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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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明,立维,会和他是一类人吗
霎时,她神经质的抓住襟口的衣服,打着战,一个意念猛的冒上来如果如果当年她不那么固执,如果她顾家一些,如果她肯妥协让步,是不是后来的一切,就都可以避免
顿时,她额上冒了虚汗,冷汗。这意念,似是带了毒的针一样没头没脑朝她刺过来,令她疼痛,令她心脏紧紧团起来,无法呼吸。
鲁正梅感觉到她一瞬间的变化,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安安,是怎么出的事”
“这个”鲁正梅顿了顿,她只顾着担心那一大一小了,完全忘了这茬儿,“我也是刚赶过来没一会儿,还没来得及问呢。”
董鹤芬喃喃的“安安再粗心,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弄到医院来,只是她说不出来了。
鲁正梅“嗯”了一声,看了看周遭的环境,此处僻静,她朝远处招了招手。阿莱正倚墙而立,看到钟夫人的手势,他马上明白了,身体站直了,朝这边走了两步,又回了一下头,见那个女孩子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那里,瘫成一团,他回来,一把架起了她。
董鹤芬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眼前两个年轻人,男的,是立维手下的员工,女的,她不认识。她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她定饶不了罪魁祸首
鲁正梅的态度,温和中带了严厉“阿莱,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阿莱心头呯呯直跳,看着董鹤芬阴沉的脸,他很害怕,这个老太太,精悍干练,天生就带了一种强大气场。可现在不是慌的时候,毕竟跟随钟先生多年了,这点儿定力,他还是有的。
“今中午,太太打电话给我,说是跟同事一起吃午饭,我暗中看着她们俩过了马路,进了对面的中餐厅,我以为没事了,抓紧也去吃了一碗面,估量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站在律师楼前等着,可等了一会儿,不见太太回来,我不放心,决定去餐厅看看,可没成想,刚从天桥上下来,就看到太太已经倒在地上了,人事不省。”
董鹤芬声色不动,目光象透视镜一样,教人无处可遁。
鲁正梅沉思着,阿莱是儿子贴身的私人特助,儿子一向信得过,她自然也信得过。
她转而温和地握了握小秋的手,凉而柔软“孩子,今中午,是你和安安一起用饭的吧”
小秋使劲点着头,哭得梨花带雨似的面庞,潮乎乎的,而眼睛,却往董鹤芬那边瞥去,这女人眼熟,还有不远处的中年男子,都眼熟,只是她太紧张了,一时想不起来。
鲁正梅笑了笑“别怕,这位是安安的母亲。”她介绍道,又指了指陈德明,“那位是安安的父亲,而我,是安安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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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鲁正梅笑了笑“别怕,这位是安安的母亲。言煺挍鴀郠”她介绍道,又指了指陈德明,“那位是安安的父亲,而我,是安安的婆婆。”
小秋张了张嘴巴,眼泪又流了出来,成串成串的,直往嘴巴里淌。
鲁正梅看着心疼,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眼睛,这个丫头啊,怎么眼泪这么多。
“孩子,你跟阿姨说实话,今天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一五一十讲。”
小秋又使劲点了点头,这个阿姨很和蔼,也好说话又朝旁边瞥了一眼,难怪是安安姐的母亲,和安安姐太像了,只是,怎么这么凶,这么严厉,大概是急的吧滟。
“说实话,不许隐瞒半分”董鹤芬也盯着小秋,急得很,若没有外因,她的女儿是不会出事的。
鲁正梅拽了拽她,示意她别急。
