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刻意在回避那个时光的。
剔除某些,只留下关于她和他的,原来是这么的有趣和温馨,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慢慢走着路,阳光从头顶的枝叶间穿行,落在地上,留下无数个金色的细碎的光斑不知不觉中,陈安走出了很远。
抬头一望,入眼的,是一座戏院的建筑,古韵古色的门楣上,用金色的楷体题着四个大字,两边用红红的灯笼装饰着,看似俗气,却隐隐透出不凡的气派,还有二层楼高的窗户,仿佛能看到夜色里,透出的喜兴来。
陈安认得这儿,是泰和茶楼。她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她驻了步子,想了想,立维曾经跟他说过,想带她看戏,顺便认识一位朋友。他的这位朋友就只是朋友她的脑筋一挑,有微微的刺痛,她抬步迈了进去。
二楼的剧场里,光线幽暗,这个时间,没有几个人,台上也没有正式的演出,舞台的背景墙上,正在播放录制的视频。
陈安挑了最后的一排位置,坐下来。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中午了,她给立维打电话,却关机了。
她眉尖一蹙,琢磨着,他很少关机的,这大中午的,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此时,钟立维正坐在楼上他的包间里,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未来的老婆,无意中闯进泰和来,就在他的楼下看戏。
他有些出神的,坐了好长时间了,手指按住眼皮。早上从雅园出来,他的眼皮就开始跳,一上午,他忙于公务,听aaron汇报工作时,他一边看着纸面繁复的数字,一边按着跳个不停的眼皮。aaron看出来了,以为他头疼,便把重点的往简单的说,把不重要的一两句带过,汇报完就赶紧走了,立维也没拦着。他实在是,没心思办公。
他看了看腕表,按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了,阮碧玉还没有到。
腿有些发麻,他站起来,活动了活动,然后走到窗前,眯眼朝下一望,底下是笔直的主干道,车流如海,密集如阵。
她还没有让他这么等过,他不禁有些烦躁,返回身,重又坐下。
听到敲门声,他眯了眯眼,说了声请进,坐直了,却没有站起来,更没有迎一下。
阮碧玉推门进来,脸上笑吟吟的,微微有些气喘的样子“抱歉立维,路上塞车,让你等久了。”说着,把手里提的袋子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径自很热情地问,“你还没吃午饭吧我上午借用了酒店的厨房,赶制了几样小点心,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立维一摆手“碧玉,你先坐下,我有话说。”
阮碧玉一愣,手里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笑也僵了,她无措地望着他,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很严肃,而且他身上,穿得整整齐齐的,正襟危坐,完全一副商务谈判的架式。
不是这样子的,不是的以前,他虽然一直对她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可是却很随意,绝不是象眼前的样子,让她觉得,一瞬间,他离她好远好远。
“你,就不饿吗”她唇角勉强牵出一丝笑。
“先坐。”
阮碧玉乖乖坐在他的对面,双手迭着放在腿上,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提来的袋子,她不敢瞅立维,一眼也不敢,她心慌且害怕。可是,她大约是明白的,这样的一个时刻,她拦不住。
立维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回她一个微笑这些年,她对他很好很好,她安慰过他,开导过他,他一肚子的苦楚和无奈,一遍又一遍的统统倒给她,而她默默的,承受着,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以为,他们是朋友,是超越姐弟、超越男女的一种感情,但是,原来不是,他后来也觉的不是。
就象世间可口的珍馐美味,放时间过长了,总会变质的,也不再是美味了。
他唇角一点笑意,又马上收回去了。他笑不出来。“碧玉啊,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关于那部电影,你想不想拍如果想,我可以帮你,但是,也是最后一次能帮到你了。”
“立维”阮碧玉扁了扁嘴巴,眼睛里,泪光浮现。
立维知道她快要哭了,他一摆手,面无表情“在电话里,你不方便说;现在,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只管讲。”
她终于抬起头,声音干涩“我们楚团长的意思是”
“那跟我没有关系”立维截断她,一下子面沉似水,“我只想知道你的意思。”
阮碧玉看着他隐隐发青的脸色,她的脸,也跟着变白了“立维,我我很抱歉。”她不能,就顺从的往他的话题上靠,那是终结。
立维却不理她这茬儿,步步紧逼“我是很认真的。”
“不”她亮晶晶的眸子里,瞬间聚了大大的两颗泪,她看着他,心碎欲裂。
立维装作看不到,耐心地说“碧玉,你虽然唱戏,可你不是风尘女子,你的家世清白,身世更是清白,我从没看轻你,你完全可以嫁给一个你爱的,而且也爱你的男人。你的生活,应该和别人一样,是幸福的,再说,你也不小了,这个,我早就说过吧”
“不,立维,我不”她摇着头,泪水终于堕下来,成串的,晶莹四射。
立维却站起身“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能再耽误你,权当作是一点儿补偿。稍后,会有拍摄方联系你的。”他看了她最后一眼,“就这样吧,我该走了。”
仿佛言尽于此。
他抬腿往门口走,身姿决绝,而且坚定。
阮碧玉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恍惚了好一会儿,她才追过去,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立维的腰“对不起,立维,我知道我错了。”她是错了,唯一的,也就错过那么一次。
立维身子一僵,用手拉她,她不放,固执地抱牢了。“放手”
