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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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维终于收起了电话,轻轻吐了口气,这几天太忙了。
晚饭很清淡,但很可口,吃过了饭,有护工进来收拾了残局,陈安就催他回去,她又不是残疾,完全能照顾自己。
立维却问“要不要去外面散散步”
她倒很想出去透透气,但看着那边桌子上摆开的阵仗,就摇了摇头,立维也没多说什么,就坐过去,打开电脑顾自忙起来。
陈安不能再催了,又觉得无聊,只好又靠着床头玩起了手机,调出游戏,挨个玩了一遍,没意思,她本身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她动了动身子,偷眼瞧了瞧立维,他仿佛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好像房间里没有她存在一样。他上面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衣,外套脱掉了白果粥喝到一半,他直喊叫热,就干脆脱了外套他衬衣袖子随意撸到手肘,头发也有点儿乱,嗯,虽然这样,但仍然显得精干。
他工作的状态,原来是这个样子的。陈安不由出了神,这是什么时候的变化呢,又是什么时候起,能让他踏实地一直这样坐着
她又动了动身子,真无聊啊。一迭报纸飞过来,准确落在她手边,她看了他一眼,还在埋头看电脑,根本没打算理她。她打开报纸一看,是股市周刊,这个,这个嘛她哪里看得懂。
她随手翻了翻,看了一段,有一半的内容涉及到专业术语,看得她头大,还不如看报缝的广告有意思呢。
原来立维的工作,就是成天和这些打交道,够枯燥的,那样性子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啊
她把报纸丢在一边。
又有一本杂志飞过来,陈安忍不住说道“还有什么”总不能跟扔飞镖似的,一会儿一样儿吧。
立维终于抬起头,说“没了。”
陈安随手翻开一页,是婚纱设计,再翻一页,还是。
他这是
她顿住了。
立维说“你仔细看看,比较一下,觉得中意哪一款,改天我们去店里看看实物。”
她“哦”了一声。
她终于也要订婚纱了吗终于到了这一天了终于要一脚迈进去了
婚姻的坟墓。
她轻松的心,忽然一下子沉甸甸的。
甩甩头,想这些有什么用,她集中精力,翻看了几页。
整本杂志全是婚纱图片介绍,当然也有文字说明,很详尽,各种款式,还有局部放大的图样看着看着,心思又转移了,不知飘向哪里,杂志滚到一边,她也没有发觉。
立维悄然起身,站在她身后,好久。
她的眼睫密密地合着,象把小扇子,在洁白柔腻的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起初,他以为她睡着了,可是没有,那眼睫隔两秒就眨动一次。她在想事情。在想什么呢
他盯着她,猜测着。
她侧卧着,颈子优美白皙,瘦瘦的肩轮廓美好,连掩在被下的躯体,也起伏有致他再凑近一些,忍不住想去拂拭,想去拥抱。他想起她喝醉的那晚,他脱掉她的礼服时窥见的那一幕,他喉头一阵发紧,呼吸有些粗重。
不行
可是他的意志力越来越软弱,渐渐瓦解似的。
不行吗他暗自问着自己。
为什么不行
然而念头还没转完,他已经欺身过去,一手撑着床沿,另一手抚上她的面颊。
陈安猛一抬眼,立即撞进他的眸子里,他黑黑的眼睛,此时象汪洋的大海,海面上,瞬间亮起了灯火她吸了口气,那不是灯火,那分明是火焰,燃烧的火焰。
“你,你干什么”她失声尖叫。
这样的亲近,他的神情,想要吞了她似的,她害怕。
“嘘”他抚弄她面颊的手停下,食指放在她唇上,“小点儿声,这里是病房。”
她粉白的脸红了,呼吸和他一样也急促起来,“别这样”她躲着,身子往下滑去,想要埋进被子里去。
他低低地笑着,声音异常的温柔“看上哪一款了,嗯”
她脑中早已一片空白“都好”
话音未落,他的亲吻已经上阵。
第三百五十二章
话音未落,他的亲吻已经上阵。言孽訫钺
他的身体伏下来,压在她上面,两具身子密密地贴合着。他吻着她,热烈的、亲热的、不遗余力的吻着,他有力的唇舌,象吸盘一样,牢牢吸住她的小舌,不让她逃,也不能让她逃。劫后余生的心悸和喜悦,让他格外珍惜,无法表达,也无从表达,还有多年来对她的心思他就只有吻着她,深深地吻她,才能让心尖的痛楚,一点点消融、消散。
陈安觉得整个人烧起来,血液急速向头顶涌去,这样不行她两手本能的握成拳,抵在他胸口,拼了力气,她想阻挡,这样的亲热,她害怕极了。
他略微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意,他不能让他和她之间,在这刻,还有一丝的嫌隙。他一只手伸过去,就攥住了她两手,他将它们移开,按在她头顶上方,另一手抄在她后颈,固定住她的头,而他的唇舌,也向下转移了阵地
“钟立维”她的唇终于解放出来,“放开,你放开。”她喘着气,急得要哭了,虽然她已经准备好接受他,但不是这样接受。她允了他婚姻,但完全没有想到,还要允他这个,而且这里,坚决不行,这是医院悛。
他从她颈间抬起头,幽黑的眸子蹿出点点火焰,他专注地看着他。
陈安不禁愣住,感觉有火星子在她周围降落,降落然后包围了她,只待一触即燃。
他松开对她的钳制,两手抚着她柔嫩的脸颊,然后是唇瓣洮。
“安安安安”他叫着她,一迭连声,似是要安抚她,也想着,让她愿意,让她接受。
他的嗓音,沙哑到不行,却带着异样的魅惑和性感。
陈安仿佛被烫到一样,他灼热的气息将她裹得牢牢的,他暧昧的低喘着,却无端另她浑身发冷,她战栗着,肌肉绷得紧紧的。
“安安,我们很快要结婚了。”这是事实,她早晚,要成为他的女人。
他并不是,非要在今晚要她,他只是想着,让她慢慢习惯他,习惯他的亲近和碰触。
她没有回应,两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他。最后,终于扭向一边,不再看他。
立维觉得身上的热血,一下子凉下去,那一瞬间,他清楚看到她眼中的冷漠,索然,和无所谓,那是你想怎样便怎样的神情。
他又看了她片刻,直到她阖上了眼皮,而病房里,是这样的静,静得可怕。