小秋吸了吸鼻子,仍然抽抽噎噎的,“今中午,我和安安姐吃完饭出来,本来好好的,可半路忽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来,拦住了安安姐的去路,说什么骨髓吻合啦,还说拿了姐俩儿的血样去红十字中心做了鉴定啦,头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我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安安姐当即就变了脸色碎”
董鹤芬神色一凛,抬了抬手“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程咬金,这个程咬金是谁”这才是安安出意外的关键吧。
陈德明一惊,也趋步过来。
鲁正梅面上倒还镇静,只是脑中翻起了波浪,渐渐的,一浪高过一浪无需这孩子再说什么了,她也能想象到那场面。
小秋吓了一跳,安安姐的妈妈可真凶。“是是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女人,她自称是安安姐的后妈。”
“后来呢”董鹤芬看了陈德明一眼,又问。
“安安姐好象很讨厌她,不想理她的,拉着我转身就走,可那个女人不依不饶,还追上来说,让安安姐救人什么的,安安姐气坏了,指责她无耻,想都别想,还厉声说,别说怀孕了,就是没有怀孕,她也不会救人的”小秋紧张地咽了口唾液,眼前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象两座山一样压迫着她心肺,“安安姐的后妈一直纠缠不放,最后话不投机,安安姐气得跑走了,跑得很快,忽然又拿出手机打电话,我不知道她打给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跟在后面,警告那个女人别再跟着了,然后看着安安姐一直走上了过街天桥,不知为什么,安安姐突然停下了,我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大白天的,竟然闹鬼了,或许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吧,穿了一身黑衣,就在安安姐站立的台阶上面不远位置,样子可怕极了,显然安安姐也给惊着了,一步一步从台阶上退下来,一不小心,一个没站稳,就滚下来了”
董鹤芬攥紧了手心,心尖突突直颤。鲁正梅也白了脸,惊呆了,原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要严重,她以为,安安一定是在和陆丽萍的纠缠中,不小心跌了跤的。
小秋一捂脸,那一幕,实在令人心悸,那情景,惨不忍睹,她是不忍再回忆的,可还是钻进脑子里来。
“台阶太高了,太陡了,我亲眼看着安安姐,几乎从最上面骨碌下来的,直到躺在地上昏迷了我吓傻了,过了一会儿才敢过去,安安姐流血了”她张开了两手,上面似乎还有鲜红的印记似的,她又哭了,“阿姨,安安姐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还有宝宝的血我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安安姐的司机来了,我拨120叫救护车,可是他嫌慢,而出租车都拒载,为了这个,他差点和人打起来”
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陈德明,董鹤芬,鲁正梅都没有说话,空气凝滞了一般。但他们都明白,只怕是安安肚里的胎儿,保不住了。
还是鲁正梅先出了声,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吓坏了,小脸蛋儿雪白。她拍拍小秋的手臂,安慰道“孩子,阿姨谢谢你了。”又一扭脸,“阿莱,你送这位小姐回去吧。”
阿莱扶着小秋走了,剩下的三个人,心里都雪亮雪亮的,怎么样一个前因后果,无须再问了。
鲁正梅懒懒的不想再说什么了,她还能说什么呀
可是心里窝了一团火,还有一份难忍的疼痛,上一代人的是非恩怨,无辜的累及了安安,现在,又殃及了她的孙子,她心心念念盼来的孙子啊,天天和丈夫唠叨好几遍呢,儿子三十了终于要娶媳妇了,他们也要做爷爷奶奶了这下好了,她心疼死了,而且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是连结立维和安安的纽带。为了成全儿子,她暗中费了多少力气,操了多少心,才将他俩拴在了一起,眼见着是越来越美满了,她心里欢喜,可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出。
