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件秋衣,热的睡不着,烦躁不堪的起身,索性将窗户全都打开,大团的冷风涌入,鼻腔被刺激的发酸,终于让他冷静下来。最直接的解决方法是去向当事人求证,可他不能也不愿打电话给林虹,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启齿,他要怎么开口这个问题哪怕只是想一想都已经令唐斌五内如焚。唯一可行的,就是如母亲所说,明天去找那位姓张的医生。他不愿相信这些是真的,他更害怕去证实这一切都是真的。
第章
夜已经深了,卫平早上楼去睡觉了。倪卫彪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当他再一次伸手去拿烟时,烟盒里已经空了,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全身肌肉酸痛,连骨头似乎都僵硬了。
倪卫彪站起身来,拖着缓慢的步子走上楼去,不知不觉走到二楼走廊尽头那一间,在门口停下来,站了片刻,终于伸手推开门走进去,打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自从林虹走后,这间房子偶尔会拿来当做客房用,屋子里很干净,家具摆设都没变,只有原来绿色的窗帘换成了浅兰色。
对着阳台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瓶,透明的玻璃上绘着白色的花草,林虹喜欢只插一朵花,有时是玫瑰,有时月季,长长的茎,少少的几片叶子,全是亲手从花园里剪回来。左边是一张老式的梳妆台。倪卫彪慢慢走过去,手指下意识的划过镜面,冰冷滑腻,就像林虹的手,似乎也总是冰凉的,记忆中的那个夜晚清晰如昨。
爷爷在发了顿脾气后出门去了,据黎秘书说要好几天才会回来。卫平大学即将毕业,要做实习,暑假不回家,母亲有点不放心,专程去北京看她。整个二楼,就只有他们两人。
半夜的时候,他从自己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出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整个屋子里都静悄悄的,为了不发出声音,他光着脚没穿鞋,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凉凉的地板贴上脚心很舒服。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子照进来,像在地上铺了一层细沙。他轻轻踏过去,觉得心跳的很厉害,呼吸也重浊起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伸出手去握住门把,手心里全是汗,房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第二天,林虹没有下来吃早饭。
肖姨上楼来时,林虹正躺在床上,盛夏的天气,她还把毛巾被一直拉到脖子下面,全身捂的严严实实的,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肖姨我没事的,就是那个来了”。
肖姨坐在她床边,偏头想了一下“日子不对啊,怎么又来了”
一层薄薄的水迹从林虹额上沁了出来,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肚子疼”。
肖姨用手绢帮她擦拭着额上的汗水,信以为真“唉,可怜巴巴的,老是遭这个罪。你躺着吧,我给你对点红糖水喝”。肖姨转身要下楼去。
“肖姨”林虹突然叫住她。
肖姨回过头来“怎么了是不是这会儿觉得饿了想吃东西”
林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不饿,肖姨今天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
“你这孩子,这老热的天儿,自个儿有房间不睡,跟肖姨挤什么啊”
“我,我,我老是要做恶梦”
“这么大孩子了,怎么还怕这个”
“肖姨,我真的害怕,肖姨”
“行了行了,这么大了还撒娇,你要愿意就下来吧”。
肖姨觉得这两天倪卫彪的脾气异常暴躁。吃饭的时候阴沉着脸,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中午接了他同学的电话,没说上两句,就一脸的不耐烦,大声嚷着“不去不去,我哪儿也不去”。说完居然一把将听筒掼在地上,地板被砸出挺深的一个印子,把离的远远的林虹吓得身子一缩。
倪卫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无法做任何事情,包括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她,她曼妙的身子,腰肢柔软如花瓣。想到那指尖陷进肌肤的滑腻感觉,她轻轻的喘着气,眼睛里浸着泪水,平时苍白的脸颊泛着红晕。
而林虹显然是在躲他,连着两天,白天沾着肖姨寸步不离,晚上居然跑到肖姨房间里去睡。
肖姨收拾完厨房出来,看着倪卫彪显然心情还是不好,小心的问了一句“小三儿,你这两天饭都吃的很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倪卫彪把报纸翻的稀哩哗啦的响,闷声闷气的答了一句“没有”。
