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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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了。可这丫头不听我的,换来换去,选了一条鹅黄的裙子,好看虽好看,不过我比较来比较去,还是觉着安安穿得好,从安安进门来第一眼,我就觉得端庄又大方。”
陈安静静地听着,陆丽萍想要表达的,就是表面意思这么简单吗还是这个女人,在提醒自己什么
陆丽萍有她自己的处世哲学,深居简出,能不多说尽量不多说,说多了反而落人以把柄,在老太太面前也是一样。而刚刚,她这样说,不满意陆然反复换衣服,其实是在提醒陈安,在这样一个特殊露脸的日子,改了以往的穿衣风格,无非是想在众人面前讨巧而己。
陈安的唇角,慢慢挑了起来,她轻轻一抬手,不慌不忙拂了拂额前的刘海,她的目光越过奶奶,移了过去,这次没有看一眼就离开,而是定定地瞅着陆丽萍,冷冷的。仿佛在法庭上,那个机智冷静的陈安又回来了,不过对象不是被告,而是爸爸最亲密的人。
他们那样亲密,却是她最不耻的赣。
“陆阿姨。”她叫她。
陆丽萍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陈安会叫自己,她“嗯”了一声,也再次望过来。她身体一震,觉得眼前火花四射。陈安的脸,是紧绷着的;陈安的眼神,冰冷中透着审视,冷静中带着锐利,让她情不自禁想起陈德明,上个周在老太太那里,陈德明也是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问道以你现在陈夫人的地位,没有人能撼得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当然不满意,不满意丈夫不能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不满意刚刚在这里,陈安伴在立维的身边,那么的和谐、招摇,让霍家和钟家两位老人那么垂爱着,甚至在这难得三家凑齐的长辈面前,自打一进门,陈安一直是全场的焦点。那么她的女儿然然,又在哪里呢
陆丽萍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在微微地抽搐,但她还是笑着问“安安,你在叫我”
“是,陆阿姨,我想问一问,您刚才,一直在关注我吗”
陆丽萍笑着说“当然了,你是我的孩子,我不关注你,还能关注谁”
陈安抿唇一笑,带着几分轻蔑和讥笑“陆阿姨,我想知道,您在看我的时候,心情如何,作何感想难道您的心,不觉得痛吗,也不觉得心惊肉跳吗如果换成我是您,我决不会看陈安一眼,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崩溃,哪怕半眼,我也担心自己把持不住自己,看多了,会扎进眼里,刺进肉里,再也拔不出来,只会让自己痛上加痛这么愚蠢的做法,我决不让自己难堪的同时,再痛上加痛”
陆丽萍一下子白了脸,看着那双像极了陈德明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自己,真可怕啊,那样一双眼睛,仿佛透视人体的射线一样,轻易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当时,她不知有多恨多怨呐现在,被这样一个小丫头无情羞臊,她觉得比抽自己耳光更难堪。
陈安又是抿唇一笑,利落地收回目光,落在奶奶身上,又是另一副笑容“奶奶,今儿掌勺的,是不是请的谭爷爷的儿子啊”
陈奶奶疼爱地说“小馋丫头,又惦记谭师傅的那道佛跳墙了吧。”
陈安咯咯乐出声。
陈奶奶一扭脸,便换了严厉的面容“你这是嫌咱家,风平浪静的日子太久了是不是,还是嫌你丈夫的官儿,当得太稳当了”
陆丽萍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敢再轻易开口了。
