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浩渺》

分节阅读_38

奴才们下头都都没有那个。”
景曦渺来了兴趣,指著那小太监,“你把裤子脱下来朕看看。”
小太监傻眼了,攥著裤子不肯脱。
景曦渺回头看了刘公公一眼,刘公公著了忙,催促到,“兔崽子,都没了根儿了还臊什麽皇上让你脱你就赶紧脱啊,快快著点”
小太监见总管太监命令,也不敢不脱,只得脱下去,拎著裤腰都快哭了。景曦渺看过去,忍不住一笑,“原来是这样啊,穿上吧。你下去,去领五十两银子罢。”
刘公公见景曦渺皱了眉又靠在枕上也不知道想什麽,不敢打扰,只是止不住好奇,忽然想明白,“皇上,可是今天刘未那老头跟您说让您快著点生出些子嗣来了吧”见皇上不吭声,他就知道猜中了,“皇上总不跟皇後圆房也的确不是个事儿。”
“多嘴,”景曦渺坐起来,“朕又不是太尉府的那些种马。”景曦渺想起太尉府里硬拉著马配种的样子,心头为自己的话恶心了一下。突然思维转了个弯,“你去,跟皇後说,说朕身子弱,那个东西也有些毛病,太医正给我吃药呢,一时半会也治不好,须得慢慢调养。你去传个太医,跟他说你随便怎麽说吧,让他给朕开个调理那个的方子,依时煎熬送上来。”
“皇皇上,这这皇上体弱不能行房这个话要是传出去,皇上您以後颜面何在啊”刘公公被惊吓得张大嘴,“别说是皇上,就是百姓家的”
“你少废话。”景曦渺一语刚出,就见一个太监进来送补养的药,更恼火,“朕现在还不是被你逼著喝这个”
“那是皇上您这几天房事过多,不知节制,老奴才让您保养几日。”刘公公话一出口就被皇上突然沈下来的脸色逼得自己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老奴多嘴,老奴多嘴,皇上喝了这碗药,老奴就去去给皇上编瞎话,唉”
景曦渺气得一口喝干了药,没好气地接过茶来漱口,“去取桂花酥糖来。”
“皇上,太尉走前亲口吩咐过老奴,隔一天才能给景曦渺吃一次酥糖,他吃多了酥糖就不吃饭了,他要是不听,你就告诉他,我回来後,每天晚上那个要多加五次。”刘公公哼哼叽叽地重复了太尉的话。
景曦渺霎时羞得耳根发红,“下下去,朕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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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看著他刚著人传进来的廷尉署左监程旭良,这人年纪很轻,似乎还不到而立之年,相貌端正,虽然是个科举出身的文官,可眉宇间却颇有几分轩昂之色──而自己似乎见过他。景曦渺琢磨著,“程旭良朕一直看你有几分眼熟啊”
程旭良有些紧张,又似乎有些尴尬,脸色有些发红,“陛下好记性,陛下原是见过臣的。臣当时与大司农韩梦圭一同进京赶考,在通平郡一个叫不知味的饭庄,曾有幸一睹圣颜。”
景曦渺恍然大悟,想起那日光景,“你就是那日护驾被打的那个白衣举子。”
“是,”程旭良低下头,“臣那日竟不知是圣驾,实在是鲁钝。望皇上治罪。”
景曦渺一笑,“你倒是个憨直的人。不过如此年纪就当上了廷尉署的左监,很不容易啊。”
“回皇上的话,臣後来考得那一科的状元,因为有人检举臣有诋毁太尉的言行,廷尉署便要取消臣的功名。太尉知道後曾当面问臣检举之事是否属实,臣便当著太尉的面将臣所论太尉的话都说了一遍。太尉当时哈哈大笑,说臣是个硬脊梁骨的人,就去做廷尉吧。如此,臣便进了廷尉署,因为办成了京城几个案子,又被提拔到了左监的职位上。”程旭良道。
景曦渺听得微微笑了,“原来是这样。我也听说你不畏权贵,确是办过几件大事。不过当日你跟韩梦圭一同进京,若论才学,韩梦圭还未必如你,如今韩梦圭已经是大司农了,你有不平吗”
“皇上,臣有今天已经是太尉识人善用了,臣是做不得大司马的,那些经济变通之法臣皆不会。臣只知道是非黑白,所以只做得了廷尉的官职。”程旭良是耿直之人,也是有自知之能的人。
