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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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谋沦陷36
第三十六章
韩逸轩恢复知觉的时候,天还没大亮,玻璃窗被白色的窗帘阻隔,晨色照进来,只有浅白色的淡淡光线。
他是被痒痒麻麻的奇怪感知弄醒的,睁开眼看清楚罪魁祸首後,那人旺盛的情欲让他懊恼不已,那g已经抬头挺x的物体顶著他小腹,灼人的烫。
这还没天亮,他就开始发情了?
韩逸轩恼怒的想推开他,x前忽然被触到敏感处,他毫无预兆的哼出声音,对方似乎很满意,凑上他的唇便开始纠缠起来。
还没完全清醒状态的韩逸轩,透著一股说不出的慵懒,促进卓思晨更深处的原始欲望,早上醒来,看著他的睡容,越看越诱人,欲火即刻澎湃起来。
“早安亲爱的,迎接好我的热情了吗?”卓思晨邪恶的笑,昨晚可是被这小子折腾的够呛,不连本带利捞回来,他又怎能甘心。
就著赤裸的身子,他将手指伸入昨晚差点攻垒成功的x口,慢慢开始扩张,另一只手握住他抬头的欲望,唇也在健康的肤色上流连不断。
昨晚留下的痕迹还很清晰,卓思晨邪恶的在旁边又加上新的一轮,美其名曰,让它们有个伴。
记忆如电影般闪过,火热的甬道,从未经历过的紧窒柔软,灼人的温度,极致的快感,刺激的韩逸轩全身颤栗起来,所有狂潮全数涌向一处,血脉贲张。
他用力抓住他的肩膀,直视同样低头看他的人,那双幽黑的漆瞳里,印著迷茫充斥深沈欲望的自己,“呃……”他嘶吼出声,紧紧压下身上的躯体,如利刃般的凶器几乎撑破他的直肠内壁,贯穿全身。
从头到尾只有一种感觉:痛!
卓思晨拉下他的手,五指硬挤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他忽然退出他的身体,在韩逸轩稍稍松出一口气的同时,重新刺入,直没g部。
如被戳中心脏般,韩逸轩张著嘴停顿五秒才缓过那口气,接著就是漫无边际的疼痛,他咬破他的肩膀,泄恨似的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牙印,那人却还温柔的安抚他。
他吻他的额,吻他的眼睛,吻他的挺鼻,吻他的唇,他在他全身每一处角落都印上他的气息,他说: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你只属於我,除我之外没有人可以碰你。
痛苦与快意交织在一起,听著对方宣誓般的爱语,那麽浓烈,那麽霸道,韩逸轩颤栗的痉挛起来,在对方将烫人的热y喷在他体内後,他也随之宣泄而出。
又是一轮疲惫的欲海之战,刚刚恢复的体力就这麽毁於一旦,韩逸轩仰躺著,卓思晨横臂绕过他後颈,硬是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怎麽样,我的技术比你好吧?”
话音刚落,他就觉腹部吃痛,立刻呲起牙来,“这麽狠。”
“你就是一只欲求不满的老禽兽。”
“这个新名词取得不错。”卓思晨点头。
韩逸轩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臂,起身走进卫浴间,脚刚跨进浴缸,另一人就跟著进来,有了他的骚扰,这个澡他注定洗不安稳,半推半就著,两人在浴缸里又做了一次。
躺回床上,韩逸轩才想起正事。
病床不大,两个人得靠得很近才容得下他们,韩逸轩贴著他的x膛,略一思忖,问他:“昨晚……”
“我一直在等你,直到天黑你也没来,我不知道外面的状况,只知道无缘无故的外面好像著了火,而且火势很快蔓延到我这里,晚上的游乐园除了几名看守的管理员,没有其他人,我走不出去,无奈之下,只有用手撞开连接後面蓄水池的木门躲到水池里,直到消防官兵找到我,後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卓思晨说的轻描淡写,韩逸轩却拢紧了眉,“那你的伤……”
“撞门的时候擦到的,医生说了,只是皮外伤,休息一下就好。”
“抱歉。”
“这是意外,不关任何人的事。”
可终究还是他差点害死了他,韩逸轩自责,如果消防官兵赶不及时的话,就算躲在水池里,又有什麽用,“你的手机呢,为什麽不打电话?”
对了,他为什麽把手机关机,他当初关他的时候g本没想到抢了他的手机,他是白痴吗?
卓思晨平静的看著前方,说:“这是你的意思,不是吗?”
什麽他的意思?他在说什麽,韩逸轩忽然心头一震,复杂的看著他。
谁跟你开玩笑,每次你都得把我弄得跳脚才肯罢休,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既然老天一直不来收你,那麽就让我来收拾你,以报当初你欺我辱我之仇。
原来你还介意那件事,的确,那件事是我的错,我以为这些日子里我的付出多少可以赎回一点你的恨,想来是我错了,我明白了,我会乖乖待在这,等到你消气。
他是说真的,没有他的开释,他真的准备一直在那间坏洗手间里待下去,他有病吗?韩逸轩又气又怒,“卓思晨,你***混蛋。”
他对著他的x口用力咬下去,卓思晨忍痛轻笑出声,“我又多了解一项你的特长,原来你还是一只喜欢咬人的尖嘴猫。”
“去你的尖嘴猫。”韩逸轩撩开人下床开始穿衣服,他躲进卫浴间把自己好好打理一番才出来,哪知,房间里居然多出一个人。
护士看见走出卫浴间的人,立刻对他甜笑著点点头,然後又重新转回头检查那个所谓的伤患,“卓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没有踢被子吧。”
护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将手里的体温计直接送进他的嘴里,卓思晨无奈,朝走过来的人直耸肩。
韩逸轩发觉那名护士好像跟床上的人很熟似的,他状似不解的问:“他晚上还会踢被子?”
“是啊,我是这个病房的专房护士,卓先生是这间病房的主人,他每次来住院都由我照看,我经常得从地上替他捡被子,昨晚他说他不想让人打扰,所以我就没有进来,这位先生应该是卓先生的朋友吧。”
护士露出两个甜甜的梨窝,伸手取出体温计看了看,见没有大碍,她才替他重新换了伤药,“卓先生,你的伤只要不碰水,过两天就能收口,其他方面一切正常,那我不打扰你们,我先出去了。”
“护士慢走。”
韩逸轩暗爽,送完护士,他似笑非笑的盯著靠坐床沿,何事没有的人,“原来你喜欢踢被子。”
“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通常是不能相信的,我只是对医院没有好感,厌恶里面的一切。”
“你经常进医院?”韩逸轩不解,不常进医院怎麽能跟护士混得这麽熟。
“偶尔吧,人总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况且有时候并不是自己生病才会在医院的。”卓思晨的语气淡淡的,声音里少了一些温度,让人难受,韩逸轩若有所思的点头,忽然想到什麽,他开口想出声,病房门突然被用力踢开。
“发什麽疯呢。”卓思晨低斥。
“你才发疯了呢,没事跑医院来。”亚思红著眼,几步上前用力抱住他,卓思晨微顿,安抚的拍拍他的背,“怎麽了,这麽气急败坏的。”
“你关什麽机,你知不知道游乐园失火了,你又知不知道当有人告诉我失火的时候你就在现场,我有多著急,你为什麽要把手机关了。”
“手机没电了,抱歉,是我疏忽,亚思,火灾现场怎麽样?损失程度还有那名管理员……”
“行政楼烧的差不多了,游乐设施那部分还好,损失还在计算,管理员……已经抢救无效,於昨晚死亡了。”
退开拥抱,亚思将整个结果吐露出来,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人,“逸轩,你怎麽也在?”
“呃,我……来看他的,对了,我今天上班,时间快到了,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因为听到这个不怎麽好的结果,卓思晨皱起眉头,陷入沈思的他没听到韩逸轩的话,直到回过神来,他才问坐在床上的亚思,“咦,逸轩呢?”
“走了。”亚思没好气的斜眼看他,这什麽人,这麽个大活人从房间里走掉他也不知道,不过,这麽早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问题,“大哥,你和逸轩是不是……”
後面的话自然不用说的太明了,聪明的人一听就能听出其中的暧昧之意,卓思晨赏了他一个爆栗,“是什麽是,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亚思匆忙护头,恼怒的气哼,这人,说他专横还真没冤枉他,他的事就得全部告诉他,等他自己有事,就甩出一句无可奉告,真气人。
韩逸轩回到办公室,没待多久就被一通电话给叫了出去,他不想赴约的,对方本来就是他厌恶的人,只是听著那人不正常的声音,他才勉强答应。
咖啡厅里的冷气开得很低,已经够凉快了,对面那人还要不断释放出低气压,他差点就想甩椅离开。
“你找我来,不是只想请我喝咖啡吧?”