来到院子里,一院子的人,乌泱乌泱的,陈安有些头晕目眩,刚刚在上房里,面对那么多的人,她支愣起了所有的神经和心思,她觉得有点儿累。又是刚刚,她和陆丽萍,经历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这会子,她四肢酸酸的,沉沉的,两条腿象灌了铅。
她的眼皮刚往下垂了垂,就瞄见一条明黄的影子扑过来。
陈安一惊,立时打起了精神。
“奶奶,您怎么才出来啊,人家肚子都快饿瘪啦,又不敢声张”陆然撒娇地抱怨着,对陈安甜甜一笑“姐,我来搀奶奶吧。”
“安安。”有另一道男声,同时扬起。
陈安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有他在,就好。
发晚了,抱歉。明儿见。
第二百二十三章
陈安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有他在,就好。言酯駡簟璂璍
而陆然的手更快,已经不客气地扶在陈膊头上,还往陈安身上靠了靠,大有取代之势。
周围的人,已经纷纷看过来,都不是傻子,鼻息间,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正在人群中和人交谈的钟夫人,也回身望过来,她浓黑的双眉,就是微微一耸,不由往那个方向走了一步,似乎觉着不妥,她收住步子,往人丛中探寻
陈安身上所有的细胞,几乎在同时张开了毛孔,刚刚是老的发难,现在轮到小的发攻了,她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寒。
她真想一把推开陆然,可是不能,这样的场合,她尤其不能;让给陆然她更加不能。她有自己要坚持的,必须要坚守的东西,这里,是她的阵地以前的一味退让,只会助长她为所欲为,得寸进尺。
空气里,暗潮涌动。
陈安抬眼,轻轻瞥了陆然一眼,声浪不高,却淡定有力“不必,我扶奶奶去餐厅。”
陆然仍一脸甜笑,长长的羽睫抖动几下,流露出一派纯真和亲切“姐,奶奶不是你一个人的奶奶,你不能总霸着不放吧,该我尽尽孝心了。”
陈老太太不动声色,看了儿媳妇一眼,和颜悦色对小孙女说“听话,你陪你妈妈去那边吧,今儿个,让安安陪奶奶一起。”
陆然一跺脚,小嘴一撇,就撒起了娇“不嘛,奶奶您不能偏心,我也要陪奶奶一起嘛”
陆丽萍看了陈安一眼,轻声训斥女儿“然然,别不懂事,听话。”然而她的手,却没有松开老太太手臂的意思,反而攥住老太太的衣袖,握紧了。她知道自己的举动不合时宜,可是看着陈安,她就觉得自己,不能松手,哪怕一小会儿,一下下赣。
陈老太太心下恼怒,这什么节骨眼上,又当着众人,她觉得自己老脸发烧。这个儿媳妇,她向来不满意,可是平时见面不多,儿媳妇大体上,也算过得去,一心一意过自己的小日子,她表面上也就不说什么了,儿子家庭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她不为难她,她不是恶婆婆。可眼下老太太心里有气,还好,还好儿子今天没来,去西山开会了,不然这脸,就丢尽了。
可在这时刻,发作,不能;由着这娘俩儿,她这个老太婆老眼昏花的,可心里不瞎。
想到这里,老太太没再犹豫,手臂往回一缩,就要摆脱陆丽萍的制掣,陆丽萍愣了一下,没再坚持,也就顺势松开了,脸上讪讪的。
老太太又拍拍陆然的手背“然然,今儿个是霍爷爷的生日,不比在自个儿家”
正说着,钟立维走过来,他在一旁观望一阵子了,这样的局面,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是陆丽萍母女,中间还隔着陈奶奶,他不方便插手,陆丽萍毕竟是长辈,尤其当着这么多人,他不能怎样。
但陆然他撇撇嘴,大步迈过来,三分笑容盖着脸儿,他刺挠她一下,不算过分吧。
“哎,我说陆然妹妹,你跟这添什么乱啊,爷爷们在里面,都等急了。”
陆然听到立维的声音,明眸一转,抬眼就看到他站在自己眼前,她立即松开了手,扬起笑脸,半是委屈半是玩笑地说“立维哥,奶奶不要我啦,奶奶只要姐姐陪”
立维笑嘻嘻的,没心没肺似的说“不要就不要了呗,最好把你往大街上一丢,谁爱捡谁捡,反正我不捡”
陆然委屈的,小脸一皱,就有泪花在眼框里闪烁,立维看到,只当作没看见。
“立维哥,一会儿你坐哪桌啊,我要跟你一起坐。”
“小孩儿家家的,一边玩去”立维斜她一眼,缓缓抬起手,让陆然有充分的时间考虑,要躲要挨,随她自便然而陆然并没躲,含笑的眸子依然看着他,看着他的手,没有力度地落下去她“哎哟”了一声,立维给了她一个爆栗。
