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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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在一辈子里,遇上这么值得喜欢的一个人,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陈安心里震动,鼻头发酸。
乔太太拍拍她手背“孩子啊,人就是这样,往往在你不经意间,迎头给你一闷棍,傻了痛了的,笑过哭过之后,可是日子还是要照常过。”
陈安抬起头,乔太太的面容有些凄然,然而是那么的镇静。
乔太太缓缓站起来,陈安一惊,也急忙跟着站起身。
“安安啊,伯母没有骗你,伯母真的很喜欢你,即便没有小羽的关系,伯母也是喜欢你的,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值得让人喜欢的好姑娘,可是,伯母没有这个福份,小羽也没有他爸爸出了那样的事,却把你们牵扯进来,伯母难过呀”
陈安急得直摇手,不知所措“别,伯母,您千万别这样说,您不要这样”
“安安,我一直这样教育小羽的,错了就是错了,还有他爸是我家对不起你,这些年,伯母一直想和你说说心里话,又觉得没有脸面,今儿个,伯母代表一家人,郑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乔太太的眼眶里,是满满的泪水,她舍不得放手面前的女孩子,可她,更不忍看医院里的儿子那样痛苦,小羽看似没什么变化,在父母面前照样有说有笑的,可在没人的时候,她看到儿子没事就拿着一个保温桶,对着它发呆,一会儿哭了,一会儿又笑了,魔怔了似的。他只对她解释了一句这是安安送的。其它关于安安的,再不肯多说半句。
作为母亲,她心惊肉跳,原以为,他们早断了联系。儿子回国后陪她去医院看脚伤,她是认出了安安的,他们那样客气地说着话,她以为只是普通的叙旧,他们结束了。
可是没有,儿子的心思,还在安安那里。若当年没有发生过那件事,她愿意为儿子争取。
昨儿第四更,发晚了,抱歉。
下面还有两更,今天的,晚些发。
第二百零七章
她清楚得很,眼下,怕是不能了,绝对不能了。言酯駡簟
她是个通透明理的人。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儿子不能,那她就替他挥刀一斩,总好过千刀万剐的苦楚。
陈安送乔太太下楼,路灯下,站着一个中等个子男子,是方中平。看到她们走过来,他把手中的烟扔进旁边的垃圾筒里,看了陈安一眼,然后打开车门。
乔太太临上车前,忽然转过身来,轻轻抱住了陈安。
陈安心里,突的一跳。
“孩子,今后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车灯一晃,车子开走了。
陈安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夜里的风,秋风瑟瑟,有些凉意。
她抱紧了双臂,乔太太的拥抱,仿佛还在,那暖暖的温度,贴着皮肤,让她在那一瞬间,有些犹豫,明明贪恋,明明难以割舍,可是她还是对乔太太点了点头,眼中浮了一层泪光,那是一个母亲,那是一个既爱孩子且明事理的母亲,她得尊重她。乔太太看了她很久,了解地点了点头,终于没再说什么,上车走了棂。
她以为,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可是乔太太的造访,让她明白且懂得,不是的。她要怎么面对他们一家人,而他们又怎么面对她,有些东西,注定无法磨合,那样的难堪她上次去医院时,已经感同深受,只是没有来得及多想。
所以这样的结局,完全合情合理,她唯有接受。
没法恨,没法爱,她浑身无力。
其实六年前,父亲陈德明就已帮她做了决定,她恼恨且不服。而刚才,结局又重演一遍,只是表现手法不同,她却没了恼,没了恨,她什么也没有了,什么都没了,象一阵风,吹跑了,了无痕。
她真是傻,用了六年时间,慢慢学会消化,慢慢学会接受,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她一直站在那里,孤伶伶的,或许站了一会儿,或许很久,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连五脏六腑也被掏空了,而夜色这样静谧,沉沉的,她真想随着这城市,一同沉寂下去。
一双皮鞋出现在脚下的视线里。
“安安。”那人叫他。
陈安缓缓抬起头,有点儿茫然地看着他,嘴唇颤了颤,没有说出话来。
钟立维暗自一惊,她那双大大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神采,死灰一般,而路灯的光昏暗朦胧,她周身都笼着一团光晕,显得她整个人并不真实,虚虚淡淡的,仿佛一团影子。
他在远处,已经看了她很久了,她没有动,一直没有动,木雕泥塑一般。而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
她这是他猜测了无数种可能,每一个都是不好的念头,难道是董阿姨来过了,母亲下午和董阿姨会面,他是知道的,想必那一幕,董阿姨也看到了。
可是,安安不该是这副样子,失魂落魄一样,象个木偶,没有感觉,没有生机,没有记忆,没有一切。
他的脊背冒了一层汗。
他的双手,轻轻缓缓地放在她肩上,唯恐吓着她似的,声音也是慢言细语的“这是怎么了,告诉我,嗯”
她的眼珠终于转了转,他看得清楚,那大大的眼框里迅速聚拢了一层雾气,像是深秋湖边潮湿的雾霭,氤氤氲氲的,他呼吸一窒,然后是很大很大的两滴泪珠,从眼框里滚下来,滑下去,然后又是两滴,珠光四溢一般,紧接着是成串成串的
立维吓了一跳,有些急了,他稍用力,一摇晃她的肩膀,却摇落了更多的泪水“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别让我着急”口气有些严厉。
她微微闭了闭眼睛,睫毛湿漉漉的,有种近乎痛楚的恍惚,然后她睁大了眼,呼吸也跟着有些粗重,“钟立维”她喘了一口气说“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她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失声痛哭。
