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就是睡不着。
家里人都上班去了,在家呆着也没人陪她打屁儿侃大山,索性一骨碌翻下床,从衣柜找了件宽松的t恤,一条波西米亚款长裙,再加了一顶遮阳的帽子,收拾收拾出去逛街。
下楼前,她先给张蓝打电话约好见面地点,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到五爱市场时,张蓝早就等在那了,下车就迎来一阵热风,赵冉冉忍不住抱怨,“批发市场能有什么好东西呀,你什么眼光。”
张蓝笑眯眯的递给她一杯冰可乐,“赵大美女,今日可安好”
赵冉冉下意识的缩了缩,她不敢接,张蓝溜须拍马屁了,她通常都没下场。
果然,张蓝第二句冒出来了,“姐,借我点儿钱呗。”
“你借钱”看张蓝紧着点了几下头,她迷惑了,“咱俩基本工资可是同级的,你们科的奖金比我们还高呢,你钱都花哪去了”
张蓝放赖,“借不借吧,借不借吧。”
能不借么。
翻了翻钱包,抽出五百块递给她,“剩二百我得留着,我想买个包。”
张蓝拿到钱就变脸,皱了皱鼻子,“恩准。”
结果这一天,赵冉冉买了个包花了一百二,剩八十块钱,二十块钱留着回家打车,六十块钱请张兰吃肯德基,张蓝连吃带打包,一毛钱都没给她剩下。
吃着最喜欢的葡式蛋挞,赵冉冉忍不住问张蓝,“说实话你钱都花哪去了,你爸你妈你爷你奶哪个不比你工资的高,你总不会都捐了吧。”
“哎。”张蓝叹了口气,难得的正经起来,“我用公基金买房子了,家里人都瞒着呢,从今以后得月月还贷。”
“真买了你胆儿可真肥,这么大事儿你怎么没告诉我呀”
张蓝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很显然,她信不着她那张嘴。
“怎么到我这儿就成胆儿肥了,二哥不也自己有房子么,现在还空着呢。”
“那能一样么,他那房子是大舅大舅妈买来留着给他娶媳妇儿用的。”赵冉冉停了停接着问,“你那点公基金够买厕所么你哪来那么多钱”
“杨震震出了一半。”张蓝神秘一笑,“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
这这重要吗
赵冉冉憋不住笑了,“你家房子住不下你怎么着”
张蓝的爸爸是张家的小儿子,父母最疼他,四十好几了还住在一起,两位老人退休金高到让人眼馋,房子也大,屋子空着好几个,也用不着买房子呀。
接下来,张蓝开始不正经了,她说,“住得下我,但住不下杨震震。”
赵冉冉又迷惑了,“怎么住不下呢你家空屋那么多。”
张蓝想说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吃完肯德基,张蓝还要逛,说实话赵冉冉真不愿意在这种乱哄哄的地方瞎逛,买不到什么。批发市场卖东西,单件买人家都不乐意卖,可偏偏她又是个矫情的,衣服不一定贵但最起码穿出去不能满大街都是,所以,她什么也淘不到。
逛到小饰品的楼层时,张蓝把她叫停,拿了一副仿古蓝珠串成的大耳环给她戴上。赵冉冉的t恤是浅粉的,长裙是白底小碎花的,这下配上大蓝色的耳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张蓝把耳环摘下来,看到镜中的两人。
赵冉冉中等个儿头一米六六,可张蓝她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张蓝她矮了赵冉冉大半个头,平时没怎么觉得,可两人站一块儿照出来,那就让人很愤怒了。
赵冉冉也看着镜中的自己,果然把耳环摘掉看着更顺眼了,不由怅然感叹果然是天生丽质的命啊
张蓝听罢,嘴角狠狠抽了几下,真是个不着调的姐姐啊。
回家吃完饭,赵冉冉果断赶在赵智略下班之前跑路上班去了。出了小区,捏捏瘪下去的钱包,无可奈何放弃了出租车,投了枚硬币上公交,这个月又得从老妈和小弟那里打秋风了。
交班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白天住进一位八岁的小患者,身上起了不少硬币大小的红斑,上面叫她们盯紧着些。
赵冉冉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问白班护士,“这不是皮肤科的患者么,怎么送咱们这儿来了”
白班护士撇撇嘴,“谁知道呢,准是那边又说床位满了,老是这样,谁不知道全住院部数咱们儿科最忙啊。”
赵冉冉留了个心眼儿,没再说什么,换好夜班护士服,拿了只水笔去病房交给病患家长,让他们把孩子身上的红斑痕迹圈画在皮肤上,好好观察。
一般发烧感冒的小病,几乎没有住院的,家长只在白天带孩子来扎针,所以晚间夜班除了费心盯着拔针,倒也算不得多忙。
赵冉冉今天出来的匆忙,忘了带小食品,到了晚上十点实在饿不行了,她钱包里就剩上班前从家里摸出来的五个硬币,想了想就撺掇一起值班的陈璇去楼下买吃的。
陈璇愿意出钱不愿意出力,赵冉冉是什么都不愿意出,干挺了半天,最后还是陈璇熬不过赵冉冉,自己也饿的没法儿,披了件衣服乖乖下楼买吃的去了。