哪怕她挣扎,哪怕她反抗,哪怕她喊不,也好过,这样的安静,这样的无视他。
他终于从她身上挪下来,颓然的躺倒在一边。心中有些悲哀,任他怎么努力,还是不够,还是不行。
同床异梦啊。
门口有敲门声。
这个时间他想着,应该是护士查房吧。
他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回身,帮她掩上敞开的病服领子,又拂了拂她散乱的发。
“护士来了。”他轻声说。
“唔。”她的眼神,平静无波。
他心间,忽地蹿过一股恨意,却也气馁。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果然是小护士查房来了。
量了体温、血压,又询问了一些,一切正常,护士放心地走了,立维又坐在桌子前,怎么也静不下心处理公务。他呆坐了一会儿,干脆合上电脑,起身钻进了卫生间。
陈安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她咬了一下唇,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上午初醒、乍见立维时,她多少有些惊喜,然而刚刚,她反感透顶。
就在晚间时分,面对面坐着吃饭时,她还觉得,这样宁静的气氛,其实也很温馨。
她不明白这截然的态度反差,来自哪里,因为立维的举动,因为他对自己动手动脚好象又不是。
她坐起身,苦恼地用手撑住了头。
他就在卫生间洗澡,然后呢她的目光在房间内逡巡,只有一张床,不过那边的沙发,足够宽大的,应该也可以睡人的吧。
她略略心安了些。
她下了床,慢慢整理着床铺,耳朵里,却听着那边的动静。
房门一响,立维穿着浴袍走出来,目标明确,直接奔向床这边,陈安又是一阵紧张。
他坐在床沿上,用毛巾慢慢擦拭着湿发,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呆呆地望着自己,他不由撇了撇嘴角。不喜欢吧
反正她又不是,从今天开始不喜欢他的,更不是因为爱他才订婚的,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他计较得过来吗
哪知陈安却走过来,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抽过毛巾,帮他擦着头发立维愣了愣,什么意思啊
她轻轻点了他一下“低头。”
他嘴角一咧,听话的低了头,感受她轻柔的动作,心情好起来。
陈安把毛巾搭在椅背上,爬上了床,大面朝上,正正地占据了中央。
立维看了看她,伸手关了灯,屋子里暗下来,他也上了床,推推她“哎,让让。”
她没动。
他低笑,嘀咕了句“又不是头一回”
陈安翻了个身,朝向另一面,他顺势把一条臂搭在她细腰上,往那边挤了挤,问“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陈安哼了一声,他又是一声低笑,说“不逗你了,睡吧。”
她整个后背在他怀里没过一会儿,就听到身后沉沉的呼吸,似是睡着了,她忐忑的心也静下来。
她很快也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陈安就出了院,照常上班,照常回雅园睡觉,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但似乎,又不一样了,立维无论多忙,多晚,都回雅园休息。陈安觉得自己的生活,忽地忙乱起来。
董鹤芬从那次事故后,习惯在晚上给女儿打一通电话,简单的三言两语,也就是问问衣食住行。陈安感觉有点酸楚,知道母亲心里作下病了。某天晚上,她正在卫生间洗澡,董鹤芬又来电话,立维看着屏幕显示,二话不说就给接了,等陈安出来,他告诉她,董阿姨来过电话了她不甚在意地擦着头发,哦了一声。他凑过来,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聊了些什么陈安一惊,这才往心里去,问你们说了什么他笑笑,董阿姨问,咱俩是不是在同居。
陈安愣住了,脸一绷,质问他,谁让你接我电话的你怎么回答的他一耸肩,我什么都没说。
你就没解释一下
他摇头,说没有,解释什么呀,越描越黑,而且咱们俩,不是一直在同居吗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又凑近她,要不,咱俩上床得了,把这罪名坐实了
她气哼哼的,虽然三个月后他们就结婚了,但是,这不象话她撵得他满屋子乱蹿,最后终于逮到他,却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总不能,揍他一顿吧。反倒是他,很干脆地把她按在墙角就吻
自那一天,他索性真的和她“同居”了,两个人睡一张床上,一人一半,倒也相安无事。董鹤芬似乎察觉出了什么,打电话就改到了白天。
早上,是最忙乱的时候,她着急洗漱完去上班,他也跟着裹乱,两个人挤在洗手池前,各自涮着牙,一人一口的白沫沫,眼睛瞪着镜子里的对方暗战;擦护肤品的时候,他不时摸摸她的脸吃些豆腐,或揉开她没看到的地方她换衣服时,他在隔壁喊她过去帮忙选西装、搭领带。
她把他衣柜翻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没有了
他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她,别找了,早扔了
她瞪着他,心里多少讪讪的。
这样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两人拌嘴吵架,不亦乐乎。静下来时,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但她敏感地觉得,钟立维,似乎是变了,不仅是年纪和心智上的自然改变他望着她的眼神,有时候,热情似火,有时候,柔情似水,有时候,深沉如海她克制着,抵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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