易霄灼从一开始就冷著脸,想说什麽却又开不了口,隐忍著硬是不出声,这会儿,客人都发话了,他只得咬著牙,硬声硬气的要求他,“告诉我小辉在哪。”
韩逸轩先是一愣,这介辉不就在他的研汐浅阳里上班吗,他怎麽还来问他,而後又冷笑出声,他这算是质问还是求人?
“你就是这麽求人的?”
“你……”易霄灼被他嘲讽的笑气著,他铁青著脸,想凶又怕惹恼他,一生气不告诉他想要的答案,不凶,可他一看见他就生气,“小辉只跟你熟,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介辉不是在研汐浅阳上班吗,再不然,你也可以打他电话。”怎麽却来问他,虽然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他联系了,难不成这段时间发生过什麽事?韩逸轩不解。
“少在我面前装蒜,你离开研汐浅阳後,小辉也跟著离开了,别告诉我这不是你出的鬼主意,以前他虽然生气,但从不会辞职不做,你最好告诉我实话,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易霄灼已近暴怒,要不是他几乎已经找遍他能去的地方,都无法找到他,手机也一直处於关机状态,他又怎会屈就於低声下气的来求他,他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
韩逸轩没有理会他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理会他强加在他身上的罪名,他只抓著小辉也跟著离开这句话出神,他没想过介辉会辞职,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因为他不做,他才跟著离开。
“我好像可以理解介辉为什麽会离开了。”
易霄灼喷火似的眼睛牢牢瞪著他,“是吗?”
“你就从来没有检讨过自己的态度吗?什麽事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其实真正元凶就是你自己。”
“你胡说。”易霄灼一拍桌面,杯碟震动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韩逸轩摇头,“这里不可以大声喧哗,你说话还是轻点比较好。”
易霄灼难得尴尬的脸红起来,“算我拜托你,告诉我。”倨傲不可一世的易公子,第一次软下语气拜托人。
从来都是他俯视别人,听著他们眼泪鼻涕的跪地求他,他厌恶的想把他们一个个扔进水里好好洗洗他们的窝囊样。
今天,他却不得不开口求一个自己厌恶的人,真是讽刺。
“很抱歉,我想我帮不了你什麽,我真的不知道介辉在哪里,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了。”
“你……”易霄灼被那固执的人激怒了,“韩逸轩,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我把你在研汐浅阳这些日子里的行为告诉你的领导,你一定不会比现在好过。”
韩逸轩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灿烂的笑起来,他将身体前倾,凑近对面,“让我来告诉你介辉最讨厌你的地方,就是你那副明明做错事,却永远不知悔改,还要倒打一耙的可恶嘴脸。”看著那张越来越y沈的脸,他收回姿势,“你无需威胁我,想怎麽做,随你心意就行,很抱歉,我想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喝完这杯咖啡,再见。”
韩逸轩又岂会受人威胁,他推椅起身,不想再多作停留,易霄灼在这时急了,他见他真要开走,上前一把拉住他,另一手拳头捏得死紧,“我,算我求……”
“霄灼。”易霄灼好不容易积聚起全部勇气,开口求出声,却被一女子打断。
柳腰款款,仪态万方,以韩逸轩在研汐浅阳练出来的眼神来看,这女人定是哪家名媛千金,举手投足间透著溶入骨髓的高雅。
“瑶佳,你怎麽会在这?”易霄灼的脸色难看极了,显然是气自己的话被对方打断,但又碍於身份,无法对她发难。
“刚和一位同学聊了聊,出来见你在,就过来了。”
“你先去门外等我吧。”
一句话的功夫,易霄灼已恢复平日里捉m不定的沈稳,只是那女人似乎不是很听他的话,她亲密的挽住他胳膊,转头看韩逸轩,“这位是霄灼的朋友吧,你好,我叫纪瑶佳,是霄灼的未婚妻。”
韩逸轩挑高了眉,恍然大悟,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幸会。”
“瑶佳,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易霄灼对纪瑶佳不知好歹的行为怒了,但只怒在心里,表面依然波澜不惊,声音却是冷下三分,纪瑶佳了解他,对韩逸轩温和的点点头,她乖乖离开。
“看来,我又多知道一个介辉要离开的理由。”
“这不是理由,男人肯定得结婚生子,更何况是有身份的人,小辉他明白我的,我只爱他一个人。”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韩逸轩无奈的叹气,这就是他所谓的爱,他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见不得光,他其实只是想追求一时的刺激吧,或许介辉选择离开,是明智的,他迈出一步又回头,“或许我该告诉你一个事实,介辉g本不喜欢男人,你想追求刺激,还是另外找人吧。”
裘介辉在大学里,断断续续谈过两个女朋友,都因x格合不来,不欢而散。
的确,x向有可能会改变,就如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女人的,他也确定这一点,可他就是毫无理由的喜欢上卓思晨,他并不清楚他们的後果,也许终有一天,他们也会不欢而散,可是已经陷入,就拔不出来了,他认命。
介辉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想看著他惨淡收场,在事情未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该帮他一把。
或许他没问过他是否也对那个人有著同样的感情,就替他做了决定有些唐突,可他并不後悔这样做。
他曾经对他承诺过,他会保护他,他就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介辉,也会原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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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游乐园的大火导致晨云直接损失近五千万,这件事引起了董事会的高度重视,誓要查出真相。
目前为止,只知道是有人故意纵火而非意外,至於是何人所为,他们就不得而知了,只能交由警方处理,这个案子也是重案组接手,不过不是韩逸轩这组。
“芸姨,死者抚恤金处理的怎麽样?”卓思晨翻著手中文件,脑中却在想著晚上怎麽跟情人共度晚餐。
离出院也有一个星期了,自那次确定关系後,两人在住宿的问题上产生很大歧意,他要他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可那人却不愿意,说是自己有房子,不去。
这哪成呢,情人之间哪有相隔两地的,那他的x福生活不是没著落了,一整个星期,他天天黏去他家,霸著他的床,可这终究不是个办法,冥思苦想许久,总算是让他想到主意了,今天他就跟他去说。
“总裁,这话你昨天已经问过,而且一字不差,你打算一天问一次吗?”
“恩?是吗?”卓思晨讶异的抬头,他回头一想,却果真如此,不免失笑,他怎麽感觉现在的自己,有点像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在初恋,真是见鬼。
“那麽总裁,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杨小芸恭敬的立在他身後,一脸无状的等著上司的发话,卓思晨失笑,“芸姨,别老绷著脸,要多笑笑,对了,元风来了没有?”
“应该快到了。”杨小芸看了看时间,走出两步,“我待会儿有个会,总裁,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准备。”
卓思晨点头,“去吧。”
高跟鞋踏著瓷砖,哒哒哒,很有节奏的频率,杨小芸走到门前,忽然又转过身,“有一个错误我得纠正一下,只有在某人长时间不回家的状态下,我才会绷起脸。”
门被关上,不容他解释一句,卓思晨摇头,低头重新专注文件,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的脑子是否又神游外太空。
没多久门被敲开,他以为是周元风,进来的却是亚思。
“大哥。”
“亚思,怎麽这会儿跑我这来?”卓思晨觉得奇怪,他记得他手上有个方案得交,他都做完了?这麽清闲。
亚思走到办公桌旁,双手一撑,坐上桌面,“大哥,你一定不知道我听到了什麽。”
“什麽?”
“曾伟然洗黑钱的谣言似乎要成真。”
“哦?”卓思晨终於来了点兴趣,他靠上椅背,指尖敲击著桌面,“说清楚点。”
“我有个在合谷工作的同学告诉我,警方好像拿到了什麽证据,曾伟然很快会出事,合谷内部开始有些混乱了。”
合谷的管理机制非常严谨,曾伟然是只聪明的狐狸,单从合谷的表面是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妥的行为,他的地下交易有一本专门的账本,那里记录著他所有的犯罪事实。
当然,警方不可能是拿到那册账本,否则,曾伟然可是坐穿牢底都不够量刑的,而前段时间传出来的和岑一风合夥洗黑钱一事,多有人称为谣言。
其实,卓思晨还是想不通,曾伟然怎麽可能会和岑一风这麽一个向来正经的商人合作,要说正当生意也就算了,可是洗黑钱谁都知道犯法,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蠢到挖个坑往里跳。
这件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亚思,你可以试著从你同学嘴里多套出些合谷的近状,或许会对我们有利。”
“我知道的大哥。”亚思滑下桌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蹬腿周转三百六十五度,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对了……”忽然想到什麽,卓思晨想交待亚思,电话内线突然叫起,他只能先按下接听键。
“总裁,周副总到了,他现在在门口。”
“让他进来。”
卓思晨刚掐断电话,亚思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那神情可真是极难看,“大哥,我还有事没做完,回办公室了。”
他也不管身後的叫唤,径直往门外冲,楠木漆门双双推开,他险些撞上刚好进门的身影,幸好对方及时止住他前冲的力道。
亚思眉一皱,像丢垃圾一样甩开扶住他的手,侧身一越,飞奔向走廊尽头,周元风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走进办公室。
“忍忍吧,他对你的误会太深,要他不恨你,没这麽简单的。”
“阿思,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周元风已经快战到无力,他不怕外人对他的迫害,威胁,甚至毒害,只要他能理解他,那一切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现在,他恨他如敌人,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他做这一切又有什麽意义?
