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解决,会好起来的,是心理问题。”
遥远道“哥,你不懂的,这不是心理问题。”
谭睿康低声道“小远,没事的。”
遥远在他面前不住发抖,身体稍稍前倾,低声说“你不懂,你不懂,谭睿康,我爱你。”
谭睿康静了片刻,说“小远,我爱你,哥爱你,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但咱们之间不是那种爱”
遥远疯了,他的承受力已经远远无法负荷,他带着眼泪朝谭睿康大吼道“我他妈这么喜欢你,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喜欢你喜欢得都快疯了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谭睿康的瞳孔微微扩散,许久后,他喘息着说“小远,你冷静点。”
遥远闭上双眼,他真想一头撞死,怪就怪自己刚刚做的那件蠢事。
谭睿康给遥远倒了杯水喝,遥远把那杯水全灌了下去,疲惫地趴在桌上,打火机声响,谭睿康长出了口气。
“给我一根。”遥远说。
谭睿康生病后两人就戒烟了,病好以后谭睿康为了应酬又开始抽,遥远却一直没抽,这时候他不抽不行。
遥远有点麻木了,他的大脑中完全是空白的,什么也不想说,谭睿康摸了摸遥远的头。
“别碰我”遥远吼道。
谭睿康道“弟,别怕,我们一起承担,哥会帮你的,你别这样,别自暴自弃。哥不会嫌弃你,真的不会。”
遥远红着眼睛,不认识地看着谭睿康,想起了许多事。
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独立过他这辈子所有的抉择都是谭睿康陪着他一起完成的,一切的困难都有谭睿康与他一起承担,而这些痛苦都在他的分担下烟消云散,除了这唯一的一件事。
“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谭睿康说“咱们一起解决,相信我,好吗”
遥远噙着泪,点头说“好,好。”
谭睿康松了口气,说“小远,你只是一时冲动,能治好的。”
遥远说“不是一时冲动,不是的很多年了。”
谭睿康说“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喜欢男人的”
遥远道“我不喜欢男人别的人我都不喜欢”
谭睿康道“你说清楚,小远。”
他端详谭睿康,意识到自己将要做的是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他要把他爱的谭睿康与他的哥哥分离开来,要把自己的想法朝他和盘托出,并由他们一起扼杀他的爱情,这个过程无异于撕裂他自己,杀死他生命中的另一个谭睿康,抑或爱着谭睿康的遥远自己。
“我不知道。”遥远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的。”
他想起他们躲在石料场的小木屋里的那天晚上,是那天吗不,不应该是那天,那晚上只是幡然醒悟而已,这种感觉一直都在。
是那天吗谭睿康笑着过来,把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里的那天也不是。
抑或是他交给自己一本画册的那天
遥远麻木地回忆,听见一个孤独的小孩在他的灵魂里哭泣,是那天吗他又想起谭睿康扒在院墙上,好奇地打量他的那一刻。
“与生俱来的吧。”遥远说“我听说同性恋是会遗传的。哥,我想去睡会儿,睡一会就好了。”
谭睿康说“你去睡,待会叫你起来吃晚饭。”
“我不想吃。”遥远说“明天叫我起来吃早饭吧。”
他拖着疲乏的脚步进了房间,锁上房门,倒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丝毫悲伤,只觉得脚上被玻璃扎破的地方很痛。
怎么办,他开始恐惧了,以后他再也无法面对谭睿康了,万一被赵国刚知道这事,他要怎么办
谭睿康在客厅里抽了一晚上的烟,打了几个电话交代公司的事,哪里也没有去。
遥远时睡时醒,半夜听见谭睿康在收拾撞碎的茶几,脚上随着声响隐隐作痛,这种感觉非常难受,既睡不沉,又醒不过来,他在梦境中孤零零站着,这一次再没有人进来房里抱着他睡觉了。
一夜过去,遥远的心绪已趋于宁静,他仍然没有一个确切的解决办法,但恐惧感逐渐消除,事情已经没有昨天下午刚发生的时候那么可怕了。
幸亏谭睿康拦住了他,没有让他出去,否则遥远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来。照着昨天那情绪,他可能会觉得生无可恋跑出去跳楼或者撞车自杀。
而现在睡醒后一切就好多了。
他不想出去面对谭睿康,却不得不出去,他要上厕所,况且总要面对,于是打开了房门。
客厅已经收拾好了,谭睿康没有回房,依旧躺在沙发上睡觉。
遥远去上了个厕所,走近谭睿康,想摸摸他,还没碰到他的刹那,谭睿康马上就醒了。
遥远心里涌起一阵悲哀,以前和他一起睡觉的时候,谭睿康几乎是毫无防备的,怎么弄都弄不醒,他在提防自己么
“几点了”谭睿康揉了揉眼睛。
“五点半。”遥远说。
谭睿康点了点头,说“睡够了吗,小远。”
遥远道“嗯,我去做早饭吧,你吃什么。”
谭睿康道“哥给你做。”
遥远的脚还有点痛,他到餐桌旁坐下趴着,谭睿康去给他做早饭。
以后怎么办遥远反复思考这个问题,谭睿康会装作不知道么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样双方都把昨天晚上的事当做一个梦
如果真能这样说不定也挺好,不过得保持距离不能抱他碰他,遥远知道谭睿康觉得同性恋恶心,但无论如何不会觉得他恶心。他既感动又难过,那是他们早就埋在彼此生命深处的默契,难过的是谭睿康的反应,令他根本找不到半点逃离的借口。
