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哪个最好。她指着一个绚丽的冰雕哥特式教堂这个男孩抽出照片恩哈尔滨,哈这个好,近说着抱紧了她,轻晃落落,落落你答应了,你跑不掉了,你要在哈尔滨的冰灯教堂里做我的新娘
游人很多,乔落跟着人群茫然地走,心里想着原来就是这里啊,原来这就是我曾经许诺托付一生的地方啊。
与雪雕园迥异的是,冰灯园中除了地上皑皑的白雪之外,净是一片七彩缤纷的冰雪世界。乔落踏上一座冰桥,每一个台阶都是不同的颜色,折身进入一片回廊,廊柱是明艳的粉色,脚下却是浅蓝色的冰灯。缓缓地走着,像是踩在蓝色地浪花上。恍惚间她听见浪涛声声,恍惚间她看见风沙阵阵。
天空开始飘下大片大片的雪花,乔落抬手接住,然后知道所谓的鹅毛大雪真是一个写实的词汇。那样纷纷扬扬,洋洋洒洒地飘落,一层又一层地覆盖了乔落伤痕累累的心。
他说落落不要哭。
他说我等你回来。
他说落落,你回来了。
他说我喜欢你。
他说我顾意冬发誓永远对乔落好
他说我们在这里举行婚礼,一辈子不离不弃。
终于走到回廊的尽头,眼前是一座橙色调为主的八角高塔,伫立在黑色的夜空中,华贵而高傲。乔落虔诚地仰望着它,她想问,是哪里的松涛又是哪里的江边,是什么样的沙堡又是什么样的风筝它牢固吗经得住海浪吗它飞得高吗经得住风雨吗
可还记得那些卡片上的字字句句可还感受得到那围巾中针针的温暖情意
她想问,何处的午后, 何处的黄昏,何时的歌声 何时的笑颜她想问谁是谁的心,谁是谁的念,谁是谁的誓言
那吱呀呀的单车,那荒萋萋的草坪,那衣襟沾香的槐花树下
我们是怎样经历了这些,又怎样失去
苍茫混沌间,她问意冬,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他笑得宠溺,音量不大却无比坚定自若当然。
乔落哭了。
转一个弯她终于看到了一个尖顶的冰灯教堂,她站住脚。
意冬,我终于走到了这里。
没有白色的婚纱,也没有爱斯基摩王子。
没有红酒饼干,没有暗藏戒指的求婚蛋糕,没有钢琴,没有你。
人来人往中,乔落就这样哽咽出声。她艰难地转过身,却陷入了一个冰灯的迷宫。右边是绿色的冰墙,左边是橙色的冰墙,转一个弯,是红色和紫色的冰墙。她在里面来来回回地走,仿佛世间就只剩她一个人,兜兜转转,终于只剩下她一人。
她想也许她本不该回来,如此他们的爱情才能圆满,如此还能留存美好的念想度过余生。可是她终究还是回来了,看到了那面叫莋爱情的光亮镜子背后的阴暗、私欲、野心。物是人非事事休。他们亲手打碎了他们的爱情,那只远航在梦中的爱之帆终于悲伤靠岸。
只是她在那只远航的帆船上倾注了太多太多,收不回,求不回啊
扶住墙停下,她摘下手套,在冰砖上一点点地写顾意冬的名字。食指冻僵了换中指,中指冻僵了换拇指,固执地,在这块冰砖上融出了曾深深刻在心底的那三个字。
默默地看着这三个字,闭上眼将头抵在冰砖上,眼泪倾泻而下。
顾意冬,我把你留在这里了。
你的名字终究会随着冰雪的消融而化去,如同我们的天荒地老
乔落扭头走,眼泪不停地尽情地流,围巾的外面都凝起了硬硬的冰碴儿。
如游魂般地荡回宾馆。
她这回腐败了一把,订的是江畔的香格里拉。因为在这里她能遥遥看见江那一边的冰雪大世界。
换了衣服洗把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 失魂落魄,唯一的欣慰是围巾够厚,流了那么多的眼泪也没吹伤皮肤。
她看着自己,说嘿,乔落,别害怕前面还有很长的路等着你。
深吸了一口气,正想扑上床倒头大睡时,却听见门铃响。她疑惑地开门,愕然看见门口大剌剌的钟远。
钟远一看见乔落,立刻夸张地大叫“哎,乔落果然是你”
乔落磕磕巴巴地说“你怎么,怎么”
钟远没有回答,径自嚷嚷着“我就说我没看错贺子非说不是你走一起吃饭去”
乔落一惊,贺迟也在她立刻退后一步“我不去,我在一楼吃过了。”
“切这里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哥哥领你去吃东北涮羊肉快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乔落。乔落被他半拖半拽地拉到走廊上,一些年轻的公子哥儿正站在一旁看着,其中有几个还有点眼熟。她也不好意思太扭捏挣扎,微微使力想抽回手,嘴里说着“我真吃过了,我不去了。”
正说着,电梯门打开,身穿黑色大衣的贺迟迈步走出来,眼神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一起去吧。”
那一眼看得乔落的心里一哆嗦,立刻不敢再说。
不知为什么,非常心虚。
出了饭店,贺迟径自上了一辆黑色奥迪,扬长而去。
钟远开车载着乔落,其他的人也各自上了各自的车。
一路上,乔落用冰凉的手指按摩着红肿的眼皮,徒劳地希望能有些缓解作用。
钟远看看乔落,好心地扯东扯西“我们大概来了十来个人,这才刚到。是意冬牵的头先说要来,正好我有几个朋友从南边过来玩儿,就干脆一起过来看看冰灯,这不正好开幕式吗然后去亚布力小滑个雪”