“元风,你越来越喜欢钻牛角尖了。”
“我只是难过。”
卓思晨起身绕过桌面拍拍他的肩膀,来到一旁沙发上坐下,“周元华还是有意无意的从中作梗,在老头子面前使坏?”
虽然卓思晨很想帮他,但有些事他是有心无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他事都好说,家事难办。
银源集团不下於清耶、风彤,董事长周鹏膝下两子,但家族里的亲戚们只承认周元风,并不待见周元华,只因周元华是二夫人陪嫁的拖油瓶。
周元风自幼丧母,如今的小妈是他父亲後来娶进门的,二夫人先前育有一子,比周元风年长三年,虽然周鹏待他并无二心,如同亲子,但其他亲戚却都势利眼见。
虽然二夫人温婉如柳,但周元华却x情乖张,他只在老爷子面前扮演著好儿子,做戏,是他的拿手活,从小如此。
周元风待此无血缘之亲的大哥其实不差,因为亲戚们的不喜,他都看在眼里,一直以来他都宽容著他的一切,可是他毁了他与亚思的生活,却是他无法容忍的。
“他有哪一天是不使坏的。”此刻,对於他一直忍让的大哥,周元风只恨得咬牙切齿。
“当初,你就不该那麽容忍他。”
“我要是知道他会害我和亚思,在他进我家门之前,我就会把他轰走。”
周元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和亚思的事,没有人知道,他明白自己的家族背景不容许他喜欢上一个男人,但他并不准备妥协,所以他瞒著家里人跟亚思来往,只等时机成熟再向他们坦白。
可谁知,他偷飞回国的事会被他大哥撞见,还被他跟踪拍下他和亚思的亲密照,他该早些发觉的,也不至於让亚思中了他们的圈套,对他误会颇深。
卓思晨安慰的拍拍他,“放心吧,既然是误会,就一定有冰释的一天。”
“亚思是亲眼看著我跟别的女人睡在床上,他不可能会原谅我的。”周元风似乎很气馁。
亚思并不知道周元风家人早就知道他们的事,更不知道周鹏发现心爱的儿子喜欢上一个男人时的愤怒,他前脚踏上飞机,那边早已设下陷阱等著他跳。
误喝下迷幻药,周元风哪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更不会知道他父亲j心设下的局,他和亚思一样,完全充当成一枚可悲的棋子。
如果不是他父亲後来威胁他不准再颓废迷恋下去,否则他就除了那个祸g,他还傻傻的被蒙在鼓里,以为没人知道他们的事情。
卓思晨呼著气,靠上沙发後背,“相信我,只要搞定老头子这边,我一定让亚思原谅你。”
“阿思,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真的好爱你。”周元风突然邪恶的勾起嘴角,卓思晨明白接下来的事情,他厌恶的皱起眉,迅速起身逃开,果然有人扑了个空。
“留著你的怀抱将来疼亚思吧,少来恶心我。”
“嘁,真是不识抬举,你别不稀罕,少爷我还不愿意给呢。”
好嘛,一下子变回生龙活虎,真是只打不倒的小强,恩,这个比喻好像有点出入。
说来,如果周鹏知道自己儿子暗中对付老子,想要吞吃他的一切,一定会气的七窍生烟,可如果不这麽做,他永远也保护不了他想保护的人,他不能老是授人以柄,连跟他坦白都不敢,生怕不知何时钻出一个黑衣人一枪解决了他。
那样,他宁愿被他记恨一辈子。
出晨云,周元风直接取道回家。
周鹏为人自律严谨,不事张扬,周家别墅虽豪华,却不奢糜,大宅内贵气不失简约,可以清楚看出周鹏低调的为人。
周元风穿过中厅,正准备上楼就被管家拦住,“少爷,老爷找你,在书房。”
“知道了。”周元风接过管家手中的托盘,挥退他,敲响房门。
书房内,周鹏靠著椅背,桌面上摊著一份文件,他的头仰著,眼睛微阖,眉头有些皱褶,苍老的双手交握著,听到敲门声後他轻应一声,睁眼盯住文件。
“爸,您找我?”周元风拿起紫砂壶,在小杯子里注满茶水,递到周鹏身前,眼角余光扫向桌面那份文件,他只顿了顿就在对面坐下。
周鹏平静的抬头,说道:“元风,为什麽要和你大哥对著干?溪风谷的项目,是我同意在先,元华才著手下去办的,你为什麽要怂恿一些董事否决这个方案?”
周元风哼笑,“首先我要申明两点,一,我没有和他对著干;二,我没有怂恿董事否决,是他们认为大哥的方案的确有问题,才会要他退回重做而已。”
溪风谷生态园这个项目,最初其实是周元风提出的主意,银源在郊区有一块地,一直都想不好该做何项目最合适,後来在周元风的提议下,董事局一致通过他的构思,建一座农家乐模式的大型生态园区。
一般说来,既然主意是周元风出的,构思理念也都得到董事们的支持,那麽也该由他来接手这个案子,可是董事长却一声令下,由周元华主持整个项目,周元风则协助执行。
因为这个决定,周元风和父亲冷战近一个月,他不明白,如果是他无用,是他不学无术,对於这个决定他毫无怨尤,可他为了这个项目辛苦整整一个星期,甚至连董事们都非常支持他,就因为他的一句话,他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周鹏本欲生气,临出口却只是轻叹一声,“我知道,你还在为我把项目交给元华而生气,但你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公事上来,不选择你,我自然有我的原因,你倒说说看,元华的这个方案有哪里不妥了?”
“以农家乐为经营模式的生态园内,耸立出一座乌烟障气的加工厂,爸,我不知道您是太偏爱您的大儿子,还是真的老糊涂,您真的觉得这样妥吗?”周元风嘲笑出声,在他眼里,父亲是个j明的商人,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x就是,他爱他的大儿子已经超出正常范围。
周鹏因为儿子如此直接的冒犯,终於气得大拍桌子,“放肆,你就是这麽跟长辈说话的?”
“我只论事实,其实真正把个人感情带到公事上的人不是我,是您,爸。”
即便他一时糊涂,可董事们不会跟著他一起糊涂,到了现在他还盲目的支持著他的大儿子,为这事对他的亲生儿子又训又斥,那个周元华,真的有那麽好吗?周元风失望的在心底嚎叫。
“事实是元华是总裁,你只是副总,可你不但没好好帮助他,反而让人来撬他的台,你别忘了,我捏著银源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只要我一句话,你就是再做什麽文章,也没有用处。”
“是。”周元风的好脾气终於被磨光,听著他一口一个元华长,元华短,好像在他眼里,他只有周元华一个儿子,他气得立起身,冷笑,“从始至终我都知道,我做什麽都没用,一个被人已经判了死刑的人,能做什麽?我知道在你心里一直痛恨著为什麽大哥不是你亲生的,而是我这个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人才是你亲生的,你一定恨不得剐了我吧,其实我一直等著那天呢。”
“你……”周鹏气得颤抖起手指著他,y沈下脸,“你给我住口,再敢说你喜欢男人,你一定会後悔。”
周元风忍了半天,捏紧拳头忿然转身甩门离开。
对於这个顽固的父亲,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现在只能靠自己赢回那份悬在半空的感情,赢回他的亚思。
经过走廊,视线里突然出现两个身影,他立刻侧身隐到暗处,直到他们走进房间,他才跟著回房,回房後,他立刻从抽屉里取出电脑打开。
y晶显示屏里很快出现两张大大的笑脸,两名男孩年纪不大,穿著篮球衫,其中一人抱著篮球,横臂搭著另一人,笑的一脸灿烂,周元风m了m抱著篮球的男孩,点进一个文件夹里。
桌面突然被视频框掩住,男孩的笑脸也瞬间消失,替代的是另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地点是某人的书房,周元风盯著那两个人,靠上床沿。
“白马王子还没追到手?”