一句话却触动了景曦渺,相里若木还政於自己,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适合做皇帝吗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适合的时候。明明当初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任人宰割都不会吭一声的可怜虫。在他柔弱的时候毁了他,相里若木就能够成为皇帝,如果只是还要得到自己的话,他依然能够做到,那时候他景曦渺会成为一个禁脔,锁在深宫之中,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相里若木选择了成就他,他等著自己缓慢地成熟,慢慢地教会自己谋天下之法,然後现在他离开了,完全放开了自己的手脚,可是如果他能够坐稳这个宝座,这个皇帝仍然是相里若木塑出来的。毁了爱人和成就爱人,对他的差别就是心够不够大到容得下一个景曦渺再加一片江山,对景曦渺的差别就是离不开他,还是不愿意离开他。因为相里若木从没绑住他,结果他就不停地追逐著相里若木。
“皇上。”程旭良不知道皇帝为什麽陷入了沈思。一句唤回了景曦渺,他才意识到他又在看著窗外。多久养成的习惯了发呆的时候会看著窗外,下意识地努力分辨走路的声音,因为希望能够见到相里若木。习惯一经养成,要改掉比登天还难。
“你是朕的廷尉,是负责京城治安的,那麽,你对京城了解到什麽程度”景曦渺回到他应该的思路上来,努力忘记相里若木不在这里所带来的空虚感。“朕有一次听太尉笑谈过,你们这些人连京城哪个大臣养了歌姬,哪家儿子百天,地头上哪个混混头上是哪个权贵都晓得”
程旭良顿了顿,“皇上才真是无所不知,廷尉署因为平日办案,所以有很多线人组成的网络,关注著整个京城。”他有些摸不清头脑,“只是不知道皇上想要查的是什麽事。”
“朕要你查查太尉府一个叫檀心的小吏。他跟李允之关系颇厚,出身楚馆,但是他的父亲是毓江王。他现在已经跟著李允之离开了京城,不过朕想知道的是,他跟毓江王在京城的馆驿到底有没有关联。毓江王在京城的所有亲信门生故吏,朕也想要你都给朕盯著。朕不担心北蛮犯边,朕对军队很信任,”景曦渺的声音低了下去,“朕担心的是,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程旭良虽然为人敦厚耿直,可也是灵透的人,“皇上,臣明白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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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太尉那边如今已成破竹之势,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韩梦圭小心观察著皇上的脸色。
景曦渺拉满一张弓,胳膊已经很稳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摇摇晃晃还要相里若木搭一把手。他看著靶心仿佛没听见韩梦圭说话,但是嘴角却歪了歪,韩梦圭颇有些察言观色之能,知道皇上听了这话心情很好,已经算是在笑了。一箭飞出,正中靶心。
“好箭法,皇上。”韩梦圭叹道,“下次狩猎的时候,皇上给太尉露这一手,一定让太尉惊叹不已。”景曦渺的脸上终於浮出笑意,韩梦圭知道自己这会子马屁总算是拍到了点子上,拍得景曦渺很受用。他连忙接著说,“皇上,可是李允之那头,臣可是担待不起他们了。他们再这麽跟臣拼命的要粮草要辎重,臣这个大司农就不要干了。”
景曦渺射箭射在兴头上,又搭一只箭,挽开弓,“卫尉,大司农说的你都知道了”
“臣已经看过韩大人转过来的账目,”相里一平正侍立在一旁,低著头沈稳地回答皇上的问话。
“你看李将军要的那些个武器钱粮是应该的吗”景曦渺又射了一箭。
“毓江王的叛军有二十万,李允之的人还不到十万,敌众我寡实难取胜,现在不过就是仗著守卫的关口地势险要所以才撑得住罢了。现在李允之的人伤亡很是惨重,依臣看来,虽然他要的是有点多,不过还是合理的。”相里一平耿直地说,毫不理会韩梦圭阴沈的脸色。
