看了眼身边的青岁,她已由开始的惊诧变成淡淡的失落,神农鼎选择了金盏,她和神农鼎始终欠了些缘分。
元厚抬手握住她的手,青岁没有像往日般闪开,也没有故作不介意的装傻,向着他微微一笑。浓浓毒雾,光线暗淡,元厚却像堕入春风暖阳,几百年了,她的心里始终装着别人。他找尽借口伴她左右,明知清泽心里没有她,仍没有说破。她要等清泽,他便也等着她。都说情爱之事不能有半分勉强,他是信的,不然他也不用纠纠缠缠在她身边一二百年也没修个正果,可他更相信感情可以聚成成多,她等不到清泽,他便可以等到她了。
金盏已经借力跃起,稳稳地拿出神鼎,跃回斧上。回头看了看陷入黑暗而显得幽深的龙嘴洞,金盏长长的吁了口气,刚才情况紧急他想也没想,如今到后怕得一身冷汗,这石柱万一猛然下沉,慢说他这条胳膊,人估计也会被碾得粉碎。
他双手托起神鼎,郑重地递给青岁,青岁笑了笑,摇头没有接。”既然神鼎选了你,以后你便是它的主人了。”
金盏对青岁这个提议倒不意外,她私下已经多次说起要让他接替司木帝君,只是现在还太早。金盏开口正欲说话,只觉整个囚龙谷抖了一抖,大家站在开天斧上都被震得一趔趄。香苏差点从东天云的背上掉下来,东天云回手托了托她,向她安抚一笑,香苏看了心里一暖,忍不住在他微挑的嘴角亲了亲,东天云的笑容僵了下,无奈地苦笑,转回头细细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整个囚龙谷的地势都发生着变化,刺魃们发出绝命的般的惨呼,越来越响,让人毛骨悚然。困住神农鼎的孤峰剧烈颤动,像是石龙要挣破束缚,飞天而去。
”不好,这孤峰怕是要成精入魔!”郁沐大声喊道,声音很快淹没在刺魃的惨叫声中。
东天云神色沉凝,抬手把鲲鹏交给炎及,看了香苏一眼才把她抱下来交给金盏,”好好照顾她。”说着拔出孤问,飞身跃出斧面。
香苏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衫,可他去的太快,她连衣袂都没摸到。他又把她留下! 金盏收了收胳膊抱紧她,了然道:”情况不同,如今你要跟着,反而是连累他。”香苏颓然垂下肩膀,连累……的确。
孤问一出,刺魃们的惨叫就更凄厉,金盏不得不捂住香苏的耳朵,生怕伤了她的听力。神农鼎已被金盏收入元神,周围毫无光亮,香苏什么都看不见仍不愿闭起眼睛,生怕一个眨眼,他又不见了。
突然听到东天云一声短喝,并不激昂却盖住了刺魃们的惨叫,孤问发出耀眼的凌厉光芒,像有闪电附着在剑锋上,把整个囚龙谷都照得彻亮。香苏的眼睛不适应地眯起,仍努力看向光亮最强的一点,东天云修长俊挺的身影,飘散的乌发,手中的惊世神器,还有那致命地一挥……都太美了,香苏和所有人一样震惊而痴迷地看着,忘了周遭的一切,眼中只有冬天云俊俏的五官带着迷人杀意,风采绝世地一剑砍下孤峰的龙头。
龙头发出巨大的轰鸣,孤问剑的光芒也瞬间敛去,巨大石块撞击出山摇地动的力量,刺魃们的惨叫也显得低了很多。
龙头坠落产生的烟尘让人窒息,香苏难受地咳嗽起来,一双手坚定而又温柔地抱起她,”东天云!“她低呼,只听他轻笑着嗯了一声。