书房内,周元华邪气的靠坐上沙发,手臂随意搭著沙发沿,故意拉开的领结,慵懒而x感。
“时间迟早而已。”
对於自己的魅力,关琳琳一向自信,卓思晨不是一般的男人,征服他虽然有点难度,但他迟早还是她的,这点,她深信不已。
“你可别忘了卓思晨的情人很多,尤其是那个谷雨嘉,你就这麽有自信?”周元华对於这个女人过旺的自恋倾向一向嗤之以鼻,虽然她的资本的确不差,但他就是喜欢打击她。
“谷雨嘉那个女人,你认为她可能会是我的对手吗?我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男人?”周元华诧异的挑起眉头,这话可大有歧意。
“那个男人的威胁度比谷雨嘉可要大多了,所以我现在在想办法怎麽除了这颗石子。”关琳琳媚眼一利,脸色沈下许多。
本来上次想借sam他们的手,毁了他们的关系,没想到那几个臭外国佬居然没用成如此,连一个醉鬼都摆不平,还被当场抓包。
虽然卓思晨事後并未对她有过说词,但她明白,她危险了,有时候没有动作比有动作更可怕,会叫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会在你始料未及的时候,咬断你的腿。
周元华挑眉,猜测道:“就是你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叫韩逸轩的人?”
“是。”关琳琳嫣然一笑,指尖暧昧的挑过周元华松开的领结,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他不仅和卓思晨关系亲密,和你的宝贝弟弟也熟的很,和你弟弟的情人也很亲近,所以,你要想掌控银源,或许我们可以联手。”
周元华嘴角一勾,拉开脖子上的手,“我只对怎麽除掉缠著我弟弟的人感兴趣,别人的情人,我似乎没有c手的必要。”
“元华,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肤浅,韩逸轩和你弟弟他们这麽熟,利用他除去那个叫亚思的男孩,也不无可能。”
“琳琳,我到今天总算明白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的意思了,这麽个大美女,居然,也会有这麽狠的心。”周元华m著那张浅笑盈盈的脸,兀自叹气,幸好她看上的不是他,否则,他可惨了。
周元风用力盖上电脑,起身下床,慢慢踱步到落地窗前,五分锺後,他拿出手机播出一串数字。
“阿思,一定要小心关琳琳,详细情况见了面再说。”
“知道了。”
卓思晨放下电话,看过时间後起身走出办公室。
y谋沦陷38
第三十八章
韩逸轩打开家门,迎接他的是卓思晨围著猪公仔围裙的可笑样子,他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那人也不恼,递给他一双新拖鞋,就奔进厨房。
开放式厨房连著客厅,菜已经烧得差不多,卓思晨正在为最後一道菜装盘,忽然身後有热气传来,一双强健的手臂从後抱住他,“原来你还会做菜。”
韩逸轩将下巴搭到他肩上,望著一盘盘装致j点的菜肴,心里不止一点点惊讶。
卓思晨扬起唇,转头偷来一个吻,“是不是突然感觉无比幸福?”
臭美的脾气一上来,刚刚的赞叹瞬间落回,韩逸轩轻啐一声,松开人走回客厅。
有些人就注定不能给他一点赞扬的表情,那顺著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可是比猴儿都要来的迅速。
他坐上沙发,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就往嘴里送,转头拿遥控器的时候发现立在客厅角落的箱子,他奇怪的走过去,“这是什麽?”
“我的衣服。”听到声音,卓思晨也跟著走过去,为了晚餐他都忙的忘了先把衣服放好,他拎起箱子往卧室走,韩逸轩忽然叫住他,“唉,那是我房间。”
卓思晨转头,奇怪的点头,“我知道啊。”忽然他若有所悟的挑眉,“你不会是想要和我分房睡吧,啧,想都别想。”
转身,他一拧门把,径自走到衣柜旁,也不管另一人的抗议,直接把衣服都挂进去。
“喂,别跟我说这就是你想了一个星期的结果。”韩逸轩无奈,对於这个人的专横,他似乎都已经快要习惯,那可不是个好现象。
“一三五住我那,二四六住在这,周日麽,回大宅,这个结果满意否?”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韩逸轩背靠衣柜,双手环x,虽然明知问出这句话毫无效果,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卓思晨哂然一笑,忽然凑过来贴住他耳g,轻吐一口气,“当然没有。”
说完,他直接咬住他耳垂,双手一带,按住他臀部压向自己,韩逸轩一僵,双手抓住他头发拉开他,随即吻上。
激烈的深吻,热情如火,两人急喘著都有些失控,升腾的欲望随著交缠的唇舌,磨人的抚触一发不可收拾。
安静的室内,只有对方浑浊且难耐的吐息,传达著更加深入需索的讯息。
卓思晨放开韩逸轩的唇,低头咬住他的喉节,恶意厮磨,引来对方克制不住的颤抖,他得逞的勾起嘴角,这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可以由他为所欲为的弱点。
他继续在他身上点火,慢慢解下他裤子,手指轻轻送入,虽然不是很痛,但轻微的麻涨感,还是让韩逸轩不安分的动了动,卓思晨用腿顶住他,唇再次印上。
空气中,飘荡著情色的味道。
挺立的欲望已经硬的发烫,卓思晨不再忍耐,抽出手指,将人扳了个面,分开他的腿猛的顶入。
“啊……”韩逸轩双拳捏紧,压抑的低吼,背後的刺穿,无与伦比的深入,痛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卓思晨沿著他的後颈,一路吻下,他将食指挤进他咬的死紧的牙关,转过他的脸,探入舌头,扫荡他的口腔内壁。
身下狂野的律动不断冲击著韩逸轩麻痹的感知,自痛感中慢慢上涌的快意,让缩小的欲望再次挺身,他忍不住叫出来,“啊……太深了,慢……”
“叫我的名字,逸轩,叫我。”
卓思晨卖力的为他在前面套弄,有技巧的揉搓,身後则加快速度,刺入的更深。
“呃……思晨……思晨……”
韩逸轩用力攀著衣柜,额际的汗珠顺势划下,落入眼睛里,模糊了那双迷茫的眸子,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在说什麽。
听了他的话,卓思晨抓紧他的腰,一阵猛烈的冲刺後,紧紧抱住韩逸轩滑到地上,缓过气来他发现另一人的欲望居然还高傲的抬著头,他很诧异,却在下一刻低头吞入他的火热。
“喔……”强烈的刺激,韩逸轩兴奋的抬腰前挺,湿濡柔软的触感,舌尖时不时的灵活扣动,几乎要了他的命,几个回合後,他受不了的按住他後脑勺,猛的向前一送,几乎顶入卓思晨的喉咙,直直s入他的口腔里。
喘过气,韩逸轩尴尬的很,“那个,你没事吧。”
卓思晨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而对另一件事更加关心,对於做爱,他不喜欢有一方强行承受,双方同时得到高潮,那才是做爱的极致,才是一种享受,所以,他们从第一次开始都是一起s的,今天他有点反常。
“怎麽了,最近工作很累?居然连步调都慢了一步。”卓思晨若有似无的用唇在他x前摩挲。
韩逸轩躲著他的折磨,这样的触碰让他痒的想逃,“还好。”
“别骗我。”
韩逸轩掰开他的头,气笑,“没骗你,倒是你,看你的本事,一定不止和一个男的搞过吧。”
“如果我说不止,你会怎样?”卓思晨笑著轻咬他的下巴,韩逸轩一把撩开他,也笑,“不怎样。”他起身,捡起扔的一地的衣服,走进卫浴间,“我去洗澡了。”
卓思晨就著他推开他的姿势斜撑著双臂,高深的望著那个背影笑。
因为某人的发情,原本j心准备的一顿晚餐,推迟了近两个小时,等到将菜送进嘴里,已经冰冷没有热气,这时,某人才开始抱怨起来,“哎,我的杰作啊。”
“你自找的。”韩逸轩斜他一眼,要不是他突然发情,先喂下面,上面就不用受委屈了。
“谁让你诱惑我的。”
“喂,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先发情的。”
“明明是你先来抱我,这不是诱惑是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被你一碰,我就会欲火焚身。”
果然跟极度专权又蛮横的人是无法讲道理的吗?或许,以後他该跟他保持著绝对安全距离,看他还拿什麽借口套到他身上,韩逸轩咬牙,“好吧,我不跟你争。”
争也争不出个结果,还不如省些口水,喂饱肚子来的实际。
见他软下来,卓思晨笑了,“怎麽样,评价一下本人的厨艺吧。”
韩逸轩塞进一粒虾仁,状似夸张的点头,“除了冰冷无味,其它挺好。”
“嘁。”卓思晨不满的摇头,夹了一块里脊r给他,韩逸轩像是想到什麽,笑出声来,“看来,真正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人,不是我,是你。”