“皇上,他七万人,要的东西现在比太尉还多,臣真不知道他是要打仗还是要把东西送到毓江王藩国去。”韩梦圭忍无可忍地抢过话头,“而且,要拿出那麽多东西钱粮,今明两年无论是发大水还是闹旱灾,国库都拿不出一个子儿救济。这些个武将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是要让臣坐地生钱去,还是皇上来年增加三成赋税等著民变”
“韩大人,下臣只知道用兵打仗,不懂治国,你说的那些下臣不懂。但是太尉要的辎重比较少,是因为打北蛮已经是准备了很多年的事情,边境几个郡一直在屯粮,弓矢武器当地就可以制造,这跟守著要塞的李将军是不同的。”相里一平不懂後退,说的也毫不含糊。
景曦渺又射了一箭,“韩梦圭,李允之要的东西,能办到的就尽力给他,朕不能给他反叛的理由。来年要是有水灾旱灾朝廷再著人去没摊著兵荒的各省调粮筹措,说不得要大家紧一紧了。再有,朕听说,天下最富的就是毓江王,便是皇上也比不得他。这一仗要是赢了,恐怕你就该乐了,眼下也不过就是愁这一时罢了。文官再有不满的,你就去跟刘未老头说,让他想办法平复。”
韩梦圭被景曦渺又打又哄地弄的没有法子,嘀咕了一句,“皇上比先前更会做事了,调理得群臣团团转不说,您还游刃有余的。等太尉回来,一准碰不过您了,倒要看看太尉那时候是什麽模样。”
景曦渺恨得瞪他一眼,“韩梦圭你少废话,”被人碰到了痒处,想说什麽又说不出来,做皇帝的也只得吞了这口暗气,“韩梦圭你成也一张口败也一张口,朕看你将来非死在这张嘴上。”
韩梦圭嘻嘻一笑,“皇上,臣可是忠臣,天地可鉴。”
“你们也不想想,李允之的那只部队,都是他自己的亲信,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如果不是靠运粮官,朕连他到底打没打仗都弄不清楚。”景曦渺没理会他的俏皮话,气得坐在椅子上,小太监立刻递上茶来。“韩梦圭,你就继续作出你不愿意给粮给钱,国库出不来多少的样子,所运物资都弄成小份,就说是你攒出来的。务必要做到每天一趟李允之的军营,运粮官要找些精明强干的,回来的时候要能说出李允之那边打到什麽程度了。何况,咱们也得防著他点,如果他跟毓江王媾和,突然打回京城来,京城这点兵能不能撑到太尉回来都不好说,再说也不能拖他这个後腿,他这时候虽然看著要赢了,但是只要他一撤兵回援,蛮子就会从後面压上来,那时候他想打想撤都由不得他了。所以,粮草兵马虽然要给李允之,但是要一点一点地给,让他一口一口地吃,撑不著饿不死就行了。”
韩梦圭如同醍醐灌顶,都说自己善权变,可是怎麽也变通不上小皇帝这个级别,“皇上说的是,臣这下就知道怎麽做了。”
“卫尉,太尉的信几天没来了”景曦渺抬头问道。
“皇上宽心,只有两天,可能是战事紧急,太尉无暇奏报。”相里一平道,“行军打仗之中,有的时候奏折都是在马背上仓促写出来的,战事紧急所以迟几日都是寻常事。”
景曦渺点点头,又看著窗外,猛然听见急匆匆的马蹄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太监呈进来一封奏折。景曦渺连忙接过来,先是匆忙略了一眼奏折,随後熟稔地从夹层里抽出一封信来,奏折交给相里一平和韩梦圭,他自己坐回椅子上看那信。
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这才一声大气喘出来,小声嘀咕了一声,“这个乱臣贼子。”忽然想到韩梦圭相里一平还在这,恼火地一扬手,“出去出去,你们都没差事做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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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时节开始的战争持续到夏,节节胜利,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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