这叫什么事儿啊她气恼,气恼得想骂人。可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而且,这儿有鹤芬呢,无需她多此一举。
鲁正梅心中,头一回生起了怨气,究竟可怜的安安,到底招谁惹谁了,碍了谁的眼了,陆丽萍竟然还不放过
她一语不发地走到抢救室门口,静静地看着门上的红灯,心里祈祷着,安安会没事的,她的小孙子,也一定会没事的。
董鹤芬漂亮的杏核眼里,立时蹿起了火焰和风暴,她怒视着面前的陈德明,一向快人快语、能言善辨的她,竟半天说不出话来陈德明,这就是安安的父亲,她怎么给女儿找了这样一个糟糕的父亲
看着他,瞪着他,董鹤芬觉得自己要昏厥了,身体摇摇欲坠。
陈德明也是脸色铁青,象戴了一层青铜面具一样,他也是气的,让陆丽萍气的。可是看着前妻几乎癫狂的模样,他浑身有说不出的难受,简直象锉骨噬血一样,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鹤芬我,对不起。”他说不出别的了,他对不起前妻,对不起安安,也对不起立维。
他对不起周围所有的人,只除了陆氏母女。
“陈德明”董鹤芬几乎锉碎了满口的牙,“你不是恨我吗你恨我,尽管冲着我来呀,你找安安的麻烦干什么”
陈德明低了头,曾经伟岸挺拔的身体,这几日越发佝偻了,而且两鬓的白发又添了不少,他垂着眼睑,默默的,承受着即将而来的暴风骤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去找安安。”
董鹤芬火大了,“你的老婆若是没事,自然不会去找安安,刚才,你不是听那孩子说了吗,陆丽萍,她要安安怀着孕,还要为她的女儿贡献出骨髓来,甚至,她们母女俩不惜联手,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起胁迫我的安安,简直欺人太甚了明知道安安怀着孕,在那么高的容易失足的地方很危险,还那样狠心地逼迫她”她抬手,哆嗦着点着陈德明的面门,“她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们,究竟居心何在”
陈德明不由后退了一步,身后是墙壁,再无可退之地,他脑门儿上迸了汗,摇着手,只是说不出话来。
董鹤芬疯了一样,将他逼至死角“上次在听诊会上,我明里暗里都表示过了,不要再碰安安了。会后,你气呼呼跟我说了些什么,难道你忘了你说终于如我的意了,我成功让安安置身了事外。对这事儿,你耿耿于怀是不是所以,你们居心叵测,一心想要报复”
陈德明也急了,“不是”被前妻说得如此不堪,他羞臊难当,“不是你想的那样。”在得知安安怀孕的那一刻,他竟然有几分轻松,这事儿该了了,这样了了也不错。而且他警告过陆丽萍的,不要再在安安身上打主意了。
“你就是,你恨我,顺带的,连安安也记恨上了,这些年,你眼里哪还有安安的一点儿位置”
抢救室的灯,忽然间熄灭了,然后门一开,几个医护人员走了出来董鹤芬不得不住了口。
陈德明夺路而逃,不再理会她,奔过去,董鹤芬愣了一下,也奔过去。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我的安安没事吧”
急切的象是两个孩子一样。
中间年长的老医生一脸沉痛“抱歉,我们尽力了,孩子没能保住”她沉吟了一下,“大人失血过多,还需要醒来后观察几小时才能脱离危险。”
董鹤芬就觉得眼前发黑,身子晃了两晃,鲁正梅一把扶住了她,“鹤芬”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虽然这个结果,她不意外,可她,还是存了那么一丝幻想的,幻想着孩子会没事。但是安安,她万般不愿她有任何的意外,哪怕是舍掉孩子。哪个主要,她掂量得清。
陈德明抬手按住了太阳穴“拜托医生,我女儿千万不能有事。”
老医生点头,“我们当然会尽力的,这是医生的天职。”
第四百二十章
老医生走了,几个医护也跟着走了,陈德明跌跌撞撞的,再也支持不住,一把扶住了门口的墙,他的心脏在经受连续的打击后,不堪重负。言煺挍鴀郠
“老陈,你没事儿吧”鲁正梅担心极了,看着他霎时涨得青紫的面庞,心里着急,老陈有心脏病的,这些日子一直熬磨着,这会儿别是犯了吧,眼下用人之际,可不能再倒下任何一个了。
董鹤芬听到,忽然甩开鲁正梅的手,咬着牙抬腿往外就走,鲁正梅一个没留神,没拉住“哎,你哪儿去安安就要出来了”
董鹤芬头也不回,也不答话,小碎步迈得很急切,满满的,带了一股子情绪,象出了轨的火车头一样,更象一只乍了刺儿的刺猬。
陈德明一惊,硬挺着身子的不适追了上去,“鹤芬,鹤芬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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