乔落听到顾意冬,只觉脑袋轰的一下子,哪里还听得见其他。她用近乎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钟远,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这人怎么回事啊如果只有贺迟,如果你看在他的面子上非要拉我一起也就罢了,居然还有顾意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个纠葛是嫌不够乱是不是这种情况干吗死乞白赖地非拉着我吃饭啊乔落几乎想跳车。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钟远一个激灵就按了中控锁。他冤枉啊他们一行人刚到这儿,正坐在大厅里等着人去办房卡呢,这边看着乔落失魂落魄地从门外晃进来,他一看就说这不是乔落嘛刚要喊贺迟就冷冷地拦下说“你看错了。”
再然后他寻思不知道人家玩的是什么,咱就别掺和了吧。结果房卡下来了,两尊大佛都跟钉在沙发里似的,谁都不挪地方。
他问“啊,咱们先上去放行李”
又问“那我们去放行李,然后下来找你们一起吃饭”
再问“那咱们先直接去吃饭”
这两人是任人怎么说就是不说话也不动地方。整得那几个小辈都有点儿慌了。钟远当时福至心灵啊,这辈子就没那么机灵过,张口就说“我又想想,觉得刚才那个确实是乔落,要不我去叫她跟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贺迟这才施施然起身,拿了房卡往电梯走。
顾意冬也站起来说我先去饭店等你们。
可以想象这顿饭的艰难。乔落坐得离主位远远的不敢抬头,饭局上的气氛安静得诡异。贺迟不说话,顾意冬不说话,钟远也不说话,其他人不明就里也不敢说话。乔落默默地吃着,只有钟远间或关照着布布菜。一个乔落看着眼熟的好像叫什么磊的年轻男子终于瞅了个上菜的当口,顺着逗弄服务员讲了个餐桌笑话,大家嘻嘻哈哈地乐了一通,一向寡言的顾意冬又似心情很好地接了两句,气氛立时热烈起来。
乔落旁边坐的是一个生面孔,穿一件标识招摇的开司米,手腕上的钻表比射灯还晃眼睛。显然,他以为乔落是钟远带来的,便自以为风流倜傥地笑“乔小姐是钟远的朋友”
乔落怔了一下,暗暗感叹这人的迟钝,就事论事地点点头。
“真是缘分,我也是”说着故作潇洒地朝乔落一举酒杯。
乔落一口菜哽住,顺手拿起酒杯。
生面孔依旧自我感觉良好地放电“我猜你一定是本地人,你长得很耐看,有种冰雪气质”
乔落被这话雷得猝不及防,一口就呛到。
贺迟优雅地抬手“服务员,请给这位小姐换一杯酸奶。”
此处的服务员是何等眼色,立即端上酸奶,轻声询问“小姐,红酒要撤下吗”
乔落抬头看贺迟,这是她席间第一次敢抬起眼看他。只见他似乎很疲倦地靠在椅背里,微敛着眼,抽着一支烟。乔落禁不住皱眉。
贺迟并不看她,只是轻轻磕了磕烟灰,然后低沉地说“听话。”
简单的两个字不知怎么绕过他的舌尖再从他的薄唇吐出却分外缱绻,气氛立刻暧昧起来。
乔落叹气“撤走吧。”
餐桌上的关系顷刻间大洗牌,再次陷入诡异的胶着。
这群人的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刷刷地在他们之间来回地扫。如此一来乔落反而放开了,大大方方地吃了起来,还举手叫服务员“麻烦再来一份麻酱”
饭后,乔落跟着大家往外走。之前冻得太厉害,刚才又一口气吃了那么多的涮羊肉,只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儿头重脚轻的。羽绒服实在太长,盘旋的大楼梯走下来,一个踉跄,似乎要摔倒了,就听得“落落小心”,然后手臂被人牢牢扶住。
她僵硬地转头,几乎能听见自己的颈椎咯咯作响的声音。
顾意冬低头看她,大堂华贵的水晶吊灯映照下,眸子里晶莹璀璨,流转着丝丝欣喜的光。
乔落有些尴尬地挣开顾意冬的手,闭了一下眼睛,直着声音说“你不要误会。”
没头没脑的,顾意冬却眉头一颤,眼里的光华瞬间熄灭。
乔落知道他明白了。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她实在不想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于是狠狠心重复“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来告别。”
刚刚还光彩潋滟的凤眸里,终于,一片死寂。
乔落转身,看见其余人都已站在大厅里,正目光不定地仰头看着停留在楼梯上的二人,只有贺迟背对着他们站在大门口吸烟。今晚他一直在不停地吸烟。
心里轻叹,扶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地走下来。
钟远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走。一时间大家都心思各异地站在大厅中间,谁也不动。
然后贺迟捻灭了烟,冷着脸,霸气地大步走过来,一把拉过人群中的乔落,扭头就走。
乔落压住涌上嘴边的轻呼,一路几乎小跑着跟在疾步的贺迟后面,直至被他甩上了车。
外面实在太冷,车一时打不着火,贺迟暴怒,使劲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乔落吓了一跳,紧紧地贴着车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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