一顿延迟的晚餐,在两人笑闹中,倒也挺愉快的度过,其间韩逸轩问过他是哪里学来的厨艺,倒不是吹的,的确有那麽两下子,卓思晨回答的有些随便,只说当初学生时代特意报的烹饪班学的,之後韩逸轩就被反追著问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到最後他还是跟他说了出来。
一起命案,其实始因还是你,当初你的货里被人恶作剧放了假的毒品,後来延伸到杀人灭口,案子比较棘手。
卓思晨对他的回答有些好笑,他说他都不在意,警方倒是认真,这话让韩逸轩有些不爽,不过他并没反驳什麽。
第二日,韩逸轩要去一个地方,他知道,那个人一定待在那。
他很後悔这段时间为了自己的事,居然连介辉发生这麽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还要等别人告诉他他才知道,後来他又打过好多次电话给他,依然是关机,他去他家敲过门,既然不在家,他就一定在另一个地方。
裘介辉的家世算不上优渥,但也不差,他父母都是大学导师,比起一般的工薪阶层,他家条件算是好的,这也是当初他母亲有能力资助韩逸轩学费的原因。
可叹的是,因为一场车祸,他父母双双亡故,那年他们刚刚参加工作,韩逸轩特意从外地赶回来陪了他一段日子。
他父母的老家在郊县的一个乡下,他们在那里也有自己的房子,韩逸轩曾经跟著他们一家三口去玩过,那里山青水秀,是个养老的好地方,他们俩曾开玩笑说过等他们老了,就带著自己的妻子一起来这里养老。
他知道介辉心情很糟糕的时候,就喜欢去老家,因为他父母就葬在那里,他确定他一定是躲在那个家。
古老的小镇没有大城市里过多的工业、尾气污染,走在路上除了偶尔经过的公交车,出现最多的是骑著自行车的人。
乡下的人都很淳朴,因为地方小,人与人之间基本都认识,走到哪里都有打招呼的人,那一张张的笑脸没有一点虚假掺杂。
裘介辉的家就在村中央尽头,走出家门就是小溪,小溪对面则耸立著一座高耸入云的青山。
韩逸轩刚熄灭引擎,还来不及打开车门,就见那个失踪多时的人从门内走出来,一身白色休闲服,衬得他清瘦不少。
“小逸!”看到钻出车门的人,裘介辉有些惊讶,“你怎麽来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并没有告诉过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回了乡下,他怎麽就找到这里来了。
“你小子,要闹失踪也没必要瞒著我吧。”韩逸轩故作生气的一拳顶向他x口,裘介辉好笑的回他一记,“你这不也找到这来了。”
两人笑闹著走进大门,迎面对上一位朴素的小姑娘。
裘介辉老家只有一位阿姨,姨父早亡,小姑娘是他表妹,他们娘俩一直住在他家,小姑娘认识韩逸轩,并且对他极有好感,因为乡下人的羞涩,一直让她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是每次偷偷瞄他的时候,脸颊上的那两片红霞,早已出卖了她。
午饭过後,二人沿著石子小路慢慢踱步到田间,虽然已近十一月,天气仍旧闷热,太阳照得两人身上微微淌出汗珠,走出一段路,两人又沿著原路走回。
其间,除了偶尔笑闹几句,两人都未触及到敏感话题,快到家时,他们下到小溪里,各自洗了把脸。
清澈见底的溪水中,有鱼儿在欢畅的嬉戏,那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韩逸轩对著水中倒影愣了一会儿,忽然掬起一捧水朝旁边泼去,裘介辉猝不及防,x前被水洒的点点湿凉,他气骂一声臭小子,立刻回敬过去。
等玩累躺到铺满鹅卵石的河床上,两人已经变成落汤**,裘介辉喘著chu气,瞪著另一人笑个不停,“瞧瞧你这副样子,哪有半点警察同志的威风。”
韩逸轩双手环著後颈,不管贴住额际的刘海,平躺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任凭地面热气丝丝侵入,丝毫无觉,“或许,我的确不是当警察的命。”
“啧,少在我面前上演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裘介辉做呕吐状,不屑的转过脸,不去理他。
“就知道你会如此。”
“小逸,你觉不觉得其实待在这个山青水秀的地方终老此生,也未偿不好。”
韩逸轩一愣,对於裘介辉突然转变话题有些反应不及,他盯著对面山峰半天,才迟迟回话,“对於甘於寂寞的人,的确不差,只是,介辉,你并不属於这类人,所以你不适合待在这里。”
“你呀,说起话来,总是如此犀利,把我刺的血淋淋的,你太残忍了。”
“你呀,就别在我面前装了,咱俩谁不知道谁,我连你屁股後面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你有什麽能骗过我?”
裘介辉噗笑出声,捡起一块石头就扔过去,恨得咬牙切齿,“你还敢说,三番四次的非礼我,你还有理了你。”
“你冤枉不死我,明明是你自己不停的黏上我,我甩都甩不掉你,还非礼,你对我死缠烂打我都还没喊冤呢。”
清澈的小溪边,闷热的大下午,只有两个大男人躺在烫人的石床上,一会儿笑,一会儿骂,空气中,却有一股温馨之气,弥漫不散。
y谋沦陷39
第三十九章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惬意而温暖。
烤干身上的湿衣,两人起身开始比打水漂,玩得乐此不彼,扔到手开始酸了,韩逸轩才立起身,舒舒僵硬的筋骨,瞧另一人兴奋的神色一眼,他迟疑半天,才开口,“跟我回去吧。”
裘介辉顿了顿,从水中淌回陆地坐下,“我还没休息够,再过几天吧。”
明显是推托之语,韩逸轩对裘介辉隐瞒的行为有些生气,跟坐到他身旁,他忽然横臂搭上他肩头,“介辉,我们是好兄弟。”
裘介辉身形一震,掩饰的低下头,用手扒拉著赤脚上的沙粒,他叹气,“小逸,我打算去美国。”
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知道他已经辞职,无论从何得来,他已无需多解释,他知道他明白的,他们的默契度一向惊人。
“为了那个易霄灼?”
韩逸轩忿然,他避他已经需要避到国外去了?
裘介辉掩饰的低头,“小逸,我希望你能明白,去美国不为任何人,而是为了我自己。”
韩逸轩眼神古怪的看著他,问道:“介辉,告诉我,你对那个易霄灼到底有没有感情?”
他怀疑他g本已经喜欢上那个变态的男人,否则他何必躲他躲到乡下来,甚至还打算出国,他大概也知道他有未婚妻了吧。
“小逸,还记得你和卓总一起来研汐浅阳的那次吗?”裘介辉答非所问,见他点头後,咧了咧嘴角,“那次你在台上唱,我和卓总在底下聊天,他问了我这麽一个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裘经理突然被另外一个男人给压在身下的话,事後你会怎麽做?
“那天,我是这样回答的……”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然後再阎了他,将他大卸十八块,以解我心头之恨。
“我是真的这麽想的,可是事到临头,我g本下不了手。”裘介辉颓然苦笑。
那天韩逸轩离开後,他回到办公室那人还没走,当时他气的浑身发抖,他真的有一瞬想那麽做,他也真的用刀抵住他的要害,可那人心甘情愿的姿态,恨得他连刀都拿不稳。
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惩罚,我毫无怨尤。
那一刻,他真的想割下去,他甚至已经割破了他的衣料,可是当他下手前抬头看他,见他不仅没有痛苦,还对他温柔的笑著,他的手腕就不听使唤的软下来。
“他不过是早就知道你下不了手,要是换个人,他就得害怕的打颤了。”韩逸轩冷哼,这种谎言他要是信了,那他这辈子算是完了,他会彻底被那人吃得死死的。
裘介辉摇头,“小逸,我没有被他迷惑,我很清醒,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可是无可否认,我的确爱他。”
终於证实自己的猜测,韩逸轩却觉得失望的很,难道他们两兄弟,真的要犯下同样的错误?
他不甘。
“我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爱上一个男人,我常常在想,就算我的x向有问题,那我爱上的也应该是你才对,为什麽老天要跟我开这种玩笑。”裘介辉失败的彻底。
如果对象是他从小玩到大,知g知底,又视他如亲兄弟的小逸,或许他会欣然接受,毕竟从认识开始,他们好的太出乎寻常,而且从小到大他都是在他的保护中慢慢成长起来。
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後走到一起,也挺正常,可事实却并不如他所想,他爱上的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老板。
“那……”韩逸轩稍稍一顿,皱起眉头,“你会回去找他?”