“那是怎么了是饭菜不对胃口”肖姨是真的心疼他。
倪卫彪本来一副懒得说话的样子,听到“饭菜不对胃口”几个字,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说道“恩,天儿太热了,是没胃口,我想吃西海淀子的粉藕还有小荷姐做的蜜渍菱角”。肖姨的老家在西海淀子,有一个女儿小荷也嫁在那儿,离定阳只有一百多公里,盛产莲藕菱角,且与别处不同,肖姨每次去探亲,总会带一大篮子这类吃食回来。
肖姨笑起来“这还不容易,等着吧,明儿下午,你们就能吃上”。她想了一下道“虹虹,今儿晚饭你做吧,我把菜收拾好了就动身。”
“开门”倪卫彪在外面提高了声音。
屋子里窗帘拉的严严的,光线很暗,林虹把毛巾被从头蒙到脚,对门外的叫声充耳不闻。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倪卫彪有点不耐烦了,抬起脚来用力踹在门上,旧式的雕花木门又厚又重,被他踢的发出一阵闷响,他自己的脚也被震得发麻。
这下倪卫彪被惹火了,用力拍了两下门,咬牙切齿的威胁着“我数到三,你给我把门打开一,二,三”。
林虹死死地捂住耳朵,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在毛巾被下瑟瑟发抖。她从来没有敢这样公然违背过倪卫彪,可是一想到三天前的那个晚上,那钻心刺骨的痛,就令她不寒而栗。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可是多拖得一会儿也是好的。
门外忽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渐渐离去。林虹松了口气,却仍是不敢大意,光着脚下床来,抱着毛巾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
门外静悄悄的,林虹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终于放心下来,长出了一口气。忽然身后猛的传来一声巨响,她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阳台门被踢开了,倪卫彪赤着双脚站在门口,他居然从隔壁卫平的房间翻阳台过来。
林虹被吓呆了,身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一直退到紧贴在门上,双手紧紧的把毛巾被抱在胸前。
倪卫彪站在阳台门那儿,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林虹清楚的意识到,他在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倪卫彪一步步走过来,t恤和短裤上都蹭着明显的黑迹,他边走边拉长了声音说“你再躲啊,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躲”。他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火药味,甚至带了一丝调侃。
林虹试着微笑,企图安抚他的情绪,但嘴唇像是不受控制似只一个劲儿的发抖,勉强吐出一个字“哥”。
倪卫彪走到她面前,一把扯过毛巾被往地上一扔,然后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哼,她不该惹火他的,她这是罪有应得。
林虹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徒劳的往后躲,想把手抽回来,语无伦次的说着“不要那样,真的好疼,哥,求你不要,太疼了”。
倪卫彪稍稍放松了手劲,仔细的看着林虹的脸,只这一瞬间的功夫,她就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真有那么疼吗会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闭嘴,不许哭”,他低声的喝止她,林虹却哭的更厉害了,手腕好痛,快被他捏断了。倪卫彪被她哭的不耐烦,只得放开手“不许哭,别哭了,你别哭了行不行,只要你不哭了我就不碰你”。
最后一句话成功的止住了林虹的哭泣,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倪卫彪,咬着嘴唇竭力想把泪水忍回去。她这样子惹得倪卫彪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就想凑上去。
林虹身子一缩,双手抵在他胸前,抽着气说“我没哭了”。
倪卫彪立刻就后悔自己刚才的许诺了,有点不甘心的想了一下说道“不碰你也行,你得让我看看”。
林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时没弄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倪卫彪也觉得不好意思,有些赫然的转过脸去,嘴里兀自威胁着“快点儿,不然我要改主意了”。
林虹突然醒悟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一下子胀的通红,他怎么可以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如此无耻的要求。她难堪的绞着手指不想答应却又不敢不答应。