陈璇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手里什么也没拎,屋里的姑娘那个失望啊,“你没带钱”
“带了。”陈璇咯咯咯像小母鸡似的乐出声,“一会儿有人给送上来,我要了羊肉串。”
赵冉冉一听羊肉串也乐了,那得跑多远啊,附近可没有烧烤摊,“借你光了啊。”
陈璇乐的更欢实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赵冉冉都迷瞪上了,忽然听见敲门声,陈璇就坐在椅子里也不动,下巴扬一扬示意她去开门。她把门打开看到来人,总算明白陈璇她刚才为什么笑的那么欢实了。
江潜站在门外,手里拎两大袋吃的东西,其中一袋还散发着好闻的烧烤味道。
赵冉冉笑的跟哭似的,“原来你呀。”
“啊,我呀。”江潜把袋子交给她,也不进门,“快趁热吃吧。”说完转身走了。
这两大袋东西,像是两大筐烫手山芋,没好气的扔给陈璇,“你怎么支使他呀”
“怎么舍不得”陈璇挑眉一笑。
“不是。”赵冉冉烦燥的抓了抓头发,“我跟他没熟到这种程度。”
陈璇已经开吃了,含含糊糊的说,“不熟人家白天晚上来守着你,你说人好好一军人,怎么一谈上恋爱就变成保镖了呢。”
其实她是觉得挺对不起江潜的,今儿一整天是半点都没想起这个人,当下不由脸上发烧。
“哟,赵小姐,怎么还脸红了呢”
“不是,我”
“放心吧,里子面子都没让你丢,昨天在食堂我就见着他了,刚才出去时正好看到他坐在休息区,就过去问问是不是找你,我说赵冉冉饿着呢,他就说交给他,我说她想吃羊肉串,他就说请放心,我拦都没拦住,跑的真快。”
心里有些迷茫,好像拴了一根细丝被轻轻勒了一下。
突然就没有食欲了,拿起一串烤韭菜,一根根肥嫩碧绿的韭菜串在一起泛着油亮的光,令人感觉生机勃勃的绿色,还有外面那个常年一身橄榄绿的人。
赵冉冉去买了两杯热咖啡,站在走廊拐角。星辰似是打碎的水晶一般泼洒在夜空,月牙挂幕,像他笑时的眼睛。
她可能自己都没发觉唇角的梨涡越来越深,这是第一次,她从除了父亲弟弟以外的男人那里感受到真正的关心,他给的关心让人窝心。
江潜吃完面包抬起头看到赵冉冉,她就那么歪着头冲他笑,却又好像没看到他,小小的梨涡旋转,像降落的蒲公英。
这这小媳妇要干啥
江潜胡乱擦擦嘴,紧张的站起来露出招牌傻笑,“你你怎么出来了”
她伸手把咖啡递给他,坐下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天黑后来的,八九点吧。”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我怕打扰到你。”江潜继续紧张着喝咖啡,“你回去吧,我在这儿给你守着,你别怕。”
赵冉冉看着他,做出一个寻问的眼神。
江潜解释,“晚上不安全,万一有人来捣乱怎么办我假期短,能多陪一天是一天。”
她低下了头,突然觉得江潜其实也挺好看的,下巴尖尖,眼神清澈明亮,脸虽然黑但是牙白,一笑起来透着纯纯的傻气。
她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笑了。
江潜看她突然傻乐起来,心情别提多好了,也咧开嘴,头歪着要看她的眼睛。
赵冉冉抬头看他,笑容未减,江潜突然心里一片澎湃,激情如潮水涌向手心,鬼使神差般就拉住了她的手。这下他总算知道什么叫冰雪为肌玉为骨了,这只小手,柔弱无骨不说还凉丝丝的,一点汗湿的意思都没有,握在手心犹如一块极品冰玉。
轻轻地把手往回抽了抽,吓的他一下就松开了,那紧张到几乎受到惊吓的样子,把赵冉冉逗的差点笑出声,寻着两人座位之间的宽度,她的两根手指迈着小碎步,一下一下朝他走去,主动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里。
江潜紧握住手,把赵冉冉的整个包进里面,再没放开。
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时,陈璇的一张大脸放大在眼前,故而看着更大了。赵冉冉忙坐正,这才发现,脑袋一直枕在江潜的肩膀上。
“几点了”
陈璇看看表,“快五点了。”
“昨晚忙吗,你怎么没叫我”
“睡吧睡吧,忙的过来。”陈璇背起手往值班室晃,“现在得起来了,都快起床了。”
抬起头,看见江潜正冲她笑,也不知道昨晚他打没打个盹,怎么眼睛还这么亮呢。
手还握在他的掌心里,被汗浸的粘乎乎的,说实话她真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八点下班就没什么事儿了。”
江潜激动的看着她,“我等你。”
八点不到,交接好手头的工作,一切妥当准备走人,这时,突然听到隔壁配置室传来嚷嚷声。赵冉冉过去一看,好像是皮肤科的护士跟这边人拌嘴。
“不都说让你们盯紧点么,现在连个记录都没有,我们怎么接过去”
这边陈璇带领白天护士气的直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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