“不。”
听到这个毫不犹豫的回答,韩逸轩松了一口气,如果对方是真情实意,或许他无法再去拦他,可那人已经有未婚妻,而且听他的意思,娶妻生子是理所当然,他绝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而妥协,那麽,介辉注定惨淡收场,那样未免太过可悲。
换言之,如果某天卓思晨要选择结婚,他也不会去阻拦他,他的身份摆在那,终有一天无可避免,但他也不会再和他纠缠不清,他会和介辉一样,远远的离开那个男人,重新去过自己的生活。
不是他虚伪,也不是他太过潇洒,只是太过骄傲,所以必须是独一无二,哪怕是不容於世的孽情,只要爱了,就要全身心的投入,要的回报,自然也是同等级的,否则,他宁愿不要,这是他唯一的坚持。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小逸,背负一段违背人伦纲常,卑微沈重的同x孽情,太累,他是个有家世的人,未婚妻已经和他订婚两年,很快就会结婚,他有个正常的家庭,我不会去破坏,也不屑去破坏,我有我自己的骄傲,我不是女人,不会一时头脑发热就做傻事,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
裘介辉用下巴搭著膝盖,眼眸一直垂著,只看得见黑睫毛不停眨著,却看不见丁点他瞬息万变的神色。
天有些y,大片云团遮住原本嚣张四s的太阳,空气中带著压抑紧迫的窒息感,诡异的变脸。
“其实,我也爱上了一个男人。”韩逸轩将人向後一仰,双手撑地,抬头看著越来越多的云层,叹了一口气。
“是卓总吧。”
气氛成功的被缓和过来,裘介辉也笑著学他一样抬头看天,其实从当初卓思晨向他了解他的身世开始,他就隐约有些预感,只不过,他一直觉得强硬如韩逸轩是不会喜欢上一个同为男x的人,没想到,他还是栽了。
“你知道?”韩逸轩有些惊讶。
他怎麽一猜就中,他g本就不知道他们两的事,真是见鬼了。
“咱俩谁跟谁,不是只有你知道我屁股上有几颗痣,我也知道你腋窝下有一枚红色雪花胎记。”
“臭小子。”韩逸轩笑著推他一把,捡起一颗小石子扔到他腿上,忽然他又收敛神色,上下抛著石子,“你说,咱兄弟俩是不是被鬼上了身,天底下这麽多女人供我们挑,我们怎麽就都喜欢上男人了。”
“小逸,我希望你能幸福。”
韩逸轩被这突如其来的祝福吓了一跳,随後他轻笑出声,只是这笑容中混著太多现实的无奈,“你打算什麽时候去美国?”
“签证办下来就走。”
“你那边已经找到工作了?”这麽急,是单纯想出去散散心,还是准备在那安家落户?
“去了再说吧,总之,以後大概不会回来了,你知道我的。”求介辉淡淡一笑,又闭上眼睛。
韩逸轩了解的点头。
是,他知道他,虽然算是对自己的感情作了一个交待,可毕竟不是一个太过潇洒的人,去一个新的环境过属於自己的生活,对他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如果有一天,我也需要换个环境的话,我会去美国找你。”
裘介辉很轻的一怔,苦涩化开,了解话中隐藏的深意,他明白的点点头,终究,还是害怕吗?即便坚强如他。
这种不确定的感情,或许,g本就是在毁灭自己。
裘介辉没有跟韩逸轩回去,他的意思,还想在乡下多待几天,好好陪陪他的阿姨和表妹,出了国就很难再见面,唯一的亲人,终有些不舍。
走之前,他会去找他,这是临走前裘介辉对他的保证,韩逸轩这才放心离开。
傍晚的天,半明半暗,厚厚的云层更加深了视线的障碍,天气诡异到恐怖。
看来,很快将会有一场暴风雨的侵袭。
韩逸轩将车开得飞快,今天他是借了柯浩宇的车,自己的机车被他那天失控的情绪扔坏,此刻还在修理厂里。
他一路盯著前方,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沈闷的车箱让他压抑的难受,也许,他的确不适合开四个轮子的车,真是见鬼。
放下前後四扇车窗後,忽然闯进的凉风让他舒服不少,心情也舒展开来,他低头打开cd机,放进一盘轻音乐带子,再次抬头时,他猛的踩住刹车。
前方几米处,一个身影从路边山上连跑带摔的滚落下来,他急忙下车跑到山脚扶起那人,叫道:“亚思,你怎麽了,这是怎麽回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亚思震了震,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快,他们追过来了,逸轩……”来不及继续说下去,後面的人已经追上来,韩逸轩回头一看,松开人上前擒住第一人往他x口送出两拳,用力扔向後面,又快速扶起倒在地上的亚思,带他回到车内。
敌人很快追上来,韩逸轩侧身避过攻击,提脚蹬退那人,打开车门,急踩油门,车子绝尘而走。
确认安全後,他边看路况,边查看靠在一旁的亚思。
发生什麽事,他怎麽会这麽狼狈,谁要抓他?
“亚思,有没有受伤?”
韩逸轩担心的询问,刚才滚下山的时候,他的腿摔到了,还不知严不严重,希望身上别再有别的什麽伤。
亚思极累的睁开眼皮,转过脖子,咧咧嘴角,强笑道:“没有,幸好遇见你,不然就惨了。”说完,他又闭上眼,克制的拢起眉。
“是谁要抓你?”
“谁知道呢。”
亚思低喘著咬住唇,早上出门去和客户商见面,商谈完合作事宜後,他驱车回公司,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昏,醒来後,人已经在一间陌生的木头屋子里。
他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抓他有什麽目的,他们打他,用鞭子鞭他,甚至还想对他做出更变态的事,直到一个头目进来,他被蒙著眼,不知道对方的样貌,只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哑哑的,chuchu的,直觉告诉他那人应该是个胖子,胖子挥退所有手下,来到他身边。
他不清楚他想做什麽,黑暗的恐惧让他缩紧心脏几近停拍,他动了动被绑的的手脚,忽然身体被重力一扯,倒在地上,他还没从脑袋的阵痛中回过神,那人就来脱自己的衣服。
要不是半途中胖子的电话响起来,或许他真的在劫难逃。
趁那个胖子离开,他用头厮磨地板,除去因刚才一翻折腾,松垮下来的黑布,眼睛自由後,他才知道自己被关在何种环境中。
他滚到一把锯木头的锯齿旁,连皮带r的划出一手血,才划断被绑的绳子,跳窗逃跑的时候,他被发现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拼尽全力奔跑在陌生的环境中,毫无目标。
他唯一知道的,只能确定他是在一座山上,关他的屋子应该是伐木工人临时歇脚的地方。
他明白自己不能被再抓回去,否则,与等死无异。
他向著一个方向死命跑,任荆棘硬刺扎得他身上火辣辣的痛。
终於,被他找到了出路,遇上了救星。
松下心来,他忽然觉得全身骨头像散架般,连抬一抬手,都使不出半分力气。
轰隆隆,破天一道闪电划开天际,雷鸣不止。
密雨倾泻而下,一窝蜂钻进车窗,韩逸轩摇上玻璃窗门,扯出纸巾替闭眼休息的亚思抹了抹打湿的脸,转道进入市区。
雨,越下越大,雨点落在挡风玻璃上啪啪直响,雨刷不停工作著,也来不及扫净玻璃面上的雨滴。
车驶入沁梅园,为了节省路长,韩逸轩将车直接停在楼层门口,他顶著大雨绕过车头,打开车门,轻轻摇了摇椅上的人,唤道:“亚思,醒醒。”
喊过数声,亚思轻微动了动,蠕动嘴角呢喃一声,才慢慢睁眼,迷糊不清的眸子盯著为他挡雨的人几秒锺,又重新闭上。
韩逸轩觉得不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又迅速收回。
居然发烧了,他立刻去替他解安全带,“亚思,再忍忍。”话说完,他的脖子被一双手绕紧,喘息不匀的热气也打到他脸上。
“痛,元风,救救我,身上很痛。”
蚊子般的声音钻入他耳内,韩逸轩心下明了,他转身解释,“亚思,我是逸轩,不是……”元风二字还没出口,他的唇被两片温暖包裹住,他惊的立即拉开他,亚思的衬衫袖子也被拉起一大段,当他看到暴露在空气中的条条鞭痕和手腕上的破皮,他倒吸一口冷气,难怪他会虚弱成这样,他真是太chu心了。
他抓起车後座一件外套往他身上一盖,抱起他就冲进雨里,等站在电梯里,他的身上已经在下小雨。
韩逸轩有沁梅园屋子的钥匙,可是他此刻抱著人,双手受缚,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开门,他只能屈动手肘按响门铃。
卓思晨开门见到对面的人後,吓了一跳,“怎麽回事,弄得这麽湿。”说完他又发现韩逸轩手上抱著的一团东西,他奇怪的拿开衣服後,立马怔住,“亚思!”
韩逸轩没空跟他解释,他越过那人把亚思抱到沙发上,又去卫浴间拿来干毛巾,替他擦干头发,又为他换下脏衣服,卓思晨在一边不明所以,可当他发现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後,眼神立即y沈下来。
“到底怎麽回事?”