立维的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有一抹惊愕,一时间,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什么都没了,这意思是随后,一股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没了,没了好哇。
他不由喜笑颜开“这有什么啊,我当是丢了什么心肝宝贝呢”
陈安有刹那的错愕,眼框里的泪,生生憋了回去,她这样难过,他却幸灾乐祸,她怎么就忘了,他永远不会懂她,永远不能体会她的心情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立维这才发现,他的态度,有多么的不应该,多么的不合时宜。她难过,她甚至伤心欲绝,他当然看出来了,可是,可是挡不住他心里欢喜、心里高兴不是。不过真的不应该表露出来,不顾虑她的感受,至少,他应该顺从她,哄哄她,最好,最好在这时借她一个肩膀靠靠,哪怕借怀抱也成,他不吝啬,他巴不得呢
他一步跨出去,抓住她手臂,一本正经道“哎,小安子,我知道你难过,想哭就接茬儿哭吧”他拍了拍胸膛“来,哥借这里给你用,咱继续哭”
陈安看着他,他唇角眉梢,带着一抹春色,挡也挡不住似的,那么的不正经,那么的吊儿郎当,那么的欠扁,她终于生气了“钟立维,谁说我想哭了”
“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
“我现在又不想哭了”
“不能吧,失恋了多痛苦的一事儿啊,你怎能不伤心呢”
“我就不伤心”
“难道是电视演错了里面的男主角不是要借肩膀或胸膛给女主角发泄吗”他干脆笑眯眯的。
陈安恨恨的“我不是演员,不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出来的”
立维耍起了腻,摇了摇她手臂“既然不想哭,那小安子,咱上楼吧,洗洗该睡了。”
陈安一下甩开了他“钟立维,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情”说完,她蹬蹬蹬跑了。
钟立维看着她背影,冷了脸,他不懂笑话。
他懵懵懂懂了解什么是感情的时候,她还穿开裆裤呢
切,小丫头骗子
哇,悲剧弄成喜剧了,钟啊,真有你的。
晚些还一更。
第二百零八章
钟立维进了大堂,电梯已经升上去了,他只好等下一趟。言酯駡簟
上了楼,习惯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他去开安安的门,开门时,他竟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不是有病吗,放着自个儿家宽宽大大的房子不住,偏偏跑来和她挤,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听到铁栓咔嗒一响,他伸手去扭门咦,没拧开,再扭,还是没开。
他这才意识到,安安从里面反锁了。
于是他敲门,把门子拍得震天响,安安也没理会他。
悻悻然,他只好开了隔壁的门。
一边冲着澡,一边想着楼底下那个场景,他总觉得,今晚上,一定有个人来探望安安了,不然安安去楼下干嘛
是乔羽不能,他躺在医院里。
还是陈叔不,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到底是谁呢,又说了些什么呢
想不通,想不通啊。
他不在乎这些,只是安安那么伤心,他就不能不在乎了,他心疼。
他不禁有些感慨,先是二哥,再是高樵,然后是乔羽,一个又一个的,走马灯似的闯进她的生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下,安安,总该是他的了吧。
洗完澡穿上浴袍,快十一点了,今天还没有过去,他必须跟她说几句棂。
他开始给安安打电话。
陈安躺在床上,枕边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根本不想接,心里想着,一定是他。
窗帘拉得很严,房间里漆黑一团,只有那一团亮光,一闪一闪的,又仿佛一颗定时炸弹,在寂静的夜,响得惊天动地似的。
手机终于不响了,隔了一分钟,座机又开始叫了。
陈安干脆用毯子蒙了头。
远远的,似乎有沉闷的惊雷,她从毯子里钻出来,细听,不是雷,好象是敲墙的声音,近距离的从隔壁传来。
钟立维在捶墙
她终于伸出手,拿起听筒。
里面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十分愉悦的样子,他笑了好久。
陈安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我我真想马上拆了这面墙,哈哈”
“有病”
“拆了这面墙,我就能看到你了,准确说,你的卧室挨着我的卧室,你的床挨着我的床,哈哈小安子,咱俩就隔了一道墙,简直是同床共枕了可笑吧,我刚刚敲着墙时才想到的,你说怎么这么巧呢。”
陈安一惊,他卧室的位置好象是这样的。
“我明天就找人拆墙”
“不行,这是承重墙”
“我掏个窟窿总可以吧”
陈安简直要翻白眼了。
“哎”
“我要睡了”
“别别,我还有话没说呢。”
“又是废话吧”
“是,是肺话,肺腑之话。”
“”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嗯当摇篮曲听也成。”
“”
立维顿了顿,那头很平静,他开始讲
“从前,有两只小猪,一公一母。每天晚上小公猪总是给小母猪放哨,他生怕主人乘他们熟睡时把小母猪拉出去宰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小母猪日渐长胖,而小公猪则一天天瘦下去。有一天,小公猪突然听见主人在跟屠夫商量,要把长势见好的小母猪杀了给卖掉,小公猪伤心至极。”
“于是从那天开始小公猪性情大变,每当主人送吃食时,小公猪总抢上去把东西吃的一干二净,每天吃好后便躺下大睡,并且告诉小母猪现在换做她来放哨,如果他发现她没放哨的话就再也不理她。”
“渐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母猪觉得小公猪越来越不在乎她,小母猪失望了,而小公猪还是若无其事的过着安乐日子。很快一个月过去了,主人带着屠夫来到猪圈,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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