陆然眼里的道具,立即滚滚落下来,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疼,立维结结实实这一下,让她有些恼火,她以为只是轻轻一弹,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出手真狠,落点很准,一下子破坏了她完美的煽情。
她瞪着他,委屈万分的“立维哥”
立维斜睨着她,呵呵笑着“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还会拿筷子吗还想跟我一桌,别给我丢人了。”
陆然恨恨的,心底里,迸出一长串英文单词。
这时,霍夫人急匆匆走过来,老远就看到这情形了,立刻笑微微的“咳,你这死性孩子,不在屋里陪着爷爷喝酒,跑出来干嘛,还欺负你妹妹,皮痒了不是”
立维两手一摊,十分无辜“我过来请陈奶奶入席,没成想碰到陆然妹妹了,就多说了几句话,却让您逮个正着。”
霍夫人没理他,伸手拉住泫然欲泣的陆然,笑着对陆丽萍说“丽萍啊,刚刚在上房里头,你也听到了,老爷子钦点,让安安和立维陪酒,别说今儿老爷子生日了,就是换了平常,只要老爷子发了话,咱也不能逆了他的意思,你说是不是”
陆丽萍白皙的面皮,有些涨红,她极不自然地回道“嫂子说的是,刚才怪我,没跟然然说清楚。”
霍夫人摆摆手“没关系,女孩子嘛,在长辈面前爱娇吃醋的,那小模样儿才讨喜呢”
陈奶奶扫了一眼儿媳,一团和气地说“还是静娴会说话,得了,各归各位吧,别让寿星老儿等急了。”
众人一哄而散。
立维赶紧走过来,扶住老太太,和陈安一人一边。
霍夫人叮嘱立维“今儿这顿酒,要是老爷子喝得不欢实,过后擎等着我找你算总帐”
立维哈哈一笑“不能够”
三个人走远了,陆丽萍有些发怔。
霍夫人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陆然,这娘俩夫人再一扭脸,西厢房探头探脑地露出一个小脑袋。
晚些还一更。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是自己的准儿媳妇,鬼头鬼脑地朝这边张望着。言酯駡簟璂璍
夫人一笑,招手叫道“宝诗,我也委派你个任务,你陆然妹妹,今儿你必须给我照应好喽。”
宝诗扭了扭身子,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嘴里嘟哢着“我怎么就这么好命呢,早知道,就不瞧这热闹了”
霍夫人交待完,扔下怔怔的陆丽萍回东厢了,心里颇有微词,真是的,眨巴眼儿的工夫,就能整出点儿幺蛾子几十口子的人,还等着她安排呢,她可没闲工夫管那个女人。
头桌宴席,安排在了餐厅,席上几位老人,还有河川的父亲和二叔,立维的父亲,霍思文偕同丈夫和女儿汤瑶瑶一家三口,再有就是立维和陈安了。
陈安的两边,坐着陈奶奶和钟奶奶,她只管照顾好两个老太太,倒酒的事,全是立维来的,两人坐个面对面。
席上谈笑风生,俩老爷子喝得很尽兴,话不投机时,象小孩子似的能掐个脸红脖子粗,观点一致时又是一团和气,那情景,让陈安叹为观止,她手里剥着虾,一边听一边抿嘴乐,这两个可爱的爷爷啊偶然间一抬头,和立维的眼光一撞,他冲她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陈安白他一眼,又赶紧低了头,继续剥虾。
霍氏兄弟俩,表情淡淡的,十分沉稳,话也少,而钟泽栋永远一副处世不惊的态度,连喝个酒也绷着脸,向寿星敬过第一杯酒后,俩老爷子便不爱跟他们喝了,直喊没趣儿。
钟爷爷说,瞅见没,我这老大,估计等我两腿儿一蹬,入住八宝山的时候,也就这副德性了。
钟奶奶立即疵搭他,说什么呢,他霍爷爷今儿生日,你就不能说点儿吉利话棂。
钟爷爷一瞪眼,我这是大实话,谁没有百年后抻腿儿的那一天。
霍爷爷在一边和稀泥,什么生啊死的,咱不忌讳这个,那一天啊,离咱远着呢。
立维站在桌旁,一手擎酒瓶,一手掐在腰上,笑嬉嬉地对爷爷说,要不,咱红牌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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