“快打电话叫医生来,他发烧了。”
卓思晨一听,也没再问什麽,转身入书房去拨电话。
这边,韩逸轩又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喂亚思吃下,折腾一翻起身时,一块干毛巾立马盖住他的脑袋,“湿成这样,都没感觉的吗?”
忽然贴上来的温暖,使他迷恋五秒种又迅速退开,他身上也脏的很。
“我不介意。”像是读出他心中所想般,卓思晨又拉过他,替他擦起头发来,“到底怎麽回事?”
“我去找了介辉,你知道的,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亚思,他被人追著跑,至於他发生了些什麽我还来不及问,他很虚弱,说话都很吃力。”
卓思晨停住动作,拥抱住他,“谢谢你。”如果没有他的碰巧经过,那麽亚思真的吉凶难料。
韩逸轩心内一缩,冷笑,“所以,你是想跟我划清界限?”
他是把他分出他们那一行列,还是觉得他没有资格和他的同伴做朋友?
愤怒的气场惊醒另一人,卓思晨拉开他,微笑,“抱歉,是我失言,以後绝不会了。”对方的生气令他很开心,不是太过在乎,也不会对此稍显生分的语气如此生气,虽然他的确没有那层意思,“你全身都湿了,快去冲个澡吧。”
见他脸色缓下来,卓思晨轻推他一把,不要到时候两个人一起病了,那可不太好,家里同时出两个病号,太不吉利。
韩逸轩也没什麽心情泡澡,他整个脑袋里都是亚思身上的伤痕。
什麽人这麽狠,居然如此虐待他,亚思是个温和的人,又不会胡来,他相信他不会结上什麽仇家,刚才就不应该逃走,直接抓住那些坏蛋带回警局盘问才好,如果他知道他们这麽虐待他的话。
匆匆淋浴完毕,他就走出卫浴间,卓思晨不知去替什麽人开门,他以为是医生来了,走到沙发旁,却见周元风火急火燎的冲进来。
看著躺在沙发上,痛苦的紧皱眉头的人,周元风焦急的蹲下身,轻唤道:“亚思。”
他握住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亚思手腕上的伤口,痛的他很轻的呻吟出声,他立刻拉起他的衣袖,在看见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时,他如被人敲了一闷棍,震惊的转头看向其余两人。
卓思晨很轻的摇摇头,周元风铁青著脸,心痛的抬起亚思的头,将他抱在怀里,“亚思,亚思你醒醒,我是元风,亚思。”
好像被打扰了好梦,亚思终於不耐的转转眼珠,眉头蹙的更深,他半睁开眼,迷蒙的望了望前方,又疲累的闭上,只是头却更往那个怀抱深处钻进去。
“痛,吵得头好痛,元风,赶他们走。”
周元风一愣,有些欲哭无泪,要他赶自己走吗?他轻叹著搂紧那个不停喊痛的人,心疼的无与伦比。
医生在半个小时後来到,检查过伤患後,确定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只是要小心处理,以免感染,脚踝处有些红肿,相信就是韩逸轩看到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崴去的。
在卓家私人医生的处理後,亚思的伤患已经没有大碍,就是烧没有那麽快退下,但在天亮之前也肯定可以无碍。
可周元风此刻却形如修罗,愤怒的脸色已经由青转黑,咎其原因就是亚思身上那些穿c在鞭痕之中的吻痕。
痕迹都是新的,跟鞭痕几乎同时落下,若不是医生以人格担保,确定亚思并没有被人侵犯过的迹象,他大概会暴走。
整个晚上,周元风陪在不安分的亚思床前没有合过眼,渴了,他替他倒水;痛了,他小心避过伤口,替他轻揉伤口四周。
伴著晨曦的第一缕阳光s进窗户,周元风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看睡得正香的人,他走出房间轻掩上门。
客厅里,卓思晨已经坐在沙发上等著他,他没有坐下,只交待他别把他来过的事告诉亚思,就走了。
用过早餐後,卓思晨走进亚思的房间,正好见他睁眼醒来,他扶起他要他喝下手上这杯白开水。
润完喉咙,亚思终於开口,“大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亚思微笑著摇摇头,然後想起什麽,他问道:“我妈那……”
“已经替你请过假,临时要你出差一个星期,放心吧。”
“哦。”亚思忽然静下来,指尖触到手腕,残留的余温让他的心漏跳半拍。
模糊的记忆中,昨晚他好像又回到那个熟悉的怀抱,他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但这是否只是南柯一梦?
“大哥,昨晚你在这陪了我一夜?”亚思漫不经心的问他,眼睛却不住往门外望去,卓思晨扫了他一眼,淡淡的回应:“恩。”对於这种低级谎言,他并不热衷,抢别人的功劳不是他的作风,特殊情况除外。
“哦。”
“怎麽,很失望?”卓思晨嘲讽,瞧瞧那失落的语调,既然那麽想见他,又何必假装冷漠,伤了自己,也伤了对方,“他不知道你受伤,又怎麽会来。”
“我只是在看逸轩。”亚思忙著解释,却引来卓思晨更加明显的嘲笑,“他去上班了。”
“哦。”亚思失望的低头,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或许他是把大哥当成另一人了。
只是那深入骨髓的抚触,指尖的温度,的的确确是那个人遗留下的,亚思咬了咬唇,忽然轻哼一声。
卓思晨担心的问,“怎麽了?”
“痛。”
“哪里?”
亚思指指手腕,卓思晨拉过他的手在纱布边缘替他轻轻按摩。
不一样的触感,不一样的力道,虽然他大哥的技巧更加娴熟,可他却很快收回手臂。
“大哥,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好,那我先出去。”
果然如此,真的是他。
亚思难过的闭上眼睛。
y谋沦陷40
第四十章
周元风离开沁梅园,没有回公司,而是飞车赶往家中。
他的愤怒来源於他的血缘至亲,对他如此的残忍,一夜间,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亚思会得罪别人,唯有那个视他如眼中钉的人,他的父亲,才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冲进大厅,他拎过一名家仆就问老爷在哪,被少爷吓坏的仆人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烦躁的扔开他,跑去书房,可是没人。
通常这个时候,老头子都会在书房处理事务,虽然不再回公司,但需要他处理的文件依然不少,可是今天他居然不在。
焦躁的找了几个地方都找不到人,周元风b>景滮u楼,没想到在走廊上他却碰上了他的大哥。
“昨晚你好像一夜未归。”
“与你无关。”
自从知道周元华破坏他和亚思的事情,周元风不再视他如大哥,对他只有冷漠,再也没有笑容,他不悦的越过拦路的人,却被对方一拉,拖进房间。
“这麽火急火燎的,找爸?”周元华闪身一靠,手搭沙发沿,邪气的笑著。
“他在哪?”
“今天一早爸就去公司了,好像是为董事局否决的溪风谷的案子。”
周元风冷哼一声,提脚就走,手刚拧上门把,身後说话的声音让他钉住了脚跟。
“你是为了那个臭小子想去找爸兴师问罪的吧。”不是问句,只是陈述,周元华幸灾乐祸的笑著。
周元风忽得转身,眼神凌厉的盯著那个得意洋洋的人,“你也有份。”
“不,那g本就是我找人做的,这次,你可错怪爸了。”
周元华为周鹏脱罪,打从接到电话说那小子逃走,他就明白他一定会知道,他後悔自己请了一群白痴,但他从没想过要将事情隐瞒。
周元华灿烂的笑著,指尖敲击著沙发沿,忽然一阵劲风带著热辣的痛意袭上他左脸颊,他用指腹碰了碰嘴角,伸出舌头轻舔血迹。
周元风气的头顶冒烟,他朝对面咆哮:“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枉我一直视你如亲大哥,你居然冷血至此。”
周元华几步上前,与他平视,嘴角依然是那个可恶的弧度,“我是否冷血有待定论,你违约在先却是你的错,保证再也不和那臭小子有来往的你,却偷偷的和他见面,你是否应该先好好反省自己,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你可是仁至意尽了,你想,这件事如果被爸知道的话,你的小情人可就不只是受点皮外伤而已,你应该了解爸的手段,所以你该感谢我才对。”他忽然凑近他,对著他耳g轻吹一口气,在他还未反应过来,诡异的笑著离开。
周元风回过神来後,气怒的一脚踢翻桌子,甩门离开。
古语说:大难不死,必有後福。
这句话印证在亚思身上还挺合适,这一个星期的养伤时间,他可是极尽享受。
出於照顾病人,又有周元风的请求,卓思晨当上了保姆,被亚思呼唤著又是端水又是倒茶,他明白那家夥是故意的,他在报先前的仇,所以,在忍无可忍之下,他唯有求救电话喊来李芯帮忙,而周元风自那日後,也未再踏足过沁梅园。
韩逸轩则乐的在一旁看他们两人吹胡子瞪眼睛的搞闹,就像林子尘在的那段时间一样,虽然吵,却格外有种家的感觉。
说起那小鬼,自从那次他手伤痊愈後,因为他父亲回国而被接回家去到现在,他都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学校开学快两个月了,功课应该挺忙吧。
而他,也已有一星期没有回过家门,因为亚思的伤,原本定下的计划只能取消,他本想回家去住,可那人不愿妥协,还拿亚思当挡箭牌,他只能被迫的待在他家陪他一起照顾病号。
对於私事,只要不触及到原则x的问题,韩逸轩通常都挺好说话,但在公事上,他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笑笑游乐园的失火案虽然不是他负责的,但牵扯到自己的情人,他自然也会关心的过问,在出事後他才知道,原来游乐园是晨云旗下的。
打听八卦或者内幕消息,a组的大喇叭阿胜,那可是无人能敌,他长得就一副尖嘴猴腮样,处事圆滑剔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没见他认真过,除了办案的时候,但偶尔蹦出来的戏语,还是会让几位同事满脸黑线。
於是,韩逸轩便将这个艰巨的任务分派给他,结果立竿见影,不过五分锺後,他就从外面跑回办公室。
“喂喂喂,别这麽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秦依娜被这过大的开门声吓了一跳,自然不满那个大嘴巴的作为,他人一出现,她已经开骂。
“我说秦依娜小姐,要想做淑女,首先要学会声若蚊音,不是像你那种泼妇骂街,知道不?”