所有心里的阴霾尽数散去,五十年里的反复自责和哀怨一下子被他的笑声湮灭,他回来了,没有再抛下她。
谷底的颤动慢慢平复,元厚轻快地说:”好了,我们走了。”话 音未落,周围骤然响起轰天彻地的雷鸣,刺魃们又再次凄厉哀嚎,却渐渐埋没在大地的轰鸣中。
”快走!”赤琳催促元厚,元厚这才发现他根本再无法催动开天斧,斧面剧烈抖动,想努力挣脱又徒劳无力。
”不好!孤心的妖气散入地下,整个囚龙谷好像在合拢!”郁沐手中的如意也不停铮鸣。
元厚渐渐支撑不住,只能收回开天斧,一众人都急速落下了地面。果然,囚龙谷的地面震颤得厉害,灰土弥漫,呼吸越来越困难。
郁沐手执如意念念有词,突然大叫:”我知道了!谷心乃震慑整个囚龙谷的风眼,囚龙谷五行属土,必须有木灵镇在风眼上,囚龙谷方得安稳。”
金盏皱眉,决然道:”先把神农鼎放回去.想好对策再来取!”说着就要祭出神鼎。
”不行!”青岁被呛得直咳嗽,声音却无比坚决,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冒这个险。
”谷心已裂,神鼎放回去便会被吸入地脉,再也无法拿出。”郁沐也摇头,”为今之计……”这么紧要的关头,他却犹疑的停下了。
”到底要怎么样,你说啊!”赤琳发火,厉声催促。
”为今之计就是选一个木灵填进风眼!”郁沐声音一沉,显然是下了大决心,”东天云,如果今不是优柔寡断之时,就让小花精去了吧!”
香苏原本在拼命抵抗浓重的灰砂,没曾想厄运一下子就兜头而来。
香苏呼吸急促,不全因为尘沙,他……没说话。她也明白,金盏和青岁是木灵界的首领,举足轻重,那么填风眼的确是她最适合。他也这么想吗?在三个木灵之中,他也认为她是最该舍去的人?
因为东天云的不表态,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谷底还在不停合拢,灰砂愈浓,空气浑浊稀薄。
”不成!”好几个声音同时说,除了赤琳和元厚,几乎所有人都反对。
”不能再拖了!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郁沐咬了咬牙,伸手就来抓香苏。
东天云啪得打开了他的手,郁沐也急了,”只是一个小花精,要多少有多少!你不过怜惜她与香苏同是栀子花而已,从这里出去,我帮你找香苏回来……”郁沐被东天云一掌推得摔出去几步。
”我在,她便在!”冬天云低缓的地一字一字说。
赤琳发出近似疯他都狂的笑声:”东天云,你要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花精,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吗?”
东天云没有回答,刷地甩出孤问的剑鞘,用另一只手接住,念动咒语,”你们借孤问剑鞘离开吧!”说着一挥手,剑桥不停旋转,变得阔大,也发出亮光。
赤琳没有登上剑鞘,状似疯癫地扑过来扯住东天云,”你要为她死在这里吗?不行!我不答应!你要和我在一起的,在一起的!”
