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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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晏倾君自嘲地笑笑。
“倾君”祁燕再次红了眼眶,拂过晏倾君额前的碎发,缓声道,“你长大了。”
她还记得当初在东昭,晏倾云与她争执,谴责她待奕子轩无心无情,那时的晏倾君,哪曾有过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的念头
晏倾君佯装不悦道“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我老了。”
祁燕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我陪你一起等。”
“不。”晏倾君摇头道,“燕儿,我们明天就走。”
“走为何你不是”
“才两天而已”晏倾君轻叹道,“才两天而已,你看看我变成什么模样”
祁燕恍惚有些明白晏倾君的意思,仍旧摇头道“你的毒,倾君,说不定鬼斧神医可以解呢”
“他若能解,也不必每天抓心挠肺任由我扯他的宝贝胡子了。”晏倾君嗤笑。
“那我们能走去哪里你刚刚才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该”留在意中人身边么
“留在这里,我会变得不是我。”晏倾君轻笑道,“我对他有情,他对我未必有意。久而久之,我只会变作他的玩物罢了。想起的时候过来看一眼,觉得有趣了便多来两日,觉得腻了,无趣了,说不定哪日再也记不得了。人非为情而生,我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留在这里,我便是为他放弃了全世界,可是他呢”
“因为付出太多,我会更加在意他,因为太容易得到,他不会加倍珍惜。”晏倾君眯了眯眼,“所以我们走。”
即便机会渺茫,她还是要去找解药,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尽管喜欢,她不会没有原则地留在晏卿身边,以“爱”为借口,糟践自己的生命。
祁燕抚了抚晏倾君的长发,忍不住再次说道“倾君你真的长大了。”
晏倾君剜了她一眼,“我就真的那么老了”
祁燕也笑了笑。
晏倾君看着她,这个十六年以来,唯一一个互相信任互相依赖的朋友,心中温暖。她再次抬头看了看幽幽明月,微微垂了眼。
曾经,她
62、第六十二章及之后
以为,成长的过程是鲜血,疼痛,挣扎,反抗,自愈,坚强,强大,是攀爬到人生的最顶峰,无人可伤她无人敢欺她。现在她才明白,成长,其实,只是简单而又艰难地学会爱与被爱。
第六十三章
轻薄的月光被乌云遮挡,多雨的季节,天空再次飘落细雨。晏倾君拢紧了披风,起身,正要与祁燕一同入屋,转首间眼角的余光扫到点着夜灯的院落大门。
暗红色的灯笼,烛光闪烁,刚好一阵风过,烛光暗了暗,模糊中似有墨绿色的衣袂在细雨中翻飞。
“谁”正在这时,祁燕一声低喝,同时拉住晏倾君护在身后。
晏倾君紧盯着门口,祁燕却带着她转了个身,来人站在她二人的右后方。
细雨飘在精致的兰花花纹上,月白色的袍子湿了大半,晏倾君诧异地看着奕子轩,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在下有要事相商,可否移步一叙”奕子轩很是客气地拱手,微微弯身。
晏倾君怔了怔,许久不见,奕子轩看起来比上次精神了许多,还更“守礼”了。只是,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晏倾君也俯身行礼,微笑道“不知奕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奕子轩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祁燕,低声道“不知可否与姑娘单独来谈”
“姑娘”二字,从奕子轩嘴里吐出来有点艰难,还带了点若有似无地苦涩。晏倾君不知他如何找来这里,找她又想做什么,但是他是从东昭来,而且,当日晏玺在军营驾崩,说不定他就在身边
思及此,晏倾君忙笑道“那奕公子里边请。”
说着,给祁燕使了个眼色,让她放心回避。
进屋之前,晏倾君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院落的大门处,灯光幽暗,细雨如丝,不见刚刚那抹墨绿色,是自己眼花不成
“臣奕子轩,参见倾君公主”奕子轩一入门便突然跪在晏倾君眼前,行了个大礼。
晏倾君不由得惊了惊,即便幼时初见,他也不曾这般给她行礼,更何况现在
“倾君公主呵倾君公主,不是早便死了么”晏倾君嗤笑。
奕子轩垂着眼,沉声道“皇上临终前留下口谕,一年前倾君公主之死为东昭错认,命七皇子亲自向当时牵连到的各国赔罪,恢复倾君公主的身份,并叮嘱微臣务必亲自迎公主回东昭”
晏倾君微微蹙着眉头,眼带审视地打量了他一眼,眸子里细碎的微光闪了闪,笑道“狠心绝情了一辈子,临死了倒是记挂住还有我这个女儿不过,他记挂着我,不代表我记挂着那东昭公主的身份”