阿胜笑著做了个滑稽的鬼脸,见美女就要冲上前来,他急行几步,钻入安全区域。
韩逸轩正在翻看案例,见阿胜敲门进来,他停下工作,问他:“这麽快就有结果了?”
“豹哥,c组那帮人太逊,查到现在连个p都没查到,要是换成我们,早破案了。”
虽然在意料之中,韩逸轩还是有些微失望,但对阿胜的大言不惭,他却不太赞同,“你错了,不是他们没用,而是案犯太过狡猾,谁还没有个被刺扎停脚步的时候,我们不也对花冲的案子没辙麽。”
他听卓思晨说过,游乐园里是有监控录像的,可调出来的录影带中没有抓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片漆黑,显然是被人做过手脚。
他们不是蓄谋已久就是对游乐园太过熟悉,知道先掩盖掉镜头再行犯案,火是被泼了大量汽油蔓延开的,他先前就去c组打听过,他们并未查到有大量出售过汽油的店铺,所以案子搁住了,就跟他手上花冲的案子一样,停滞不前。
“说到花冲,豹哥,我们就真的拿凶手没有办法了吗?”
让那帮猖獗犯逍遥法外,也太窝囊了,指不定他们正站在某处笑他们警察的无能,想到这点,阿胜就气不打一处来。
韩逸轩安慰他,说:“当然不是,只不过,我们现在还缺少一点有利的证据而已。”
只是而已,他从来不认为真的有完美到没有一丝破绽的案子,证据都是从那些微小的缝隙中爬出来的,或许,他只是还没想到而已。
花冲的案子看似没有缺陷,可他总觉有不对的地方,只是在哪里呢?
花冲应该明白,从他供出曾伟然,愿意配合警方做污点证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会被曾伟然追杀。
那个残忍的黑道老大可不会顾念什麽旧情,背叛他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这是混黑的人都知晓的事情。
而他不可能想不到,如果他死了,他唯一的祖母该怎麽办?以他的孝顺程度来看,他不可能在没有安排好祖母的情况下,就把自己推入地狱。
那麽,他是一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她的去处?
想到这点,韩逸轩眼前一亮,问道:“阿胜,你们後来有没有去查探过花冲祖母的境况?”
对了,这就是问题的原因所在,他居然遗漏了这麽大一个疑点没有想到,在他祖母身上,一定遗留下一些线索的,他确定。
阿胜想了想,回道:“亲眼看著孙子死在眼前,老人家受了极大的刺激当场晕倒,虽然救回一命,但她失聪了。”
“那她现在住哪?”
“出院当天被一名据说是亲戚的人接走,就不知去向了。”
“马上去查,务必要将老人家的行踪尽快找到。”
“是。”阿胜起身,应命离开。
韩逸轩觉得松了一口气,後靠上椅背。
或许,事情很快就会明朗,他有预感,而他的预感一向很灵,他重新低头,翻开案例,他还得知道的更多。
曾伟然那个败类,他就不信抓不到他的尾巴。
正想集中j神时,他又听到门外传来的几句引起他兴趣的话语。
“最近,日本的一些黑社会组织搅得日本警方也是头痛不已。”
“是啊,还猖狂的很。”
翻著纸张的手指顿住,韩逸轩合上文件起身走出办公室,“你们刚才在说什麽?”
文杰见老大出来,笑著起身跳上桌子,“老大,你昨晚没看国际新闻吗?”
韩逸轩嘴巴一张,却又闭上,不是他不想看,是昨晚那只禽兽发情发的厉害,对付他已经不够,哪来的时间看新闻。
“昨晚我有点事。”
“日本的几家有势力的黑社会最近猖獗的很,多次与东南亚地区一些组织碰面,这其中的地下交易就不需要我说了,当然,和中国境内的交易也有不少,也不知他们是如何逃过海关的。”
韩逸轩眉头一皱,问道:“有没有再细致一些的情况?”
文杰摇头,“新闻报道只有这些,不过,日前已有日本警方联络我方,似乎有要合作的意向。”
这些自然是由内部传出来的,外人不可能知情,也不可能允许媒体曝光,因为有些行动是需要保密的。
韩逸轩若有所思的点头,他居然连这麽重要的事都不知道,真是越来越chu心,是时候反省自己了。
假如和中国警方合作,那麽必定是在中国境内有交易的,据他所知,日本有势力的黑社会组织,且和中国商有来往的,应该就是井上神野所领导的社团。
可井上神野不是一直都利用曾伟然这条线来帮他暗中c作的吗?难道,因为上次交易的失败,他已经对他不放心了?准备亲自出面?
他用手搭著鼻头,想得入神,没一会儿,手机突然响起来,“喂。”
“有没有想我?”
韩逸轩抽搐起嘴角,他心虚的扫过不明所以的手下,转过身压低声音轻骂,“想你的鬼,我在工作。”
卓思晨轻笑一声,说道:“我很想你。”
“有什麽事快说。”韩逸轩不耐烦的催促,要是任由他烦下去,迟早要被那些鬼j灵发觉,那就完了。
“喂,有必要这麽凶吗,想你也错了?”仔细听,那话分明带著撒娇意味,他都能想像握住电话那人的可恶表情,他的恶趣味就是喜欢看他在别人面前出丑吗?
“再不说我切电话了。”
对於不识实务的人,威胁才是最有效的方法,韩逸轩深信此道。
果然,对面不满的嘀咕一句,终於切入正题,“晚上去研汐浅阳,下班我来接你。”
韩逸轩皱眉想了一会儿,回他:“不用,我自己过去。”
卓思晨奇怪,问他:“你的机车不是还没去拿吗?”
韩逸轩点头,前两天,修理厂师傅打电话给他,说车子已经修好了,因为这两天没时间往那边绕,他也就没有过去。
不过,没有机车不代表他就到不了那里吧,他可以坐计程车,总之绝不能让他来接,警局可不是其他地方,他那惹事的x格,不给他制造些新闻出来,又怎会罢休。
“我自己坐计程车过去,行了就这样,我忙著呢,bye。”
终於松出一口气的韩逸轩,没有发觉空气中诡异的安静,他的手下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麽安静的时候可是少见,他奇怪的抬眼一瞧,顿时愣住,那些探究的脸上,分明刻著不怀好意。
“有什麽问题?”
“老大,这对话有些诡异喔。”文杰跳离桌面,几步上前挤到他身边,在他身上乱闻,韩逸轩厌恶的推开他,“你什麽时候变成哮天犬的。”
“哇,这话伤人喔,老大。”文杰突然捂住心脏,痛苦的趴到办公桌上,只是这不仅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同情,反而引来一片嘘声,他悻悻的放弃表演,无视众人。
“虽然文杰的表演很烂,可头儿,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刚才是嫂子的电话吧?”秦依娜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两眼放光的等著答案。
韩逸轩懊恼的想撞墙,可是听到嫂子那两个字,他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披著大波浪,点著眼影,涂著唇彩,穿著低x礼服的卓思晨,他显些暴笑出口,他极其忍耐的抽酸嘴角,才挤出几个字,“差不多。”
“哈,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老大,有了嫂子都不跟兄弟们透露一声,什麽时候带出来见见麽。”
韩逸轩极力忍住情绪,刻意的用拳捂嘴轻咳两声,才平息波动,“见什麽见,你很空吗?还不做事。”他随手拎起一份资料往他头上敲去,径自走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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