郁沐站起身,仍不死心,”冬天云,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催动如意,来抢香苏。金盏和炎及想上前帮忙,却被元厚挡住,眼下牺牲香苏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一直是他暗暗希望的。金盏和炎及都红了眼,囚龙谷地脉失控,引力巨大,法器根本祭不出来,三位帝君便如贩夫走卒般打成一团。
香苏静静地趴在冬天云的背上,周围地动山摇,众人焦灼争斗似乎都与她无关。他说了那句话后,她便生死无憾了。无论她是香苏,还是他起的那个蹩脚名字东天幽月,他都不肯抛下她,他都要与她生死与共。
他沉入幽河的时候,她反复安慰自己说,与其平凡庸碌地度过一生,痛苦地遇见他也好。思念得受不了,她又觉得平庸一生也很好。
可是,此刻她无憾了。
小小的胳膊松开东天云的脖项,她有木灵天生的轻灵身法,她用脚费力地点了点剑鞘,借力向风眼飞去。
她这一生,欠了他实在太多,虽然离他而去还是让他伤心,但总算……她能为他做些什么。
风眼里有谷底合拢的巨大气旋,香苏只微微靠近,就被死死拽向风眼。” 不!” 东天云目眦尽裂,不顾郁沐玉如意打来,飞扑着向冲过来抓住她。
赤琳和元厚死死扯住他的胳膊,他狠狠甩脱,赤琳抵不住他的力量,在地上被拖行数步,那还有什么帝君风采,只是一个拼命挽留心上人的可怜姑娘。
到了最后一刻,香苏只想对他说,她才是香苏,她没有背叛。可是,她还是微笑着眷恋看他,既然她注定要逝去,何必犹在说出这个不堪真相。她恨赤琳,可在绝命的最后一刻,她又觉得让君上和赤琳在一起……也好,至少他身边还有个真心对他的人。
”你要杀我?”赤琳抱着他的腿,发髻散乱,满面泪痕,痛极而无法置信地仰脸看着东天云。
一道青烟样的身影轻飘而安宁的拂过争吵烦扰的所有人,抓回已经快要卷进风眼的香苏,用力掷了回来,她也因为发力而更快地堕入了风眼。
一切都太快,快地所有人都无法反应。
元厚松开抓住东天云的手,东天云接住香苏,他还是愣愣地站在那儿。
”青岁!”金盏惶急得地喊了一声,冲去风眼想拽住她,炎及也跟着他一起跑过去,风眼已经闭合,狂风已经止歇,甚至大地也逐渐安稳下来。
元厚还是没动,东天云先是厉瞪了香苏一眼,再回头看脸色苍白的元厚,刚才因为他阻止自己去救香苏,他还满心怨怒,没想到只是转瞬之间,情况竟然是这样逆转。”元厚……”他想说点儿安慰的话,刚才他已经历了撕心裂肺的感受,言语在这样的感觉面前毫无作用。
”这是什么?”炎及疑惑地叫了一声,探手从已经平静的风眼里捞过一样东西,细看是一个松塔。他垂下眼,转身把松塔交给面无表情的元厚,这是青岁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是留给……他的。
元厚木然接过。
”有魂光!”金盏惊喜地叫,或许青岁姐姐也像香苏一样,借松塔留下了魂魄!他赶紧祭出神农鼎,用鼎气笼住元厚手里的松塔。
没有任何奇迹,青岁临去,只用微弱的魂魄留下一句话,她的声音是轻松的,甚至还有淡淡的笑意。”我,活而有憾,死却安心。元厚,我一直不曾喜欢过你……”
元厚听了,手一颤,松塔便啪地掉在地上,刺魃已经安无声息,大地也平静如初,甚至浓雾中隐隐透下阳光。可他的世界比刚才还天崩地裂,谷底早已恢复正常,他还是忘记驾云,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炎及走过去,慢慢捡起了松塔,乌黑的眸子殷染了极淡的水汽,”傻瓜……”
第四十章 终现破绽
东天云走进寝殿的时候,小香苏还趴在床上哭,大概她哭的太凄切了,看似被她搂着,其实成了枕头的鲲鹏乖乖地伏在她臂弯里坚忍地一动不动。
他走到床边坐下慢慢顺着头发轻抚她的头,滑到她的后背,手指便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她的发梢。
香苏呜呜地哽咽着,跳起来依偎进他的怀里,她的身高刚好坐到他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她的哭声便低低地响在他的心脏上方,闷闷的,却声声敲得他心里发疼。他没阻止她,如果心里悲伤能用哭泣减轻,也是好事。
被压了半天的鲲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抖了抖羽毛上香苏落下的泪水,也凑到主人身边,东天云安抚地摸了摸它的翅膀,示意他了解它的痛苦。
“东天云。”香苏的小脸哭的红扑扑的,微微松了松搂着他脖子的手,挺直腰板正好与她对视。
“嗯?”几次叫他爹爹都不肯,他也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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