羞耻的感觉令林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即使紧闭着眼睛,仍能感觉到,倪卫彪的眼光就像一束火焰在慢慢灼烤着她,从上到下,所过之处,皮肤似乎都在发烫。
林虹很瘦,皮肤略显苍白,光滑似上等绸缎,纤长的颈项,线条清晰的锁骨,小小的胸部,倪卫彪不由捏紧了拳头,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林虹站了良久,虽然是盛夏的天气,光祼的皮肤却依然觉得凉嗖嗖的。她迟疑了一下,终于颤抖着声音问道“好了吗,可以了吗”
倪卫彪没有答话,抬起手来,手指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画着,然后顺着脖子一直向下,手掌张开贴在她的心口处,她的心跳的很快。林虹的身子本能的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后躬起身子想躲开他的触摸,倪卫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再乱动,后果自负”。
林虹僵直了身子,极力忍耐着,直到他的食指和拇指慢慢收拢起来,让她实在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进一步动作,低泣起来“不,你说了只看的。”
倪卫彪沉重的喘息着,反握住她双手按在墙上,俯身凑近她的唇边,灼热的呼吸直喷到她脸上“可你现在又哭了”。说完他的吻立刻压了下来,强势而霸道,带着点惩罚的意味。他吻的如此用力,林虹的背部紧贴在冷冰冰的墙上,半点也挣扎不了。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耳朵里在嗡嗡作响,有一种奇怪的战栗掠过小腹,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努力想站直身子,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终于,倪卫彪放开了她,她脚下一软,顺着墙壁滑下跪坐在地上。倪卫彪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伸手很快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蹲了下来,将脸贴上她的颈项。他的吻象烙铁一样烫灼着她的皮肤,引得她全身一阵颤栗。
天地似乎都在旋转,林虹觉得自己像一片风中的叶子,不停的被卷上去又掉下来,倪卫彪紧紧抓住她的腰,每一个动作都用尽了全力,像是要把她的灵魂都撞出体外。林虹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完全放弃了抵抗,心里模模糊糊的想着,怎么会这样。
第章
还好没过几天,兰芳回来了。林虹松了口气,以为倪卫彪会有所顾忌,生活可以重回到以前的样子。但倪卫彪仅仅收敛了一天而已。对于初尝禁果的他来说,林虹身体带给他的前所未有的极致快乐,令他心甘情愿的冒险,而这种冒险的过程则更加深了快乐的程度,几乎令他乐在其中。事实上,倪卫彪差不多每晚都会在半夜悄悄溜进林虹的房间。他太过强势,林虹没有法子拒绝,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她比倪卫彪更害怕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日复一日,林虹早已认命的不再抗拒。她每天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掩饰身体上的各种痕迹,每一个人都好像在窥视她,每一个人都好像在怀疑她,令林虹的神经时刻紧绷,巨大的罪恶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倪老爷子回来了,倪卫彪果然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往外跑,令他很是满意,看着正在吃饭的倪卫彪笑着问“三儿,海天那边的事怎么样了还缺什么不”
倪卫彪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说“好像都差不多了。”
兰芳笑着代儿子答道“一应手续都办齐了,也跟那边儿的徐政委通过电话,所有东西全都置备好了,这个月底就走”。
倪卫彪的未来早在他上中学时就已经规划好了,高中毕业后他将前往海天市,就读于海军世和舰艇学院。那是一所历史悠久的著名军事院校,几乎历任海军司令皆出身于此,倪卫彪的父亲倪平远也毕业于该校。
倪老爷子兴致似乎很好“三儿,吃过饭跟爷爷一块儿游泳去,看看你这未来的海军有点进步没有。”
倪卫彪也挺高兴“您老人家打算开恩,不关我禁闭了”
倪老爷子笑着瞪他一眼“少跟我嘻皮笑脸的”,看看坐在旁边的林虹,又道“虹虹也去”。
林虹闻言怔了一下,嗫嚅道“我不想去,我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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