遥远宁愿谭睿康躲着自己,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走了,然而他没有,他要和遥远一起面对这件事。遥远连躲都没处躲去。
谭睿康把早饭做好拿出来,说“哥今天要去汕头一趟,那边有个老板想买咱们的灯。”
遥远说“几点去多少支”
谭睿康“7点就走,十万支,哥尽量早去早回,下午五六点就回来了。”
遥远道“你别开车了,叫个司机送你去吧。”
谭睿康笑道“不碍事,睡够了。”
他的样子有点疲劳,早饭摆出来,遥远确实也很饿了,在想说不定这事就算揭过,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片刻后,谭睿康说“你在家里上上网,别胡思乱想,没什么的,也别出去了。”
遥远“嗯。”
谭睿康又道“说出来就好,总有办法解决,哥这几天先去忙好公司的事,回家陪你。”
谭睿康收拾了桌子,去拿了西装准备上班,遥远呆呆地坐在桌前,看着那杯茶。
谭睿康走过来,一手挽着西服外套,一手手指捋起遥远的额发,凑上来,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遥远抬眼怔怔看他。
“小远,哥哥爱你。”谭睿康说“一切都能解决的,别钻死胡同。我尽快回来。”
谭睿康走了,遥远趴在桌上,心情从所未有的安静,他觉得自己好像又不爱谭睿康了。
当天他连电脑都没开,就坐在家里看电视,翻出碟片,看了下千与千寻,又看美国的大片,看哈利波特,看得头昏脑胀。每次他看到电影里的爱情片段时就忍不住想到自己,大家都有恋爱谈,只有他是寂寞的。
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就开始睡觉,半睡半醒,午饭也没吃,谭睿康四点多就回来了,买菜给他做饭吃,两人说了点公司的问题,遥远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协助谭睿康完成了一个决策,谭睿康没再提同性恋的事,于是晚上早早睡觉。
遥远整晚上都睡不着,快神经衰弱了,半夜爬起来上网,找同志网站看,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听见谭睿康在隔壁说“小远,你还没睡觉”
“马上睡。”遥远答道,把qq关了,躺上床去翻来覆去地想。
数天后,他的心情舒服了许多,觉得没有这么难堪了,谭睿康始终留在家里,不多话,也没有给谁打电话,就像当年赵国刚离开家去结婚的时候,谭睿康只是陪着他,家里有他在,遥远逐渐安心下来。
谭睿康躺在沙发上看书,看遥远出来,说“吃色拉么”
遥远道“我自己来。”
遥远去拿色拉吃,注意到谭睿康买了不少书,应该是前几天去买的,都是关于心理问题和同性恋的。
这些他都看过了,佛洛依德的性学与爱情心理学,英国作者的性心理学,神经病心理学与同性恋等等。
遥远拿着色拉过去,给谭睿康喂了口,说“我没有艾滋病的,滥交才有艾滋病,我从来没跟男人上过床。”
“知道。”谭睿康笑了起来,说“有也不嫌弃你。”
遥远拿过一本书翻了翻,他知道谭睿康在积极地想帮他,令他恢复成一个正常人,遥远十分领情,知道谭睿康是真心为他好,世界上再没有别的人会像谭睿康一样爱他了。
书上画了不少红线,关于同性恋的一些诠释,引申意义。遥远看到男人认为自己是女人的性倒错,娈童癖等等名词与释义,有种难言的羞耻与痛苦。
自己的内心是男人还是女人遥远忍不住心想。
“我不喜欢小男孩。”遥远说“我不恋童。”
谭睿康点了点头,遥远说“我可能比较喜欢那种可靠一点的男人,能让我依赖的,我有依赖癖,总是长不大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爸离开我了,忽然我就一个人,然后你对我很好很好,真的很好,我就慢慢爱上你了。”
谭睿康叹了口气,遥远说“哥,我以为你也喜欢我的。”
谭睿康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遥远说了那条短信,看着谭睿康的双眼,谭睿康说“当时哥以为你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你那时候就难怪,还带我去看张国荣的电影,你当时心里一定很难过。”
谭睿康伸手摸了摸遥远的头。
遥远道“你怎么把那条短信删了。”
谭睿康道“有天随便翻了翻,怕你姐笑话就删了,真的没想那么多。哎。”
谭睿康叹了口气,说“都是我的错,要是早点发现说不定能及时调整过来。”
早点发现有用么遥远根本不觉得。就算调整,也只是不再喜欢谭睿康而已,他喜欢男人的感情还在。
“对了。”遥远道“别给我爸说。”
“当然不。”谭睿康说“你放心吧,治好以后也不会告诉他。”
遥远点了点头,抱着膝盖在谭睿康身边坐下,小猪跑过来,蜷在他脚边。
“弟,你是不是一直把自己当成女孩子”谭睿康问“心底有期望当个女孩的想法吗”
遥远摇头,说“应该没有。”
“你看到长得帅的男生。”谭睿康问“会有有性冲动吗”
遥远道“有时候会有,但不喜欢他们。”
谭睿康说“对女孩子呢想抱她们,亲她们吗想不想保护她们”
遥远道“不想,一点也不想,以前对牛奶妹好像也不太想,你呢有这种想法吗。”
谭睿康想了想,答道“有,正常的男人都有点保护欲,想让别的女孩子依赖你,照顾她们。说得夸张一点,是想让女孩子崇拜我,大男人思想,或多或少都有一点。”
遥远看了眼小猪,摸了摸它的头,谭睿康又说“弟,你可能只是心理性别没有调整过来,像这本书说的,在童年成长的过程中受到了伤害,这是一种独立人格上的自我逃避和自我封闭,没有完成走向成为一个男人的最重要一步是哥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没让你接受太多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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