“事关皇上遗诏,还请公主与微臣速归东昭。”奕子轩严肃道。
遗诏
晏倾君低笑道“他的遗诏与我有何干系”
奕子轩眉眼更低,不语。
他既不语,晏倾君也不搭话,现下是他来找她,不是她有求于他。
半晌,奕子轩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公主身中剧毒,如今解药在微臣手中,只要公主愿意随微臣离开,微臣必当送上解药。”
晏倾君眉心一跳,面不改色道“凭什么相信你所言无虚”
“若无解药,公主恐怕会命丧途中,微臣也无需多次一行。”
“好。”晏倾君丝毫犹豫都没有,干脆地答道,“我随你走便是。”
“那请公主明日到翠微谷,微臣会一直在那里等候。”奕子轩自行起身,说完便打算走。
“要走,就现在走,如何”晏倾君音量一提,目光灼灼地看着奕子轩。
奕子轩许是未料到晏倾君会这么回答,身形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旋即沉声道“微臣还有些事情未来得及处理,只能明日接公主回去。”
晏倾君微微扬眉,点头,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这夜晏卿果然没有来,晏倾君与祁燕说了随奕子轩离开的打算,她只是皱了皱眉便开始收拾行李,临睡前才犹豫着说了句“一月时间未过,我的武功还没恢复。”
奕子轩说要接晏倾君回去,恢复她“倾君公主”的身份,目的可疑。若他当真为倾君好,为何不肯今日便将解药拿出来若他有心要接倾君回去,大可以先公布“倾君公主”的所在,然后大张旗鼓地来接,为何是他只身前来
可事到如今,他又能在倾君身上讨得什么好处
而且,解药说不定真在他手上,这最后的机会,当然不可错过。
“生死有命,即便进一步是死,退一步未必就是活。”晏倾君侧躺在榻上,看着微闪的烛火,目光绵长,沉默半晌后双眼突然一亮,转而看住祁燕,微笑道,“但我知道你会与我同进同退。”
闻言,祁燕莞尔一笑,柔若春花。
翠微谷名为“谷”,实际上是南临都城郊外的一座孤峰,穿过那孤峰有一条去东昭的捷径,至少可省下十日时间。但是因为山路崎岖,而且地势凶险,一个不留神便可能落入断谷的缝隙里粉身碎骨,那里人烟荒芜,甚少人去。
祁燕与晏倾君刚刚到了山脚,便看到奕子轩立在骄阳下,身姿俊挺,身后跟了十几名黑衣人。
祁燕下意识地握紧了晏倾君的手退后了两步,晏倾君对着她安抚地笑了笑。
山脚没有一丝微风,很是闷热。晏倾君擦了擦额头的汗渍,上前微笑道“倾君中毒已久,且不久前刚刚受伤,要攀过这高峰恐怕不易。不若奕公子先给我解药”
晏倾君话未说完,奕子轩身形一动,轻易拉过她揽在怀中,行着轻功便往山上去。
“倾君”祁燕一个不留神,晏倾君的手已经从她手心滑落,本能抽出佩剑,一剑还未对准奕子轩,已经被他身边的两名黑衣人押住。
晏倾君倒不似祁燕那般紧张,在奕子轩怀中笑得轻缓,“奕公子,倾君是信你的。”
奕子轩的胸口明显地颤了颤,晏倾君继续道“或许从前是倾君年幼,无法体谅奕公子的苦心。但是如今,倾君还是信你,不会伤我。”
奕子轩没有说话,不知是否速度太快,山风太急,面色有些苍白。
晏倾君仍是伏在他胸口微微笑着,伸手到腰间,拿出当初那串支离破碎的五彩琉璃珠,挂在他腰间,“当初我拿走这串琉璃珠,还想着日后可利用你我往日的情分为我做些事。现在我还给你,用你我往日的情分告诉你,我信你。”
奕子轩的脸上结了霜般,越接近山顶,便越是冷然,脚下的速度却并未放慢。晏倾君面色沉静,不再言语。
“阿倾,对不起。”
脚刚落地,晏倾君便听到这么一声轻叹,随即她的双手被人擒住,奕子轩的身子让开,便露出山顶上那人迎风而立的身影。
晏珣嘴角挂笑,目光冰冷。
晏倾君心中一紧,脸上却不露情绪,微笑道“我道是谁这么想念倾君,连哄带骗半威胁地把我带来太子哥哥,我们俩是该好好叙旧了”
晏倾君说着,两手用力,想要摆脱擒住她的双手。
晏珣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放了手。晏倾君得了自由,一面甩着双手,一面笑吟吟地迎上前,“听说最近宫里正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太子哥哥已经不是太子哥哥了,居然还有闲心在此见倾君一面,看来是志在必得啊。”
“为皇位”晏珣扬了扬眉头,低笑道,“看来倾君所闻有误啊。如今各位哥哥们可不是在为了皇位争,是为了妹妹你争啊”
晏倾君掩不住惊诧,敛了敛神色,再笑道“已死的倾君公主,有何好争”
“这就要怪那位爱你的父皇了”晏珣看着晏倾君的眼神里,又有了嫉恨,“现在各位哥哥可是巴不得马上找出你,然后杀了”
晏倾君面色一沉,马上想到奕子轩曾说过的“遗诏”,莫非晏玺临死前的遗诏,竟是
“晏倾君我早就知道留不得你”晏珣突然扣住晏倾君的手腕,面露凶色,“从小父皇抱得最多的是你夸得最多的是你赏得最多的是你你母女二人抢尽了多少人一生渴求的东西我早就知道,他最疼的始终是你即便故意冷落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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