“不”碧玉的肩头一抽一抽的“请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不会那样了。”她不敢了,一次,就有教训了。只要他能让她在身边,她什么也不计较了。
“没有以后”立维用了力,发了狠,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将她的手掰开,然后拉开她的胳膊,一推。他甚至,没有转身,又大步往门口走去。
“立维立维”
她哭着叫他,不行的,没用的,他不会为她停留。
眼见立维已经拉开了门,她急了,真是急了,还有一分不死心。
“立维,如果我没有暗中做手脚,你是不是,就不会让我离开你”
立维的手按在门柄上,停住了,还算愿意回答她“没有差别,我之前帮你,是因为你也帮过我,我们是朋友。这一点,我以为你明白”
说完,没有停留的,他闪身出去了,随手带上了门。
他走了,消失了她害怕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一切都完结了。
她一下哭倒在地上,心如刀剜。
她明白
她当然明白,这“朋友”二字的含义,他不是说过一次两次了,她每感谢他一回,他就不咸不淡地回复一句我们是朋友。仿佛时时提醒着她,她应该待的位置,他们,只是朋友。
他不允许她越过雷池一步每次喝多的时候,他只会不停地叫着安安,他不停地喊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叫得撕心裂肺,她听得心惊肉跳,心里发疼,她心疼地去抱他,想温暖他,想让他知道,安安不爱他,可还有另一个女子等着他,爱着他可他每回都伸手推开她,如避瘟疫,以至于,她觉得他不是真醉了,或者,只是凭着这点儿酒意,来发泄他内心的痛苦或脆弱。
那她呢,成什么了她只是安安的影子,他找上她,只为她,笑起来象他的那个安安,他心心念念的,多少年了都忘不了的安安。
时间长久了,她无欲无求的一颗心,在慢慢变质,她对他开始不满,她觉得气愤,她觉得,她好难过,难过得就要死掉了,她只是一个影子。
所以,只要是团长的授意,她默默的一味接受了,接受他的帮助也好,施舍也好,赠与也好,她统统顾不了了,她觉得,只有在那时,立维才是在乎她的,宠爱她的,他的心里有她。
谁叫她,在八年前把醉酒的他带回去,她就已经爱上他了,爱得那么彻底,那么没有自我。她不敢表露,她忍着,捱着,只是他的女性朋友,冷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热、贴面、热吻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亲眼看着他由一个任性的大男孩,成为一个行事沉稳的男人,他变了很多,不过只有一样没变,他心里依然有那个安安,她还是没有机会。
准确说,是他从不给她机会。
而她今日的名誉、地位、财富,只不过是借了安安的光罢了。
她借了陈安的光她只是替身,是影子。
阮碧玉的眼睛里,又生生逼出了泪水。
她缓缓站起来,看到桌上的袋子,刺眼刺心的,她几步奔过去,连同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稀哩哗啦”,茶壶杯盏,一应落地,地上一片狼籍。
点心一块一块的,从纸袋里滚出来,她瞪着那些,她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精心烹制的,她亲手做给他的,包裹了她十足的爱意,可他全然看不到。
在上海,她悄悄学烹饪,学插花,学茶艺学了很多很多,她努力了八年,总想着,怎么样,才能配得上那样一个人,原来还是白费。她甚至,近不了他的身,他给她的拥抱,也只限于礼节上的。
最亲近的一次,是她来北京演出时,不小心在公寓崴伤了脚,他抱着她出入医院,他那么关心她,她在心里窃喜着,象是偷来的幸福。
偷来的
她偷了陈安的,八年的光阴,和八年假象的幸福。
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拥有了最想要的,就吝啬地收回了对她的恩赐。
她阮碧玉,多可悲。她怎么就忘了,他甩一个女人时,向来不心慈手软。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
是她太傻,是她陷入梦里,沉睡不愿醒,立维总归没骗过她吧。
立维对她,很好很好,简直好极了。却原来,只为那一点儿相似的容颜。
她早该想到结局了,那小小的手帕,只不过加速了他推开她的进程。他早晚,是要离开她的。而她,留不住。
她恨不起他来。
好吧,那她就大度一些,她祝福他,祝他和那个安安她凭什么祝福她
她死死地攥着手心,攥得指节泛白,手背发青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转身往门口走,她得走了,被立维无情放逐了,她不能不走。
她抹了一把脸,而腿上千斤重。
她没有乘电梯,而是走的步行梯,空旷的空间,一派死寂,和她的心里一样,死死的,沉沉的。
她一步一步的,虽没有再哭,可她的心里,哭个不停,下着豪雨。
然后,有喧哗的声音入耳。
她木然地看了看,雪白的墙皮上标注着楼层号,三层到了,再下一层,是二层,那里,是戏台。
她一颗心又绞起来,记忆那么清晰,而疼痛那么绵长教立维学说上海话,他就已经很不情愿了,一脸的不痛快,象个任性别扭的孩子,她心里偷着乐,然后给他念戏文,念昆曲对白,他听得脸上直抽搐,可是走不了,也跑不了,他躺在病床上,黑黑的眼睛瞪着她他的眼睛真黑啊,她望着他常常走神。后来他去了纽约,在电话里,没有可聊的话题时,她就为他唱戏,为他念戏文,而他,总是很安静的,默默地记着、听着。这个,她理解,他不是真的想学,只不过是排遣心里的忧愁罢了那个时候,他们很亲密,时常通电话,尽管隔了几万里,但她很想念他,可她不露出来,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他的眼睛,黑得象一潭幽水,若是纵身一跃,定是万劫不复她果然,万劫不复了。
她的脚步往二楼剧院去,就要走了,她得再去看看,这里,曾留过立维的脚步。
幽暗的空间,一排排的空座位,统共没有几个人,而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
阮碧玉咬了咬唇,望着舞台,从心里往外,衍生出来的,是一股强烈的恨意。
如果她不是唱戏的,最起码,她有资格站在那个陈安跟前,亮一亮相吧。
她恨这个地方,恨这种环境,说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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